第三十一章 车炮对决

第三十一章 车炮对决

郭细君一直负责铸造铁炮。他率领一班八十余名工匠学弟，成立一个研究设计制造一体的单位，是书院里重点保护对象。李正经常来此处讲课，详细讲解大炮原理，结构，膛压，开花炮弹等等，以及将来的发展方向。郭细君和其他弟子们学习很热忱，对大炮的意义理解透彻，知道这是将来荣宗耀祖的本事，学习努力。工匠们虽然少有识字，李正讲课也不背着他们，还主动邀请他们旁听、参与。这是集理论和实践相结合的授课模式，经常说着说着就地又拿出实物比划着讲授，还不时提问题，问弟子原理？问工匠能不能铸造？工匠渐渐也能顺利理解他的制作理念，就这样**边学边造。这不，这就有成果了！昨晚郭细君兴冲冲的来请师傅去看看！

自然不能落下秦琼，李正郭细君和十来个护卫骑着马护卫着一辆马车刚出山庄大门，接到信的秦琼就带着十余骑赶来。望望身后，李正不禁一笑，自己大小也是个王爷，这护卫也太张扬了些吧！个个都是一米八以上的魁梧小伙子，和自己身材相仿。皇上又送来的御林军护卫有三百名，被李正派出去看守学校，维持工地秩序去了。他还真怕那些人来个杀人越货，谁知道都是哪里来的？

一个时辰以后，一行人步行到一处隐蔽山沟，马，早已丢在山下吃草呐！箱子被八名大汉抬着先行，众人后面跟着。

一口外径约四十个厘米，炮管壁厚超过一寸，炮身长有四尺大家伙躺在水泥炮台上。猛一看，极像军博里的那座神武大将军。郭细君手脚麻利的亲自操作，他的手下七八个工坊助手都被赶得远远地，把一个一尺多长圆柱型东西用铁夹从炮口放入炮膛，没松夹子，把圆柱旋转对好才小心丢下，到炮后从火门眼里拉出一根火绳来，拉出来量了量剪断一截，叫众人后退，后退到一块巨石旁边的水泥墙后面，那是专门的避弹观测掩体，他点火也往后跑。

轰的一声，那个圆柱体飞了出去，以肉眼可见速度，飞到几百米外爆炸了。秦琼跃出石头，和几个护卫向爆炸点跑去。

郭细君请师傅去看，李正笑着摇摇头。这厮是听李正说过的简易没良心炮制作方法，结合一下，就出现了这么个怪胎。爆炸很成功，圆柱体炸弹没落地就爆炸了，达到了最大效果。树林里，方圆几十丈内的树皮都被圆柱体内置碎铁渣铁片炸得触目惊心。那是炼铁厂铁水炉下找来的铁溜子、垃圾货，哪有一片规则的，要是在冲锋队伍头顶来一下绝对不好受。

师傅！怎么样？郭细君像是邀功。

嗯！还不错!仔细测量一下，用药量、仰角、射程、出口到爆炸之间的时间，爆炸点范围，等等，炮还要改进，要改成从后面装药装炮弹，减少炮兵工作量，缩短发炮时间。

郭细君眨巴着眼睛，思索着师傅的话。看样子，他是真喜欢这项工作。

李正叹息一声，只能这样了。没有雷管啊！做不到撞击触发爆炸啊！

啊！李正对着山峰郁闷的大喊大叫。

郭细君跟上关心的问：师傅！怎么啦？秦琼返回来，也听到李正的啸声。

唉!叔宝！这远远不是我所想象的那样。你想想看，骑兵速度有多快？弓箭距离有多远？像这种射程，只能打一炮，炮兵就没有机会了。秦琼脸色凝重起来，郭细君也在思索。

我想象中的大炮，要打到十几里外， 要在三五息之间就发一炮。那样的话，有十门二十门炮 配合步兵，千军万马，攻城拔寨都不在话下。要是万炮齐发，那该是谁能抵挡？

郭细君一阵哆嗦，那是兴奋的。

就着一片沙地，李正画出后膛跑示意图，炮闩结构图，并详细讲解。锁闭方式，快速炮膛清理，改变炮弹的形状增加在射程中的速度等等，炮身方向和高度调整与射程关系，是需要试验测量的重要数据。末了，才期盼的说：细君啊！数学中有一种计算方法，是专门来计算这个的，叫弹道函数。我已经写好了，等等你再看吧！

