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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二姐小说:临时任务 作者:人云衣羊 更新时间:2017/10/31 8:30:23 孙和平诚心结交,丁纯欣然从命。 焚香跪拜。 蓬莱相望,天涯有知。 孙和平说弟弟,从今往后,但凡有为难之处,水里火里,哥哥承担! 丁纯有些感动,这种感动和王友谅不同,是一种江湖情谊。嘴里却说不用,大哥把客栈的事业经营好就成,我堂堂侦缉队长走路都横着。不过打架我不行,谁要是欺负大哥,我说死他。 我就欣赏你一本正经的口是心非。 这都被你发现,厉害。千错万错都是教书先生的错,我本白袍白马银枪将,被之乎者也打败。 孙和平命一个伙计陪丁纯出去游玩,就是那个证明丁纯勇敢的伙计,丁人庆。 云尖湖是琴庄的一处幽雅休闲场所,湖面精巧狭长,宛如一缕遗落人间的云彩。日本人将它封闭起来,岸边修建一座不高的炮楼监视湖面,犹如在一件整洁的丝绸上吐了一口痰。不少汪伪的达官贵人在此度假游览,丁纯有孙和平的特别通行证,丁人庆知道后怂恿来这里观光,以他的身份没可能进来。 雇一艘舢板,晃悠悠划向远方,湖面时有游船穿梭。 丁人庆有些大失所望,一大盆水有鸟兴致,有钱人吃饱了撑的到这个鬼地方。除了安静就是鸭子和鸟,他有些后悔不该来这里,早知道找别的乐子,孙和平给的零用没地方花。 迎面弛来一艘仿古画舫,甲板上站着七八个女人,丁纯眼光掠过,人群里有一个俊俏的女子。 他如遭雷殛。 二姐! 丁纯没有再将目光返过去,呆呆望着前方芦苇荡的尽头。 两艘船缓慢交错。 他竭力控制自己的身体。 没骗你们吧,我说的润手一水来,云至九霄净。论清谈通透云尖湖当世第一。是二姐的声音,二姐为父亲旗下的刊物写过律诗,纯粹为了好玩。他曾经狠狠打击过这首诗,不为别的,纯属打击二姐的自信。诗歌本来是自己的强项二姐时常插一脚。诗与云尖湖没有关系,二姐也认出了坐在船头的丁纯。 丁纯起身从口袋里掏出一枚大洋,一家子,你猜我能扔多远。丁人庆有气无力,十米吧。 扔出十米你输,扔不到我输。 好,买定离手,丁人庆为之一振。 他将手臂抡起来风车一样像小时候。他要让二姐看见扔过首饰的弟弟,扔过零食的弟弟,扔过顽皮的弟弟。 开,丁人庆嚷道。 大洋在两米远的地方掉入湖面。 你输了,怎么赔? 一赔五。 回去的路上,他问丁人庆琴庄经常有大人物来吗?我看云尖湖挺热闹的! 那些人都是白天闲扯淡,晚上淡闲扯,晚上是这个的天下。他比了一个四,大人物不少,报纸天天登。 孙和平的房间里就有报纸,琴庄有家私人报馆,经常刊登日本人的重要讯息和捷报。第二天头版,南京名媛莅临琴庄,捐款一千大洋慰问皇军,照片上有一张久违的面孔。 二姐没有走,连着好几天报纸上都刊载她们在琴庄的消息,只是没了照片。南京名媛捐款修缮云尖湖,临行前剪彩仪式名流云集,欢迎惠顾。 二姐想见他,丁纯在屋里蒙头睡了一天。 孙和平找他,还睡呢?齐生那边来人了,兄弟得换个房间,我们在这监听,对不住了。 大哥跟我客气,听你的。 你去我屋里,最近客人多。 大哥你们真的做生意呀? 当然,我孙家本来就是开客栈起家的。 啊。 我大哥投了日本人,亲大哥。 哦。 你这么单纯怎么走江湖。他们怎么把你派来的,县里没人了? 我也稀里糊涂,秘书,宣传科,会计科。现在是侦缉队长,都是临时随便干几天。 你们县长肯定会浑水摸鱼。 他死了。丁纯佩服这个结义大哥,不简单,不只开客栈这么简单。 我说呢,不正常嘛! 厨师不是你们的人吧? 厨师就是厨师,不参与前面的事。 我什么时候走? 不知道。 孙和平的房间干净整洁,有女人的香气。你有媳妇? 我没媳妇象话吗? 那我睡哪,就一间。 她走了,不常来,我去办事,你随便。 有机密吗,露了别怪我。 你干侦缉队白瞎了。 我本来就是被逼的,秘书干的好好的,齐生抢我的饭碗。 丁纯习惯了一个人孤独的感觉,他不觉得孤独有什么不好。一个人屋里翻腾着,桌子上摆着一摞书,他随意翻看。一本杂志夹着一张手绘地图,地名用红蓝两种颜色记录,密密麻麻的标记。他警觉起来,这有可能是一份重要的情报分析图,先记下来。一个名字映入眼帘,矛山! 其他地名都不熟悉,应该属于乡镇级别的,无法估算琴庄到矛山的距离。他不懂地图的比例,用手指长度记住离琴庄最近的一个地名康家,再将琴庄与矛山的距离记住,也只能这样了。他只关心矛山,矛山已成他的心病。书翻的乱糟糟的,地图就那么敞开,既然看了没必要回归原位,他干事情有自己的准则。 孙和平进屋,打听个事,齐生懂日语吗? 没听说,怎么? 齐生收到一份从日本人那里偷来的文件要送走,给我们甄别,如果不重要他得传回去。文件上有压出来的字痕,文件被谁动过,这不符合常理。 把送情报的抓住不就完了。 高田不让抓,抓谁? 和齐生有何关系? 假如货在中间被人看过,文件已经泄露了,齐生是个幌子。 