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戏优伶（8）

“事到如今，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狄仁杰一面之词！”萧大人抬头说道，“我完全有理由，告你污蔑皇亲之罪！”

“好了！萧大人，你先别忙着扣帽子，这不，案子还在审理呢！”老千岁说道。

“来人！带尚书府公子，萧龙上堂！”

“等等！”萧佑臣站起来说道，“狄仁杰，本官的府邸，岂是你说去就去的？本府乃是先帝御赐之府邸，我大小也是个国丈，反了你们了！我看谁敢去萧府拿人！”

“啊哈哈哈！好，好一个先帝御赐，来人！此乃先帝御赐之打王金鞭，上打昏君，下打逆臣，今日，尔等执此鞭，入萧府，阻挠者，先斩后奏！”

“你…………”看到程知节请出太宗金鞭，萧佑臣只能虎着脸干瞪眼了。

“你们放开我，我是尚书大人的公子，你们没事拿我干什么？”几个衙役簇拥着一个正在疯狂挣扎的年轻人进来了。

“你们放开我，凭什么抓我？我可是当今国舅爷，你们不要命了？”萧龙趾高气昂得说道，脸上还是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说，你们为何抓我？”

“龙儿！”萧大人喊道，“他们说你涉嫌杀人，为父偏偏不信，今日如果不拿出真凭实据，我就是告到陛下面前，我也要告狄仁杰污蔑皇亲的大罪！”

“狄仁杰，你查你的案子，我喝我的酒，你抓我干嘛？”

“萧公子喝多了，来人啊，给萧公子醒醒酒！”

一个衙差居然拿来一木桶水，朝萧龙泼去，好在天气转暖，不然这寒气，非激出病来！

“诶，你……你找死！”萧龙正欲发作，却听到外头传来了一声嘈杂之声，“什么案子不案子的，长安府令何在？我们的儿子昨晚失踪了！我们来报案!”

只见太子少卿贾鑫，带着礼部尚书尉迟琼和富商齐安泰一起，他们吵吵闹闹说要进来，结果看到鲁国公和萧佑臣，分别坐在两边，中间乃是一个**臭未干的小毛孩子！

贾鑫来到了两位大人面前，分别行礼，“小儿贾顺，以及尉迟、齐威两位贤侄，昨夜自去萧府喝酒后未归！不知道是不是萧公子把他们藏起来了？”

“是啊，萧公子，你不会像害死冯异一样害死我家孩子吧！我告诉你，如果真的是你做的，我就是闹到陛下那里也要分个是非！”

"几位叔父，昨日我和几位兄弟一起喝酒，我便一一送他们出府的啊！”萧龙解释说。

“好了！”狄仁杰一拍惊堂木，“你们三个人的儿子都没死，都好好活着呢！带上来！”狄仁杰一声断和，几个差役便将三人带上来。

三人一上堂，看到父亲也是惊喜，“爹？你们怎么会在这里？”他们又看向一旁的萧龙，“就是他！萧公子！萧龙，我没想到你这么狠心，居然敢对我们下手，昨天晚上如果不是我们运气好，只怕就被你杀了！当初，冯异在京城乐府弹琴，这个萧龙居然想要纳冯异做自己的禁脔！”

听到这里，在场百姓都开始大声讨论起来，长乐公主也双脸绯红。

“按照你们的说法，萧大人家的公子，看来是个二尾子，只喜欢男人啊哈哈哈哈哈！”尉迟琼大笑着说道。

“胡说！胡说！你们怎么能如此诬陷我儿？我儿与你们也是生死兄弟，你们倒好居然捏造如此谎言来败坏我儿名声！”

“你们……你们到底中了什么邪？”萧龙跺着脚说道。，“难不成，难不成这个狄仁杰有妖术？蛊惑你们！”

“什么？我们？呵呵，我们比谁都清醒着呢！还记得你因为得不到冯异大闹乐坊，回来后你就跟我们商量说，让冯异入府中弹奏琴艺，期间我们给冯异喝了下了药的茶，冯异整个人就变得方寸大乱，你……你居然乘乱就把冯异给…………”

听到这里，长乐公主捂着嘴巴，看着一边的狄仁杰，萧佑臣在堂上气得腮帮子鼓得老高，他盯着眼前这三个人，真想上去一刀一个将他们都解决了。

“你们……你们怎么能够将所有的事情都推在我一人身上呢？贾顺！你还将冯异的背上割了几道口子，还在他背上滴蜡，用香头去点他背，还说是给他烫戒疤！尉迟林，把冯异推到河里的是你吧！我们一直以为没有人发现，后来才发现，当天给我看病的诸葛天傲居然也目睹此事，于是我们便一不做二不休，说诸葛天傲行窃！可是又有了曾明几个人在鲁国公门前求冤的事情。我们于是找了个借口，让他们进了天牢，狄仁杰你也真是的，死个人而已，闹得满城风雨，长安城里面，哪天不死人？的确，后来为了隐瞒证据，我们于是杀了萧贵，还烧了他的尸体！”

“怪不得，怪不得冯异的尸体上有那么多细小的伤痕，怪不得冯异的背后是那么不堪入目，原来……你们简直不是人，你们就是一群披着人皮的狼！”狄仁杰将两块东西扔在了地上，“一块是萧家家奴的名牌，是在第二个死者身上找到的，另外一块，是你的玉佩，是在冯异的手心发现的，冯异虽然失去了意识，但是却还有一息尚存，他紧紧捏着这块玉佩，留下了指控你们的证据！对了，另外三位公子，那天晚上是本官让人将你们劫走，如果不这样，你们怎么会一五一十将你们的勾当抖露出来呢？”

