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阿富汗之旅（2）

【第一部第六章】阿富汗之旅Chapter Six:Afghanistan

【第二节】

但是爆炸声已经响起了，随之而来的是枪声。

“Bravo和Charlie Team，我和海伦在A点交火，时间来不及了，我们要立刻撤离至撤离点，你们要快一点。”说着朝着走廊外又扔出一颗手雷，“20，接应的鸟儿到了吗？”

“蓝鹰4-6正在路上，预计3分钟到达掩护你们撤离，美洲豹2-1还有4分钟。”

“Mates，迂回打击A点附近的敌人，注意自己的火力，友军在屋内，波特去左翼包抄，我去右翼，戴维斯去和敌军车队正面佯攻，注意安全。”洛斯特他们已经到达了A点外的沙坑，如果一抬头，就可以看到屋外的武装分子，“速度上！”

说罢三人的脚就猛的朝着沙地一蹬窜出沙坑，洛斯特很快的朝着房子后面绕到右侧去，而波特就直走到达左侧，而戴维斯就顺着正西方向朝着车队以及车队到A点的空地边的地势较低的沙地上跑去，然后一个滑铲到达目的地，因为敌人很可能已经发现他了。

“外围开始行动。”洛斯特对着无线电吼道，然后转出墙角两个三发点射射倒了两个正在进入A点侧门的敌人，突然门内又闪出一个AK步枪的枪管，洛斯特一抬手举枪又是三枪将刚刚冲出来的这个家伙射倒，然后踢过他们倒在门口石梯上的尸体进入屋内，“我从侧门进来了。”

“左侧肃清，在屋外与敌军交火。”波特已经在用捡来的那支AK在点射靠近的敌人了，但是仍然还是要被敌军的子弹压制到墙后，子弹打在土墙上溅起一片烟尘，波特直接在墙后不能再次射击，“戴维！掩护我。”

“我一枪也只能打一颗子弹！操！”戴维斯这边在不停的更换位置，因为每一次射倒几个在靠近A点的敌人，刚才的位置就要被好好的招呼，子弹在他的头顶上呼呼的响，把他背后的一片灌木丛打得噼啪作响，“靠，我用佩枪了！”这就意味着他步枪的子弹已经所剩无几。

“靠！”波特用左手把枪伸出墙外，不通过瞄准，只是在宣泄子弹，通过这种无奈的盲射也只能压制住敌人，完全不能射中敌人。

“波特，RPG！”戴维斯换了一个位置就看到一支RPG已经朝着波特刚才的墙角飞了过去，长长的白色尾巴在空中格外的显眼，但是这一发显然是打偏了，在波特刚才的墙角前的一片沙地上爆炸，轰然一响，但是仍然震得波特一阵耳鸣，突然间自己的耳机里就听不清楚任何东西了，只听到戴维斯的声音由清晰变得扁扁的，枪声全部都像消失了一样，然后又猛然的回到他的耳朵里，“我没事！”

“离开那里！”戴维斯的声音继续在耳朵里出现，而且还可以听到他射击的枪声在无线电里回响。

“我正在离开！”波特抄着枪正从屋子后绕到右侧，“屋里什么情况，汇报！”

“射击中，屋里已经肃清，但是我们已经发现了三名手持RPG的敌人。”老约翰和海伦两个人在同一个窗口的左右角不时的探出枪**击，“撤离A点，我们到屋后集合！”然后离开刚才的窗口，接着海伦和跟在他后面，“科赫，走！”洛斯特的姓氏显然比他的名字要简短的多，所以这个时候老约翰也管不了这么多了。

“正在离开！”洛斯特喊完还是在点射，又射倒了两个靠近了的敌人，然后离开这个房间，从右侧的侧门跟着老约翰的步子跑到屋外，和波特汇合到一起，现在所有人和出发的时候就完全不一样了，个个都灰头土脸的。

“你他妈的在哪，戴维！”老约翰扯着嗓子朝着无线电大吼，“全部到屋后集合没听到吗！”

