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9 9月21日（14）

因为夜里还有行动，所以林夕和林娜都和衣而眠，电话忽然响起，林夕急忙坐起身打亮台灯，然后下床去接电话。待他放下电话，林娜忙问：“什么事儿？”林夕回道：“陆军医院遭袭，一点动静都没有，一个警卫班就全被干掉了，犯人也被救走了。应该是我们的人去营救马云飞和黄薇，今天秦江山把他们送到那里了。”

林娜不禁兴奋道：“他们干的还真漂亮。”

林夕点头，“是啊，这活干的是不错，你睡吧，我带文华去勘察一下现场。”

林夕开车，带文华来到陆军医院，这里早已被宪兵围的水泄不通，李汝和也在，一见林夕便劈头盖脸地责问：“林夕，你的**是怎么清剿的？！人我没见你抓到几个，倒是他们现在越来越猖狂了！连陆军医院他们都敢袭击了！”

林夕冷哼一声，道：“李参谋长，要说责任，我林夕的确是有失职之处，不过您要说我清剿不力，那可就是冤枉我了，只今昨两天，我就消灭了二十来个**，您没看见难道还没听说吗？陆军医院遭袭？难道您不知道我的锦园今天晚上也被**给袭击了吗？他们猖狂不猖狂那不是我能决定的事情，不过对我来说，他们倒是越猖狂越好，只有他们跳出来，我才好消灭他们。”

“你！”李汝和心里明白林夕消灭的那二十来个‘**’都是党通局的人，但嘴上又不能说，只好改口：“我只要求你一件事，就是你不管用什么方法，尽快把这股**给我消灭了。”

“是！”林夕应了一声，然后手一挥，“参谋长，我们进去看看吧。”

李汝和：“查案是你的事情，我就不进去了，你呀，最好能让我把心思都放在外边，别让我为城里的事情操心。”李汝和说完便上车走了。

林夕带文华走进陆军医院，一进门，便见宪兵队长带着七八个医生护士迎过来，刘宏很有分寸，只把这些值班的医生护士打晕了，并没有杀他们。宪兵队长走到林夕面前报告：“报告林专员，现场我都看过了，一个警卫班，连班长在内一共九个人全部遇难，现场我没动，等您去察看。他们几个都是今晚值班的医务人员，他们看见凶手了。”

林夕点头，向值班医生道：“把当时的情形给我讲一下。”

医生：“那时候应该是刚到十点，我听到走廊里有人说要急救，便急忙出来，当时看到他们一共有四个人，都穿着便衣，一个身体很壮的背着一个装受伤的，还有一个清瘦的在后边扶着，另有一个象头目，正在跟警卫说话。我把他们带进急救室以后，他们就把我们打晕了，后边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林夕再问其他几个人，情况也都如此，见到凶手之后就被打晕了。林夕逐个现场察看，文华一一拍照，最后来到四楼拐角的犯人病房。张文其从铁栅门里走出来，林夕打量他一下，直问：“你是什么人？”

张文其向林夕低了一下头，然后回道：“您好，林专员，我是党通局锦州组组长张文其。”

林夕又打量他一下，问：“你到这里来干什么？”

张文其：“我的人也死了两个，我们的犯人也被**给劫走了，所以我过来看看。而且等您察看完现场之后，我还得把我那两个人的尸体带回去。”

“你们的犯人？”林夕疑惑一声，他忽然想起了王世贞，心中不禁一动。

张文其毫不避讳：“就是王世贞。”

不待林夕反应，文华先惊讶一声：“王世贞？他不是早就死了吗？”

张文其向文华答道：“其实那次他是假死，后来我们把他送到这里又抢救过来了。”然后又向林夕道：“林专员，您不知道这事儿吗？”

林夕冷冷地瞪了他一眼，“你们又没告诉我，我怎么会知道？！”林夕明白张文其话里的意思，心中不禁又是一动。

勘察完现场，林夕没多问也没多说，只告诉宪兵队长可以清理了，然后便带文华回去了。

张文其也回了小白楼，来到办公室，见周应群也在，便道：“处长，您睡醒了？”

当坏消息一个接一个传回来以后，周应群只说了一句话：“我很累，回去休息一会儿。”说完，便起身离开了办公室，可他又哪里能睡得着？周应群瞟了张文其一眼，道：“我睡得着吗？！两天死了二十多个手下，你让我怎么敢闭眼睛？！而更可悲的是，我还不能提不能问不能说不能道，不能承认他们是我的人！打掉牙得往肚里咽！真是无颜见江东父老啊！”说完，他仰头长叹一声：“我们本来有一把好牌，可现在却输的一踏糊涂，苏楠和陆一风本来都在我们手上，可现在，苏楠在林夕手上，陆一风也死了，你让我拿什么向南京交待？！我真是无能啊！”

