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1 9月22日（2）

何天明闻听不禁一愣，“你说什么？你当代理科长了？怎么回事儿？”

李营：“秦江山死了，他的汽车被人装了炸弹，一早被炸死了。”

“干的漂亮！”何天明点点头，“事不过夜，追身报复，而且炸的还是罪魁祸首，这个震慑效果非常好，干的实在是太漂亮了！”何天明看着李营不禁又疑惑道：“那你怎么会当了代理科长呢？昨天晚上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不待李营回答，先向李营示意一下，两个人来到楼侧一个僻静之处。

李营：“林夕识破了中统的阴谋，别动队出锦园之后又杀了一个回马枪，悄悄潜回锦园埋伏在后院里，结果中统的那几个人进院之后就都被打死了。”

何天明：“那你是怎么搪塞过去的？”

李营皱眉道：“我根本就没搪塞，林夕也压根就没给我机会，上来就想掐死我，可就在他掐住我脖子的那一瞬间，李云飞忽然咳嗽了一声，然后他就把我给松开了，昨天晚上我是在地牢里呆了一宿。今天早上他把我放出来，说是秦江山出事儿了，让我带他到秦江山家去看看，看完，他就让我当代理科长了。何叔，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呢？你帮我分析一下。”

何天明寻思了一下，又问：“昨天你跟宁静是怎么说的？”

李营：“我就告诉她，说我们晚上要来营救苏楠大姐，让她做好准备跟我们一起走，还有就是告诉她她已经暴露了，不能再留在锦园了，别的没说。”

何天明点点头，李营平安无事就已经证实了他心中的猜测，昨天晚上林夕有防备，那应该就是宁静向他通风报信了；锦园墙外有人向李营的人开枪，但却没有打中，那应该就是不想打中，李云飞那几个人随便叫出来一个，枪法都至于那么烂；秦江山死了，李营当代理科长了，这看似不可思议，但从另一个角度讲，却又是顺理成章的。

李营又问一句：“何叔，你帮我分析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何天明看着李营寻思了一会儿，他不能把自己的猜测告诉李营，但现在还得找个理由骗骗他，便道：“我猜，林夕很可能是想借刀杀人，你现在非常危险！”

李营忙问：“他是要杀我吗？”

何天明点头，“我分析，事情应该是这样的：既然中统能收买你，那林夕也肯定在中统那边有卧底，所以林夕事先知道了中统的行动计划，提早做好了准备。如果他现在杀了你，那他的卧底也很可能会暴露，所以他才没有动你，他不但没有追究你反而还给你升了官，这样的话，张文其就会误以为是你出卖了他们的行动计划，你拿了他的钱又出卖了他，他能放过你吗？行走江湖，最恨的就是这种人，所以他会不惜一切代价谋杀你。既能借张文其的手除掉你，又能保护他自己的卧底，这才是林夕的真正用意。”

李营不禁恍然道：“妈的，原来他是这个目的，这家伙也太他妈的阴险了！”

何天明：“你可千万不要小看他，象他这种大特务没一个简单的。”

李营：“那我怎么办啊？”

何天明：“从今天起，你就住在锦园里不要回家了，出锦园的时候一定要多带几个人，有事白天办，晚上就不要再出来了，张文其胆再大，他也不敢去锦园行刺你。”

李营反问：“何叔，昨天晚上你怎么样？锄掉陆一风了吗？”

何天明摇头，“昨天晚上我失算了，我以为他会从小红楼后边出去，结果中统派了五个特务想抓我，我逃离之后，陆一风从正门出去了。不过夜里我和刘宏袭击了陆军医院，很顺利地把黄薇营救出来了，她和代莲现在在南街四巷。”

李营：“这个不错，总算有一件事做成功了，王世贞呢？”

何天明：“他牺牲了。”

说话间，两辆军车从他们身边经过开到警察局后边去了，李营急道：“不好，运尸车来了，我们得赶紧过去。”两个人急忙绕过楼角来到警察局后面，正见一队宪兵押着六七个犯人从车上下来，何天明不明白，便问李营：“这是怎么回事儿？”李营回道：“挖坑埋人这种事都是让犯人去干的。”

“李营，李科长！”法验科**员小高一边喊着一边跑过来，来到近前向李营道：“恭喜李哥升官发财。”

李营：“什么升官发财？代理的！”

小高笑道：“代理的也是科长，转正还不是早晚的事儿！李科长，我正找你呢。”

李营：“找我什么事儿？”

小高：“督察科昨天晚上送来两具尸体，林专员说你现在是代理科长，督察科的事让你做主，他们今天是埋还是不埋？”

李营：“你先带我去看看，然后再说。”

三个人走向停尸房，犯人们已经开始往外搬运尸体了，李营急忙走过去掀开白单看了一眼，小高忙道：“这是昨晚偷袭锦园的那几个，林专员说今天可以埋了。”

李营不禁疑惑道：“这个也是昨晚袭击锦园的？”

何天明也上前看了一眼，不禁惊讶道：“陆一风！”

小高看了一下号牌，又看看手里的登记单，回道：“哦，这个是昨晚袭击小白楼的。”

李营不禁又疑惑一声：“偷袭小白楼的？”

小高：“半夜响枪你没听见吗？小白楼也被**给偷袭了，他们打死了一个，自己也伤亡了一个。”

李营又扭头看了何天明一眼，虽然何天明也是一头雾水，但他还是很冷静的，向李营微微地晃下头，示意他不要多说。三个人走进停尸房，小高恍然道：“对了，昨天陆军医院也送来一个，说也是你们督察科抓的**。”

李营点头，“对，是一个叫马云飞的**。”

看过马云飞的遗体，李营道：“昨天晚上送来的那两个呢？也让我看一下。”

小高摇下头，脸色凝重地道：“别看了，他们俩个是面对面引爆了一颗手雷。”

李营点点头，既然已面目全非，不看也罢。他不想让这三位同志和那些特务混在一起，便对小高道：“这三个明天再埋吧，今天我再找找线索。”小高随即吩咐搬尸的犯人：“这三个今天不埋，不用搬。”

犯人们都离开了，小高向何天明问道：“请问这位老哥，你怎么称呼？”

何天明淡淡一声：“何天明。”

小高看了一下门口，然后低声道：“安站长让我向你们了解一下昨晚的情况，我是自己人。”

李营又看了一下何天明，何天明向他点下头，虽然两个人都很惊讶，但小高说的如此清楚，自然不会有假，于是两个人便把所有情况都向小高说了一遍。说完，何天明又道：“如果安站长想见我，就让他到南街四巷东数第八个门去找我，一左一右就那个院的门上倒贴了一个‘福’字。”

小高：“那里安全吗？”

何天明：“安全，那里是马云飞地下党小组里一位同志的家，那位同志早已带全家出城去暖塘了。”

离开警察局，李营低声问：“何叔，昨天夜里小白楼真的也遭袭了？”

何天明点头，“夜里十二点左右，小白楼那边是响了一阵枪声，不过很快就停了。”

李营：“是谁这么厉害呢？竟敢夜袭小白楼，杀了陆一风。”

何天明：“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我们的队伍里肯定有高人，只是你我不知罢了。”

李营又瞄了何天明一眼，问：“何叔，陆一风都死了，你咋还不高兴呢？”

何天明叹了一口气，道：“我当然高兴了，只是有点儿小遗憾，他不是被我杀死的。”然后又道：“其实我现在发愁的是代莲手里有一份非常重要的情报送不出去，今天全城封锁，任何人都不能进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