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 9月19日（9）

秦江山下午回到家里，他本想睡一觉养足精神晚上好带人去搜查工厂，可他心里有事儿，翻来覆去地就是睡不着。躺在床上，他不禁将林夕到锦州以后的所做所为盘点了一下，还没盘完，就吓得他出了一身冷汗惊坐起来。

自从林夕到锦州以后，并不热衷于抓**，倒是对中统的卧底情有独钟，先是抓了赵晓红（虽然赵晓红是自己抓的，但那也是林夕授意的。），现在又要抓陆一风，他到底想干什么呢？而对于**，宁静至今逍遥法外；王世贞抢回来又不审，最终让宁静给灭口了；何天明也给劝降了，让他出去找陆一风了；而对那支行动队就更是不闻不问，就好象根本没那么回事儿似的！这个......

秦江山的头大了，再想起文华曾经跟他说过的那些话，他不禁浑身发冷，不自觉地将被子围在了身上。不过也有能让他感到宽心的事儿，那就是局长毛人凤曾经怀疑过林夕，而且还把林夕调回南京进行了调查，他知道，毛人凤手段丰富高明，也比他秦江山更怕林夕是**，既然毛人凤能让林夕回锦州，那就说明林夕应该不是**。他就这样反反复复地分析琢磨着，一下午也没睡。

吃过晚饭，秦江山犹豫了一阵，他最后决定，现在还不能消极怠工，该做的事还是要做的。出门上车，刚开到大路上，便看见一队队警察宪兵正在集结待发，他知道，这是每天晚上例行的突击检查。他忽然心思一动，林梅（苏楠）拿的是外地身份证，既然她没被警察搜出来，那就说明在马云飞家里肯定有一个很隐蔽的藏身之处。想到这，他开车直奔教仁街。

来到马云飞家，打亮灯，秦江山在屋里这看看那敲敲，掀开炕席挪开柜子，他也没发现有地道暗阁之类的东西，他从厨房找来一根炉钎捅捅天棚，也是一捅一个窟窿都是纸糊的。走进里间屋，这里的摆设很简单，地墙角有一个立柜，炕梢有一个炕琴，他检查了一下，都没有发现问题，便又操起炉钎往上捅了一下，炉钎穿过棚纸忽然传来‘呯’的一声，他心中不禁一动，这屋的天棚上有一层木板！他马上仔细检查天棚，这才发现在炕琴上方的天棚上有一块经过伪装的活板，他急忙爬上炕琴推了一下，那块板真的动了，将木板移开，他看到了一副绳梯。

秦江山找来半支蜡烛点燃，放下绳梯爬了一半上去，上边果然可以藏人，他挥动蜡烛晃了一下，忽然发现了一个信封。

回到下边拆开信仔细观看，信上虽然没写任务内容，但苏楠那视死如归大义凛然的气魄，使秦江山一下子就看出来这是一封写给丈夫和孩子的遗书，看看下边，落款是苏楠，日期就是昨天。秦江山将信收好，直奔火车站。

火车已停运一周，火车站里除了卫兵已经没有其他人。车站里静悄悄的，黑压压地停着几列火车，一个卫兵把秦江山引到一列客车旁，指着几个透出灯光的车窗道：“你的人在那里。”

两个特务打开车门把秦江山接进车厢，这是一节上等包厢车，顺着走廊走过几个门，龙波指点道：“科长，马云飞关这屋，他媳妇关这屋，我们两个在中间。”

秦江山：“别让他们跑了。”

龙涛：“科长，您就放心吧，他们都用链子锁着呢，跑不了。”

秦江山：“晚饭吃了吗？”

龙涛：“我们吃了，他们......。”

秦江山取出一百块钱，“这些钱给你们作伙食费，别把他们饿着了，马上去给他们弄点吃的来。”

龙涛去了，秦江山又问龙波：“那半篮子枣呢？”

龙波讪笑道：“我们哥俩闲着没事，吃了不少。”

秦江山：“把篮子拿来。”

龙波进包厢把篮子提了出来，秦江山接过篮子拉开门进到黄薇的包厢里，将篮子放到桌上看着黄薇，黄薇瞟了秦江山一眼，然后将目光移开了。秦江山坐到黄薇的对面，道：“给我说说这篮子的主人。”

黄薇不禁一惊，听秦江山的意思，他分明见过苏楠，而且还对苏楠有很深的印象。黄薇转过脸看着秦江山道：“我不就在你面前吗？你还要我说什么？”

秦江山：“我问的是这篮子的主人！”

黄薇：“我家的篮子，主人当然是我了。”

秦江山淡淡地笑了笑，“想说就说点儿实在的，不想说就闭嘴，别跟我耍嘴皮子，那没用。”

黄薇：“这篮子枣是我一个城外亲戚的，她没卖了就送给我了，她家就住在城外的小王村。”

秦江山：“今天中午跟你一起出去的那个女人是谁？她去哪了？”

黄薇：“她就是我刚才说的那个亲戚，她今天是来给我送青菜的，从我家出去以后她就直接出城回家了。”

秦江山：“我刚才都已经说了，不要跟我耍嘴皮子，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她是从西柏坡来的，化名林梅，现在就住在迎宾旅社里。”

黄薇心里又是一惊，看来秦江山已经了解了很多东西，但她还是什么都不能说，便道：“原来你知道的比我都多。”

秦江山忽又一笑，“不过我还可以告诉你一件事，现在和她住在一起的那个女人是中统的特工，你们已经把她送进虎口里了，如果你能给我讲讲她的话，也许我还能帮你做点儿什么，比如说我去把她抓起来，以免她被中统的人给利用了。”

黄薇瞟了秦江山一眼，道：“秦科长，我刚才都已经说了，你知道的比我都多，我真的没什么可告诉你的。”

秦江山诡笑地看着黄薇，黄薇将脸又扭向了一边，片刻之后，秦江山呵呵地笑了两声，道：“谢谢，其实你已经告诉了我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黄薇疑惑地扭回脸，秦江山盯着黄薇道：“我说她身边的那个女人是中统的特工，你一点都不惊讶，也不着急，看来你早就知道了。”黄薇不禁又是一惊，下意识地凝了秦江山一眼，秦江山笑道：“现在你吃惊了，那就说明我猜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