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特殊的日子（2）

【第一部第一章】特殊的日子Chapter One:Special Day

【第二节】

2003年6月12日6：00a.m英国赫里福德-克雷登山

SAS每两年选拔一次，选拔程序极为严格，报名参选的队员年龄不能超过32岁，并且必须要有一定的军旅经历，每个志愿者最多有两次报名机会。报名参加考核的志愿者，只有顺利通过长达十九周的严格选拔和考核，才能成为SAS的正式成员。

今天，正是这个选拔开始的日子，这是个特殊的日子。

这里的训练，称得上是最残酷的军事训练，训练期长达两年。它要求每名新队员必须熟练掌握越野、登山、滑雪、游泳、爆破、射击、徒手搏斗、特种侦察、敌后破袭、伞降隐蔽等基本技能，以及电台操作、汽艇驾驶等专项技能。精通外语是特别空勤团的一个突出特点，每名队员至少要掌握两门外语。但无论特别空勤团的队员们多么骁勇善战，都不能仅凭个人的能力取得最好的训练及作战效果，他们必须依靠团体协作的力量，即为团队的合作精神。

拥有加入SAS(特种空勤团缩写)训练的资格的人，有一些是自愿报名的士兵，这当然要经过严格的筛选，如果是在著名的第16空中突击旅前线探路者排服役的话，进入SAS更会有极大的优势。当然也有例外，例如上次SAS在牛津大学公开招募，所以有的大学生也会有一定的机会。

这些青年也不例外，现在他们和一堆看起来向他们一样壮实的青年们挤在这颠簸不堪的军车里，正在前往这个设在伦敦西面130英里的赫里福德，靠近克雷登山的SAS总部。

下了车，已然是个大基地的样子，人们来往匆匆，谁也不会愿意去理会这一批新到的102名新兵，只是有人为新兵指了个路，熙熙攘攘的人群顺着那个大兵指的地方列好了队走过去，这里没有什么新兵大会，这里不会给他们什么好吃好喝的——这里又不是养猪场——所有的新兵都认识了卡尔·大卫·布莱克训练总教官，因为原来的第22团A中队的D小队全体老兵们即将要面临着退役，而从这102个新兵蛋子里之中只要选出4个人来成立新的作战小队，选出的过程，就是训练评分。

按照选拔的规则，所有人都需要掌控所有的知识，如果稍有不慎犯了错误，你会在第二天的徒步行军中增加20千克的负重，那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警告你最好不要犯错！但是这些又说又笑的新兵里，好像没有谁会那么墨守成规，所以几乎他们每天都会犯各种各样的错误，也会受到教官各种各样的惩罚，直到他们完全知道自己的职责，知道自己的教官不是好惹的，这时候，他们才会知道这个选择是错误的，但事实就是这样——这里不是养猪场。

杰拉德看到楼下的一片喧闹，又拉上了窗帘，每两年都会有这么一次，可惜这次偏偏没有赶上时候，他刚执行完一次反劫机行动，现在他需要的是睡眠，可是现在谁还睡得着？当然还包括汤姆，他在一旁看着杰拉德，不知所措的搓了搓头，如果这时透过一点光线，可以看见大片的头皮屑掉落在汤姆的床上。

“依我看，大卫他根本就不会累。”汤姆喝了一口床边的水。

“哦，是啊，听说前年有些新兵都写联名信申请给自己增加一个小时的睡眠时间，可笑的是被他一口回绝了，那些联名的小伙子们也都受了一周的折磨。”杰拉德回过头来，看着汤姆，“你还想睡吗？我看我也许可以找点事情干，这点我要向他学习，在没事的时候找事做，所以他才会担任这次对新兵的训练总司令。”

“那你去吧，我这次着实是累坏了，要知道，不光那些新生，我们也需要充足的睡眠来应付一切。”汤姆摆摆手，继续躺在床上，丝毫不打算起来，“你要去找活干那是你的选择，这帮新兵要来受罪也是他们的选择，而我的选择——就是继续睡觉。”