“等下，看样子他们有伴了！”无线电里传来戴维斯激动的声音，“是约克郡团的支援，我可以看到他们肩上的不列颠国旗。而且现在敌军的注意力完全在我们身上，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快滚出来帮忙。”

“真是热闹！”洛斯特打了个趣，然后给他的C8更换了一个新弹匣，使劲的拍动空仓挂机解脱钮，枪机向前的清脆响声让所有人反应了一下，“来吧。”

然后所有人按着洛斯特第一个，波特第二个，海伦第三个，老约翰第四个的顺序，把手放在前一个前一个人的背上，由洛斯特第一个在前面前进，重新冲进了屋子里，打头就遇到一个被约克郡团压制的躲到屋子里反击的武装分子，洛斯特抬枪就是一个三点射，三枪都射进那个家伙的脑袋里，然后那家伙就瘫倒在墙边，四个人不去理会他溅在窗边的红黄混合的一滩液体，继续朝着屋子里搜索，然后搞定另外两个还在射击的敌人。

然后他们快速的散开，各自到一个窗口就位，洛斯特开始检查弹匣里的余弹，但是他背后又跑过一个敌人，正对这他的背影，如果他再不开枪的话，就是他被打成筛子了，左手还拿着那个剩下6发5.56口径北约弹的弹匣，右手把绑在腿上的P226抽出，朝着门口就是一个速射，他的右手食指有节奏的扣动扳机，每扣动一下，一个动作，站起来，任凭C8落在脚边，

一步，两步，三步，四步，然后走到那家伙的尸体边，对这他的眉心扣动最后一次扳机。

“小麻烦。”不等其他人询问，洛斯特自己先回答了问题。

然后他走回刚才的窗边，捡起他的C8，然后把弹匣插回去，放下枪，然后快速的给手枪更换了一个弹匣，“真浪费。”他自言自语道，然后把P226放回手枪套里。

“嘶-这里是约克郡团，第三步枪营，我是士官长格里戈斯，听到枪声我们就赶来了。”无线电里响起另一个家伙的声音，“这里是Alpha Team吗？”

“是的，我们现在可以合作一起围歼敌人，但是敌人手持有RPG，需要小心应对。”老约翰把靠近的几个背对着他射击步枪营的武装分子射倒，“注意辨别友军，队形变更，注意火力，这样对射迟早要射到队友。向屋子右侧前进，编织火力网。收到？”

“收到！”回答干脆利落。

“来吧孩子们，我们要行动了。”无线电里老约翰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把所有人的精神再一次凝聚在一起，“洛斯特和波特走左门出，海伦跟上我。我喊三二一我们就冲出去，收到？”

“收到。”得到命令，洛斯特很快的离开这一间房间，跨过那个倒霉家伙的尸体回到走廊，这时波特也同时出来了，两人就端着枪左右警戒着走出屋子，又一次回到了沙尘中，在交火的位置烟尘四起，到处都可以看到尸体和血迹，当然，整个沙地都不再是原来的颜色了，血红色以及几乎染得到处都是。

“约克郡团，你们到达右翼了吗，我们已经在屋子左侧待命，你们把他们火力压制过来，我们来清理干净。”波特对着无线电大喊，洛斯特则在一旁就位。

“收到，我们已经就位。”那边传来那士官长的声音，“给老子狠狠的打！”

洛斯特他们都凭听觉都知道火力一下子猛了起来，枪声在MSA降噪耳机里显得更加的聒噪，还好这不至于让他们心烦，谁让他们是习惯了枪声的士兵呢？

剩余的敌军几乎是在愚顽反抗，在步枪营的火力的压制下，剩余的武装分子全部朝着屋子的左翼跑去，这样他们就进入了伏击位置，从屋子的右侧的老约翰和海伦开始开火，一直到最后一小队敌军找着屋子的左侧跑去。

