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牺牲（1）

【第一部分第十一章】牺牲Chapter Eleven:Sacrifice

【第一节】

“停！对，就是这里，放大！”里德尔大声的命令着，随即，大屏幕上一个方形区域被截取后进行了放大处理，“所有人注意看！”说着视频左上角出现了减速播放的标记，在这个放大的区域内，一个囚犯经过坐着的另一个囚犯身边时，可以看到一个白色的东西被递了过去。

“这是个信封，无论里面是炸弹设计图也好，藏有预先储备的炸弹的安全屋的地址也好，这段录像是我们可以找到的唯一把西蒙·马修斯和第一次银行劫案的炸弹相关联的证据，据最近的分析和调查，该男子在当地闯入警察局并被制服后被临时关进了Walkfield监狱的A区，在第二天他的罪名被更改为了蓄意滋事，于是被转移到了C区后过了15天就释放了。

“但是……”他进入了下一张幻灯片。

“在MI5接手这件事的这几天后，我们没有能够找到西蒙在不列颠的任何一个安全屋，也就是说接下来如果西蒙还要干什么的话，他还能搞到需要的爆炸物。”里德尔皱着眉头，“大家还记得杰克吗？他和西蒙获取爆炸物的渠道可能有着巨大的关系，所以现在杰克的大部分记录都被调出来了，接下来要做的就是交给MI5来处理这一方面。”

“接下来就是继续我们的计划了。”他坐到了自己的那张椅子上，对了对表，身旁坐着大卫·布莱克上校，在霍斯特的操作下，大屏幕上显示了一个“SOUND ONLY”字样的提示——他们现在要给安东尼·别里亚耶夫先生打一通电话。

“你们好啊，英国佬们。”电话通了之后传来了带着浓厚的西伯利亚口音的英语，“你们这次到底想要怎样。”

“您好，安东尼先生。”里德尔举着麦克风回答着，“我想我们不是第一次搅到一起了。”

“别忘了往英国销售毒品的不是我们这些生产商，而是你们本土上的那些经销商，难道你们打击毒品贩卖都这样狠毒吗？！”

坐在后面一排的杰拉德低声骂着，“说的就像在这个世界上贩卖毒品是合法的一样。”他身旁的汤姆听了后对此噗嗤的笑了一下，拍了拍杰拉德，“这混蛋让我想起了杨那个杂种。”

“苏联人，你别忘了现在和你通电话的是英国特别情报局，不是英国毒品管理局。”里德尔的口吻比较嘲讽，不过这也是他的一贯作风，“我们丢了一个比较危险的家伙，不过你们好像正好招待了这位朋友，对吧。如果，您现在开始着手于把那个爱尔兰人抓起来绑好的话，相信你我之间会少很多事。”

“你到底什么意思。”

里德尔觉得自己的暗示还是比较明显的，但是就是不知道这个车臣人为什么非要他明说，所以他不得不叹了口气，“很明显。”

“西蒙·马修斯的人命可以换维克多·别里亚耶夫的人命，我们，给你提供这样一个机会。”

“人本来就是你们抓走的吧！你们这些混蛋！”电话那一头的人好像不怎么擅长克制怒火。

里德尔很高兴，这个人很易怒，“这种话我可没有说过，我只是说我提供这个机会，因为我们有我们的办法。您刚好有我们想要的，而我们也刚好可以帮您获得您想要的。”

沉默。杰拉德和其他接下来的行动人员都在场，他们很担心这个时候安东尼会说“不”。

“你们……你们这些人最好不要在这期间伤害到我的孩子……你们这些美国的走狗……你们……享受着和平却不断的给别人带来战乱……”

“咳。”里德尔象征性的咳了一下，“先生，我要的答案是‘是’或者‘否’，其他的没用的话请不要再说了，我给你十秒钟考虑时间。”人们往往对短暂的时间没有任何概念，不过一旦有人在他们耳边一秒一秒的倒计时的话，人们往往会产生很强的压迫感，何况，这是安东尼的儿子的一条人命。

“十。”

“九。”

“我……接受你们的要求。”对面打断了他的倒计时，“我希望你们想要西蒙·马修斯的心情有我想要我的儿子回来那样急切。”

