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宫中问对

第五十一章 宫中问对

望着暮色中巍峨的城墙，李正高兴的下车行走。

"山河千里国，城阙九重门。不睹皇居壮，安知天子尊。"李正大发感慨，不由脱口而出。慌得郭细君连忙呵斥李丁李九拿纸和笔。等待李正继续完成后面的长句。

李世民早已得到消息，派人迎接在城外十里亭。军队自有人领去招呼，迎接的是江夏郡王李道宗，李瑜李景恒的老子，传皇上话说：本该亲自前来迎接，现在天寒地冻，百官休假，宫门在酉正就落闸。李正觉得李世民是在拿大摆谱，糊弄鬼呢！

安排着人引领着李正先回自己新郡王府住，交待公主随着王爷明早进宫。长安百姓似乎有人知道大诗人申州义阳王李正李孝正要来，许多人不顾寒风凌冽，站在街头等候，想一睹王爷风采。新义阳王府早有准备，中门大开，三十几个下人穿戴整齐，大门两边列队迎接。回京先遣队管家刘诚把李正师徒和护卫等人迎进院里，拨丫鬟奴仆来伺候。其余保安队员跟随车队自有下人领着由偏门拉进后院。

秦琼自然回京城府邸，李孝恭也告辞回府，李琛和自己拱手告辞。裴行俭薛平贵李俭也归心似箭，被李正轰回家去团聚。在外面看了一下环境，叫人搬个椅子坐在廊檐下看人搬家。

李正见月儿柳儿忙着给自己收拾正房，几个小丫鬟也是团团转，徒弟们忙着往后院搬一些大小箱笼，五百多人哪！搬运箱子的，扛着行李铺盖的，乱七八糟的，山猫指挥队友和保安队新任副队长陆树威安排岗位，明哨暗桩，刀箭弓弩霰弹枪等武器保管之类的事。长乐清河眼巴巴地等着自己做饭给她们吃，她的随身宫女们也参加来回穿梭之中。

问等候吩咐的管家刘诚，这里离李琛王府有多远？那是自己初到大唐的接引人，得去拜访拜访！刘诚是李孝恭给调来的亲军首领，也是信得过的忠诚良仆。这个新管家原本是李孝恭帐下的一个录事参军。因年龄大了，自愿到李正府上帮忙，是个有军功的人。若到地方上也是个县处级干部。李孝恭介绍说，刘诚在军中钱粮计算上是把好手，接人待物也是井井有条。原来就在京城住居，跟李正去申州呆了年余，用着顺手，就一并带回京城管理这一摊俗事。申州那座宅子交给李大牛老子看守。

刘诚回答：昨天王爷进城是东门春明门，进城左手就是现在住地永嘉坊，南面就是皇家林园兴庆宫（兴庆宫是唐明皇时才建的，现在只是个皇家园林），西面就是李琛王爷住的兴安坊，西北不远就是李孝恭大将军住居的大宁坊。这永嘉坊北面就是七十丈宽的通化大街，往西六七里就是皇城东门延禧门。这天就要黑了，等会儿坊门就要关了。王爷还要出去？

原来就在隔壁呀！就对刘诚说：“你们忙着吧！今晚我带公主去襄武王爷那去，明天一早送公主回宫。”

李正要去给嫂夫人见礼。叫郭细君带上礼物跟着去，贴身秘书李九李丁和山猫等几十个人自然跟随前往。

李琛原配夫人出自有名清河崔家，知书达理，温婉贤淑。李正见礼，看她虽徐娘半老，却风韵犹存。毕竟名媛，养尊处优惯了，一直认为义阳穷山恶水，不肯随李琛赴任。李琛也不以为意。

李正以叔嫂之礼相见，奉上礼物，无非是申州特产，丝帛锦缎之类特别送上一座超大玻璃镜子，一套高级香水润肤套装之类，还给李琛送上两坛申州酒，从未面世的申州新酒。崔氏谢礼，目光却一直在李正身上流连逡巡。见李正的头发左边比右边长半尺，煞是奇特，仍然梳起，用书生帽遮住，想这定然是御雷时被火烧缘故。心中好笑，见他身高六尺有余，体格匀称。和老爷说得不差，自家妹妹还没许配人家，这小子倒是良配，得回娘家去撮合撮合。

