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文明诗友

听说你们中国人在喝酒刚开始时，不是很讲究酒令吗，就是诵读些喝酒时离不开的中国古代的诗词歌赋什么的，以助酒兴，你俩能否给我来两句，让我欣赏欣赏，说完，用嘴向二毛子拱了拱。

到了老酒鬼付会长家一看，所说的家，也就是眼岩洞，没什么特别的，就布局摆设来说，很像1号洞“妇”字门里的样子，一进门先脱鞋、把鞋放到门外，然后上炕，炕上铺着一块块的榻榻米，炕上没有什么，只是中间放了只小饭桌，右壁上装了只壁橱，壁橱下的炕上又放着只炕柜，炕柜的上面摆放着的是加“99”式的重机枪，房间的摆设的就这么简单。

摆设的简单，还未有家庭人口的简单，为什么要这么说呢，因为老酒会付会长一生都未娶，未娶哪来的后人，没后人，当然至今仍孑然一身，这个所谓的家，有的成员，也仅是几个护卫罢了。

老酒鬼付会长安排好几个护卫如何为我俩做好这顿晚餐走后，便诡秘地朝我和二毛子一笑道：“你俩想不想看我眷养的两样宠物，反正吃饭还得等一会，看看吧，我保证让你俩开心咋样？”

“看就看吧，不就宠物吗，反正闲也是闲着，“我和二毛子漫不经心的对视一笑道。”

“好，这我就开门”，说着，老酒鬼付会长就动手打开旁边一眼岩洞门上的锁。

锁落、门开，我和二毛子跟着老酒鬼付会长，姗姗走进岩洞里。

“两位先生看，前边锁着的眼放绿光的都是些什么动物？”老酒鬼付会长用手指着眼前边。

“我看左边这头像老虎，右边像狗熊，中间像金钱豹。”我先道。

“到底是，还是像，你肯定点。”老酒鬼付会长又道。

“根据这三种动物皮毛颜色和花纹来看，就是老虎、金钱豹和狗熊，不是什么像不像的事，北京西直门动物园不知你去没去过，我是去过不止一次，那可是全国最大的动物园了，天上飞的，地上走的，水里游的，什么动物没有，只是北京西直门动物园看了，那全国哪个动物园也都别看了，就是看也没有多大意思了。

“我这么说的意思是，北京西直门动物园里的老虎、金钱豹和狗熊，大的都像牛，你看你这里的老虎、金钱豹和狗熊，咋才跟猫崽一样大小呢，这是咋回事你说。”

“好，这就说你看出问题了，看出问题就好，走，我再领你俩看下这眼岩洞里是什么宠物，不过在没看着，我想问下两位先生，你俩是否听过有关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的故事，故事里面的小矮人，听了让人印象深刻，七个可爱的小矮人，生活在大森林里，每天唱歌，劳动，无忧无虑，真是一个美妙的童话世界，但是，你俩知道吗？就在我这里，也就是隔壁的另一眼岩洞里，也住着一群小矮人，而且这群小矮人还不止是七个，而是十多个，到底他们有多矮呢？说来也就1米左右，也就是说，只有3岁的孩子的身高。好了，我就不多说，看下你俩就全知晓了。说罢，老酒鬼付会长在前，我俩在后，走出这眼岩洞，又到了隔壁岩洞的门口，老酒鬼付会长躬下腿，打开这眼岩洞门上的锁，我们仨一前一后又走进了这眼岩洞。

这眼岩洞跟刚才的那眼岩洞相比不一样，那眼岩洞是黑的，还得打手电，这眼呢就不同了，而且灯火通明，因有长明油烟点着。

一进岩洞，就见有十多个手脚白皙如玉、柔嫩无比、身高皆不足1米的婴孩，有的撅着屁股正在嬉闹摔打，有的在翻跟斗，还有几个围坐在一起，正在听一个人在欢天喜地地说着什么呢，当这十几个婴孩见老酒鬼付会长进来后，立即相当拘谨地站成一行，低眉顺眼地喊了声：“老酒鬼付会长好。”

“直至这时，我才有机会面对面地看下这二十二个婴孩的脸，这一看，使我和二毛子俩不由一下愕然，因为这二十二个婴孩的脸苍老得很，好象和老酒鬼付会长是同年龄段的人似的。

“老酒鬼付会长，这也不是什么宠物，这不是由于脑垂体前叶功能低下，以致发育异常，身体特别矮小的侏儒人吗？”我道。

“饭菜准备好了，请吃饭。”

这时，突然传来护卫的喊叫声。

“走，快去吃饭别问了，护卫已经把饭菜做好了。”老酒鬼付会长拉着我和二毛子连忙搭上笑脸道。

一走进老酒鬼付会长的家，我就见炕上的小饭桌上摆放得满满的，究竟都是些什么吃食把小饭桌摆放得这么满呢，走近一看，原来中国菜有6个：一个是野鸡纯针蘑，一个是红烧猪肉，一个是猪血肠，一个是酸菜肉粉条，一个是甜菜卷，一个是江中鱼，日本菜也是6个：一个是生鱼片，一个是蒟蒻（是用豆腐、山芋等混合做成的）菜，一个是柳蒿芽、一个是山白菜、一个是蕨菜、一个是山芹菜等凉菜。

另有一盘马迭尔（俄语是“摩登”和“时毛”的意思）冰棍、一盘冰冻柿子、一盘冰冻梨。

酒水一种是自制的窖藏纯高梁50度老白干，一种是低度的日本“清酒”，两样都是5斤装的，盛在口小肚大、又是用油纸粘糊而成的那种老式的酒篓里。

大米饭是用小铁锅闷的，闷的味道格外香甜。

我和二毛子一见到这饭菜，立即就想到了饿，而且还不是一般的饿，而是太饿太饿的了，可是一见到这窖藏的纯高梁50度老白干，转眼又把这饭菜给忘掉了，眼前真正能使我俩产生浓厚兴趣了，现已不是饭菜，而是这篓澄澈悦目、香醇50度的高梁老白干了。

