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 9月12日（12）

十几分钟之后，张文其回来了，向周应群报告：“处长，我先跟您汇报一下后两件事：检查旅店的人我已经派出去了，我让他们先顺着中山路由东往西查；锦园附近的电线杆也全都检查过了，没有发现任何张贴物；下边我就跟您汇报一下今天的监视情况，先说那个女人，我们的监视点在锦园斜对面的一幢三层小楼里，但那个小楼跟马路有一段矩离，那个女人被路边的围墙给挡住了，他们看不到，但他们非常肯定地讲那个女人没有跟江伟和林夕接触过，不过倒是跟秦江山有过接触，秦江山跟她买了东西，因为她是过了马路去见秦江山的，所以他们看到了，但那个女人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他们就不知道了。”

满心欢喜却无收获，周应群不禁皱起眉头，张文其继续道：“不过他们还汇报了一个情况，就是江伟在五点钟的时候步行出了锦园。”周应群和陈士龙马上又兴奋了，不待张文其说完，陈士龙急问：“那有没有看见他从电线杆上揭下来什么东西？”张文其无奈地晃下头，道：“他走出锦园以后，的确是斜穿马路过来了，但那还是我们视线的死角，所以当他穿过马路以后做了什么我们还是没看到，等我们的人下楼来到大道上的时候，他已经走出一段路了。”

周应群和陈士龙互视一眼，陈士龙道：“非常可疑！”周应群则向张文其问道：“然后呢？”

张文其：“然后他就一直在我们的视线之内了，他顺着中山路道北走到中正街附近，在一个名叫‘张家杀猪菜馆’的小饭馆里吃了一顿饭，然后就回锦园了。在他进到小饭馆以后，我们守在大十字路口的人随后跟了进去，没发现异常。”

周应群和陈士龙又互视一眼，然后两个人都陷入了沉思，片刻，陈士龙质疑道：“该不会是你们做的不够隐蔽，被他们发现了吧？”张文其不高兴道：“这个您大可放心，我们做的都非常隐蔽，绝对不会被发现的。”

周应群急忙把话岔开：“还有其他情况吗？”

张文其展开小本子道：“一上午他们都没有出去，直到中午十二点四十五分，江伟和林夕才开车出了锦园，他们是到司令部去开会的，下午四点十五分也是一起回来的。”

“等等。”周应群忽然打断了张文其，问道：“那个女人与秦江山接触是在什么时间？”

张文其：“这个我还真特意问了一下，是在十二点半。”

周应群点头，寻思了一下，然后对张文其道：“接着说吧。”

张文其：“一点十分，秦江山和文华带着三个人开车出了锦园，一点二十分，林娜和宁静步行出了锦园，四点半，秦江山开车带那三个女人一起回来的；这些人我们都没有盯，只记录了他们出去和回来的时间。”

周应群又点点头，点手示意张文其坐下，然后对他道：“从锦园到中正街这段路的监视点还要加设，布控一定要严密，不能存在视线死角，那两个人都是老江湖，尤其是林夕，所以不到必要时候尽量不要用人跟，离远了跟不住，离近了肯定会被发现。”

张文其点头应下，又道：“处长，今天我在白云公园一直等到五点，没人来接头，明天还要去吗？”

“去！”周应群道，“今天宁静也出锦园了，这就是一个信号，也许是她没有摆脱林娜所以才没去赴会，再等她两天！”

张文其皱眉道：“那能不能换别人去？我现在有点分身乏术。”

周应群反问他一句：“你知道我为什么非要让你去吗？”

张文其：“我知道您是怕别人应变不来，被她看破。”

周应群笑着摇摇头，“说实话，这个一级接头信号实在很低级，甚至都远不如那个二级信号来的隐蔽，在这种时候，容易被锦园的人看破，我是怕他们出来添乱才让你去的，你目标大，他们认识你，一看是你等在那里就会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也就不会再出来闹乌龙了。”

陆一风迟疑道：“周处长，您看是不是最好先不要跟化蝶接触，万一明天他们把这条线也给我下了，那我可就有麻烦了。”

一句话提醒了周应群，他不禁恍然点头道：“是啊，我把这事儿给忽略了，这个化蝶又让**之过急了。”他迟疑一下，又道：“其实现在就已经你给造成麻烦了，这个接头信号已经见报了，你得自己想办法圆一下了。”

张文其道：“那我现在就去报社，叫他们明天不要再登了。”

周应群摇头，“那就是欲盖弥张，一错再错了，还是让陆先生自己想办法吧。”然后问陆一风：“怎么样？”

