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3 9月16日（4）

两个人并不久留，下楼来到旅社外边，见林夕并未走向汽车，文华急忙提醒：“先生，我们的车在那边。”林夕道：“已经到中午了，我们就在外边吃午饭吧，然后再去逛逛街，感觉今天挺热闹的，根本就看不出来要打仗的样子。”

“嗯，好。”文华甜甜地应了一声，然后又提醒道：“明天就是中秋了，所以才会热闹。”

旅社里的假警察引起了林夕的敏感，所以走出旅社之后他观察了一下周边的环境，因为这个大十字路口是两条干道的交汇，也可以说是锦州城内的地标，所以他早已把这里的一切都牢记在心了，果然他发现路口修车的还有对面卖烟卷的都换人了，而且在斜对角还多了一个卖糖葫芦的，看来这一带已经被布控了。林夕带文华斜穿马路来到卖糖葫芦的面前，给文华买了一串糖葫芦，林夕注意了一下那家伙的右手，那果然是一只经常握枪的手，但他并没有跟自己打招呼，这就说明他不是秦江山的手下，那他就应该是中统的特务了。

这些特务都是定点的，林夕知道他们不是特意监视自己的，但旅社里的假警察让他很敏感地意识到在迎宾旅社里很可能有自己的同志，但他已经暴露了，难道是苏楠吗？林夕很想回旅社去察看一下登记簿，看看苏楠是否住在那里，但他最终还是忍住了，现在情况不明，任何一个举动都有可能留下隐患。

林夕带着文华顺着中山路向西行，这边只有几家店铺没有饭馆，文华急忙提醒：“先生，饭店都在那边呐。”

林夕微笑，“江处长说风味街上有一家‘关东饺子王’，那里的饺子很地道，本来我和他约好晚上一起去吃的，可现在我就馋了，咱们现在就去先吃一顿好不好？”

“好，我也喜欢吃饺子。”文华马上赞成，然后又提醒道：“不过风味街在老城商业区那边呢，感觉挺远的。”

林夕：“锦州城没多大，再远也远不到哪去，我估摸也就两三里的路程，咱们走过去。”

“好！”文华应完，抬手挽住了林夕的胳膊，她的心现在已经完全属于林夕，不管林夕说什么，她都只做一件事——点头。

其实林夕是想看看会不会有人跟踪自己，他借扭头跟文华说话的机会暗暗留意身后，并没发现有人跟踪。文华来过一次商业区，所以她轻车熟路地就把林夕领到了风味街，路过陈记茶馆的时候，她不禁眉飞色舞地给林夕讲起了她是如何从一卷报纸开始怀疑宁静的。

在陈记茶馆的斜对面有一家门脸儿很大的饭店，走近才发现，原来这就是‘关东饺子王’，林夕回头又看了一眼陈记茶馆，马上就明白了江伟选在这里吃饭的用意。

吃完饭，两个人来到摊铺区，边走边看，在经过一个衣摊的时候，文华停下了脚步，抬头看着杆上挂着的几件毛衣，林夕忙道：“买一件吧，天气越来越凉了，也该准备几件秋衣了。”

“嗯。”文华应了一声，又道：“那天林娜想来买毛裤，我没让她来，今天您就给她捎一条回去吧，我帮她选。”

两个人来到衣摊前，文华还没选好，林夕先摘下来一件红色毛衣量在文华身前，对她道：“你穿这个应该很好看。”文华轻轻地推开了，取下来一件白色的毛衣比量了一下自己的身体，道：“我喜欢白色的。”林夕不解风情：“白色的太显脏，还是红色的好看。”

“那你买给林娜吧，我就要白色的。”文华说完，踮起脚凑到林夕耳边道：“在我家乡，只有新媳妇才穿红色的。”

“这样啊。”林夕点点头，“好吧，那这个我就买给林娜了。”

文华还在挑选比量，林夕扭头往后边扫了一眼，这是他的职业习惯，其实也就是在观察是否有人在跟踪，他忽然发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其实他并不认识那个人，只是刚才在饭店里见过，他清楚地记得在离自己很远的一张桌旁坐了两个人，这个是其中之一，在不同的地方遇到同一个人，马上就引起了林夕的警觉。那个人并没有停下脚步，东张西望不紧不慢地从林夕身后过去了，不大一会儿便消失在了人堆里。

买好了毛衣毛裤，林夕问文华：“还有要买的吗？”文华甜甜地摇下头，林夕道：“那我们往回走吧。”依旧走走停停，林夕暗暗留意，那个人并没有跟回来，心里暗思也许只是巧合。这里是市场，今天的人又特别多，林夕很难察觉跟踪者，而且还有文华在身边，他也不便采取什么手段去验证。

又转回到风味街上，林夕道：“还有一段时间，我们去陈记茶馆一边喝茶听书一边等江处长吧。”文华依然点头，“好！”

来到陈记茶馆，上到二楼，两个人找了一张临街靠窗的空桌，但林夕并没有马上坐下，手扶围栏往楼下观察跟进来的都是些什么人，不大一会儿，另一张‘熟悉’的面孔走了进来，这下林夕终于可以确定，自己的确是被监视了！

林夕心里不禁有些紧张，如果说，因为宁静的暴露，因为姚美贞的冤案，而使周应群怀疑上了自己，那周应群也没有必要这么监视自己！如此监视法，其实就是想看自己做什么跟什么人接触，这已经不是简单地推理怀疑了。他不敢再往下想，可却又不得不往下想，如果自己和江伟都受到了监视，那就可以确切地证明周应群已经掌握了青蛇的信息，这对他和江伟还有苏楠来说无疑将是一场灾难。

其实周应群本来不想在商业区里监视林夕，因为他心里很清楚那不会有任何收获，但却又有一种心理在作祟，那就是他太怕露掉那个万一了，不全程监视林夕他总觉心里象掉了点儿什么似的，考虑到商业区里人多不易被发现，所以才派了两个经验丰富的特务赶到商业区去监视林夕。可林夕是这方面顶尖的行家，有着超强的短期记忆，一走一过所见所闻都象放电影一样映在脑海里，再加上职业的警觉和神经质的敏感，很快就让他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