此时此刻，我和二毛子竟然怀着孩童般的好奇心，把蒙盖在酒篓外面的布拿掉，又是嗅又是闻，还不住的直巴嗒着嘴，垂涎三尺，当我俩发现贴在酒篓上标签标注的产地竟然是“猪栏山反满抗日战士同盟会”酒坊时，我笑着对老酒鬼付会长道：“等酒足饭饱后，我俩要到这个酒坊走一趟可以吧？”

“请问先生此话用意何在？”老酒鬼付会长不解其意地问我。

“饭后我要买它四篓纯高梁50度老白干回去慢慢地喝，要知在山外我俩也好喝两口的。”

“这叫什么话，我现在虽是退位的二把手，但就点小事，在这我说话还是好使的，饭后我开个条，跟着护卫到酒坊拿10篓就是了，什么买不买的，以后想喝，只要来拿就是了。”老酒鬼付会长说罢，不禁哈哈大笑。

“真是太感谢老酒鬼付会长了。”我面对满桌的好酒好菜，话锋一转又道：“这里不比山外，今晚您老人家能拿出这么多的好酒好菜来款待我俩，我俩真的是三生有幸，感激涕零呀！”

“哪里哪里，让两位笑纳，不成敬意，慢待了。”老酒鬼付会长听到夸赞，立刻表现得异常兴奋，话语速度加快，肢体语言动作幅度增大，优越感溢于言表。”听说你们中国人在喝酒刚开始时，不是很讲究酒令吗，就是诵读些喝酒时离不开的中国古代的诗词歌赋什么的，以助酒兴，你俩能否给我来两句，让我欣赏欣赏，说完，用嘴向二毛子拱了拱。

“我可不行。”二毛子说罢，用手一指我道：“他行，还是找他吧。”

其实，二毛子说他不行，这我也知道，我呢，怎么说呢，跟没读过书的人相比，我又是个圣人，但要跟真正有高学历的人相比，我又啥啥都不是，不过，我这人跟古诗又情有独衷，这些年，别的没看，诗经、唐诗、宋词、元曲却没少看，因之也就记住了些，就道：“我诵读《问刘十九》行吧？”

“当然行了。”

没诵读前，我先咳了咳嗓子，然后便一字一句，抑扬顿挫地诵读了起来：“绿蚁新配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不知是诗的魅力还是人的魅力，听后，老酒鬼付会长说他很爱听我的诵读，不过他说，中国的古诗词不是他这凡夫俗子所能消化得了的精神食粮，这么多年来他还不曾学到过这首诗，难免有些感到困惑不解，所以他就想要听明白我对这诗的解释。

“诗里都说的什么，谁写的，你都知道吗？”

“这是中国唐朝大诗人白居易写的。”我便抬头向他解道。

“白居易能写这么好诗！”

“是啊，中国唐朝能写好诗的何止白居易一人，还有李白、杜甫、柳宗元、王焕之、李商隐、韩愈等等。这个白居易写的诗妙极了，诗意是写雪天邀友小饮御寒，促膝谈话，和咱仨差不多吧。诗中蕴含生活气息，不加任何雕琢，信手拈来，遂成文章。语言平淡而情味盎然。细细品味，胜于醇酒，令人身心俱醉。”

这首诗虽说我已诵读完毕，但看得出，在我说到动情之处，老酒鬼付会长也受到感染，他望着我的两眼，用手指头在空中一下一下地指点着，又一字一句的重复吟哦着我诵读过的诗句，我凑近他，又一字一句地给他讲解诗的含意，就像学校里的教师教给学生听一样的认真。

“如果还有来世，我一定要好好学习中国的古诗词，多有意思，只是当年这场可恶的战争……”一提起战争，老酒鬼付会长的心就往下沉。现在，他尽量不朝这方面想，为的是不破坏自己今晚的情绪，也为了自己能享有喝酒时的短暂欢乐，哪怕是转瞬即逝。”我不多说了，喝酒，我想两位一定也会是很饿的了。”老酒鬼付会长把话尽量往一边引，还顺手拿出两个牛眼大的木质酒盅，并给我俩各自斟满一盅纯高梁50度老白干，又往我俩的碗里挟菜挟肉，饭碗里的肉和菜很快堆得就像座小山了，这才给自己拿出只樱桃大小的一只小酒盅，斟满了一盅日本的低度清酒，端起，并和我俩碰杯，还催促我俩把碗里的菜肉赶紧吃掉。

“你做的菜真好吃，你们酒坊酿出的酒真好喝！”我说着实在话。

“你若爱吃爱喝，那就别走了，我天天叫你俩吃喝，咋样？”

老酒鬼付会长说着，还拿眼角一眼一眼瞅着我俩的反映。

“谢谢您的好意，可我俩有我俩的工作，哪能在这长久待下去呀！”

“我也知你俩不能长待我才开这样的玩笑呢，好了不说这样的话了，还是换换话题吧。”老酒鬼付会长酒量不行，一小盅酒下肚，就满脸彤红，抹了把嘴巴道：“咱仨光喝酒，可有谁能把酒的来源及传说用中国的典故说清楚呢？”

“我能，我说完可要您回答我若干个提问，能行吗？”我道。

“行，只要我回答得了的，我保证满足你，也是用中国的典故来回答你俩。”

“能满足我就说，请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