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4 9月10日（1）

刚出完早操，就听到电话铃响，林夕急忙来到办公室，文华和林娜也都跟了进来。电话是周应群打来的，开口便向林夕发难质问：“林夕，昨天晚上你劫走王世贞和张宏新我没说什么，谁让我用假的去换呢？这事儿我认栽，可你把张宏新杀死在我门前是何用意？你是想向我**呢还是想告诉我你要替**清理**呢？”

林夕也是一愣，“你说什么？张宏新死在你门前了？”

周应群：“你又何必装糊涂呢？”

林夕：“这事儿我真的不清楚，昨天我手下人不听话，我只让他们把王世贞换回来，谁知他们顺手牵羊把张宏新也带回来了，我跟他们说，是我的，我一定要拿回来，不是我的，我也坚决不要，所以我就让秦江山把张宏新送回你那里了，至于张宏新为什么会死在你门前，等秦江山来了以后我问问他，然后再回复你周处长。”

林夕放下电话，文华忙问：“长官，张宏新死了？”

林夕点头，“周应群说死在他门前了。”

文华：“那我们要去看看吗？”

林夕摇下头，“昨天晚上是秦江山送他回去的，等秦江山来了以后再说，死个张宏新没什么了不得的。”

“哦。”文华点下头，不经意地打了一个呵欠，林娜露出一丝坏笑，向文华问道：“文督察，这一大早的你就哈欠连连，是不是昨晚没睡好啊？”文华竟然说了实话：“是的，昨天晚上就没怎么睡。”林娜心里偷笑，还想再戏弄文华几句，却见林夕不高兴地瞟了自己一眼，她这才把话收住。

吃过早饭，秦江山来了，林夕见面就问：“秦科长，昨天晚上你把张宏新送到哪里了？”

秦江山：“我把他送到小白楼门前，怎么了？”

林夕：“他死了，刚才周应群打电话来说他就死在小白楼门前，你没有把他交给里面的人？”

秦江山苦笑一下，回道：“当时大门已经关了，我让他自己去叫门，我也看见他去叫了，然后我就开车走了。他怎么会死了呢？不会是中统自己干的然后反咬我们一口吧？”

林夕迟疑了一会儿，道：“按理说，周应群应该不会干那种事，不过这两天他有点怪怪的，好象是有什么阴谋，不过我又感觉不象是针对我们的。这样，一会儿你去趟小白楼，把事情跟周应群说明一下，顺便探一探他到底想干什么。”

秦江山点头，“那我现在就去吧。”

秦江山刚要转身，林夕又把他叫住了，“等等，你上次买通的那个人买通到什么程度？”

秦江山回道：“不深，上次我也就是跟他打听一下那天的经过，不是什么大事儿，所以他就跟我说了，如果涉及到机密，应该就不会讲了。”

“多给钱！”林夕说着取出钱包点出五百元递给秦江山，“你看着给，不要一次都给他，中统我还是很了解的，穷嗖嗖的，除了那点工资就没什么油水了，既然上次他能说，那他以后就还能说，只要钱给到位，他什么都能说，也不用他特意去打探，就把他知道的都告诉我们就行了。”

秦江山把钱收好，笑道：“专员这手笔当然没问题，他一年都挣不了这么多。”

秦江山走了，宁静来了，对林夕道：“林专员，王世贞的情况很不好，我只能简单地给他处理一下伤口，消消炎杀杀毒什么的，其他的我就做不了了，最好能把他送到医院去。”

林夕：“他是犯人，要按犯人救治条例执行，如果有生命危险才可以送医院去抢救，如果没有生命危险，那就只能在这给他医治了。”然后对李云飞道：“李队长，你开我的车带宁参谋去陆军医院请个大夫过来，给王世贞看一下。”然后又对宁静道：“你需要什么都管医院要，让李队长给你签字。”

李云飞带宁静刚出门，朱秀英又进来了，先递过来一页电文，道：“林专员，这是局座给你的指示电。”

林夕接过来，看着电文念道：“处决**间谍姚美贞，其他涉案人员暂备案待查。”看完不禁淡淡地笑了一下，然后递给文华，文华看罢不禁惊讶道：“真的不查他们啦？！”林夕道：“你不信我还不信毛先生吗？凡事要权衡利弊，现在大战在即，打仗才是最要紧的。”其实林夕心里明白，肯定是范汉杰和李汝和为那几个人向毛人凤求情了，而毛人凤现在正为安全调查局局长的位子而努力讨好这些军界的**，有这种人情哪能不送呢？

专线电话响了，是李汝和打来的：“林专员，南京毛局长给你回电了没有？”

林夕：“我刚收到回电，让我处决姚美贞，其他人备案待查。”

李汝和：“副总司令的意思是最好能公开处决姚美贞，大战在即以振军威。”

看来那边也收到毛人凤的电报了，为了能让那四个人彻底安心，最好的方法就是让他们亲眼看到姚美贞被处决，林夕回道：“好，就按副总司令的意思办。”

李汝和：“那就多谢林专员了，金副官这就带宪兵到你那去提人。”

林夕放下电话，文华不甘心地道：“处决姚美贞就死无对证了，以后还怎么查那五个人？”

林夕：“这是毛先生的意思，你就不要操心了，不过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让你亲手毙了姚美贞。”

文华惊讶地看了林夕一会儿，然后敬了一个军礼，“谢谢长官！”

林夕：“你现在就去准备吧，给她把脸洗干净，头发梳好，换套干净衣服，让她走的体面一点。”

林夕对姚美贞的死活毫不关心，这让文华对林夕的怀疑不禁有了一点动摇，林夕又让她去执行枪决，更是让她对林夕多了一分感激。而林夕却是另外一个想法，他知道姚美贞是冤枉的，姚美贞之所以会屈招，其实就是想争取一条活路，而现在要枪决她，她必然要哭闹翻供，解铃还需系铃人，所以林夕故意让文华去处理，让她一包到底，至于文华用什么方法能使姚美贞安安静静地去刑场，他不管也不想知道，就象文华向姚美贞诱供一样，他刻意回避了。

不大一会儿，金副官就带着一队宪兵来提人了，会同文华一起把姚美贞押赴刑场了，林夕连身都没起，就坐在椅子上听着他们渐行渐远离开锦园。人都走了，办公室里只剩下林夕和林娜，林娜叹了一口气，道：“这个姚美贞还真是可怜。”林夕马上怒怒地瞪了林娜一眼，然后指了指桌案，林娜不高兴地回瞪了林夕一眼，然后低下身往桌下一看，这才发现这里也有一个窃听器。

出门来到天井，林夕低声对林娜道：“我本想啊，等你带宁静一出城，这个案子也就反转了，姚美贞也就可以**了，没想到，她成了官场交易的牺牲品，事已至此，也只能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