陈士龙也叹了一口气，道：“周处长就不要自责了，我们几个人都有责任，是我们低估了林夕，他不是一只病猫，他的确是一只老虎，狗急尚且跳墙，虎急也是要伤人的。”

见周应群和陈士龙都自责，张文其不禁顿拳道：“也怪我瞎了眼，相信了李营这个杂碎！今天这事儿肯定是李营把我们给出卖了，您的计划是天衣无缝，坏事就坏在李营身上，明天我就把他给碎尸万段了！”

“嗯？”周应群疑惑地看着张文其，质问道：“怎么回事儿？”

张文其也意识到自己说走嘴了，但此刻他也来了一点血性，所以也不想再隐瞒，便道：“中午的时候，李营找到我，把金条和钞票塞还给我，说怕我们哄骗他，这钱他有命拿没命花，说什么也不干了，为了能让他安心，所以我就把整个计划都跟他说了。”

张文其话落，周应群咬着牙抬手狠狠地点着张文其，气得半响才冲出一句话：“我真想一枪毙了你！”待他缓过气来，重重地点点头，道：“肯定是李营把我们给出卖了，否则林夕绝不会有防备，这件事就交给你了，一定要把他给我碎尸万段！”

几个人沉默了片刻，周应群又道：“不过我们还是有所收获的。”他话落，陈士龙和张文其不禁都莫明地看着他，周应群抬头看了他们俩一会儿，才道：“之前，我们对林夕的身份只是怀疑，现在，我们终于可以肯定他是**，百分之百地是**。”

张文其：“处长，您找到什么证据了吗？”

周应群：“陆一风的死就是证据，这事儿肯定是林夕干的，如果他把陆一风抓走，我不敢断言，可他把陆一风直接给杀了，这就说明他肯定是**。”

陈士龙不解道：“可他那会儿在司令部里，没时间下手啊。”

周应群：“是另外一个人动的手，在他带来的那几个人之中肯定有他的同党，他算准了陆一风一定会回到小白楼，所以就派了那个人在咱们门前埋伏，伺机刺杀陆一风，也只有了解我们今晚计划的人才能够做出如此准确的判断。我再给你们提个醒，想想之前的姚美贞案，林夕也是没有做案时间，但欧阳少华却被人给暗杀了，这就说明他肯定还有一个同党。”

“那个人是林娜！”张文其说完，走到办公桌前拿起一张纸递给周应群，道：“这是我们在陆一风被杀现场采集到的鞋印，据我们的专家讲，这是一双军用胶鞋留下的，而且凶手很可能是个女人。”周应群接过拓印纸，张文其又道：“还有一点，林娜当时是跟李云飞一起出锦园的，可事后她却是跟李四一起回去的，也就是说，当时她并没有同李云飞他们一起潜回锦园去埋伏。”

周应群点点头，“这么说，凶手就是她了！明天想办法拿到她的鞋印，然后跟这枚鞋印进行比对。”

张文其：“这个得您想办法，看看怎么能把她调出来。”

周应群寻思了一下，点点头，然后话一转：“陆军医院那边有什么发现吗？”

张文其：“现在还不能肯定**就是冲王世贞去的，今天上午，锦园的人把马云飞和黄薇送医院里了，马云飞到那就断气了，黄薇后来就关在王世贞对面的病房里，所以也有可能是**在营救黄薇的时候，顺手牵羊把王世贞给带走了。”

周应群点点头，对张文其道：“明天你再到警察局和医院去打听一下，问问这两天有没有人打听过王世贞。”

陈士龙叹口气道：“我们现在手里已经没有牌了，接下来怎么办？”

周应群：“不，我们手里还有一张大牌，那就是李汝和，只要能够得到他的支持，我们就还有反败为胜的机会。”

陈士龙：“可我们手里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证据，他会相信我们的话吗？”

周应群：“我刚才躺在床上想了很久，你说，林夕为什么会象疯狗似的对我们进行反扑？”

陈士龙：“我刚才说了，狗急跳墙虎急伤人。”

周应群点头，“对，他也急了，因为留给他的时间也不多了，他们辛辛苦苦地绘制城防图为的是什么？那不是留给他们自己看的，那是要送出城外送给共军指挥官的，而现在全城封锁，不出不进，他们是一定会采取行动的，要想办法把图送出城外的。”

周应群话刚落地，忽听一声碎响，三个人急忙扭头看去，只见窗户的玻璃上出现了一个弹孔，紧接着又是一声枪响，玻璃上又多了一个眼，三个人大惊失色，急忙趴在地上，外边忽然枪声大作，混杂着玻璃破碎的声音响成一片。

李四和郑刚站在房顶上，两支冲锋枪对着小白楼一痛狂扫，一梭子子弹打完，李云飞道：“撤退！”

前后不到一分钟，却把周应群几个人吓得魂不附体，他们心里明白，这一定又是林夕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