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报到

N市是一个县级市，座落在山坳中，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山城，楼房市区处在半山半泊当中，好在市建很是现代化，虽然街道大起大落，坡度很大，但街道宽敞，有中间隔离栏，还有街心花园，跟广州、南宁等大城市没有多大区别，红绿灯布满十字路口，而且交通秩序井然，这里的空气也很好，给人一种耳目一新的感觉。

梁镔铁从军区复员没有回家，而是坐动车先到了省城，然后从省城坐公交就直接来到了N市，梁镔铁复员的接收单位就是N市。

梁镔铁做事有自己的风格，今天的事不会拖到明天去做，他的工作也一样，他想先把自己的工作落实了，有时间就回家看看父母，这样不会止于有一颗心在漂浮，在家里跟父母多待几天也未尝不可。

梁镔铁当兵七年只回家探过一次亲，因为工作的特殊性，已经放弃了三次探家的机会。有一年，梁镔铁的父母想念他，就到军区来看他，他那次执行任务又不在军区，是政委梁宏达和司令员叶文龙接待了他父母。他的父母在军区住过了三天就回去了，父母虽然没有见到梁镔铁，但他们就是住宿在梁镔铁的那个单人房间里，父母看到儿子熟悉的摆设，儿子那熟悉的气味，父母很满意。司令员叶文龙和政委梁宏达每天都来看望梁镔铁的父母几次，就怕他们吃得不习惯，睡得不好，梁镔铁的父母是来自于运河岸边农村老实巴交的农民，年轻的时候在运河上拉纤、撑船过生活，眼下就在运河岸边种地为生，人踏实，话语少，可心地特别善良，在儿子的房间仅仅住了三天就要回家，司令员和政委怎么挽留他们留下来多住上几天，等儿子回来，一家人在部队上好好团聚一下，两位老人家说地里的农活忙，放不下，谷穗都要掉头了，忙了一个春夏，谷子掉头烂在地里多可惜，其实，梁镔铁知道自己的父母怕给自己添乱，司令员政委那都是比他们县里的县长都要大的官，日理万机，那么大的官每天都跑过来问寒问暖，还给他们送来很多还吃的水果，这不耽误了首长的大事，父母不想耽误首长们的工作，就急急匆匆又回到了家乡。母亲回到了家乡除了爱笑，只要有人一夸儿子就合不拢嘴，脸上的每一条皱纹都是骄傲；父亲回到家乡以后，逢人就讲司令员政委那么大的官一点架子都没有，陪他吃饭，还亲自给他倒酒，多亏养了梁镔铁那么一个好儿子，跟儿子沾光，要不他这样的一个小老百姓司令员政委那么大的官知道我们是谁，父亲把自己这一次部队上的见闻，司令员政委一起赔他吃饭作为了自己的政治资本，这故事一讲就是好几年，家乡也没有人不知道梁镔铁是一名飞檐走壁的特战队队长，老爸脸上有光，还陪军区司令员政委一起喝过酒，了不起！

眼下，梁镔铁复员了，军衔是少校，营一级干部，国家是定向安排的，梁镔铁就被分配在了N市，具体是干什么工作的，暂且没有定，等到了地方上量才而用，这也是用人改革的一种机制。梁镔铁到了N市第一印象对N市还是不错的。梁镔铁出了汽车站，一边打听去市政府的路，一边走，最终找到了市政府驻地。

市政府驻地处在一个半坡上，门口有一条大路，路很陡，来往的车辆倒不少，看得出来市政府的位置虽然是在一个半坡上，这里却绝对是市中心，因为这里的高楼林立，商场超市医院市委各大机关都在这条街上，车辆忙碌实属必然。

梁镔铁进了市政府大门，大门有传达室，传达室的门上的门锁已经长满了红锈，说明这把锁已经有几年都没有打开过了，上级文件三令五申要做开放政府，对老百姓不设防，是服务型的政府，走群众路线，这件事上市政府看起来还是很到位的。梁镔铁大步地往里走，大门口不设防，但办公大楼里却有一个秘书室，秘书室里有几个人坐着站着的都有，不知他们在忙什么。梁镔铁走进大门就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去人事局还是组织部，也可能是政府办公室，梁镔铁就停下了匆忙的脚步，犹豫了一下，就直接走到秘书室的那个窗口，梁镔铁喊了一声：“同志，麻烦一下，我打听一个事！”