“你让我来给你送午餐和水，然后吃完喝完你就继续睡觉？”杰拉德拉紧窗帘，不让一点阳光透过，扭头看见汤姆懒洋洋的样子，汤姆看了看他，又喝了一口水，“我是钻通风管道的那个人，不是你。”

杰拉德本来想拉着汤姆起来去训练，不过看来是没有一点可能性了，他只好慢慢走出了汤姆的个人寝室。

杰拉德是个随和的人，虽然不像汤姆那样大大咧咧，但是在队伍里总是有着和汤姆一样好的人缘。大卫则不然，他给人的唯一印象就是冷，其实如果和他打在一团之后，他还是十分热情的，比如他对待他的队友们就和对待他人不一样，因为你必须取得他的信任，他就信得过这队的所有成员，谁叫他是SAS三团的总指挥官查勒斯·加斯里将军的得力手下——SAS第22团军刀中队A队的指挥官卡尔·大卫·布莱克上尉呢？

还是今天的11：00a.m

回司令部的走廊里，杰拉德找到了大卫，打了招呼之后，杰拉德提出了他的要求，杰拉德要求可以作为其中一个训练项目组的教官，杰拉德和大卫是一个坑里趴过的兄弟，大卫是不会拒绝的，这次也不例外。

“那好，你到两个训练周后的进阶射击项目组，先看看这帮混小子有点开枪的本事没有。”

“好的好的，那当然容易，至于怎么训练就我基于评定标准来拟定吧。”杰拉德听到大卫同意，也就放松下来，他终于找到事情干了。

“废话，全权交给你。”大卫也露出高兴的笑容，“你可得严格把关，他们以后可是要比我们都要专业才行。”

过了两周，经过前面折磨人的各式各样的体能训练结束后。

学员们一个一个的挤进射击训练室，站在用每一个木板隔开的射击位置上，有的在扯着自己宽大的手套，有的在往面前空旷的靶场望去，想看到点什么信息，可惜的是，这里就是个开阔的靶场，和有的私人营运的靶场没什么两样，更多的是在盯着杰拉德搬来的那些枪械箱。

这些小伙子们绝对都是家里的狩猎好手，但是如果要在这里待下去，就要做得比这更好，这样他才可以配得上Special Air Service的徽章——带翼匕首，一条束带上写着座右铭：WHO DARES WINS.

“唐纳德，你在看什么？！还不去你的位置上？”这个小子，唐纳德，确实是个不小的麻烦，不过，他的成绩却总是让你满意。

“长官，不好意思，我发现我这支AW步枪的扳机力太重了。”

“工具在那，自己去找。”杰拉德笑了笑指了指旁边的一个大水坑，暗自体验着整蛊新兵的刺激感，那个著名的“工具箱”是每一个新兵的噩梦。

唐纳德站在那水坑前愣了一下，不过还是把枪放在了一边，挽起了袖子，将手伸进了那泥浆里。

“顺便一提，管她叫L115A1，你不能比外人还业余。”杰拉德指了指地上没有安装光学瞄具的步枪。

用没有瞄具的步枪在固定靶的表现让杰拉德满意，毕竟他们已经是通过了进阶射击考核筛选剩下的好小子，已经可以很好的找到手里的武器的指向。

所有人都转移到了移动靶场，这里也是50米，用的是金属弹靶，这种靶子击倒后3秒可以自己利用弹簧力弹起。

“接下来是自由练习，给我把这些都给我打完！”他用大拇指指了指身后的几个弹药箱。

杰拉德找来一张沙滩椅，悠闲的躺在那里，戴着降噪耳机的同时塞上抗噪耳塞的他根本听不到耳边嘈杂的枪声，借着前几天的训练还未消散的困倦，他渐渐沉沉睡去，他还是比不上大卫的，杰拉德想着，渐渐的响起了呼噜声。

……

已经到达了Echo点附近了，杰拉德手里握紧了步枪，“我已经到达Echo，我发现了敌军的弹药库了，需要爆炸物支援。”