里德尔暗自笑了，“很好，希望您是已经想好了。”

“废话我当然想好了，那么我们定在什么时候什么地点？！”

“随您喜欢。”

……

2003年9月27日利物浦西海岸，西滑铁卢码头以北、特拉法尔加码头以南的货运港口正午12：00

默西河这里也说不清是河水还是海水，波浪声一直在耳边有节奏的重复着，一些海鸟在海面上空盘旋，似乎并不是很惧怕秋季的海风，潮水时起时伏，如同单曲循环的催眠曲一样在他的耳畔回响着，这里是货轮卸下的货物堆放的敌方，紧靠在南边的金斯威路连接着默西河的两岸。

这里，正午的阳光下反射着红色油漆的光辉的大型集装箱起重机上，麦克一个人孤独的吹着海风，不过在这种居高临下的地方他也不可能是来享受中午的三明治的，他眼前的S&B5-25×56日间作战用高倍率光学瞄具扫视着这一片红色、蓝色与白色相间的集装箱群。

感觉很不妙，这个与安东尼协商决定的会面地点，不知道嗅到的是危险的味道，还是仅仅是海风的味道，麦克最终将瞄具里小小的视线定在了预定的对方出现的位置。

布鲁斯站在一辆路虎卫士的旁边，车内是拷在车顶扶手上的维克多和看着他的彼得，副驾驶上坐着杰拉德，主驾驶即为军刀中队A队A小队的老牌司机欧利弗。

“目标进入区域。”耳机里传来警告，是霍斯特，“没有发现其余随行车辆，周边200米无异常。”

“收到，稻草人已经上线，待命。”

“黑桃，就位了。”

“旅行者和老司机，待命。”

“车臣人来了。”欧利弗首先报告了对方车辆转弯出现的车头，“麦克，视界如何？”

“视界，射界良好，不用你这个老奶奶关心。”麦克早早的将十字分划锁定在了不断靠近友军的车上，“目标确认。”

“确认，正在采集车辆信息。”霍斯特收到了汤姆在侧面的集装箱群阴影中拍摄下来的车牌号码，“假名，没了，真见鬼。”

里德尔看了看那个假名，什么异常也没有，“静观其变吧。”

对方把车停在了20米外，正对着他们的车，随后车上的所有人都下来了，当然，西蒙已经被反绑着了，其他人都是安东尼的随从，就目前来说，没有发现有携带什么武器。

“汤姆，你那里可以看到武器吗？”杰拉德问着。

“没有。”即使在对方的后面举着微型单筒望远镜也没能发现什么端倪。

“下车。”里德尔做好了决定。

彼得把维克多从扶手上解开，反铐着拉下了车，同时依次举手示意自己没有携带武器，当然布鲁斯就直接举起了双手晃了晃。

“给我打电话的那个老家伙呢？！”安东尼举起了双手，“让那两个家伙也下车！”

“听他的。”大卫和里德尔不约而同的命令着，于是杰拉德和欧利弗就此下车，示意自己没有武器。

“没有花样！”安东尼继续叫着，“现在可以开始了吧！”

“让西蒙·马修斯先过来！”布鲁斯知道对方不可能乖乖交出西蒙。

权衡的结果已经很明确了，要儿子，不要西蒙·马修斯，不过……安东尼答应的点了点头，示意他身边的一个人将西蒙往前推，走到了两方的空地的中间。

气氛很沉静，海风吹过——这里一向海风很大——更糟糕的是海风将沉默的气息吹乱了，西蒙眼里闪过一丝疑惑，不过暗暗的将心里的疑惑藏了起来，接下来独自向前走，那个护卫则一直面朝着布鲁斯他们向后倒退。

接下来是彼得带着维克多走到西蒙那里去，放开维克多再带回西蒙，在脑海里快速的将每个动作过了一遍后，他推着维克多向前走去。

就像是尖锐恐惧症患者一样，彼得感受到了来自枪口的压力，说不出口，现在已经来不及将恐惧说出口了，要做的是迎着这股恐惧逆流而上，做出最佳的选择。

“敌方车辆发现异常，后轮压下去的部分比前轮多很多，我感觉车上还有人。”麦克很小心的用无线电通知着，“我可以确认，后备箱里面还有人，很可能有武器。”

