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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姥桥接头人小说:成本华 作者:八八 更新时间:2017/9/7 7:32:31 半月当空,一个黑影急匆匆走上姥桥,在桥头站定,小心地左顾右盼。 一个老妇人推着做棉花糖的车子,轱辘轱辘走上桥。 黑影拉拉衣领子,把帽檐使劲往下压压,盖住整张脸。 桥那边又上来两个骑自行车的,他们是清共大队的狗腿子,这是刚在县城城墙底下,刚又处决最后一批**。身上还有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黑影慌了,得赶紧躲起来,前边有棵桂花树,可惜距离有点远,来不及。桥下是臭水沟。 忽然,一只手把他扯到桥下,那是一堆很硬的淤泥,他的嘴被那只手死死捂住。 只听桥上,甲小声问乙,“哎?二狗,你刚才看见了吗?好像有个黑影?不会是鬼吧?县城里都在传,那些**的鬼魂回来了……” “啥都没看见啊,我看你是饿晕了吧?今天砍了那么多**,我手脖子都酸了,肚子也饿透了,快走,咱们今晚好好吃一顿。”乙说。 “哪有那么多**,为了凑数,完成任务,十个有九个都是穷鬼。你说他们冤死了,能没怨气?能不回来找咱索命?” “这世上哪有鬼,别自己吓自己了。咱钱县长要不把任务提前完成,那南京能派女军官亲自来送嘉奖令?我今天可瞧见了,那女军官啊,还是个女的呢,长得水灵的能掐出水来。话又说回来,钱县长得了嘉奖令,咱们也能跟上沾沾光,明天啊,去领赏钱呢,一人一百块。” 甲揉揉眼睛,再小心查看四周,还是心里害怕的紧,“最近啊,我老做噩梦,梦见那些无头鬼来找我索命。” 忽然,前面树下一个黑影闪过,甲扔开自行车,慌里慌张掏出枪,叭叭叭,朝着黑影乱开一气,嘴里凄惨地叫着,“啊——厉鬼——厉鬼啊——” 打完子弹,他抱头蹲在地上,浑身打哆嗦。 “你挣开眼睛看看,就是一条流浪狗。”乙提着血淋淋的流浪狗,站在甲面前,“好了好了,别疑神疑鬼的,自己吓自己了啊,走,今晚咱炖狗肉吃。吃饱喝足美美睡一觉,明天起早去领赏去。” 乙帮甲把自行车扶起来,狗往车屁股上一夹,“领了赏啊,咱明晚去小市口戏院听东路庐剧去。听说啊,县城来了个倒七戏戏班子,那台柱子,是一对姊妹花,简直比仙女儿还美呢。” 听着桥头二人走远了,那只手才把黑影的嘴慢慢松开。 黑影回头,又惊喜又激动地抱住柏承君,一时说不出话来。 柏承君给她擦擦眼泪,“姐,怎么是你啊?你就是那南京来的女军官啊?” 柏舒雅点点头,摸着弟弟的脸,“瘦了,黑了,我听那个人说你已经死了,我就四处打听,一直没你消息。这次,本来是局里另一个人来送嘉奖令,他正好有另外的任务,时间紧,我就来了。我想,你要是还活着,一定会回这儿,没想到,真的还能再见到你。” “姐,你还好吗?”柏承君眼眶也红了。仔细想想,他和姐姐是有多久没见了呢?一年?两年?……大概也有五六年了吧,从他去俄罗斯半工半读时起…… 舒雅点点头,“我都好,就是担心你,你们那个支部**是个大**,出卖了很多同志。” “是他?居然是他??真是想不到……”柏承君有些心痛,支部**曾是他心目中的英雄,也是关心他生活的老大哥。他更把他当作忘年之交。 舒雅也叹口气,“人不可貌相,他啊,就是个贪图荣华富贵、贪生怕死的衣冠禽兽。他不止出卖其他同志,还带着人去抓了自己的妻子和儿子,亲手拿枪打死自己的儿子,妻子当场疯了,一头撞死了。” “……”柏承君更沉痛。 舒雅拍拍弟弟的肩膀,“放心吧,我会想办法把那个**除掉的。” 柏承君想起什么,又问,“姐,今天不是李大哥来跟我接头的吗?他也?” “没错,他也被出卖了,前几天被转送到南京监狱,他是条汉子,什么刑都上了,愣是一句话没说。我去看过他,他用摩斯密码告诉我接头时间、地点的。我只是没想到,桂花同志是你这小子。我一直以为是位女同志。这也是我来和县的最主要的原因。” 说着,她从大衣里子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交在他手里,“这是李大哥用命守住的秘密文件,是潜藏在马鞍山的一个千面日本女间谍的资料,叫南造云子。她专门接近我党高官,挖出各种重要情报给日本,是个非常危险的人物。” “这个人交给我来解决。”柏承君把信封塞进衣服里子口袋。“姐,有可能营救李大哥吗?” 舒雅摇摇头,把头垂下,眼睛看着浑浊腥臭的水沟,低声说:“李大哥告诉我藏文件的保险箱和密码,当夜,就自杀了。” 柏承君一拳砸在墙上,重重叹气,“唉!” “小君,现在党内情况复杂,有明的**,也有暗藏的**,你谁都不能轻易相信,记住了吗?我一直跟我上级单线联系,已经两个月了,我跟我的上级联系不上。如果不是暗语,李大哥也不会相信我,让我来替他接头,送这么重要的情报。” “姐,你在敌人的心脏潜伏着,更要多加小心!”柏承君也叮嘱大姐。 舒雅望着寒冷的月光,难过地说:“那么多同志和无辜百姓惨死在清共计划中,作孽啊。” “姐,黑夜再黑,也有月亮和星星点灯。黑夜再长,也总会到天明。这是一个小女同志对我说的话,我们都要坚信,那一天,一定会到来!”柏承君紧紧握住姐姐的手。 舒雅点点头,“这个小女同志是谁,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她叫成本华。” “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就很不简单。小君,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马鞍山的党组织基本都被破坏了,现在是敌我难分。”舒雅又问。 “姐,基层也被破坏的一塌糊涂,群众沮丧到零下,同时,也极其痛恨当局政府。我想从基层再一点一点搞起来,让基层民众重新燃起希望。之后,再等待组织安排。” 临走前,舒雅再次叮嘱弟弟多加小心。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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