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生死激战

一贯钱一路跟着渡边留下的记号，来到巷子口。

所谓记号，就是一截一截香，渡边每次来县城必去夫子庙。他在后堂给妻子设了盏长明灯，去给妻子点炷香、添点油就成了理所应当。

潜藏在县城的另一个日本间谍，代号富士山，把本华姐弟以及周氏姐妹的事情，告诉了渡边。这就是机会，让他们自相残杀，好一招借刀杀人。在渡边看来，他们越乱越好，死得越多越好，这样，无形中给日本军队节省了多少弹药，省了多少力气。

在绘制地图的同时，渡边先将军事以及政治形势，用暗语的方式，汇报给了东京情报机构。

西梁山地形复杂，地理位置又十分重要，这小小的和县县城也是一枚不容小觑的棋子。他绘制的地图务必要十分精确和详细，东京要根据拿到的每一张地图，制作周密的计划。

每每想到此，他就觉得，他肩负的使命，是多么的神圣而伟大。他就要在心里叩拜天皇陛下。

至于这位富士山前辈，渡边觉得他能在中国人的本土生活中，渗透混淆，也是非常厉害的。

渡边正胡乱想着，一贯钱带着人已如约而至。

李四把草帽檐往下压一压，蹲下去，在放韭菜的筐底暗层摸到手枪。他在等成本鑫的指示。

这时，一贯钱指着巷子里大喊，“金连长，人果然在这里！”

已暴露，来不及等什么指示了，李四当即取出手枪，他枪快刀狠是出了名的，叭叭叭三颗子弹连发，打中金不换的肩膀。一贯钱转眼已躲在一个士兵身后。那士兵中弹倒下。

另外四个兄弟也守在巷子口，打掩护。

李四一边打枪，一边喊，“大嫂，二当家的，你们快走！我来断后！”

两个兄弟已饮弹身亡。

“今天，你们一个都走不了！兄弟们，给我抓活的！他们可都是钱县长点名要抓的土匪！他们勾结**劫粮车，抢军饷，刺杀县长和国民党女长官，抢**人头，都是榜上有名的大人物！活捉大大有赏！”

一贯钱把所有能安的罪名，都给他们安上。心里乐得这个绝妙的机会。也暗地里给了渡边一个感谢的眼神。那眼神，就像在感谢祖宗。

“给我冲！冲进去抓活的！”金连长捂着肩膀喊。

冲进来的国军士兵，被李四和二位兄弟挡出去。

成本鑫蹲在墙底下，“别墨迹了！你们快走！！快！！！”

国军士兵又冲上来，又有一个西梁山兄弟倒下。李四子弹不多了，朝巷子口接连扔出两颗手榴弹。

马赵山河踩着成本鑫翻过墙，接着是渡边，接着是本华和两个麻袋。做完这些，他跑到巷子口的门洞里，一边打枪，一边朝对面门洞里的李四喊，“你俩快走！我来断后！”

“二当家的，别管我们，你快走，大嫂就交给你了！”李四和那位兄弟，一个打枪，一个换弹夹。

成本鑫扔出身上仅有的一颗手榴弹，大喊，“他娘的！别墨迹！要走一起走！要死一起死！”

“二哥，兄弟们能跟着你同生共死，已经很满足啦！你快走！大嫂还得你保护，西梁山绝对不能落在一个日本人手里！二哥，千万要小心渡边！下辈子，咱们还做兄弟！！快走！！！”

成本鑫心头一阵揪痛，红着眼眶，转头，往巷子里跑。

成本鑫跳了两次，都没跳上墙。这是一堵两人高的墙，有三四米深，而他小腿有伤，使不上劲儿。

巷子口咚一声炸响，李四半边脸都是血，他用手捂着肚子，好不让肠子流出来。

另一个兄弟被子弹穿了心脏，肩膀、腿等多处中弹，终于倒下。李四冲出去，从他身上摘下最后一颗手榴弹，扔出去，

然后，拼命跑回弯弯绕绕的巷子里，蹲在墙根底下，低吼，“二哥，来！”

“李四兄弟……”

“没时间了二哥，快上啊！！！”李四吐了一口浓稠的血，沙哑地说：“二，二哥，西梁山不能没有你啊！走！！快走！！！”李四抓住肩膀上成本鑫的脚腕，用尽最后力气，将成本鑫顶起来，送上墙头。

成本鑫紧紧握住李四的手，落下泪，“下辈子，还做兄弟！”

李四笑着，又吐了一口血，终于松了一口气，向后倒去。

金不换带着人冲进来，对一个班长模样的士兵说：“你带几个人从那边绕过去堵，你们几个，跟我从这儿上。”

那个士兵抓抓头，还没领会，小心地问，“连长，那边是哪边啊？”

金不换急得用枪把敲一下士兵的头，恨得咬牙切齿，“真是榆木疙瘩！那边啊！光明路！”

一贯钱凑上来，哈腰，陪笑，“金连长，我知道，我知道！我带他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