听到这里彼得下意识的放慢了脚步，等待着命令。

现在容不得长时间的考虑，和布莱克简单的交流了一下，里德尔就下了命令，“做好隐蔽的准备，暂时假定为全自动武器，遇到突发状况以无伤亡为前提行动。”同时，他开始联系A中队B小队，“布恩，路障准备好了吗，做好启用备用计划的准备。”

“待命。”在码头货港出口，布恩把车子发动，这是一辆轻量化的路虎卫士，减少了防弹的区域以减轻全车质量。

一步，两步，三步，彼得在西蒙身边站稳，右手仍抓着维克多，左手举了起来，“钥匙！”他大喊了一声，示意他不是要拿武器，从左裤兜里摸出了钥匙并在空中晃了晃，然后将钥匙**了手铐的锁孔里，这时他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前方。

手铐解开了，他右手松开维克多，并抓住了西蒙，没错，这么近他可以确认这就是西蒙本人。

推了推维克多，他拉着西蒙向后倒退。

“嘟嘟”对方的车叫了起来，同时在远处的集装箱上出现了一个人影，距离大概为100米，彼得不能再有一丝犹豫，因为危险的味道在这一刻浓郁了起来。

这个退休的职业扒手反应能力极强，西蒙在他身前的左边，那么敌人不会在风这么大的时候冒险偏向自己的左边瞄准，不作过多的思考，彼得向左倾斜扑倒在地上隐蔽。

距离很近，耳边的一声尖利的空气颤抖声和不远处的枪声几乎是同时到达。

还是容不得过多的思考，彼得希望可以用西蒙来威胁敌人，因为敌方车辆的后备箱已经抬起来了，一个人的轮廓出现之前，一支德国H&K公司生产的MP5系列冲锋枪的轮廓先出现了。

“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这支冲锋枪快速的两个长点射将杰拉德他们压制在了装有防弹板的车门后，当然这坚持不了多久，所以他们很快从车两侧退到了车后，子弹击中防弹挡风玻璃发出乒乒的声响。

西蒙没有给彼得这个面子，趁彼得没有从地上起来，他利用身体自身重力的力量向下压迫彼得的右手，迫使彼得在这个时候松开了手，于是他不顾双手反绑在背后，低着身子朝着安东尼那边跑了回去。

这个时候敌人的火力要弱了一些，但是彼得知道现在不是拔枪反击的时候，西蒙一旦回去，全自动火力就会继续袭来。

“彼得！快回去！”里德尔说这句话的时候，彼得已经朝着卫士跑过去了，在车后的三支手枪的勉强掩护下，他绕过了路虎跑到了车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还等什么，快打开你们的后备箱。”只能用手枪的汤姆惦记着欧利弗他们车里放着的MP5A3冲锋枪。

“如果你想让他们被精确火力一发解决的话。”麦克在无线电里回复着，“在我找那个狙击手的时候希望你可以帮上忙，小猫。”身边没有欧利弗作为观瞄手帮忙，麦克一个人通过高倍率寻找的比较吃力，各种颜色的集装箱仅仅是转动一点角度就在眼前一晃而过。

“西蒙和维克多已经上车了！”里德尔看着实时卫星图，后备箱那个敌人换了一个弹匣后从车后方下来，走到了侧面准备最后一个上车。

汤姆也并不是闲着在说风凉话，他刚刚到达敌方车辆的右侧，从集装箱后探出了身子朝着最后那个护卫连着打了两组双发点射，9毫米帕拉贝鲁姆弹朝着敌人的背后袭去，敌方车辆果断的抛弃了这个尸体，关上了车门掉头离开。

这时汤姆再多的射击也无济于事了。

“妈的。”汤姆缩回了集装箱的阴影中。

“他们在退出港口，别让他们成功！”里德尔命令道，“路障组，封锁所有出口！”

“收到。”

“麦克，找到狙击手了吗？”杰拉德他们仍在车子后面隐蔽着，追击的时间就这样被浪费掉，“小猫？”

“这里是麦克，没有发现。”

安静。

“汤姆？”一片沉静后，杰拉德不安起来了，“里德尔，你们可以看见汤姆的位置吗？”

“不能！”