郭细君一听，就忍不住想要。李正摆摆手：细君啊！这些就够你忙活一阵子的了，一口吃不了个胖子，书我回头拿给你，可这里也不能耽误啊！

下山时，秦琼命令道：“你们四个时刻跟随郭公子身边，你们死，公子不能有失；公子不同意，一片纸也不能流失！”四名护卫立即站到郭细君身后。

“你四人，以后就住在王爷府上吧！王爷身边不能离人！”秦琼又对李正原来那些嘻嘻哈哈的侍卫说：“王爷身边百丈之内，不要有闲杂人等，必须严格监视每一个陌生人举动。”

“诺！”众人轰然响应。

李正说：“郭子，叫人继续**，每次都做记录，直到把炮体炸裂为止！”

“是！”郭细君回答。

“秦兄，抽调军中士兵，跟着**，他们就是将来炮兵的种子！”李正又对秦琼说。秦琼肃然答应。

一行人到作坊查看，作坊在不远的回程路上。依山而建的院子里，守卫的军校叫来客登记，报信的士兵领来管事，一同向作坊里走去。

炉火通红，铁锤击打声响成一片，是个大构件制作作坊；往里走，经过另一道哨卡，又是一个工坊，小炼制坩炉火光熊熊，浇筑些特殊零部件。旁边圆盘磨具声音刺耳，那是简易人力转动的磨轮在打磨零件。散件堆放在一旁，秦琼认不出这些都是什么零件。这些一堆堆完全相同的零件是保密程序的一个步骤，只生产其中一部分或一两个零件，你能知道要做什么才怪！

这个作坊的主要任务不是这些零件，而是里面隐藏的秘密。进了一道高墙，塔楼环卫的大院子里，一排排的工棚相连成一个整体。棚子里，工人们围着一排黝黑的大炮正在打磨，李正注意地看他们的工具。

炮体是固定在木板车上，磨具是轮状砂石固定在木轴上，旁边一人绞动纺车样轮盘，牛皮带带动砂轮飞速旋转，另一人推动这个打磨机器，砂轮靠近铁炮，火花飞溅。

聪明！这不是磨床雏形吗？他们就是这样磨掉铸铁模具留下的接头痕迹的，怪不得那犁子搞得那么光滑平整明晃晃的？

李正没有再提奖赏的事，但心里已经在想着储备经验交流总结大会制度了。

李正走了，秦琼却选调来五百士兵，拉出十门大炮，用木箱装着，这是和李正商量过的，卖军火嘛！试验效果是必须的，他想要三门炮十五发‘炮弹’去试炮，李正手一挥，去找郭细君领十门炮，五百发'炮弹'，必须把炮炸烂为止。同时给他一本薄得不能再薄的小册子《炮兵基础》。他兴冲冲地把大炮拉回兵营，找地方试验去了。

营盘后面山沟里，是一片开阔的军士操练场，现在临时作为火炮试验场。由郭细君指导着，士兵们快速搭建观测掩体，挖掘安全掩体，防空掩体和炮位防护根本就没有！没有飞机，没有对手，说了不也白说吗？写在书上不是浪费纸张吗？辅兵用方木做着简易炮车，五百米远处辅兵车兵和军士迅速搭建一段城墙，虽不比大城的三丈城墙那样坚固，十丈长，两丈高，六尺厚，两面用石块砌成中间填充砂石的城墙就在一天里搭成。

不待泥巴干透，秦琼就指挥士兵们开始试射。还在墙下摆放一溜辎重车辆，模仿战时临时车阵，一群一百只羊被拴在车轱辘上。

郭细君很兴奋，能独自搞这么个课目足以证明自己被王爷信任和看重。热血青年谁没有军旅情节，和大唐右武卫大将军秦琼国公级大神合作，也是自己人生价值的体现。仔细查看每一门炮，嘱咐每一组炮手注意每一个细节。每一组都有一名识字的高级士兵，或许是个**参军什么的小校，每人都抱着程序表、登记表夹板，他们既是**员观测员也是记录员，试验过程中，记录是决不可少的。程序步骤在过去的一天多时间里重复演示了不下十遍，但到了实弹射击时，郭细君还是再次重申安全规程。