陆一风点头，“刚才我已经想好应对了，只是，如果化蝶真是那个宁静，最好还是先不要跟她接触。”

“这是当然。”周应群扭头对张文其道：“明天你就不用去了，安排两个人到白云公园去暗中监视。”

周应群又思索了一阵，然后对陆一风道：“把屏风的特征给我描述一下。”

陆一风：“四十上下，国字脸，浓眉大眼双眼皮，高鼻梁厚嘴唇，身材跟我差不多，天津口音，我问他有没有国民身份证，他说有一本天津户籍的。他身穿一件灰蓝色长袍，外套一件羊皮马甲，头戴一顶灰蓝色礼帽，还有一条土色围脖，脚下是一双黑色皮鞋，看起来象一个生意人。”

周应群点头，端起杯对陆一风道：“这杯酒下去之后，你就先回旅社吧，跟齐杨好好沟通一下，别让屏风问出破绽。明天你按计划去暖塘，一切见机行事，他们找不到你实质性的证据，应该不会把你怎么样。我呢，也不把宝全都押在你身上，只要屏风一进城，我就先把他看住了。”一杯酒下肚，陆一风站起身，周应群对张文其道：“你送陆先生出去，然后把高远和曹永叫上来。”

时间不大，张文其把沈阳的高远和上海的曹永领了进来，待三人落座，周应群对他们道：“我们这次要办一件大案，据我们得到的消息，在锦州有一名**高级间谍，代号青蛇，经过分析，我们基本上圏定了两个人，一个是锦州第二处的处长江伟，一个是第二处的督察专员林夕，这两个人现在都住在锦园里。另外我们得知，从西柏坡派来跟青蛇接头的是一个名叫苏楠的女人，她的代号叫海棠花。”说完，向陈士龙道：“陈先生，你把苏楠的情况给他们介绍一下。”

陈士龙：“这个苏楠是一个三十五六岁的女人，她年轻的时候长得很俊秀很清瘦，面目严肃目光深凝，会让人感受到一种超乎常人的成熟，她的个子不太高，刚好到我耳垂这。”说着他站起身比量了一下。

张文其道：“能给她画张像吗？”

陈士龙为难地晃了一下头，“我和她整整有十二年没见过面了，是真的想不起来她到底长什么模样了，而且过了十二年，她也肯定会有一些变化。”

周应群对张文其道：“明天你去弄一些年轻女人的照片，给陈先生找找感觉。”

陈士龙坐下继续道：“这个女人属于独狼，非常警觉，行事也非常诡秘，当年我们下了很大力气却怎么都抓不到她，甚至连她的影都见不到。举个例子来说，如果她想跟我接头，就会先在我家附近的电线杆上贴一张小广告，我见到广告之后就要立刻赶奔接头地点，而她则会隐藏在途中的某处暗中观察情况，当她确认安全以后，就会出来截住我。”

周应群：“所以我们认为，她最有可能出现的地方就是从锦园到大十字路口这一段路上，所以这段路我们要严加布控。”说完，先向张文其吩咐道：“文其，你的人除了在大十字路口布点的那三个之外，其余的全都恢复正常，给你的人交待清楚，谁要是敢出去乱说一句，我就让他死无葬身之地！”张文其点头，周应群又道：“在大十字路口西侧有一家小旅店，你一会儿去把它包下来，安排曹永他们住进去，明天给他扯上两部电话，在后边备几辆自行车。”

周应群对高远道：“你的人全都住到监视点里去，一定要封住消息尽可能地隐藏身份，不能走露一点风声。”高远点头，周应群又道：“我们现在一共有五架长焦照相机，我都给你，全都放到从锦园到大十字路口这段路上的监视点上去，看见女人就给我拍照，不管是年轻的还是年老的，另外要做好拍照记录。”

周应群对曹永道：“你挑几个经验老道的，就在锦园到大十字路口这段路上来回巡视，着重观察是否有易容改装的可疑人。”曹永点头，周应群问他：“知道女扮男装怎么识别吗？”

曹永：“远观身形和走路姿势，一般女人都是肩窄臀宽走路摇胯，尤其是生过娃的女人。”周应群点头，曹永继续道：“近观脸喉胸手，还有说话声音，一般女人都是脸俏胸大手小没喉结。”

周应群赞许地点下头，“很好！另外我再专门给你一个任务，就是根据她的行事特点去找寻她的踪迹，这个活只能由你一个人去做。”

曹永点头，“我明白，螳螂捕蟑，黄雀在后。”然后又问：“如果发现她的踪迹，怎么办？”

周应群：“如果她没有发觉没有异常反应，就先不要惊动她，如果她有异常举动，立即抓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