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面试

梁镔铁说：“我的父母都是农民，文化水平真的不高，他们仅仅是小学毕业，初中都没有念过，用现在的眼光看就是文盲差不多，谈不上什么文化不文化的。”

曲副市长说：“可这镔铁两个字起得好，用在名字上又特别地好，镔铁在古代我们中国人没有，因为我们那时候的冶炼技术太落后了，可我们又需要大量的刀剑，而锻造刀剑最好的原材料就是镔铁，而镔铁我们中国人有造不出来，就需要到波斯湾一些国家去进口，而波斯湾那些国家出品的镔铁也良莠不齐，要说质量比较靠谱的要数当时的伊朗，就是伊朗他们能够生产的镔铁也特别少，因此镔铁就尤其显得金贵。古时候的丝绸之路我们就是用我们中国人上好的瓷器和丝绸换回波斯湾那些国家我们需要的东西，当然也包括能锻造刀剑特别金贵的镔铁！”

因为镔铁两个字，曲副市长滔滔不绝，梁镔铁当时觉得这个曲副市长的知识面而全面，关于镔铁这方面的事说得虽然有的地方不准确，大体也就是这么个事吧，可是最后爆发了一阵掌声，而且都是那些办公人员的掌声，梁镔铁就觉得这个曲副市长有些卖弄学识的嫌疑。

梁镔铁问：“曲副市长我的工作的事情，领导上是怎么安排的？”

曲副市长愣了一下说：“你的情况在你还没有来之前我们就已经有所了解，你是一块好钢，好钢要用在刀刃上，关于你的工作，我一个人也不能拍板，这需要集体决定的事，有些程序还是要走的，镔铁同志我看这样吧，我们见过一面了，也算你今天报道了，具体什么工作，我一个人真的说了不算，明天上午你再来，我们组织有关部门给你来个面试，面试以后就可以安排你的工作了，这样也有利于你的今后发展。”

梁镔铁觉得自己今天已经来了，干嘛不现在就搞面试，也好让自己迅速投入到工作当中去，就有些话没有说出来，一向快言快语的梁镔铁看起来就有些失落、犹豫，这个曲副市长推着梁镔铁又不失热情地说：“回去吧，今天回去好好准备准备明天的面试，那可是一件不能马虎的大事情。”

梁镔铁觉得这个曲副市长说得不错，明天就要定下来他在N市所做的具体工作，这可能是他下半辈子要捧牢的金饭碗，这的确不是一件马虎的事情，梁镔铁说：“行，那我就回去准备准备，曲副市长你忙吧。”

梁镔铁说着就伸出手来跟曲副市长握手，曲副市长显然没有这方面的准备，楞了一下，与梁镔铁握了手，这手握的就是礼节性的，丝毫感觉不到热度，梁镔铁觉得也许是自己的感觉错了，但不管怎么样，曲副市长是领导，自己这样做也是对人家领导的尊重，梁镔铁被礼节性地送出了政府办公室的门。

梁镔铁出了市政府大楼，忽然觉得自己很疲倦，一天一夜的动车和汽车坐下来，又马不停蹄地到市政府来谈自己的工作，而工作没有真正定下来，一袭疲倦涌上身来，梁镔铁就想找一个旅馆躺下来，好好地睡上一觉，抬头看到市政府的对面就有一旅社，梁镔铁就穿过马路走进去，进门就看见大厅上站着一位穿一身红制服的服务员，这位服务员细眉毛、大眼睛、高鼻梁，皮肤很白，正在对梁镔铁微笑：“欢迎您的光临！”

女服务员一笑一说话，露出了玉一样洁白晶莹整齐的牙齿，显得这位白皮肤的服务员更漂亮了，梁镔铁问这个服务员：“请问有房间么？”

服务员很热情说：“有，要住房间先生，在这里登个记。”

梁镔铁说：“行，那就登个记。”

登记是需要身份证的，梁镔铁在口袋里掏身份证的时候，忽然想起来还没有问清房间的价格，所以就问了一句：“你们的房间住一晚多少钱？”

服务员很专业问：“先生就你一个人么？”

梁镔铁证实说：“对，就我一个人。”

服务员说：“房间什么样的价格都有，有二百的、三百的、五百的，最贵的还有一千二的，不知道先生你要什么规格的房间。”