梁镔铁这样说了，秘书室里几个人无动于衷，他们就像没有听见一样继续在忙着自己的事儿，梁镔铁觉得可能是自己的声音太少，人家没有听到，就加大了声音把刚才说的话又重复了一遍，这个时候，那个靠近窗口的那个人这会转过身了，原来是个女同志，女同志留了一个男人的发型，这个女同志很不满地瞪了梁镔铁一眼说：“听到了，听到了，说话用那么大的声音干啥，以为我们都是聋子么？”

梁镔铁反被这个女同志训了一顿，其他几个在忙碌的人几乎同时抬起头来看了梁镔铁一眼，他们都面无表情，又很快低下头忙着自己的事，有一位忙着在摸着手机，不知道是在翻看什么。梁镔铁立刻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点头说：“对不起。”

梁镔铁这会把声音放低了又问：“同志，我向你打听个事——”

梁镔铁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这个女同志打断：“啰嗦，说事！”

梁镔铁也不说话，急忙把自己手上军区的介绍信送上去，这个女同志瞄了一眼，不知道她看清了什么没有，直接就把介绍信还了出来，后面还有一句话也送了出来：“人事局。”

梁镔铁接了介绍信就又多了一句话：“人事局在几楼？”

那个女同志没有回音，又像没听见一样低头忙着自己的事情，梁镔铁向里看了一眼，只看见哪位女同志的背影，不知道他们在忙碌什么，其他的几个人就像没听到一样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

梁镔铁被晾在那里，想再提高声音大声问，又怕遭白眼，就没在说话，回头打量了一下，办公大楼这里进进出出很多人，人人都脚步匆匆很忙碌的样子，就放弃了继续打听其他人的打算，看到各个门口都钉有办公牌子，每一个牌子下面都有一个部门在办公，有的部门办公室里竟然看不到一个人，不知道干嘛去了。

梁镔铁就一个楼层一个楼层找起来，组织部里关着门，推了推门好像从里面锁上，敲了敲，喊了几声：“有人吗？”

门里什么声音都没有，梁镔铁就放弃了继续前门的打算，费了好长的时间终于在三楼的尽头找到了人事局，人事局里的人倒是不少，声音也很嘈杂，就像一处农贸市场，梁镔铁走进去，原本正说得热烈的寒暄说话的声音嘎然止住，所有的人都把目光投向了梁镔铁的身上，好像梁镔铁是一位天外来客，他们的眼睛里都带着各种疑问，有一个青年用手搓着额头，向上抹了一下额头上的刘海问：“你找谁？”

梁镔铁有了秘书室的经验后就先客气地笑了一下，问：“请问这里是人事局么？”

还是那个抹刘海的年轻人说：“这里就是人事局，有什么事就跟我说就行了。”

梁镔铁就不废话，把自己手中的报到材料全部递上去，年轻人接了过去看了一下，说：“转业军人这个事，我们已经办完了，你怎么才来，你的这个情况比较特殊，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办，也不能做主，我看这样吧，你去找曲副市长问一下，他是分管这方面的工作的。”

梁镔铁问：“曲副市长到哪里去找？”

这个年轻人的态度还算和蔼，说：“你到政府办公室是找一下，如果没有你就打听一下，自然也就找到他的人了，他是常务副市长，一般情况下他不会离开办公大楼的。”

梁镔铁说了一声：“谢谢哈。”

年轻人点了一下头，梁镔铁离开了人事局，记得政府办公室就在一楼，所以就立刻返身下楼，心里在琢磨：这个曲副市长到底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这个人好说话么？

梁镔铁从三楼又急匆匆地来到了一楼，找到了政府办公室，政府办公室里很安静，梁镔铁走进去，问：“哪位是曲副市长？”

有一个坐在沙发上吸烟的人抬起头来打量了梁镔铁一眼，说：“我就是，你找我有什么事？”

梁镔铁说：“是这样，我是XX军区复员转业军人，这是我的报道材料。”

这个人马上站起来脸上有了笑面问：“你就是那个特战英雄梁镔铁是吧？”

梁镔铁急忙谦虚地说：“我就是梁镔铁，我不是什么特战英雄，我只是做了一点军人应该做的事，党和人民给了我太多的荣誉罢了，我觉得我做的还很不够。”

这个曲副市长拍了梁镔铁的肩头一下说：“这个特战队出来的人就是不一样，你们看这身体结实的就像铁板一样，你的名字就很好，梁镔铁，镔铁那可是打造刀剑的好钢，你的父母肯定也很有学问，要不然怎么会给你起这样一个好名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