看天色已晚，李琛道："坊间大门也关上了。你府上还没有收拾好，现在这里屈就一晚，明天进宫见驾，送公主回宫，之后再去孝恭府上吧！今天晚上我们兄弟好好吃饭、休息，这一路没少受罪。"

打量京城权贵之家的装潢摆设，不过尔尔，连自己申州白宫也不如。不过，流传到京城的煤炭铁炉子在李琛家李正至少见到五个，几人吃饭的屋里就放两个，感觉暖洋洋地。

众人疲惫至极，一夜无话。

第二天早晨，李正还在懒床，丫鬟进来说府君来了。等他一起进宫呢。李正连忙手忙脚乱穿衣洗漱，早有下人备好早点，二人随便吃点就走。贴身高级秘书郭细君也赶过来跟随，李九和李丁就回义阳王府去了。两个公主车驾随从相跟着回宫。

李琛府居住在李正王府西边比李正王府大门要近一些。门前就是通化大街，离宫城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约有三里多地。昨晚夜色苍茫，不分远近，今晨再看，显得格外宽阔。李正不顾寒冷拉开窗扇,欣赏着长安之晨。一路大车往西，曙光照在高大皇城墙上，更是显得雄壮威武。大道两侧坊间封闭围墙里，露出稠密的屋脊。不由感慨道："桂殿嶔岑对玉楼，椒房窈窕连金屋。三条九陌丽城隈，万户千门平旦开。复道斜通鳷鹊观，交衢直指凤凰台。"

"附近有鳷鹊观吗？孝正来过长安？"李琛问。

"听说的！"李正敷衍道。

李琛道："唉！说你吧！这会儿有诗兴了。偶得了？这几句也绝妙。连昨天那几句都不是完整的吧？三条九陌丽城隈，万户千门平旦开。嗯！好！"

　李正一阵无语，骚包过头了！昨天竟然剽窃李世民的句子，不知道会不会撞车？

不知怎的？最近李正发现，在戒指空间看过的资料想忘都忘不了。难道这就是过目不忘？

李正在申州蒸馏几百坛酒存在空间，又在空间蒸馏更多，有上千坛吧？谁叫各地商家送来大量粮食预订兑换明年的麦种，还是十斤换一斤。黄柏和刘望山来找李正，叫人拉去畜禽基地，李正哪舍得喂猪，就悄悄收进空间，调人在空间自己地盘上盖楼，盖工厂。申州那酒做成后和后世的度数差不多，有四十度左右，味道好多了。没有工业酒精勾兑，也没有添加砷化物，喝起来纯净清冽，后味又醇厚绵长，还遗留有米酒的独特甜香，真正的曲香型麦米大曲。比后世的那个令李正胃疼的酱香茅台好多了。经过空间存放一下，再喝起来，味道更是特别，目前还不知道对人体有什么反应。

今天进宫给皇上带了四大坛八十斤，李正歉意的对隔坛闻酒李琛道："三哥，不是小弟小气，只有这些了！你得理解我啊！"

李正昨晚悄悄送给李琛两坛二十斤，又嘱咐刘诚派人给李孝恭、秦琼各送二十斤。

"这就是你那个厚德载物，激情如火？"李琛不以为意，摆摆手反问道。想起昨晚二人对饮，李正汗颜。

李正红了脸。吹大了！但点点头："还达不到要求！"

李琛当时打开泥封，倒出半茶碗，一口吞下，顿时闷不做声。李正暗笑，也不说明。好一阵儿，李琛才一咧嘴，两腮通红，然后满脸陶醉，"好酒！当之无愧!有名字么？在京城能制作么？"

"啊！我们在京城时间有限，还要赶紧准备设计勘察校址，还做酒？"

　"怕是要推迟了！起码也要到元宵节后才能去。酒名字就由皇上来取吧！你没有酒了，如何向那些王叔王兄见礼？别说那些国公大臣了。这可是最好的礼物。可不能说没有了，新年时节不兴说这个。抓紧时间吧！"