“该死的。”杰拉德透过后车窗向前看了看，做出了决定，“我们上车！”话音刚落他就第一个跑了出去打开了左前副驾驶的车门，快速的钻进了车里，关上了门并把车子发动，“快快！”同时欧利弗也坐到了主驾驶的位置上。

敌人没有开火，谢天谢地挡风玻璃是防弹的，在所有人都上车后，车子咆哮了起来。

而小猫这边自有他的麻烦要处理。

“咔哒。”

汤姆急忙闪开，这一刀把他的耳机和无线电之间的线给劈断了，甚至可以感受到刀尖的寒气从脖子上划过，他正欲举枪射击，对方侧身一蹬，正蹬在手枪的套筒座上，这一下把汤姆握枪的那只手的虎口直接震麻了。

又是一记侧踢，汤姆反应很快，左膝抬起挡下并向外甩开稳住重心，对方没有握刀的左手向前勾拳，汤姆后仰躲开并抓住了敌人的手臂打算擒住对方，结果对方用右手持刀抽手，汤姆不得不松手。

当然松手的同时还是在寻找机会开枪，对方没有放弃进攻，右手持刀继续挥砍，毫无疑问这是个刀客，而至于为什么会知道这一点，汤姆自然不甘示弱，从后腰的皮带上抽出了自己的小折刀。

汤姆是占有一定优势的，对方现在背着枪袋，行动起来总会有影响，而且加上刚才这一部分“热身”后对方肯定损失了不少体力，于是打算一击让对方失去重心。

然后。他的手臂上爆发出了力量，全力挥出，刀刃朝着敌人的右肩砍去，对方不得不将刀移过来招架。

“叮！”的一声脆响，火花在刀刃的交锋处绽放，对方被这一下震的松开了手里的刀，汤姆上前一步举起了手里的手枪，在零距离对着对方的右臂来了一枪。

没有过多的时间去心疼对方的右手，因为对方还企图用左手反击，他一脚蹬在敌人的腹部，敌人倒地后，汤姆又朝着敌人的右小腿开了一枪，最后用枪口指着他厉声喝道。

“Freeze！”

……

冲破远处的木制围栏，安东尼的车子出现在了视野里，B小队的所有队员都以车子为依托射击，不过9毫米帕拉贝鲁姆弹想要逼停对方似乎有点困难，所以他们都在全自动长点射，一个弹匣打完后，布恩若不是考虑到要活捉的问题，早就一个手榴弹扔过去了。

更换了一个弹匣后，他意识到敌人即使是越来越近也不打算停车，“散开！”他们三辆车可是品字形，硬冲是不可能通过的。

敌人还是没有停车，直接和阻挡的车辆撞在了一起，刺耳的金属挤压的声音响起，不得不让人怀疑车里面的人是否还有意识来逃跑。

布恩咳了两下扇开身边的烟尘，踩着满地的玻璃碎片举着枪朝着那辆前引擎盖挤的变形翘起的废铁缓缓的走去，可是那里只有这坨废铁，刚才确实没有注意这一点，因为惯性思维就是敌人在这辆车里，“车子停下了，敌人不在车内，重复，敌人不在车内！”

看了看贴了反光膜的前挡风镜，一旁的威尔踢了一脚那满是弹孔的车头，“该死的，早该想到了。”

那车的保险杠发出一声脆响。

……

“这里是汤姆。”耳机里响起了汤姆的声音，“狙击手我抓住了。”

“我的老天爷，汤姆，你没事吧。”汤姆的左腰响起一声惊呼，汤姆把断了的耳机线拔了下来，把对讲机从腰间取下握在左手上，不断的甩着右手，看来他的虎口现在都还是酥麻的，“我没有受伤，耳机线刚才被砍断了，我现在在哪集合，敌人中了三枪。”

“当心，敌人还在港口，他们用空车冲关，西南门完全堵死了，狙击组现在望着整个港口，你押着敌人赶到西被出口和A小队汇合。”

“收到。”汤姆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看着地上这个家伙，从后腰扯出一根束缚带。

此时，欧利弗正驱车往西北门赶去，港口西北门外的雷金特路(RegentRd)早已在枪击开始时被便衣警察给封锁了，而此时另外三辆警车正在往西北门开去以封锁最后的出口，整个港口被堵得水泄不通。

