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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痴情的宫怀月小说:临时任务 作者:人云衣羊 更新时间:2017/12/11 0:26:43 小米决定抓紧时间再找一处房子,这一带空房多,不过房东不好找,顺路买些衣服和工具。陈列提出化装工具和几套衣服,小米熟门熟路,两人配合的相得益彰。这一带靠近城门,巡逻队日夜出没。白天好还好,夜里警笛常鸣非常恐怖。陈列出主意:“别租了,踩两个空房子,记住路线就成,把钞票剩下来。”小米一想也对,反正不长住也剩去不少口舌。小米带路,陈列踩点,陈列干这个差事不外行,他在敌后工作,执行任务经常出入陌生人家,组织没有额外的经费,一切只能靠自己想办法。找到一座锁头落满灰尘的宅院,两人翻墙而入。前庭枯草丛生,石板路被疯草覆盖。唯一的问题是在道路和城墙的叉口,院后是城墙离城门更近,能听见出入的汽车喇叭。陈列说好地方,以后就是我的家,我正愁没地方住。 小米说:“如果任务用不上就给你了。” “你到是大方。哦,说说那个男人。” “我只见过两次,那男人不常来,来了不走,跟抽风一样没准日子。” “你没跟踪哪个男的,做什么差事?” “知道没用,那边我进不去,只能找杜丽娘。我们要做的秘密,不能大张旗鼓,人带走了,警察也出动了,不如不干,就是悄悄的。” “我怎么感觉你像做贼一样。” “我也这么觉得,连说话都变了,职业病就是这么来的。” 只有一天两夜的时间,陈列和小米开始交替跟踪杜丽娘。 杜丽娘命苦,从小在戏班子长大,不知道父母是谁,耳闻目睹学得一身唱戏的技艺,加上天资聪颖容颜俏丽。四岁登台,七岁能唱全本西厢记,十二岁挑大梁,艺名小艳红。跟随戏班子四处演出讨生活,上年纪的人都知道当年有一个越剧小艳红红遍江南,日寇入侵,戏班子跑散,小艳红被日本鬼子掠住受尽蹂躏。后装疯跳江侥幸被渔船搭救,自己用一把滚烫的炒黄豆将面孔毁坏流落宁城。年纪大了容貌不在,除了唱戏身无所长,不善女工,只能委身烟花柳巷。而在烟花柳巷也遭受嫌弃,勉强做些下苦人的生意,实在揭不开锅就跑去窑子门口拉客。那里的老鸨也由着她,知道她抢不走贵客不过多些笑料,被封王母娘娘。 青衣大世界属民众舞台,不登大雅之堂,就是为戏迷提供一个热闹所在。来宁城闯江湖的戏班随便报名演出,只需交纳押金,演出收入二八分帐,虽然条件苛刻,但这里生命财产有保证,阎王黑白通吃,戏院没有打手也没人敢找茬。只要拿出有本事分到的两成也能糊口,做这行别想发财,社会地位低下,被人称为戏子。能出人头地的名角寥寥无几,大都以添饱肚子为目的。 自古梨园多辛苦,著尽黄袍著褴褛。 票价便宜,白天听戏更便宜,小艳红下午常来听戏,偶然一次救场技惊四座,一下打开销路。阎王闻听也特来欣赏,拍案叫绝,一见便知此女不俗。详细询问小艳红的来历,小艳红知道鼎鼎大名的阎王不敢隐瞒全盘托出。阎王感其身世,破例留下小艳红,这在当时引起票友轰动,谁都知道阎王只给场子不留戏班,多少戏班想长期加盟无一如愿。 老戏迷很久没听到如此纯正的唱念,疯狂追捧。小艳红每天下午就在青衣大世界坐班搭戏,晚场轮不到她。尽管收入微薄总算饿不死了。她会的曲目胜过不少戏班,经常唱些曲目给戏班子抄走赚点外快,也有戏班子邀请她加入,她拒绝了,她有自知之明。生活有了着落,晚上还做暗娼,她想攒一笔钱离开这里,不曾想好事连连,宫怀月出现了。 小艳红早已失去当年的风采,没人认识这个满脸麻子的女人,耷拉眼,水桶腰,毫无姿色可言。偏偏这张大嘴唱出动人的戏,引得不少票友前来捧场。毕竟听的是戏,戏好观众缘好,戏迷不挑剔。戏唱的好便忽略了模样只能在市井间悱恻徘徊,小艳红渐渐有了听众,其中就有财政部里一个小官员宫怀月。 宫怀月是超级戏迷,常常感慨生不逢时,最爱那一甩一撩的水袖。他是无意间走进青衣大世界,被小艳红的做派征服,坠入爱河。。 小艳红不再做结婚生子的梦,再丑陋的女人也有追随者,她拒绝了不少想与她搭伙过日子的老男人。小艳红骨子里的风情被宫怀月发现,小艳红一颦一笑牵动宫怀月的神经,尤其戏台上的亮相非凡人所能。宫怀月轻易得手,小艳红告诉他,自己兼职暗娼,在这一带名声不佳,人称王母娘娘。在一起可以,付钱就行。 宫怀月大喜过望,钞票不是问题,他家境富裕,父亲身背骂名投靠汪精卫,他对政党不感兴趣,唯一可恨的是父亲不让他学戏,学建筑经济,学书法。最后凭一手好字在一堆人精里悠然自得,一付我本梨园人的嘴脸。一篇好文章傲视同侪。