这时他的右侧是一个海湾的沙滩，而左侧正是他刚刚消灭了两个敌人的弹药库，说是弹药库，但实际上就是一个塞满了AK系列步枪弹匣和RPG火箭助推榴弹的弹头的行李包，还有一些RPK的弹鼓，他猜测这些大部分应该都来自阿富汗，经由边境运至了伊拉克。

然而当他的队友来到他的身边，拍了拍他的后背示意他C4已经就位的时候，一发RPG火箭助推榴弹朝着他们的方向飞了过来，“RPG！”他高声喊叫着，可是那个队员正手里拿着**向前冲去，脚步声越来越清晰，似乎还越来越近，就像不是这个队员的脚步，而是死神的脚步。

“Damned it！”杰拉德猛然的睁开眼睛，唐纳德的那张脸又映入眼帘，四周望了望，靶场上的新兵们还在训练。

“怎么了，小伙子？”杰拉德看了看表，才刚刚过去半个小时，可是之前在伊拉克的一次行动似乎又回放了一次，只不过当时没有那一发RPG，那是一次无聊而又常见无比的任务。

“我的枪，好像卡弹了，但是我原来都是拉枪栓后跳出的哑弹会炸掉，可是这次没有，那发子弹就掉在我射击位边上，我让周围的人都让开了。”

“哔哔哔！！”杰拉德对着所有人吹响了哨子，然后大声吼道，“全体停止射击！！！”然后他坐起身来，走到唐纳德的射击位上，“所有人靠拢。”

待所有人放下枪，向他靠拢后，他指着地上的那颗哑弹，“你们说，射击的时候遭遇哑弹的情况，怎么处理。”

“按照步兵手册上说的，待30秒子弹还未击发的时候，拉动枪栓将其抛出，长官！”一个年长的士兵好像在英国陆军里服役过，这么回答道。

“还有呢？”杰拉德问道，但是显然，大家都认同这个答案，不管是在英国陆军发的作战手册，还是后来SAS单独发的作战手册，还有的人是从第16空中突击旅前线探路者排报名参加选拔的，但毕竟都缺乏实战经验。

“那我问一个问题，当你正在和敌人近距离作战，当近距离遭遇敌军的时候，如果哑弹了，怎么办？”

“不要管步枪了，掏出手枪！”一个家伙是从前线探路者排来的，那里他可以学到的东西相较其他人要多的多。

“好，让我们假设交火距离在50米以外，而且这里是一片开阔地呢？”杰拉德继续问道，一边眼睛盯着地上那枚哑弹，他看到哑弹周围有一部分水泥地面已经变得发黑，那么可以知道这发枪弹已经完全哑火了。

没人回答。

射击训练要的是改变他们的射击思维方式，而不是一味的长时间训练。

实战中得来的比该死的作战手册上还有用的多的经验才是最重要的，杰拉德没有做教官的经验，但是在实战方面的经验，他是非常自信的。

“你们这时候要做的，是立刻拉动枪栓，并把抛壳窗向外快速的甩动，然后立刻卧倒在地，利用头盔护住自己的头部，避免破片伤人，然后立刻操作步枪继续射击，如果还有时间等30秒的话，伊拉克杂种们早把我们的头砍下来了！”这时，杰拉德捡起那颗哑弹，因为有作战手套在，所以不担心弹壳的余温，稍稍一用劲，本来被发射药顶松的弹头就被杰拉德扯了出来，弹壳里已经空空如也，因为弹壳边的一个因为受压不均而胀破的一个小孔已经把弹壳内的高压气体释放完了，“你们的回答都不错。”

“一切都是经验的累积，小子们，你们要结合实际情况来，想想，如果是在巷战中呢，是不是应该掏出手枪来反击并寻求队友的掩护呢？”

“拿着这个，孩子，记住这一课。”杰拉德把弹壳放到唐纳德左胸的兜里。

杰拉德在终止训练前，也不妨又露了一手，在新兵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与他们完全是另一个档次的射击技术的同时。