戴维斯这个时候真是高兴的不得了，AK在刚才步枪营的压制下都打光了子弹，这帮家伙几乎只能束手就擒，引颈受戮，戴维斯用他最喜欢的光学瞄具里的十字划分又给上帝送去了几个陪着聊天的家伙，然后眼睛离开光学瞄具的目镜，看了看风平浪静后的战场。

真是一场屠杀。

“敌人已肃清，区域安全，请求掩护撤离。”洛斯特看了看四处斜横着的尸体叹了口气，“大家都没事吧。”

“怎么样都会比你好，哈哈哈。”“还能抽得动雪茄。”“我想睡一觉。”…………

支奴干的螺旋翼越转越快，搅动着带着热气的沙尘，坐在机舱里的老约翰留恋的看了看还在陆地上对着他笑的十分灿烂的保罗，他的脸上还是带着稚气，就想当年他抱在自己的背上吐着长长的舌头时一样，他挥着手，朝着他的传奇父亲，蓝鹰离地面越来越远，沙尘也慢慢的不在打在他的脸庞上了。

“回头见，老爹！”保罗似乎喊着。

但是一切都是那么的突然，当两发空对空的导弹已经朝着蓝鹰飞来时，一切都乱了，陆地上的人们惊讶的看着飞来的导弹和机舱里的人们，而机舱里的红色预警信号灯闪烁的是那么的有节奏，在所有人的脸庞上都写着恐惧，站在还未关好的舱门边的洛斯特第一个喊出了声音打破了这恐惧的寂静，然后拉着身边的戴维斯就要向外跳，在他钻出机舱后，其他人也从机舱里企图跳出来，老约翰坐在舱门口和洛斯特面对面，他守在门口示意所有人都跳下去，摔断腿总比炸死好，他要等到最后一个人下去后他才下去，这是他作为一个小队的队长的责任和使命。

蓝鹰已经释放了热引导诱饵弹，就像是绽放了一朵烟花一样，一颗导弹失去了方向，但是另一颗导弹仍然直直的朝着蓝鹰飞来，在一边的美洲豹刚刚从低空下降企图用自己来拦截导弹，但这都是徒劳了，当波特走到机舱边的时候，老约翰正拉着睡眼朦胧的海伦还在朝着舱门跑去，导弹就已经一头钻进了机舱的右侧，巨大的冲击把机舱撕掉一个巨大的口子，然后在火光里，可以看到波特刚刚跳出机舱，整架支奴干就开始了“死亡盘旋”在巨大的离心力的作用下，老约翰不得不抓住机舱内任何一个东西的同时抓住海伦，以免被甩出机舱外，现在被甩出机舱等同于被摔得粉碎。

一切仿佛都安静了。

朦胧中老约翰感觉自己躺趴在了什么地方，四周都还冒着滚滚的浓烟，手里还抓着海伦的手，海伦的金发披散了一地，不知死活，他企图站起来，但是发现自己已经没有力气了，一切都是那么虚无缥缈，前面的驾驶座上的主驾驶员垂着头，作战头盔上还在往下滴血。

所有人都不知道怎么样了，为什么四周会有这么静。

一阵耳鸣过后，老约翰听才到了四周成群的枪声，以及——铁皮被撬开的声音。

整架支奴干已经看不到原有的样子了，被撬开的地方才透进来一点阳光，他看到的，是他儿子的模样。

“来来，进来，快！”保罗挥着手，示意其他人进入机舱，周围的其他人正在用手里的枪阻止敌人前进的脚步，而击落这架支奴干的那架雌鹿也正在和美洲豹周旋，显然小豹子是完全没有一丝优势的，经过刚才的爆炸，所有人都冒着一身冷汗在战斗。

抬起来，拖出舱外。这是老约翰迷迷糊糊中感受到的，看了看身后被抬出来的海伦，他感到一丝放松，就像那年他们在伊朗大使馆行动时肃清了整个大使馆时一样放松。

“我再去一次！”保罗喊道，然后朝着坠落的方向跑去了，他要去帮另外两个队友把驾驶员从驾驶舱里扯出来，“看好我爸爸，叫军医来！”

