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9 9月17日（10）

林夕回到锦园的时候，东厢楼里已经安静了，西厢楼里却还正热闹，一进天井就能听到一阵阵划拳行令的吵杂声。林夕走进饭堂，一桌人独独少了李云飞，林夕知道他不喜欢和那些小特务混在一起。见林夕进来，众人都急忙起身邀他入座，林夕走过去却没有坐下，陪着众人喝了两盅酒，然后用目光向文华示意，文华点头，叫上两个小特务出去了，不大一会儿，端了四盘菜回来。

林夕对众人道：“我和文督察到下边去办点儿正事儿，就不在这陪你们了，你们慢慢喝，别着急。”说完，从桌上抄起一瓶白酒，文华拿了碗筷，带着那两个特务下了地牢。来到审讯室，将酒菜摆到桌上，林夕吩咐那两个特务：“去把何天明带到这来，然后你们就上去喝酒吧。”

不大一会儿，何天明进来了，一脸不屑地走到受审的位子坐下了，翘着二郎腿抱着怀漠然地看着林夕。林夕看了何天明一眼，却没有搭理他，端起酒盅向文华示意一下，文华甜笑着端起小盅与林夕轻轻一碰，然后抿了一口。看着两个人只顾吃吃喝喝并不搭理自己，何天明终于忍不住了，开口道：“你把我弄这来，应该不会只是想馋我吧？”

林夕这才道：“你没看见这还多一副碗筷吗？如果你想好了，就搬椅子过来一起吃，如果想给我做事，那这就是我给你准备的洗尘酒，如果不想跟我干，那就当作断头酒好了。”

“原来是这样！那好吧！”何天明站起身拉着椅子就过来了，坐在林夕对面，自己满了一盅酒，然后端起来一饮而尽。林夕问道：“想好了？”何天明点头，“谢谢你的断头酒。”说完，自己又满了一盅，林夕端起酒盅向他示意，何天明一摆手，“免了，我不跟敌人碰杯。”说完，端起盅又一饮而尽。

“敌人？”林夕轻笑一声，“我现在应该算是你的恩人吧？中统陷害你，**要杀你，所以你才跑到我这来避难，你应该感谢我收留你才对，否则你早就被**当作内奸给除掉了。”

何天明拿起筷子，道：“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不过你别指望我会感激你，最好也不要跟我这个快死的人多废话。”

林夕：“你以为，明天我真会把你拉出去毙了吗？”

何天明边吃边道：“怎么？后悔了？你不怕我浪费粮食了？”

林夕呵呵一笑，“让你死在我手里那太便宜你了，如果我真把你给毙了，那**就会明白原来你不是内奸，说不定还会给你追认个烈士什么的；如果明天我把你送到小白楼交给中统，那你内奸的帽子可就永远都摘不掉了，我想那才是你最痛苦的事情。”说完，扭头问文华：“文华，你说我这招算不算阴险？”文华只含笑不答。

林夕的话说到了何天明的痛处，他把夹起的菜又掉回了盘子里，这的确是他最为痛苦的事情，而更可怕的是，如果林夕真把他交给了中统，那他就彻彻底底地被认作内奸了，那组织就不会再怀疑别人了。何天明放下筷子看着林夕，迟疑了一下，道：“我对你来说，真的还有那么大的价值吗？”

“有！”林夕从口袋里取出陆一风的通缉告示，展开递给何天明，“这个人你不陌生吧？”

“陆一风！”何天明不禁惊讶一声，然后抬头惊讶地看着林夕，问道：“你什么意思？”

林夕：“我怀疑这个人现在就在锦州城内，有人曾在迎宾旅社见过他，不过他现在已经不在那里了。”

何天明又看了一眼画像，嗤笑道：“按这个画像，你在锦州城内能找到好几十。”

林夕：“所以我才想让你去找他。”

“啊？”何天明不禁又惊疑一声，凝神看了林夕一会儿，才问：“你能确定他在城内吗？”林夕点点头，何天明又问：“那找到他以后呢？”

林夕：“当然是抓他。”

文华忙道：“先生，您不是怀疑他就是中统在**那边的卧底吗？”

林夕冲文华点头道：“就是因为他是中统的卧底，所以我才让何先生去找他。”然后又对何天明道：“抓到他以后，我把他交给你，让你把他带到**那里去揭发他。”

文华不解，又急问：“为什么要揭发他？”

林夕看着何天明回答文华：“好让何先生洗刷自己的清白。”

文华不禁又向林夕投出怀疑的目光，“先生，我越来越听不懂你的话了！”

林夕扭头冲文华笑了一下，“你不懂不打紧，只要何先生明白就行。”说完，眼睛又看着何天明。文华真急了，摇着林夕的胳膊求问：“先生，你快点儿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林夕只好回答她：“我想帮何先生创造自身的价值。”文华愣了一下，扭头又看了何天明一眼，看到他那忧心忡忡的样子，这才终于醒悟过来，急忙趴到林夕的耳边低声道：“先生，那他会不会......？”林夕摇下头，回道：“不会。”

何天明还在犹豫，林夕又从口袋里摸出三根小黄鱼拍到何天明面前，对他道：“这可是实实在在的硬通货，如果你能实现自身的价值，还会有很多很多。”何天明看着林夕咬了咬牙，终于点头，“好吧，看来我也只能答应你了。”说完，端起酒盅又一饮而尽。

林夕对文华道：“你去帮何先生拟一份悔过投降书，顺便再把照相机拿来，我要跟何先生高高兴兴地合个影留个记念。”

文华不禁为难道：“先生，我没写过那东西。”

林夕笑道：“我们都没写过，这里就你读书多，所以也只好让你来拟了，话不用多，只要能表明何先生的一片忠心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