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9 9月9日（13）

林夕走出东院，正好看见江伟也刚从西院里出来，心中不禁一动，便挥手招呼，走到江伟面前，道：“请问江处长一个事情，苏楠当年的代号是不是叫海棠花？”

江伟点头，“对，她当年的代号是叫海棠花，老弟怎么问起这个了？”

林夕：“这两天**的特线广播里反复播报一句话：‘青蛇，大姐身体不适，海棠花与你私会。’所以我就想起了她。”

江伟淡淡地笑了下，“这句话我也听到了，不过我认为这个海棠花并不是苏楠，海棠花是南京地下党的传统代号，这些年里一直在使用，而苏楠早就去了延安。你知道，我对南京地下党还是比较了解的，他们最原始的一批代号只要使用人没有叛变，就会一直延续使用，不管原使用人是牺牲还是调离，都会有新人顶上。”

林夕点下头，“原来是这样。”其实他也只是想提醒一下江伟，怕他没听到这句话。”

都是时间的恪守者，差三分钟六点半的时候，四个人前后脚地将车停靠在锦秀酒楼门前，下车后几个人相互寒喧几句，然后便一起步入酒楼。

菜上齐，酒满杯，李汝和、周应群和江伟三个人都将目光瞄向了林夕。林夕起身微笑着看看三人，然后冲李汝和道：“我和江处长都已经到锦州三天了，李参谋长也没能尽地主之宜为我们接风洗尘，所以今天只好由晚生出面请几位过来聚聚。”李汝和刚要接话，林夕忙又道：“开个玩笑，其实今天请三位前辈过来，主要是向大家通报一下，**间谍案告破，**间谍姚美贞对所犯罪行供认不讳，已经全部招供。此案是由我们大家共同侦破的，林夕不敢贪功，所以在这里也不敢言谢，只备薄酒，以示庆祝。”说完，端起杯向三人致意，三人也都起身端杯，一饮而尽。

落座之后，江伟先开口道：“短短三天，林专员就侦破了**间谍案，不愧是毛先生的得意门生，佩服，佩服。”

林夕摇头轻唉一声，回道：“说来惭愧，本来我是看走眼了，若不是白白搭上欧阳少华一条性命，还不会这么快就让姚美贞这个**间谍浮出水面。说到此案，还是周处长居功至伟，否则，我们还不知道有这么一个**间谍的存在，还不知道会失窃多少机密。”

林夕给三人重新斟满酒，然后回座取出六页信纸分递李汝和、江伟和周应群，道：“这是口供的简录，我们就各写各的报告吧。”三个人接过去大致看了一遍，李汝和笑道：“嗯，跟我们司令部分析的情形基本上一致。”周应群将纸折起收入里怀，向林夕道：“本来我也是怀疑宁静的，没想到这个姚美贞还真是**间谍，这次我也看走眼了。”

林夕冲周应群笑了笑，道：“我们之所以会看走眼，其实是因为我们都太高估**分子了，以晚生以往的经验，**分子都是非常狡猾的，都是把自己隐藏很深的，所以虽然姚美贞表现出了很明显的间谍特征，但我还是更怀疑表现出潜伏特征的宁静，这大概就叫做聪明反被聪明误吧，有些时候，我们就是因为太在意那些狡猾的**，反而忽略了那些拙笨的**。”

周应群点点头，“也许就是这样，不过那个宁静也的确有诸多疑点，据我了解，她在学生时期就已经被赤化了，而且还是一个活跃分子，当年她参加的那个支前队，也正是**组织的。”

“原来是这样。”林夕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然后对李汝和道：“李参谋长，这个宁静我想暂借几天，一则，我把她留在身边再观察观察；二则，如果**再派人来联络化蝶，我也可以让她去冒充一下，管他大小再钓他一条鱼。”

李汝和点头，道：“既然林专员要借用宁静，那就先让她留在锦园好了。”李汝和说完，端起杯又道：“刚才林专员责怪我没有给几位接风洗尘，那我现在就借花献佛敬大家一杯，给大家赔个不是。”一杯酒下肚，李汝和道：“其实我这个参谋长也就是挂个名头而已，做不了什么主，这个司令部是唐云山从青岛带过来的，里边的人也都是副总司令的老部下，若不是出了**间谍，根本就不用**这么多心。”

林夕笑道：“据我所知，唐参谋长已经被派往锦西了，这个司令部现在已经是您一手主持了。”

李汝和讪讪地笑了笑，回道：“林专员还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吗？”

林夕也笑了笑，从衣袋里又取出一张纸递给李汝和，“这四个人都是跟姚美贞上过床给她提供过情报的人，若在平时，我今天就应该展开调查了，但考虑到现在大战在即，所以未敢轻举妄动，此事还请李参谋长给我一个建议。”

李汝和接过去看了一眼，然后道：“感谢林专员以大局为重，副总司令也正在担心这个，我来的时候，副总司令还特意让我探探林专员的口风。这四个人都是科长以上的重要人员，如果这四个人都隔离调查的话，那司令部也就瘫痪了，现在大战在即，最怕的就是军心不稳。副总司令说，他对这些人都非常了解，愿以身家性命担保这些人绝不会是**，最多也就是被**迷惑小有利用，所以还请林专员权宜。”

林夕：“此事关系重大，晚生也不敢擅做主张，所以我已经将情况向南京毛先生做了汇报，正在等候指示。就我个人认为，这四个人是**的可能性也的确不大，否则姚美贞也不会一而再地要策反欧阳少华，而是应该早就将他灭口了。”

李汝和：“林专员此言有理，我回去以后跟副总司令汇报一下。”说完，又向江伟问道：“江处长，共军有什么动静？”

江伟：“西面，建昌营的共军正在结集，昌黎至兴城至山海关一线出现了大批的共军地方武装；东面，共军已经打通了长春至彰武一线，正在抢修铁路和公路，另外还有两个独立师正在义县周围游弋；敌情通报明天一早就会给您送到司令部去。”

林夕：“这么说，共军真要来打锦州了？”

周应群：“是的，我得到非常确切的消息，这次共军是真的要来打锦州了，五天之内，就会发起攻击。”

江伟还是摇了摇头，“我看未必，以我的经验，共军采取真实行动的时候，基本上都是搞突然袭击，我们往往被打的措手不及；而象这样拉开架式大张旗鼓地造声势，往往是声东击西，共军是最擅于搞牵制的，据我所知，华北共军主力正在向绥远靠近，那可是华北傅作义总司令的大本营，所以我认为，共军在锦州附近的行动应该是要牵制傅总司令，不让他派兵增援绥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