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2 9月18日（1）

锦州，锦园。

秦江山今天来的稍晚了一点，不过他是带着李营一起来的。

见过礼，林夕问秦江山：“是把他放在你那边还是我这边？”

秦江山笑答：“当然是您这边了，要不我也不会带他来找您了。虽然我现在是听您的差遣，但我的督察科在名义上还是隶属于沈阳二处领导的，进出人得向那边申报审批，再说了，他跟着我也没出息。而您这边现在是您说的算，加几个督察员还不是您一句话的事儿。”

一句话提醒了林夕，他忙问秦江山：“诶？那我是隶属于哪里的？归谁领导的？”来了这么长时间，他还没搞清楚自己名义上是归谁领导的呢。

秦江山笑了，回道：“按行政关系来说，您是隶属于东北区的，归文强区长领导，不过您是局座直接从南京委派下来的，所以文区长说他对锦州这边的事儿就不过问了，大事儿小事儿全都由您做主了。”

林夕点头，“看来哪天我还真得去趟沈阳拜会一下文区长，过场总还是要走的。”

文华道：“先生，您回南京那两天，我统计了一下，现在归您直接领导的一共有十七名各级随军督察员。”

林夕不禁笑了，“没想到我还有这么多手下。”

文华解释道：“每个军部师部的第二科里都有我们的随军督察员，还有几个旅的旅部里也有。”

秦江山：“自从范副总司令到任以后，锦州一下子扩编了两个军六个师八万多人，按规定来说，新编部队的随军督察员应该延伸到旅一级，但文区长那里现在也是实在派不出人手了，所以短缺的督察员都得由您自己想办法来填补了。”

林夕点头，对文华道：“一会儿你以我的名义给文区长发一封问候电，然后再就这些问题向他请教一下。”然后又对李营道：“从现在开始你就先跟着我吧，手续等文区长回复以后再办。”

林夕又对秦江山道：“何天明投靠我们了，我现在有一个特殊任务要交给他去办，需要你给他办一个督察科的证件。”秦江山迟疑了一下，林夕道：“现在先不给他上户，你就是先给他弄个证件，好方便他在城内行走。”

秦江山对李营道：“兄弟，你先出去一下。”待李营离开，秦江山笑问：“专员，您是不是想让何天明去找陆一风？”

林夕不禁心中一动，淡笑反问：“陆一风在锦州吗？”

秦江山笑道：“从您的举动来看，他应该在锦州，昨天您一管我要陆一风的照片我就有这个感觉，今天您说何天明投靠我们了，而且您还交给他一个特殊任务，我就猜到了。何天明现在也就这点儿价值了，否则就算他想给您提鞋，您都用不着他。”

林夕点头，“我怀疑陆一风可能在锦州，前天我在街上看见一个行迹可疑的中年男人，不过我并没有看清他的相貌，他戴了一顶礼帽，一条围巾把下半张脸都遮住了，我并不确定他就是陆一风，只是有那么一种感觉而已。”林夕脸上挂笑，心中却不禁暗自发狠，看来秦江山这个人是得找个机会除掉了。

秦江山又问：“如果找到他，您打算怎么做？”

林夕：“把他秘密地抓起来，然后让何天明把他带回去交给**揭发他。”

秦江山马上就明白了其中的奥妙，不禁问：“何天明能可靠吗？”

林夕：“他有把柄握在我手里，他不敢不从，这叫一举两得明白吗？哪怕将来发生意外只有一得，那我们也是划算的。如果以后我离开锦州，我会把他交给你，你要好好利用他。”

秦江山精明的很，一点就透，马上就明白了林夕的意思，不禁向林夕竖起大拇指，然后道：“证件得到警备司令部去做，我现在就去办，等会儿就能拿回来。”

林夕：“你不用给他照相吗？”

秦江山：“我早就给他照过了。”

秦江山出去了，林夕对文华道：“去把何天明带到这来，顺便叫李云飞和李四也过来。”

不大一会儿，几个人都来了，林夕先对李四道：“何先生现在是自己人，你协助他去给我找一个人。”然后又对何天明道：“如果发现他，千万不要惊动他，摸好点报信回来，我要秘密抓捕他，绝不能走露一点风声，明白吗？”何天明点头，林夕又道：“如果你被他发现了，千万不要表露出恶意，一定要先稳住他。”

何天明点头，道：“能给我一把枪吗？万一有个什么意外，我好有个防身的家伙。”

林夕从腋下掏出**枪放到桌上推过去，何天明捡起来看了一下，道：“M1911，A型，好枪！”说完，把枪别在了后腰上，然后对林夕道：“那我就告辞了。”林夕急忙叫住他：“先别急，现在全城管制，你行走不便，我已经让秦科长去给你做证件了，等会儿就能拿回来。”然后又道：“这件事要绝对保密，你现在的身份也不能张扬，所以你们两个就暂时住在外边不要回来了，找到人之后就往这里打电话给李队长。”然后又对李云飞道：“李队长，这事儿我就交给你了，一定要把这个人给我秘密地抓回来，不能走露一点风声。”

李云飞看着林夕先迟疑了一下，然后才点头。

林夕寻思了一下，对文华道：“去把李营叫进来。”待李营进来，林夕对他道：“在外边给他们俩个找个住处，有问题吗？”

李营犹豫了一下，道：“专员，让他俩住我家里可以吗？我光棍一个，家里就我一个人。”

林夕刚点头，朱秀英报门而入，走到案前递过来一页电文，“专员，局座给您的。”林夕接过来观看，只见上写：‘想法甚好，深得我意，但切记隐蔽保密。’看完，林夕不禁抬头看了文华一眼，心里明白一定是她把自己要利用何天明的事密报给毛人凤了，于是立刻沉下脸色，冷声对她道：“带他们去拿些钱。”

林夕的脸色，文华看在眼里，她立刻就明白了缘由，心中不禁一阵忐忑，刚想辩解，林夕一挥手，甩她一句：“快带他们去吧！”

文华无奈，只好跟李云飞何天明李四李营一起出来，给他们拿完钱便急忙返回办公室，只见林夕仍是一脸冰霜，她怯怯地凑过去，林夕把电文推给她，淡淡地道：“你也看看吧。”

文华看过，故作惊喜：“先生，局座还夸您呢！”

林夕冷声道：“当然了！我这本来就是一招妙棋，先生当然要夸我了！”

看着林夕那阴沉的脸色，文华不禁一阵难过，委屈道：“先生，您是生我气了吗？”

林夕冷眼瞟她一下，哼笑道：“我哪敢生你的气？你可是先生派来监视我的，我可惹不起你。”

文华的眼泪刷地下来了，不禁哽咽道：“您这分明就是生我气了嘛，我就是因为想不通，所以才请示局座的。”

林夕：“现在想通了吗？”文华还是摇摇头，林夕推了一下电文，“把它拿回去好好想吧！”文华没有动，林夕也不再理她，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