谁会那么笨留下把柄,齐生肯定是无辜的。文件真的假的? 真的,日本人正头疼,问题卡在这儿。你闷了出去走走,钱够用么,听说你把钱输了。 我就是不缺钱,我在县里干的活油水大! 话都说到这份上不出门也不行,孙和平倒不是故意望外推他,一个大男人不能总在屋里发呆。大街小巷漫无目的浏览,兜里装着厚厚的钞票,丁河说如果你有大手大脚的毛病就不能停,应该发扬光大。把赚来的钱都花出去,一直花到穷困潦倒时再怪异的举止都合乎清理。身份的特征不要轻易改变,一旦改变别说是敌人就是身旁的普通人都觉得怪异。今天没有兴趣浏览风景,他在想文件,丁纯知道一定是王友谅的杰作,他们似乎利用齐生布置一个计划,齐生属于开始的一环也是最后的一环。丁纯的综合分析能力不在于他的推算而在于惊人的直觉,他可以一下跳到结论里,这种能力让情报工作佳作频传也因此曾败走麦城。 文件交给齐生转回新四军根据地,没必要留下摘抄或其它的痕迹,这与齐生的**身份没关系。日本人迟早会发现文件丢失,这也和齐生的**身份没关系。文件很重要但不会重要到哪里去,否则连孙和平也不会知晓。日本人也可以将情报收回可是时间急迫,看样子日本人已允许文件被转走,关键谁在文件上留了破绽,这么一手划蛇添足。时间,还是时间,双方都在准备,而日本已经准备好了却突然犹豫。丁纯觉得越来越有意思,他沉浸在反复的遐想。 先生,要船吗?一个斗笠低垂的船老大发问。 丁纯不知散步到什么地方,抬眼正站在岸边,一艘乌蓬船靠岸招揽游客。他一步跳上去,船老大一篙撑开。 好大的力气,丁纯赞赏。他非常喜爱水乡独特的乌蓬船,狭小精致,充满神秘。他弯腰伸进篾篷。 小弟!男子装扮的二姐伏身于此。 二姐,你没走? 你不来我能走? 阿拉爷姆妈好伐? 侬荡母路,则头狗闹。 西腔。 侬来塞 姐弟俩的说话方式没变。 二姐问在琴庄差事,做那一行,混的不错。 丁纯侧脸望去,船老大不急不躁顺着长篙。二姐说他是家里的老人金山,你认不出?丁纯说连你都是男人打扮,不好认。气氛忽然出现一丝停顿,丁纯满腹话语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开口,他已不是那个意气风发热血外放的青年,这段时间的历练使得心智与以往不可同日而语,他无时无刻都在想念家人想念二姐,此刻却无法表达。但是二姐冒着风险寻找自己,不能无动于衷做哑巴,他觉得掉进一个死结里。 二姐吩咐,金哥,找地方靠岸,我们有话讲。 姐弟俩眼光复杂地对视。 金山在一处僻静处靠边,上岸系缆绳。 二姐,你一直在这里找我? 这么小的琴庄怎么会碰不见? 丁纯感动的掉泪,对不起,我没出门。 二姐说辞掉差事,跟二姐回南京。 丁纯说你怎么到了南京? 我结婚了,你在姐夫在财政部,爸妈在香港,他们让我找你,你搬出去以后突然没有任何消息,他们担心你出事了,妈妈每天烧香! 大姐三姐好吧。 都好,也在香港!跟二姐走吧,现在就走。 我很好,我不跟你走。 日本人那里我去说,你姐夫的面子还是有的。 不关日本人的事,我不在琴庄做事,在这里出差,马上就回去了。 回哪里,上海么,告诉姐姐地址,我去找你。 丁纯下了决心,必须拒绝二姐,他不能丢下小林丁河,他的血液已经和那边融合。不能透露所在地,胡遍乱造也不行,聪颖的二姐识破他不费吹灰之力,他从未对二姐撒过谎只能拒绝。船上呆的时间太久会引起怀疑,琴庄里各路情报人员云集。 二姐,你别问了,我不能说,我不在上海,千万别找我,别告诉爸妈,答应我! 二姐凝视这个曾经什么都满不在乎的弟弟,小弟,你杀过人么? 杀过! 我看出来了,小弟,你长大了。有事去南京找我!早点离开琴庄,南京方面很快要接管这里,为修建隔离区做准备,时间久了有麻烦。 二姐将地址讲给小弟说要钱吗,姐给你拿钱。 不用,二姐。我得走了! 二姐无声哭泣。 二姐,我天天想你们,我会去看你的。别告诉他们见过我,包括姐夫,二姐,我记得你上街**的样子,我说过你是我的榜样。 二姐满面泪水。 他跳上岸,头也不回离开。 齐生坐在客栈吃素炒面。丁纯刚坐下伙计就端上一盘凉拌肥肠一盘甜酱板鸭,齐生气愤地偏过脸不看,俩人分开各吃各的。齐生气的不是丁纯和客栈气的是日本人,客栈是自己的为什么不能大吃大喝,执行任务时装着还行,平日那边不来人的,为什么就不给点肉呢。丁纯一点也没有炫耀的意思,在这他的生活三件事,吃,睡,逛。伙计站在柜台前规规矩矩等待,孙和平伏在柜里埋头看书。客栈比较安静,丁纯觉得客栈仿佛一张精心编制的大网,看见鱼儿游来游去指不定何时忽然收口,日本人狡猾异常,在他们自己的地盘设局也如此谨慎。 走进来一位客人,坐到齐生对面,齐生用筷子用里捣几下桌面。孙和平说关门盘点,他迎过去。一个伙计利索地挂出盘点的木牌,关门。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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