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 9月18日（9）

陆一风不免有些紧张，他看了周应群一会儿，才问：“周处长，那您的意思是，让我明天把这个情报送到暖塘去？”

周应群诡笑地问：“怎么？你害怕了？”

陆一风：“说不怕是假的，其实我在那边的每一天都心惊胆战，可我不走到山穷水尽的那一步，您会让我回来吗？”

周应群笑呵呵地点点头，“陆先生果然是个明白人，在这行里你也算是一个很出色的人才，我是真舍不得让你回来，不过这次我就不让你去冒险了，你就留在城里帮我侦破这个案子吧，只要我们能把这个案子拿下来，那就是奇功一件。”

陆一风松了一口气，忙道：“谢谢周处长，我一定竭尽全力帮您办好这个案子。”

周应群对张文其道：“从现在开始，把屏风给我看紧了，如果他想逃跑就立即逮捕。我估计，他把陆先生支走以后，自己也要开溜了，我分析他们的方案就是，不管对陆先生的考察结果如何，都要把陆先生调回暖塘，然后屏风趁机脱身。”

周应群又对陆一风道：“明天中午，你仍然去见屏风。”陆一风不禁轻轻地惊疑一声，周应群从桌上拿起一张公告递给陆一风，继续道：“你跟他讲，锦州城从二十号开始就只出不进了，如果你在这个时候出城送情报就回不了城了，而上边交给你的任务是城防图，你必须要拿到城防图才能出城。”

陆一风点头，“我明白。”

周应群：“现在所有的一切还都是猜测，所以现在我们还不能把路走绝了，先给他施加点儿压力，好探明真相。”然后对张文其道：“你现在就开车送陆先生去报社吧，原文照发。”

待张文其和陆一风离开，陈士龙走到周应群案前道：“周处长，我们现在需要重新研究一下林夕了。”

周应群不屑地笑了一下，问：“陈先生又有什么发现吗？”

陈士龙：“周处长，你知道林夕今天都干什么了吗？”

周应群：“他今天不是跟江伟一起到阵地上去视察了吗？我认为他应该是在观察江伟。”

陈士龙：“可我却感觉另有蹊跷，周处长，我也问你两个问题。”周应群微笑点头，陈士龙道：“从十二号到今天，江伟几乎天天晚上步行出锦园到大十字路口去吃晚饭，可苏楠却一直没有现身，你说是为什么？”

周应群皱眉点点头，这的确是一个令人费解的问题，他迟疑了一下，反问：“你是说，苏楠发现我们在那段路上布控了？”

陈士龙：“这只是其中的一种可能，我认为还有另外一种可能，那就是江伟不是青蛇。”

周应群：“那他为什么还要天天晚上出去吃晚饭呢？”

陈士龙：“他想见苏楠，他以为苏楠会在那条路上出现。”

周应群：“他为什么想见苏楠？”

陈士龙：“居心叵测，周处长，我在上海那边就是负责监察脱共者的，我比你更了解他们的心理。”周应群点下头，陈士龙又道：“然后我再问你第二个问题，如果林夕不是青蛇，那他就一定会想到江伟是青蛇，对吧？”周应群点头，陈士龙：“那他为什么没有对江伟采取任何措施呢？如果他连江伟那么大的**间谍都想放过的话，那他到底是什么人呢？”

周应群一拍桌子，忽然猛醒，陈士龙又道：“如果林夕是青蛇的话，那他就当然不会对江伟采取措施了。”周应群没出声，只目不转睛地注视着陈士龙，陈士龙又得意道：“那我现在就按林夕是青蛇来分析一下整个事件：很可能是因为方正化蝶案，林夕才被突然派到锦州的，因为时间仓促，他只向上边报告了他的去向而没有得到任务指示，所以他到锦州以后并不知道自己的任务是什么，所以也就没有对城防图产生兴趣。同样是因为方正化蝶案，西柏坡派苏楠到锦州来联络林夕，十二号，苏楠假扮农妇在锦园门前等候林夕，但林夕是和江伟一起开车出来的，因为有江伟在场，所以他们没有接上头。记住，十三号一早，林夕就被招回了南京，但苏楠并不知道，于是她换了一种方式约见林夕，在报上发了那条寻人启事。”

“等一下。”周应群打断他，“那你给我解释一下那个调虎离山计是怎么回事儿。”

陈士龙：“我认为，她防的是江伟，既然我们能想到火车站，那江伟也是有可能的，不过那天上当的是我们。”

周应群点下头，“继续说。”

陈士龙：“在回南京期间，林夕接到了任务指示，所以回来之后便对城防图产生了兴趣，到司令部去看了那张城防图，也许是觉得那张图不好偷，所以他才也到阵地上去视察，也想私绘城防图。”

周应群：“他有那个本事吗？”

陈士龙：“有没有，那是他的任务。”

周应群凝眉想了一会儿，然后抓起电话打给李汝和：“李兄，我打听一下，今天林夕和江伟去阵地视察，是谁牵的头？”

李汝和：“是林夕牵的头，他说他要到阵地上去看看，是以他的名开的通行证。”

放下电话，周应群又思考了一会儿，下意识地点点头，然后向陈士龙道：“也许，还真有我们不敢想的事情，不管他们谁是青蛇，他们二人的关系都非常微妙，看起来还真象一家人。不过我还是坚持认为，江伟才是真正的青蛇，至于林夕嘛，很可能会如你所愿，他真的就是一条绿蛇。”

陈士龙：“你的意思是说，这两个人都是**？”

周应群点头，“很有这个可能，今天他们一起去阵地视察就是一个信号！前段时间，江伟已经把外围阵地都走过一遍了，该是回头看里边的时候了，可就是在这个时候，却是林夕牵头带他去阵地视察，这不就是配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