“警方介入的很快。”里德尔看着卫星地图，搜索着每个角落。

“汤姆把敌方狙击手交给警方后立刻去与A小队汇合进行搜捕。”大卫举起了话筒命令道，“等警方拉网搜查就晚了。”

“OK，OK，你啰嗦起来像我爸，我已经到了。”汤姆一直把这个手脚都被束缚带扎紧了的动弹不得的俘虏扛在肩上，速度一点也不慢，“别忘了给他止血。”他不负责任的丢下这句话就走了。

汤姆感觉轻松了不少，加快了脚步，“嘿嘿！顺风车！”刚好A小队驱车赶到了这里，汤姆拉开了车门就挤了进去。

西北门的警车已经摆开了品字，正在车阵前方15米拉开车轮棘刺，一个这样的折叠式的铁架可以拉伸到10米宽，铁架上的竖直向上的尖锥上还带着倒刺，即使是防爆轮胎也不难被停下，况且还有一道阻车栏正在棘刺后5米处被几个警员展开，另外几个警员押着这个狙击手到了警车后，拷上了手铐后才开始处理伤口，理论上只需要止血就可以了。

麦克搜索着，虽然在高处，但是敌人的行踪似乎是完全避开了他的视线，一定可能上时敌人对制高点的回避，或者说，他这个位置暴露了吗？

来不及思考那么多，在海风的吹拂下，他缩小了倍率，大范围的搜索着敌人无从找起的踪迹，汗已经开始浸湿他的后背，在这里虽然同样享受着海边阳光的炙烤，对于十几公里外的南边噪杂中几乎没有听到枪声的游玩阿尔伯特码头的人们来说，接下来可能是个阳光在红砖墙的映射下舒适的下午。

“敌人出现。”里德尔看到了一辆车，看来敌人提前准备了备用车，车子转过了几个弯，朝着西南门去了，“这是他们的第二辆车，黑色奥迪Q7，正在开往西南门，B小队警戒！”

麦克确实看到了那里正在移动的黑色，在一片静止的场景中发现一个动态的物体并不难，放大倍率，风向，风速，气压，重力，地转偏向力，提前量。

他心里默念着“3”，右手臂和自己呼吸的节奏一起同步着“2”用力将呼吸对枪的上下摆动平衡“1”。

“嘌”消音器口发出一声干瘪的脆响。

右手离开扳机，根本不需要用眼睛去确认位置，右手径直找到枪栓向上转动并后拉抛壳，再推弹入膛待击，这个过程中枪口借着右肩和左手以两脚架为轴紧跟着敌人的车辆。

3，2，1.

弹头撕破充满了海腥味的海风，犹豫周围空气的振动反抗而发生着微小的章动，前一发穿甲弹击中了这辆车的后备箱车窗，而这一发则不管对方的摆动直接命中后车门，但是凭车内的情况可以判断没能击穿，这辆车毫无疑问非法改装过。

麦克每次射击都重新估算着车速，但是每一个击穿车体的企图都没有成功，他最后的希望寄托到了油箱盖上，他的枪口正随着车子的移动快速转动着，他也把上半身完全扭到了一边。

“这帮人疯了吗？！自由开火！离远点！”布恩看着踩死了油门冲过来的敌人，带着小队队员向着两侧一边散开一边倾泄火力，引擎的轰鸣声越来越大，这意味着敌人越来越近。

“退后！”

轰然的一声声响，火光出现的位置出乎布恩的意料，爆炸就这样突然发生在撞击来临之前，力的释放来自于前面那辆已经是蜂窝般的饵车，之前还有一点车的轮廓的饵车现在直接被从车底盘处撕裂扭曲，本来挤在一起的四辆车被推开，其中一辆路虎向后一倾翻下了港口，一头砸到了海水里。

不用说刚刚散开的四名士兵了，布恩被狠狠的向前推出了十几米远，金属残片到处乱飞，在巨大的烟尘和火光中很难确认他们的伤亡情况。

“我的老天爷啊。”指挥室内被一瞬间照的惨白。

“B小队！”大卫询问着情况，“B小队！收到回复！汇报受伤情况！”然而等待他的只有无线电里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