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救父

成父心情正沉痛。

昨夜，他沿着乌江追下去，见到特务耷头蔫脑的往回走，就在小树林里躲起来。

一个特务说：“死了。”

另一个特务点点头，“肯定死了！江水这么大，连大树都能连根拔起，被石头打烂，更别说人掉进去，不被打成肉泥才怪。”

“还是一个受了好几枪的人呢，肯定活不成了。”

成父又追了一截儿，在岸边的泥沙里发现了一只鞋。那只鞋，他认得，是儿子结婚的时候，成母给做的。他捧起那只鞋，放进怀里，就像捧起还是襁褓中婴儿的儿子。

“九层皮，你在我家撒什么野？”成父瞪着血红色的眼睛，瞪着萧二。

萧二惊魂未定的看着成父，“你，你你你家大儿子是**，昨晚县城跑了几个**，有人说，是藏在你们家，我来清共的。”

“有人说？谁说的？你把那人的名字告诉我！我去问问他，他是哪只眼睛看见的，哪只眼睛看见的，我就挖掉他哪只眼睛！”成父恨不得把这些个趁火打劫的混蛋给抽筋扒皮。

萧二沉沉气，上前，假模假式的鞠个躬，“老丈人，您看您这话说的。”

“呸——谁是你老丈人！”

“还能是谁？当然是您了。您看，本华已经长大了，在咱村里呢，也该嫁人了。您放眼瞧瞧，在咱这村里，除了我，谁还能配得上本华呀，对不对？”萧二打量着成本华，哈喇子都快流下来了。

成父横到萧二面前，截住萧二猥琐的视线，“你放屁！我家本华就是一辈子嫁不出去，上青城山当道姑，去五台山当尼姑，都不可能嫁给你这个臭流氓！”

一贯钱把成父推到地上，兽吼，“嗨？老东西，我们萧组长给你脸，你还蹬上鼻子了是吧！告诉你，你那儿子是**，你这个老子肯定也是，我们这就把你给抓到县城清共大队去，你等着被枪毙吧你。”

“爹……”成本华赶紧跑过来，扶起爹。

萧二有些生气的看着一贯钱。

一贯钱趴到萧二的耳边吹了不知道什么风，萧二板起脸，一本正经地说：“对，把这个**先抓回村大队去。”

“萧二，你敢！”成本华拦在父亲面前。

萧二用手捏住成本华的下巴，贪婪地打量着她白净的脸，闻着她身上淡淡的体香，无耻地说：“小辣椒，你要是想救你爹，今晚一更天，你一个人来村大队找我。”

“不要脸！”成本华甩开他的手。

“要你就行了，我要脸干啥。”萧二还伸着鼻子来闻 。

成本华抓起身后墙上罐子里的辣椒粉，冲萧二一扬，萧二连连倒退，不停地打喷嚏、流眼泪。

“把人给我抓走！”一贯钱发话。

赖阿鼠见那装辣椒粉的罐子也挺独特的，拿走罐子，“这罐子是凶器，也得拿走。”

“别抓走我爹……别抓走我爹……”成本华死死抓住父亲的手。

成母也追出来，“老成。”

两个小儿子见这情景，只害怕地哭。

成父把那只鞋塞在成本华手里，压低声音说：“好好安葬你大哥！别管我！”

喽啰们把成父拉走。

萧二走到门口，一边擦眼泪，一边对成本华咬牙切齿地说：“小辣椒，今晚一更天，村大队，你一个人来。否则，我弄死你爹。”

赵**等三人，被成本华从草里刨出来。

李俊杰长呼几口气，“这什么味儿啊？这么臭？熏的我气都出不上来。”

“哎呀，我这好像被什么蛰了一下。”邓贤良的脖子肿了很大一块。“不过那些狗腿子，比毒蝎子和毒蜘蛛还狠毒，抓了成大爷。”

赵**点点头，虚弱地说：“这次多亏了本华。本华，你别担心，我们一定会想办法救你爹的。”

“赵**，赵**……”邓贤良虚弱的低喊。

话音未落，人已经再次晕过去。

成本华查看一下三人的伤口，“你们的伤口已经被昨晚的雨泡烂了，等天黑了，我赶紧送你们去我二大爷那里去，让我二大爷帮你们把子弹给取出来。”

成本华看着李俊杰的腿，“还有你这条腿，再不治，恐怕就废了。”

“你二大爷是医生？”李俊杰问。

“兽医。这十里八乡的水牛，都归我二大爷管。”

看这三人伤势这么重，咋能帮她去救她爹呢？

只能靠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