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3 9月18日（2）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林夕才睁开眼睛，只见文华依然站在案前正委屈地看着自己，林夕还是没有理她，抓起电话打给江伟：“江处长，您有时间吗？......我想下部队去看看，您能和我一起去吗？......好，那我现在就出去。”

林夕放下电话站起身，文华忙问：“先生，您要出去吗？”林夕怠慢地点下头，淡然道：“大战在即，我得到部队上去视察一下了，顺便再慰问一下我们那些随军督察员。”说完，绕案而出，文华急忙跟上，林夕回头淡漠地瞟了她一眼，文华不自觉地停下了脚步，林夕走到门口又回头看了她一眼，只见文华一脸委屈，眼泪含在眼眶里堪堪欲下。

林夕返身回来走到文华面前，看着她忽然笑了，笑容里故意加了一丝无奈，轻轻一叹，道：“这件事你让我很生气。”

文华马上哭着脸认错：“对不起。”

林夕取出手帕为她擦去脸上的泪珠，然后将她轻拥在怀，在她耳边道：“你知道吗？我最在乎的就是信任，毛先生不信任我的时候，我只能无奈，而你不信任我，则会让我很伤心，因为在我心里，你......你不是别人。”说着，用力将她拥在怀里。

文华哽咽道：“先生，你误会我了，我不是怀疑你，我只是怕你做错事，所以才告诉局座的，以后我再也不会惹你生气了。”

林夕放开文华，又为她擦了下泪水，然后和蔼道：“走吧，我们一起去视察。”林夕是必须要带上文华的，以免她留在锦园里生事，而且这也是为宁静争取李云飞创造方便条件。

文华这次上报南京并不会给林夕造成不良后果，以目前形势来说，林夕的这个做法虽然见不得阳光但却能够得到毛人凤的支持，虽然保密局不以刺探军事情报为主，那毛人凤也是不能容忍党通局在这方面有所作为的，就这次东北局势来说，中统可谓扳回了一阵，受到了蒋介石的大加赞赏，正是因为中统的情报，蒋介石才会及早设立锦州前进指挥所，急调范汉杰赴锦上任，修筑工事扩编部队，大大地加强了锦州防卫。军事会议上，蒋介石表扬的是党通局，批评的是国防部第二厅，但难受的却是保密局的毛人凤。所以，值此保密局和党通局争宠求生存的紧要关头，毛人凤是绝不希望中统在东北继续有所作为的，所以对林夕的做法也就可以概括为一句话：‘心领神会，深得我意。’但林夕是必须要给文华一些教训的，从公到私都要给她一些心灵上的震憾，让她明白她这么做是会惹自己生气的，以免她将来再擅自给毛人凤报信。

两个人走出办公室，秦江山也刚好回来，林夕把李四和何天明叫过来又嘱咐了几句，然后便带文华一起出去了。

秦江山把李营何天明李四三个人送到李营家附近，然后就开车离开了。李营把何天明和李四领到自己家中，一进屋便扑面而来一股生辣的地气，李四咳嗽了两声急忙退了出去，何天明筋着鼻子跟李营进屋转了一圈，里外两间屋，地方倒是不小，因为摆设简单，所以也就掩盖了脏乱，桌上落了厚厚一层灰，显然已经很久没人住过了。何天明道：“这家里没个女人还真不行，你多长时间没回来住了？”

李营：“也就一个多月吧，前段时间我跟184 师驻扎在锦县，十二号晚上才跟部队一起撤回锦州，还没喘口气，十三号就又被派往义县去搞侦察了，昨天晚上才回来，在一个兄弟那里对付了一宿。”

何天明皱眉道：“你这能住人吗？”

李营：“放放空气，收拾收拾就好了。”说着，他走过去把所有窗户全都推开，凉风一吹进来，屋里立刻清爽了很多。

何天明：“给我找套衣服，我先把这身脏衣服换下来。”

李营瞄了一下何天明，笑道：“我的衣服你能穿吗？你不是有钱嘛，呆会儿上街从里到外买两套，然后咱们再去澡堂子泡个澡，你再理个发刮个脸，中午咱们再整两盅，这一上午也就过去了，下午我忙我的你忙你的。”

何天明点头，“也行，那就这么办吧。”

两个人出来，李营取出五块钱扒上墙头喊了两声：“张婶！张婶！”

一个女人随即应话：“小李子，你啥时候回来的？”

李营：“昨天晚上，张婶，帮忙把我这屋收拾收拾，再把你家里多余的被褥拿两床过来，我来了两个朋友要在这住几天。”

女人：“行，等会儿我就过去帮你收拾。”

李营跳下来笑呵呵地冲何天明和李四道：“咱们走吧。”

洗过澡理过发，时间也就到了中午，三个人找了一家小饭馆，要了几个菜烫了一壶酒。一盅酒下去，李营向何天明问道：“老何大哥，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何天明：“何天明。”

李营故作惊讶：“如雷贯耳呀！没想到大名鼎鼎的何天明就是你呀！”然后又笑问：“这次怎么阴沟里翻船了？”

何天明不屑道：“能抓到我的人还没生出来呢！我是故意让秦科长把我抓回来的。”

李营不解地问：“诶？这又是为什么？”

何天明长唉一声，骂道：“妈的，我被中统那帮王八蛋给陷害了，**拿我当内奸，我走投无路了，所以才只好让秦科长把我抓到锦园去避难，还好林专员看得起我，把我给收编了。”

“噢，原来是这么回事儿。”李营不禁点点头。李营前段时间不在锦州，所以他对锦州城内发生的事情完全不了解，组织上只让他设法打入锦园，但任务什么的却还没来得及向他交待。一波三折，直到今天他才真正进入东院，一来就看到了何天明。

又两盅酒下去，李营试探道：“林专员交给你的任务那肯定是非常机密的，这个兄弟我不打听，我只想说，如果需要兄弟我帮忙，你尽管说话，兄弟我没别的本事，就是在这锦州街面上认识不少朋友，尤其是跟老潘家人（青帮）混的挺熟，在城内打听个事儿找个人什么的，还是很容易的。”

何天明淡笑一下，道：“虽然咱们以前不认识，但我也听说过你，你李营在锦州也算得上一号人物，不过我的事儿你帮不上忙，你的心意我领了。”

李营点头，“说的也是，找**还是你在行，要不林专员也不会把这事儿特意交给你。”

何天明翻起眼皮看了李营一眼，问：“你知道林专员交给我的是什么任务？”

李营急忙笑着摇头，“这个我哪知道，不过傻子都能看明白，林专员肯定是让你找**，如果是别的事儿，就交给我们这帮兄弟去办了，我们这帮兄弟，除了找**费劲儿，干别的都是小菜一碟。”

何天明点点头，“这话倒是不假，林专员派我出来，的确是让我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