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5 9月22日（6）

林夕回到锦园，刚泡好一壶茶，李汝和的电话就追来了：“林夕，周处长想现在就请你去锦秀酒楼，摆一桌给你赔罪，还望你能大人大量务必赏光。”

林夕：“李参谋长，您不必给我戴高帽，我这人其实很小气的，我是不会跟一个一天到晚都在算计我的人一起喝酒的，更不会跟他谈交情。”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才又传来李汝和的声音：“那好吧，那你现在就到我司令部来，我有要事跟你商议。”

李汝和以公事为借口，林夕不便再推脱，而且他也知道，自己必须要通过周应群的答辩才能打消李汝和对自己的怀疑，才能获得李汝和的信任，只有这样才有脱身的机会，否则李汝和是绝不会放他们任何一个人出城的，于是把相关‘证据’都带在身上，然后独自开车来到司令部。

来到李汝和办公室，果然周应群也在，林夕一进屋，周应群便起身离座上前双手抱拳向林夕浅躹一躬，“林专员，老哥再次向你赔罪，还请你大人大量不要计较。”

林夕一声嗤笑，“算了，周处长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三人落座，周应群道：“这件事情是我做的不对，但我也是事出有因，今天我就当着林专员的面，把话都讲开。事情是这样的，我在**那里有个卧底，就是陆一风，他受那边的委派到锦州来执行一项特殊任务，他向我汇报，说在九月七号那天，有一个代号叫青蛇的共谍到了锦州，西柏坡也派出一个代号叫屏风的特别联络员前来锦州与青蛇联络，让他负责保护和协助屏风。也就是在九月七号的夜里，**的特线广播里也播出了一句暗语：‘青蛇，大姐身体不适，海棠花与你私会。’事后证明，这个海棠花就是屏风，也就是你那个姐姐苏楠。”

周应群继续道：“巧合的是，你和江伟刚好都是在九月七号那天到达锦州的，当然还有你的几个手下，所以当时我就把目标锁定了你们几个人，而在得知屏风就是苏楠以后，我就更是把目标锁定在你和江伟身上，所以后边才发生了一系列事情。”

林夕：“那周处长现在怎么认为呢？”

周应群：“我和李参谋长现在都认为江伟是青蛇，所以今天我才会向你赔罪。”林夕点点头，周应群又道：“不过就是因为林专员有些举动实在让我看不明白，所以才使我对林专员产生了一些误会，林专员今天能否回答我几个问题呢？”

林夕：“那周处长就请问吧。”

周应群：“请问林专员，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苏楠在锦州的？”

林夕：“十二号下午我到司令部来开会，开车出锦园的时候，车子从她身前经过，当时我只觉得她有些眼熟，但却没想起来她象谁，毕竟我跟她已经有十二年没见过面了，而且她的变化也很大，后来当我想起象她的时候也晚了，当时也觉得不可能是她，所以也就没往心里去。十三号一早我就回南京了，当十五号晚上回来以后，我在报纸上发现了一条寻人启事，那条寻人启事引起了我的注意，直到那时我才确定果真是她来了锦州。”

周应群：“她发那条寻人启事是想见你对吗？”

林夕点头，“看那条寻人启事的意思，应该是她想约见我，我想十二号那天她也看见我了，所以她想拉拢我。”

周应群点头，又问：“那你当时有没有想到江伟就是青蛇呢？”

林夕一笑，“当然想到了。”

周应群：“那你为什么没有对江伟采取任何措施呢？”

林夕又一笑，“有你周处长还用得着我吗？你在城内布置了那么多监视点，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周应群：“那时候你真的知道吗？”

林夕：“那电话线就顺着窗户直接扯进楼上房间了，你以为锦州是南京是上海是北平是沈阳吗？普通的民宅小店有资格拉电话吗？也就你们党通局能干出这么糙的活。十六号那天我陪文华出城去给姚美贞上坟，李参谋长特意派了一队卫兵保护我，我林夕是干什么的？用得着他们保护吗？那时候我就感觉出我被人监控了。回城以后，我就发现大十字路修车的卖烟的都换人了，旁边还多了一个卖糖葫芦的，那都是你的人吧？还有迎宾旅社里的那个假警察，你回去告诉他，穿了警服就得敬军礼，别总点头哈腰的。还有，我到商业区里去逛了一圈，你派了两个人跟踪我，后来我特意把江伟也约去了，你同样也派了两个人跟踪他，我说的没错吧？”周应群不禁露出一丝讪讪的苦笑，林夕又道：“很不巧，那天我还在迎宾旅社里看见齐杨了，她当时就引起了我的注意，于是我就查了一下她的底细，毛先生给我的那封回电你应该已经看到了吧？”

林夕又从口袋里取出一封电报甩给周应群，道：“还有陈士龙，十七号那天我就知道他也到锦州了。”

林夕：“本来呢，看你周处长这么费心，我没打算跟你争功，我跟齐杨也说的很明白，我不插手此事。却不想你周处长不地道，在迎宾旅社里埋伏人想要暗算我，我说你居心叵测不冤枉你吧？我林夕是江湖人出身，讲究的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可你想跟我玩邪的，那就对不起了，你做初一我就一定会给你做十五。”

周应群不禁怨恨道：“那你就一口气杀了我那么多人？！”

林夕冷冷地瞪着周应群，道：“想要我林夕命的人，我林夕还会跟他客气吗？！”

一句话说的周应群心里打颤，他犹豫了一下，又问：“那你为什么又要让何天明到处去找陆一风呢？”

林夕：“敞开说，我也想在**那边安插个卧底，所以我物色了何天明，而想让他回去做卧底，那就只能牺牲陆一风了，反正陆一风也没有什么价值了，难道你还能指望他再回去做卧底吗？”说完，取出何天明的投降书和那张合影示在周应群面前让他看了几秒钟。

周应群看罢道：“那你为什么又把陆一风给杀了呢？”

林夕故作惊讶，“什么？他被人给杀了？”

周应群点头，“难道不是你做的吗？”

林夕怒目道：“我杀他干嘛？我要的是活的，死了有屁用？！”

见两个人越说越僵，李汝和急忙打圆场：“算了算了，那些事就不要再提了，咱们现在还是来研究正事儿吧。”然后对林夕道：“江伟提议，让宁静冒充化蝶，去给共军送一份假的城防图。”

林夕笑了，“什么？让宁静冒充化蝶？她不就是化蝶吗！”

李汝和：“所以我才把你找来商议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