结束后，他并没有解散队伍，而是从自己的拖车车斗后面拿来了烧烤架，然后在几个学员的帮助下拎来了好几只去好了皮的鸡。

他要做什么是显然的，他想犒劳下这些吃了两周食堂伙食的小子们。

看起来所有人都吃得津津有味，他们感觉今天才确确实实的尝到了自己想象中的生活。

这种时候，总会有人来搅和一下的，这火光在夜里是整个室外最显眼的，引来了无数人从窗子里向外望着这些吃着香喷喷的烤鸡流口水，当然汤姆也不例外，而且他绝对不会自己干流口水的，而且还要把别的某些干流口水的家伙也一同带过去。

欧利弗是个典型的美国混小子，但是在队里表现起来还是不输别人的，虽然平时很少说话，但是一旦说一句话一定一语惊人。

欧利弗是麦克的观测员兼掩护员，麦克在队里和欧利弗处的最好，一般只有在欧利弗出现的地方，你才会看见他那稍微有点肥大身影在不远处晃动，这次也不例外，欧利弗要跟着汤姆去分杰拉德的羹，怎么会少了麦克！

杰拉德的背被狠狠的拍打了一下，他差点把刚咽下鸡从食道里喷出来，他搞笑的样子让旁边在场的新兵差点也笑喷出来，他厌恶的朝后背望了望，发现是汤姆后，一跃而起然后撸起袖子，一股子要打架的架势——实际上这里打架不管是谁都要被关禁闭的——杰拉德一把用手里的鸡腿塞住了想要吐字的汤姆的嘴，坐下后还大声骂道，“吃了就想着睡，睡醒了还想着吃！”汤姆顾不得反唇相讥，想到还塞在嘴里的“美食”，也就坐下了，完全忘了站在身后的欧利弗和麦克。这兄弟俩惹人发笑的一幕让在场的人都大声的笑出声来。

大卫看到这里，无奈的离开了窗户边，要是这种平和的时光可以保留久一点就好了。

“您也不管管他们，你的队友迟早要把整个基地给烧了的！”在一旁的西装革履的男子说道。

“你敢说你们军情六处（MI6）就不会有这种情况吗？里德尔（Leader），你负责好你的情报系统，我管好我的士兵，他们烧了我自然会处分。”大卫摆摆手，仍然表示着无奈，“你这次又带来了什么东西？”

听到这里，被称作“里德尔”的男子也自顾自的低头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些机要函件交给大卫签字。

“这一张，你留着看，最近就要完成。”里德尔又拿出一个文件簿，说是一张，实际上是一沓。

大卫接过那一沓文件，自顾自的签完了字，满意的看了看Black这个单词的字母k拖出来的长尾巴，头也不抬的问里德尔，“有个事，你要帮我一下，算是做了MI5（军情五处）的工作了。”把电脑拉到他面前，打开了几个加密的文件夹，然后指了指电脑屏幕上的一个士兵的个人档案：“Lieut.Jack·Bruce”然后开始滑动鼠标滚轮，调出以前的行动记录和一些详细资料，“现在这个士兵行为举止开始有了异常，希望你可以调查一下他的来头，就当是帮我一个忙。”

听到大卫提到调查杰克的事情，“里德尔”显然是在思考某些事情，但是一定不好说出口，这一点大卫发现的很快，但是他暂时也不知道“里德尔”在想些什么。大卫捏捏下巴，静静的等待他说出口。

“这家伙我看起来挺眼熟。”里德尔在记忆里搜索这个面孔，“我想我会帮你找找他的资料的。”里德尔的情报分析处的小子们绝对会对提出的每一个面孔都或多或少有见过，无论是在资料上还是在现实中。

“那这个可以算在你们的‘杀敌’记录里面了。”

“里德尔”笑了出来，“放心，如果这个家伙是个好家伙呢？我不是白忙活？你可要好好犒劳下我和我的孩子们——至少，你请他们出去吃一次饭吧。”

“你年轻的时候可没这么得寸进尺啊？！你这老家伙跟谁学的！”大卫的胡子滑稽的向上翘了翘，然后朝“里德尔”的肩膀打了一拳，“我就是把我的小子们卖给爱尔兰共和军也没那么多额外的军费开支！”说着回过头面对着往办公室的大门口走的里德尔，“要不要我送你？”

“不用，老东西，我自己有车，而且比路虎卫士好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