仅仅睡一晚最贱的还需要二百块钱，最贵的还是一千二百块，睡觉都得花钱，就算最便宜的房间都是二百块钱，这二百块钱够父母种庄稼多少个日夜才能挣出来，更何况现在种庄稼赔钱不挣钱。梁镔铁手里不是没有钱，背包里有上级发给他的七万五千块安置费，就算住最贵的一千二百元的房间也能住上两个月，但梁镔铁觉得睡一宿觉就是数百块钱，他还没有那么娇贵，所以梁镔铁打退堂鼓了，就停下翻找身份证的动作说：“对不起，我不住了，麻烦了你了，真不好意思。”

梁镔铁转身就准备走了，服务员一笑说：“没什么，您走好。”

服务员的一笑，显然没有刚进门使得好看，一句没什么，脸上却是有什么，一脸的不屑、看不起，就是那一笑也都是嘲笑、讥笑，特别是最后的一句您走好，梁镔铁竟然听出了一种骂人的意思，梁镔铁就不再做计较了。原本梁镔铁看来还挺年轻、挺漂亮的服务员，竟感觉像母夜叉一样顿失对这个服务员所有的好感。梁镔铁走出这个旅社大楼，想不到一个处在山区里的县市城，竟然还有这么高档的消费场所，这肯定不是一般农民工薪阶层所能承受的消费。

梁镔铁走出了那座旅社大楼，远处看到一块招待所的牌子。梁镔铁知道招待所是上个世纪五六十年代的产物，一般是事业单位为了本单位的职工的方便，节省成本，在一些地方办的招待所，一般的招待所是很便宜的，所以梁镔铁就进了一家招待所，办招待所的是一对老夫妇，男女大约都在六十多岁以上，梁镔铁一进门，男的正在看电视，听到声音就转过脸来问：“小伙子是想住店哪，还是有什么别的事。”

梁镔铁说：“就是想找个地方睡一觉，你们这里的房间多钱一间？”

女主人说：“一般的房间四五十块钱，你住五十一间的还是四十一间的？”

梁镔铁还没有回话，女主人又说了：“四十五十的房间是一样的，只是五十的房间有电视，四十的房间没有，我觉得还是四十的房间比较实惠，你说呢？”

梁镔铁只想找一个地方睡上一觉，电视不电视并不重要，所以梁镔铁就说：“那就四十的吧。”

男主人可能看梁镔铁身体健壮。脸膛黝黑，所以就问了：“小伙子是农村来的吧？”

梁镔铁说：“是，大运河边的一个小村庄。”

男主人说：“我也是农村出来的，出门在外都不容易，这个滋味我知道，住宿费你也不用交四十了，减半，你给二十就行了！”

梁镔铁说：“谢谢大叔的好意，不过住店钱我是不会少的，说好了四十就四十。”

梁镔铁说着就从口袋里拿出了四十块钱连同自己的身份证递给了这个男主人，男主人很溜到地将梁镔铁的身份证输入了电脑中，梁镔铁递给他的四十元钱被丢出了二十元，梁镔铁就没再坚持，拿到了房间的钥匙住进了自己的房间，这房间实在太少，只放着一张床，床之外转身的地方都很费劲，梁镔铁放下行李在床头，看了一下腕上的表，睡觉的时间还是有些早，肚子咕咕叫，这个时候又想起来从下了车到现在自己还一直没有吃饭，就走出了招待所在街上买了一只烧鸡，一只烤鸭，还有一瓶酒，就回到了招待所，把烧鸡烤鸭放在了男主人面前，两个人吃着烧鸡烤鸭，喝着酒。

军人在一般情况下是不准喝酒的，梁镔铁已经多少年都没有这样放纵过了，那一晚梁镔铁喝得有些多，还是自己走回了房间，倒在床上就呼呼大睡，直睡到第二天明媚的阳光照在床头上，射到了他的脸上，梁镔铁猛然想起来今天还要去面试，这是一件大事决不能马虎，急忙抬起手腕看看手表时间还来得及，离政府机关上班的时间还有不到一小时，梁镔铁急忙起床洗漱，带上自己的行李，辞别那对热情的夫妻，又在路摊随便吃了一个火烧，喝了一碗豆腐脑，就赶到了市政府大楼。

时间还是有些早，自己从起床到现在不过才二十几分钟，离政府工作人员上班时间还有半小时，今天是面试，决不能给领导留下一个迟到的印象，早到半小时也代表着自己对工作的一种态度。面试的时间很快就到了，过了上班的时间大约半小时，有人喊：“梁镔铁，请你到人事局去。”

梁镔铁就随着喊他的这个人到了三楼人事局，推开门一看：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