老约翰想要喊些什么，但是终究是没有喊出来，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看着另一发导弹撞向支奴干的废墟，然后火光把他的最亲爱的长子保罗·麦克里什吞没……

“保罗！”在老约翰身边的一个士兵朝着那个方向也跑了过去，老约翰只觉得眼前黑了一下。

那个士兵是保罗的好兄弟，叫做帕洛蒂亚，他真希望可以像上次一样有一枚毒刺防空导弹可以把那只雌鹿打下来，等火光迅速的散去后，他看到了他的好兄弟保罗正倒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有不少弹片刺穿了他的防破片衣，他的头盔也被掀飞到哪里去了，满头都是鲜血的他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上帝呀，不要说话，保罗！”帕洛蒂亚从背后拿出一张不能再脏的毛巾，按住了他被弹片划伤的脖子，那里正在汩汩的冒着鲜血，保罗咳嗽了几下，就像是呛了水一般，吐出来几口鲜血，然后停止了喘气，只是很平静的，很平静的呼吸着，“好点了吗，兄弟？”

“别离开我，我在这里呢，保罗，保罗，别离开我！”帕洛蒂亚跪在保罗身旁，膝盖和裤腿上的迷彩早已经被染得殷虹，他跪在保罗的身旁，盯着他看，他身后跑来了一个医护兵，但是他全然不理会，他只是默默的盯着保罗蓝色的眼睛，默默的给他送行，保罗也用它虚弱的眼睛，默默的给他说再见。

等他虚弱的眼睛失去了最后的焦点后，他无神的眼睛宣告了他的死亡，帕洛蒂亚用他被侵染了鲜血的右手握着保罗的手，用他被侵染了鲜血的左手，把保罗的眼睛合上，然后默默的向保罗胸前摸索，从防破片衣后摸出一本日记，然后扯下了他脖子上的圆形狗牌，离开了保罗，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他最亲爱的兄弟的尸体，把最后那一点保罗的痕迹带走。

老约翰默默的哭泣着，像个孩子一样，看着垂着头的那个士兵走了回来，那士兵也哭泣着，那个士兵没能扶着保罗回来。

“保罗没能回来。”他默默的说，像是在道歉，“对不起他没能回来。”

2003年8月5日夜

“我们失去过不少优秀的战士。”

老约翰咳嗽了一下，猛猛的吸了一口雪茄，静静的看着这个石碑，看着一排一排的名字，一直数到最后，看着那个保罗·麦克里什的名字，后面跟着一串字母AFG，和其他人一样，这里写的都是这个该死的国度名字的缩写，阿富汗。他身边还站着一个士兵，手里抱着他的头盔和一本沾满了凝固后的血迹的日记，看着这个名字。

“从来没有失去过这么让我痛心的战士。”

洛斯特站在22团的大理石石碑前，数到最后一排，从Iraq阵亡的标记突然间便成了Afghanistan，默默的看着戴维斯·斯普林菲尔德的名字没有生气的刻在那里，他身旁的波特也是默默的抱着他的棕色的贝雷帽，看着以前，在伊拉克阵亡的战友的名字后面跟着的Iraq，又看了看最新刻上去的那个在Afghanistan阵亡的战友的名字，默默的站着，虽然戴维斯这个名字他只叫过短短的几天，但是他也把他视为了最好的伙伴。

“这来的太突然了。”

而完成了训练从杀敌屋里完成了训练跑出来的杰拉德·柯林，看着他的老伙计递给他一个清单，上面被红笔勾出来的KIA（Killed In Action在行动中阵亡）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而看到了乔治·尤金的名字在上面后，杰拉德更加的伤心了，然后把他的MP5A3的保险打开，详细的看向了“断裂的肋骨刺伤了心脏”这一条。

“他是个好战士。”

收拾了一下保罗在寝室里的东西，老约翰和约克郡团告别了，就像是和他儿子告别了一样。

“这一切，不能就这样完了。”

——

当然不能就这样完了，接下来，【第一部分第七章】失物招领 Chapter Seven:Lost And Fou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