“啊？这……我们上当了？”贾顺惊呼。

“哎呀，完了，一切都完了！”齐威吓得瘫坐在地上。

“这……怎么会呢？不会的，我们家尉迟林不会这样做的！”尉迟琼说道。

“不会的，不会的，我们家儿子那么乖，怎么可能会杀人呢？”

其他三位大人议论纷纷，又是捶胸顿足的，又是摇头惋惜的，萧佑臣冷笑了一声，“好了，狄大人，此案如何决断呢？这四人不是皇亲贵族就是忠烈之后，我劝你想清楚再说，毕竟，死的只是一个乐师罢了，一个优伶而已！”

“萧大人！此言差矣，不管是乐师还是优伶，是皇亲贵族还是市井乞丐，都是大唐天子的子民，常言说，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鲁国公站起来说道，“按照大唐律例，此案如何判决？”

“主犯萧龙，按律当斩首，其余三人，贾顺、尉迟林和齐威，该判流放！”狄仁杰坚毅得说道。

“既然如此，大唐律例都这样写了这四人仗着自己声名显赫的家世背景，在京城肆意虐杀无辜良人，是可忍，孰不可忍！那就按照如此之判！我看谁敢阻挠！”鲁国公说完便举着打王鞭，将狄仁杰护在身后！

萧佑臣气得胡子都在发抖，京城四少此刻却好像是受了惊的小狗，不敢多加言语。

“淑妃娘娘到！”随着太监的一声呼喊，一个穿着华贵的年轻少妇从门外进来。

“淑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百姓、官吏依制行礼。

“女儿给爹爹请安！”萧淑妃给萧佑臣行完礼，环视众人。

萧龙一看是萧淑妃来了，一下子扑倒在她面前：“姐……姐姐救我啊！”

“我当是谁，摆如此大的官威，原来是程老千岁，怎么，您以为京城还是您当年的瓦岗寨吗？这位是狄仁杰吧，不要以为破了几件案子就把尾巴毛翘到天上去，还真把自己当个角色了，一个乐师而已，这命才值几个钱?”

“淑妃娘娘此言差矣，在狄仁杰眼里，不管是皇亲国戚还是普通的市井之徒，他们的命，同样珍贵，同样是无价的！既然杀了人，就该接受大唐律法的制裁，如果因为某个人的身份背景特殊，而任由真凶逍遥法外，那高祖皇帝制定大唐律例还有何意义？”

“呵，狄仁杰，我告诉你，老虎的屁股，你是摸不得的！”

“那朕是否摸得呢？”李治从公堂后面走了出来。

“啊。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治看了一眼京城四少，“不错，京城四少，青年才俊！好啊，真给朕长脸啊！”

“陛下息怒，”萧佑臣上前说道，“此案疑点重重，还请陛下下旨重审此案！”

“萧大人，没必要了吧！”鲁国公笑着说，“哪里还有疑点，凶手自己都招了！”

萧淑妃看到李治，刚才的那股神气被抹杀殆尽，只剩下唯唯诺诺。

“你在这里干嘛？是谁让你私自出宫的？”

“陛下……臣妾……臣妾只是…………”

“你是让天下百姓都来看朕的笑话，萧淑妃，你做的好啊！”

“陛下！臣妾不敢！”

李治走到堂前，翻看着上头的供状，“看来市井百姓所言非虚，你们几个人的所作所为，甚至比流传的更加丧心病狂！”

“陛下，下官狄仁杰，奉旨查办此案，此案一共涉及案犯四人，分别是萧龙、尉迟林、齐威和贾鑫，大唐律例在此，请陛下亲判此案！”

“狄仁杰，你大胆！”太监指着狄仁杰怒斥道。

“诶，关于这个案子，朕从头到尾都在后头听着，那就按照大唐律例法办吧！”

“是，臣遵旨！”

“啊！”萧龙一下子瘫软在地上，拉着萧淑妃的衣襟，口中还在喊着：“这……姐姐救我啊，姐…………”

其他几个人听到这个消息，也都开始抱头痛哭起来。

“陛下，萧龙乃是我亲弟弟啊，父亲膝下就这一个儿子，陛下，求陛下开恩，饶他死罪吧！”萧淑妃跪在地上，朝李治乞求道。

“你父亲的儿子是儿子，难道别人的儿子不是儿子吗？人家也是十月怀胎，人生父母养的，淑妃，朕可以恕你私自出宫之罪。但是，国法无情，纵然是朕，也要以大唐律例办事！”

听到此处，萧淑妃拉着皇上衣角的手放下了，萧佑臣面无表情，他看着这一切，他的眼角甚至还有一丝坦然，是一种，心安理得的坦然。

…………

长安，饭店。

“这次多亏了你啊，哎呀这个大牢啊我真的不想再回去了！”诸葛天傲说道，“你说我这么爱干净的人，让我去那种地方待着真不如杀了我！”

“对了，就凭京城四少，怎么可能会轻易将曾明这几个人送到天牢，背后如果不是依靠谁帮忙，怎么可能做到？”

“其实陛下心里知道，不过他不想再深究了！毕竟，现在的大唐还年轻！好了，不要想这个了，快吃东西吧，饿死了！”狄仁杰笑着拨了拨筷子。

“对了苏姑娘呢？”

“她啊，好像是去见什么朋友，让我们不用等她了？”

“朋友？”

狄仁杰咀嚼间，眼中闪过一丝疑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