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掩护2

一脚踹开成家大门的，是赖阿鼠，他的一对小眼珠子在院子里滴溜溜地寻摸者。他寻摸什么呢？反正不是人。他按照惯例，站在门右边。

紧接着，一贯钱哈着腰站到门左边。

兄弟二人，二位凶神恶煞的门神一般。

突然，赖阿鼠的小眼珠子一发光，眼睛落在窗台边的小尿壶上。根据那小尿壶的成色判断，怕是有些年头了，具体哪个年头的，他还得拿到县城，让“阎王”品鉴。

“我看人哪，把不准就藏在那个屋。”赖阿鼠小跑过去，趴在窗户上，故意伸长脖子往里张望。两只手却暗地把小尿壶裹进衣服里。

萧二这时正好大摇大摆走进来。

赖阿鼠赶紧跑过来，腰一哈，报告，“组长，屋里除了老太婆跟俩小东西，没别的人了。”

“这个院子里犄角旮旯，都给我搜仔细了，茅坑里都不能放过。他家儿子是**，家里肯定窝藏同伙了。昨夜跑了好几个**，肯定就藏在他们家呢。都给我搜仔细了。”

萧二下命令，小喽啰们满院乱翻乱找。

他四下看看，这破败院子，也没啥便宜可占的。唯一有便宜可占的，可就是成本华了。

成本华人呢？不在家？

他引着二三喽啰往屋里闯，喽啰在屋里乱翻，床底下、水缸里、竖柜里。

赖阿鼠本想在后院再发现点啥玩意儿，却发现了成本华。

成本华用一块布蒙着嘴，手里拿着鞭子，盘腿坐在牛圈门口。牛圈周围都洒上了刺鼻的草药汤，水牛趴在地上，用草盖着。

赖阿鼠赶紧跑回去报告，萧二欢欢喜喜朝后院奔来。

“小辣椒，你大哥是**你知道不知道？”萧二一边朝成本华走过来，一边居高临下往她衣领子里瞧。

成本华抱着胳膊，猛地一个起身，差点撞到萧二的鼻头。她摇摇头，狠狠看着萧二，“什么是**？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大哥是明伦堂的女婿，我大哥的大舅哥是国民党的营长。”

“哟，小辣椒知道的还不少呢。**啊，就是这个……那个……”萧二挠着头，自己也不清楚这个**是什么。他又凑到成本华跟前，“反正就是见一个抓一个，抓一个杀一个。昨晚啊，有几个**跑了，是不是被你给藏起来了呀？你告诉我，我回头把你娶了，让你乌鸡变凤凰，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

成本华牛鞭子一甩，指指牛圈，“我还得看着我家的水牛呢，其他的，我都不知道。”

萧二赶紧躲鞭子，跌在一贯钱身上。

一贯钱气急败坏的指使几个喽啰，“进牛圈搜，组长，依我看哪，那几个**肯定就被她藏在牛圈里。要不，她在这儿看什么？”

一个喽啰就去拉牛圈篱笆门，一只手刚握在拴篱笆门的绳子上，手就“撕拉拉”一阵钻骨的痛。难闻的异味，让他赶紧去捂住鼻子。

“咋回事？”一走近牛圈篱笆，一贯钱也赶紧捂住鼻子。

刚才这气味还淡淡的，现在越来越浓。一贯钱赶紧从衣襟上撕下一块布，替萧二捂住口鼻，“这啥味？这么呛鼻！这么臭！”

成本华指着牛，镇定地说：“我们家水牛得了传染病，今早一直撞牛栏，要往出跑，我爹怕水牛跑出去把病传染给乡亲们，就撒了药汤，让我在牛圈门口拦着。”

“肯定是假的！你们几个，给我进去搜！”一贯钱指使几个喽啰。

喽啰都往后退，一贯钱也往后退。

萧二把一贯钱一脚踹到篱笆门口，“你给我进去搜！搜仔细了！”

一贯钱捂住口鼻，用袖子裹住手，伸出去，小心拉开绳子，慢吞吞朝水牛靠近着。

成本华往墙头上一靠，说：“该说的我都说了，今天，你们谁要是染上传染病，丧了命，可不要怪我。”

一贯钱偷看萧二一眼，往后退几步。

萧二狠狠把他瞪回去。

一贯钱想哭，他虽然也祸害过几个女人，但，他还没有正经娶过媳妇呢，他还想巴结上钱县长，进县政府谋个差事呢。

他蹲远一点，捂好口鼻，伸长胳膊，用袖子裹着的手去拿开几根草。牛身上溃烂的皮肤呈现在他的面前，比刚才难闻几十倍的异味熏得他不敢出气。水牛呢，似乎也只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了。

他赶快逃出来，在萧二面前一哈腰，斩钉截铁地说：“是，是是传，传染病。”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了。

“快走。”萧二转身就往前院走。

成本华看一眼水牛后面的草，松一口气，赶紧拴好门。

前院传来父亲的声音，父亲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