两人商定同居,每月给小艳红一笔生活费,只要宫怀月来,小艳红不许出门,不许接客。当然,唱戏不在规矩里,宫怀月还巴不得仰望戏台上的小艳红。小艳红很现实,图钞票,根本没指望宫怀月看上自己。但窑子街不知不觉去的少了,与一些熟客断了往来。小艳红比宫怀月大八岁,宫怀月就爱这个半老徐娘,没办法,至少已经无法自拔。他也搞不清喜欢戏台上的小艳红还是脂粉浅薄的小艳红,反正一颗柔情的心似水如铁。 宫怀月最近很忙,忙着记录,忙着抄写,下班搜身,不许带出会议室里一片纸。吃住都在大楼里,连着七天,哀怨的如同笼中鸟。 宫怀月三十多岁,白白净净,从叫花子身边经过留下一路浓郁的香水味。他有两天假期,一大早洗脸梳妆,发型一丝不苟,头发集体向后卧倒,中间留一道白缝,发蜡抹的均匀。小艳红没有起床,他耐心守在门口,觉得自己就是唐明皇,呵护自己的杨贵妃。 小艳红租住在一所大杂院内,大院分两进,小艳红没钱,就在进院右首一间搭建的小屋,接客也方便。 大杂院晾晒着衣物被褥,院子里住的都是下苦人,他们对这个高傲的绅士怀有敬意,这年头痴情人少见,贫富如此之差的痴情男人更稀罕。有人给宫怀月搬来马扎,他拒绝了,矜持而有礼貌:“谢谢,小声点,让她多睡会。”宫怀月的柔情无人倾诉,他迷醉在小艳红的丰腴和唱腔里,愿意低调行事,以他的财力完全可以把小艳红包养起来。小艳红不愿意,她不相信自己的姿色能迷倒宫怀月,不过是有钱人的逢场作戏,走江湖为了讨口吃的,她得罪不起宫怀月,从宫怀月的眼睛也能看出对她的痴情,痴情的离谱,她不敢做梦,但宫怀月是第一个不把她当戏子的人,尊重她的选择和职业。 院子渐渐热闹起来,起床的女人们端着尿壶出来遇见邻居说几句闲话,做生意的正倒腾货物,空气里一股难闻味道。宫怀月取出手绢,轻轻遮住鼻子。 一个磨剪刀的年轻人走进院子:“磨剪子,戗菜刀。”将长凳卸下坐上。 小米在陈列进院后跑回平房换上锯碗的家伙再赶回来。他买了两套行头,磨剪刀的家伙什不贵,锯碗的工具不便宜,光那金刚钻就值不少钱,包括枣核形钯锔在内的工具都是从一个老匠人手里买的,据说是祖传的物件。祖传就祖传吧,好歹有了身份。小米会锔粗活,细活免谈,不过寻常人家也没有细活可作。不怕露怯,大不了说金刚钻坏了,信不信由你。 小艳红喜欢睡懒觉,正午才起床,如果不是下午唱戏能睡到午夜。躺在床上,窗纸外一个熟悉的影子。宫怀月告诉过她没结过婚,目前单身,老王五那种的,有钱。她不信,信又如何,有老婆又如何,宫怀月来的日子无规律,说明家里管的严,她也懒的过问。这些男人三妻四妾很平常,自己不打算与他长厮守,这是不可能的,漂亮的窑姐都被有钱人包了,有几个能白头到老,自古美人如名将,不许人间见白头。 宫怀月在小艳红家住了整整两天,两人如连体婴儿如胶似漆,下午送小艳红去戏院,他在台下一脸仰慕,给身边叫好的观众送出几壶茶,让他们润润嗓子。他不理会身边那些异样的目光,什么叫鹤立鸡群,凡夫俗子怎么理解他的追求。夜里他翘起兰花指唱一小段怡情,请小艳红指点一二,夫唱妇随良宵苦短。 那天早晨宫怀月依依不舍离开温柔乡一连半个月没来。小艳红以为自己被抛弃了,实际也谈不上抛弃,人各有志。宫怀月比其他客人温柔罢了,在她看来这是迟早的事,月底该收生活费的日**怀月姗姗来迟,满目憔悴。 那天宫怀月一出院子就上了一辆崭新的黄包车,车上铺着红丝绒,香气扑鼻,正是自己喜欢的味道,坐上去没走出百米在墙角止步。他说:“等等,哪来的油漆味?”车夫说车底刷了一遍,锈的厉害。后面伸过一只手捂住嘴。车夫转身意味深长微笑着将一片铁皮递到嘴边:“把这个咬住,别松口,后面有枪。你要同意就点头,不同意也不麻烦,挨一枪,只疼一下死的很快。”宫怀月连忙点头。咬住铁皮前还问一句:“绑票?”车夫说:“是,要不同意还来得及。”宫怀月兴奋起来,多好的事啊。自己竟然能遇见传说中的绑匪,把铁皮咬的紧紧的恐怕掉下。 小米和陈列互相怀疑的对视一下,是不是搞错了,肉票非常懂事,配合度极高,甚至把头低下不看路。事已至此,除了送肉票上路没有其他选择,得到目的地才能证实。小米狐疑地拉车跑起来,陈列还是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不断向后张望,别是个圈套吧。直到肉票主动低头进屋,所有的应急方案一律作废。早知道不费劲不用浪费一大笔资金购买道具。还有各式服装,很贵的。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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