由于今天开始放假，大臣们不再上朝。金吾卫兄弟二人验过金印，由内侍换下车夫，进入皇城内宫。车夫和郭细君就在延禧门外等候。

　几人经承天门进入太极宫，黄门说皇上还没有起床，李正二人在偏殿门外蹦着脚等候，公主却小跑着往西面掖庭宫跑去，有内侍更快地在前面跑步向皇后通禀。李正在外面溜达，把这个宫殿群和故宫相比较。

　没等多久，内侍把二人请到勤政殿，在偏殿一个小房间里内，李世民满脸歉意地接见了两位同族兄弟。没让兄弟二人行跪拜大礼。就在一个大炭炉旁，兄弟三人亲切交谈。李琛眼色示意下，李正立刻乖巧的借话献上新茶叶，美酒和石炭铁炉。李世民叫人去皇城门外收礼，迫不及待的品尝下新茶，大为赞叹。又问了炉子用法，叫人收起。

　李世民笑声还是那么爽朗，听起来不是小鸡肚肠之人。本来李正就没什么拘束感，现在聊起天来更觉亲切，真像童年时的邻家哥哥。这是李正真是想法吗？

　程序式的问了李正最近情况一番，唏嘘一阵后发问。"那机枪真的有那么大威力？"李世民不敢相信。

内侍传：“河间元王李孝恭觐见！赵国公、梁国公、鄂国公、宋国公、卢国公卢国公、英国公、护国公觐见！”

“传！”李世民大喜，休假了还来陪伴君王，好事啊！

呼啦啦进来一班十几个，带进一股冷气。李世民兴奋地为众人介绍，李正也一一拱手作揖。“这就是我流落在外王弟---李正李孝正！这位是赵国公长孙无忌，这位是梁国公房玄龄，这位是鄂国公尉迟恭，这位是宋国公萧瑀，这位是卢国公程咬金、英国公李世勣、这是你一同回来的护国公秦叔宝。这是郧国公张亮，这是郑国公魏征，这位是谯襄公柴绍，这位是莒国公唐俭，这位是渝襄公刘政会，这位是夔国公刘弘基，还有工部尚书杜伦，户部尚书虞世南... ...”

李正大脑有些转不过来了，临烟阁上的二十四位除了死的几个都来了。还缺个陈国公侯君集和卫国公李靖，肯定还在西面前线作战。这里聚集大唐精英骨干，就是****啊！简直就是一个小朝会，**会议啊！

弱弱地问了一下，李世民哈哈一笑：“再有三天，他们就该回朝了！现在还在路上呢！不用急，朕也很想知道前线细节。”很有深意地看了李正一眼。

李正想见一下大唐军神和大反派老侯，却被李世民误认为想落实新式火器效果。

虞世南笑道：“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今日一见，孝正果然年少有为呀！”

传得这么快？李正疑惑不已，秦琼说，你的那些新句，早已传回申州书院，自然也会传到京城。李世民看人多，就转入勤政大殿，叫内侍搬来更多火炉。又叫人传膳，中午为孝正洗尘，就由在座相陪，今日不谈国事，大家尽欢，不醉无归。

众人活络起来，反而是李正在神一般大拿之间束手束脚，不知所措。众人以为他新来乍到，磨不开脸，就以提问为主，李正作答。

户部尚书刘政会和工部杜伦先问关于申州南湖大桥的事，连李世民也有了兴趣。尽管原来就有大量报告奏折，听李正亲自说出来，当然是另一种感觉。杜伦问：“那桥真的只是二十多天修起的？”

李琛代为回答：“也不是。光备料和凝固期应该有两个多月。真正用在修桥上的时间还不到一个月。”

众人仰面跌倒。

“有四五千百姓出工，有申州几乎所有官吏监督，岂能有假。”李琛证实道。

唐俭和刘政会来自户部，对民生注重更多，申州那个麦种今年产量如何。这个关系大唐生命线的问题引起大家注意，谁的家族没有受封土地？哪家大臣没有和申州关联的产业？

　李世民又对新小麦的种植和产量进行一番探讨，对与之配套的申州模式的简易化肥推广也进行研究。但大家犁子头的无利甚至赔钱经营叫李世民不解，就由李正在这方面详细讲解厉害关系：朝廷控制盐铁，制约了百姓的生产力，对普通百姓扶持补贴，可以提高他们的生产力和生产效率，间接提高百姓生活水平和消费能力。李正又对当前税收制度提出意见，减少农业方面的税收，开征商业和工业税。看皇帝较感兴趣，又对税率和征收办法进行了探讨。