再次校正炮口方向角度，再次测量剪短了的火药引线后，郭细君终于向下猛地挥动小红旗。十名炮手同时点燃引线，然后快速退到十步以后的夯土掩体内。

但还是有差异，引线是手工卷制，粗细不匀，干燥程度不匀，燃烧速度也就不同，发射药爆炸时间有差异，‘炮弹’引爆引线同样有先有后，相差也就是在三两秒之内，一阵持续轰鸣，硝烟骤起。

躲在观测孔后面的观察员迅速报告：一号炮位，正常！

二号炮位，正常！八号炮位，正常！六号炮位，正常！... ...

十个炮位全部发射正常，郭细君才叫人从掩体后出来。炮兵们立马清理炮膛，准备再次发射。观测员首先向目标奔去，后面跟着几十个将尉**员，秦琼和李瑜也去查看齐射效果。

眼前景象叫人吃惊，只有三个炮弹射在城墙上其中两发恰巧在接触城墙时爆炸，把城墙石头各嘣掉一片缺口，另一发只是砸了个小坑然后掉下去才爆炸，地上倒是炸了个大坑。有三发炮弹落在半圆形车阵中间，两发看样子是临空爆炸，后靠‘城墙’直径十丈车阵里一片狼藉，四十两大牛车没有一辆完整的，一百只养只有十来只在血泊中惨叫，其余有的震死了，有的吓死了，有的肢体破碎，有的干脆找不到了。还有两发‘炮弹’越过城墙射在后面山坡上，也有**员跑去用绳尺测量。

**员报告，那边准备好了，秦琼命令全部返回炮台。

调整炮口角度后每门炮连续发射七发炮弹，秦琼坐在掩体后没动，只是看着**员在忙碌着测量登记。终于第七轮齐射后，观察员大喊：“城墙倒了！”

秦琼站起来看，除了剩下半截城墙，其它的什么也没有了。命令：“把这些**员和炮兵调入中军，无故不得外出！不得写信回家。调集中军清理现场，招聘民工重新修筑城墙，二十丈长，和长安城墙一样标准，限十天修筑好！”

... ...

十天后，城墙修好，上面用石灰画了十个大圆圈。秦琼亲自督看，没有郭细君 参与，书院派出两名观测记录员全程跟踪。炮兵们再次实战，把剩余的炮弹全部打出去，三丈高的城墙啊！没有炮弹飞越，结果，城墙再次倒掉，有两门大炮炸膛，三门炮体出现裂纹。

秦琼立马来找李正，李正正在书房忙着，这里不对军神级的偶像设防，在刘望山恭敬羡慕的目光中，秦琼进了李正的私密禁地。

这是一个装逼的地方，高大的书架铺满整个墙面，里面摆放着满满的书册，全部是大十六开版本。秦琼没有见过这种书籍，也不能去翻动任何一本，传言说义阳王爷书房中任何一张纸片拿出来就可富甲一方，这么多张纸那可要富国了，富天下了！上面的看不到，下面的和矮几上的书封面却可见到。

那不是什么书，只是书籍样式装订的笔记。几上那摞最上面的几本书册上写的是李正笔迹，《热轧工艺》、《水力利用》、《良种繁育》。李正合上正写的书，秦琼扫了一眼，封面上是《制盐技术》。

这几本书，秦琼不懂，看名字连内容是哪方面的都猜不出来，提到盐，他懂，黑牛不就是贩私盐的吗？前几天孝正提过，有制盐方法，看来这就是了！压下心中的热切，吸了口气，把厚厚一叠纸放到李正桌子上，道：“孝正兄弟，火炮测试完了，这是你要的数据，我想问一句，这火炮该怎么样？”

玩具炮仗你玩过了，效果你明白的，步骤你清楚了，现在来问我火炮怎么样？打的是和郭细君谈的新式火炮的主意把！李正呵呵一笑：“叔宝兄，这种火炮，不算什么利器，你看，每门炮打了五十发就完了，剩下的也没有多少价值了。所以说，把它当做宝贝卖给吐蕃或者高句丽再合适不过！”

秦琼当即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