商税的事还停留在李世民心中，尽管所有世家权贵都在酝酿，朝廷没有敢拿出具体章程来。这时是一个机会，李世民想借李正这个不谙世事的愣头青提出来，就找话题往上引。李正玲珑心思，听风转舵，知道皇上的意向，就税收问题大谈自己心得。

能开商铺工厂商队的肯定是有钱人，这种税就是在有钱人口袋里拿钱，多拿些有钱人的钱用于朝廷，也是一种收入平衡，说白了，就是劫富济贫，所以说，朝廷掌握着合法军队，就是最大的黑道老大。商家交税尽义务之后，就能得到朝廷的保护，这个命题一番议论之后得到大家认可。李世民也明显松了口气。

李正知道自己斤两，没敢对权贵兼并土地指手画脚，那是他们的根本利益。退而求其次，只谈自己领下改革现状，谈了增加人口和减税办法，谈申州工坊发展，谈百姓生活改善。大唐是封建王朝，农业当先。减掉农税对大唐国库是个巨大亏空，权贵的大片土地又不缴税，必然会遭到他们的反对。商业和绝大部分工业，所谓工业就是一些手工作坊，都掌握在他们手中，开征商税和工业税在即，立马就减农税，那样的话，就显得剜肉补疮太明显了，李世民对减税不可置否，减税！笑话，大唐能减农业税吗？现在是以农为主的时代。

刑部尚书张亮对申州一年来的司法管理很感兴趣。李正说：“从我进入申州，确实司法案件减少，去年年前还有少量偷鸡摸狗的事，以工代征，使生活困难的农户很快脱贫。仓禀实而知礼节，古人诚不欺我。年初，还有些混混游侠儿到申州捡便宜，被抓住送进矿场。申州提倡礼孝诚信，全年没有发生杀人罪，**调戏妇女一个也没有。只要有力气，肯出力，钱好挣，一个月就能买个高句丽、新罗女人。大家都忙着挣钱，谁还去犯罪？

说到贩卖人口，李世民插嘴道：“孝正不知道呀！高句丽新罗已经对我大唐多次抗议啦！说他们当地土地荒芜，不能正常种地了，马匪强盗见人就抓，男女都要，点名说贩卖到申州去了。哈哈！”

虞世南对李正写字称赞不已，约定他日要请来欧阳询、褚遂良、岑文本一起切磋切磋。最后才说：“孝正和公主写的那个《封神演义》是否要出单行本。”

李正一愣，说：“当然！当然！最后部分还在连载，公主说年后再说！”

“那是不是交给在下来运作？”虞世南又道。

李正当然知道这是李世民的意思，想在其中灌输些李家老道为万源之源的理念。就说：“怎么办我都没有意见！这个事是长乐一直负责的，虞大人还是改日和她商量。”

军方一班大神早已按捺不住心里急切，又怕违反保密协议，大家都能沉得住气，唯有程咬金大嘴哗啦一声就问：“孝正兄弟，你来长安，没给俺老程带些什么东西？”

“额——！”李正一拍额头，“那是一定带来了，回头叫人给送去府上，在座每人两坛啊！申州新酒。”

老程一阵脸黑，自己想问的是火药炮弹，你送两坛到府上干什么？炸谁？最后听到是酒，大嘴一咧，照着李正肩膀一拍，把李正拍了个趔趄。“还是王弟懂俺！在申州就知道老程好酒！”自然不好再提枪炮的事。

午饭端上来，仿照借鉴申州工作餐，每人两菜一汤，一荤一素加鸡蛋汤，主食是馒头，采取分餐制，各吃各的。李世民吝啬的没有拿酒。老程坐在李正旁边，低声嘀咕：又不是上班时间，放假也没有酒！

饭后，众人知道秦琼回京述职，要向皇上汇报工作，就先后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