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阴谋迭起

三位大人举着手中的酒被久久不能饮下，他们相互的看着，注视着内心之中却不断地翻腾着，漕运**竟然如此让人不齿，他们心中都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于大人回去之后我便上奏书，将这一桩桩一件件上奏陛下！”王竑王大人将手中的一杯酒一饮而尽，慷慨激昂地说道。

“不，还是我来吧，我这次就是奉皇帝陛下的密旨彻查云河之上的贪腐，也正是因为这个才会遭受到追杀，所以我来上奏名真言顺，也算是我对大运河上漕工一份报答之情。”袁斌立刻向两位大人说道。

“也好，这件事就交给袁大人，希望袁大人马到成功，将这云河之上的贪腐彻底清除，还这黄金水道一个朗朗乾坤。”于谦于大人和王竑王大人两个人举着酒杯敬了袁斌一杯。

而此时的郑漕工在将心中的积累诉说之后便倒在了酒桌上浑然入睡，鼾声如雷，看着熟睡的郑漕工，三位大人更是无语，这一晚或许只有郑漕工一个人睡得香甜，而剩下的三个人则在自己的房间辗转反侧。

“于大人，王大人，我身上的伤好的也七七八八了，我就在这聊城下船，陛下的密旨我还没有完成，我要下去沿岸探查一番也好回去回复圣命。”袁斌起身向于谦和王竑告辞，次日当官船行驶到丹东聊城的时候，袁斌决定下船屈戌走访探查。

“袁大人公事在身，我们也不便想留，一路上多多保重！”于谦和王竑也不客气，毕竟袁斌要做的是一件正事，一件好事，他们当然不会阻拦。

“这里是十两银子，两位大人替我交给着漕工，也算是报答他救命之恩。”袁斌从自己的怀里拿出十两银子交给于谦于大人，然后便转身来到船头。

郑漕工将袁斌大人的战马从官船上牵下交给袁斌手中，袁斌翻身上马向着船上的三人挥挥手，便向着聊城方向走去，看着袁斌的背影，远远地注视着，郑漕工则继续撑着官船向着黄河水闸的方向航去。

“黄河天险，如果当年大宋朝能够守住着北方边境，阻止金人南下，他们也不会失去东京汴梁，失去了半壁江山！”王竑王大人看着运河两岸的车水马龙不无感慨地说道。

“如果当时的宋朝能够扼守黄河天险，阻挡金兵进攻，而不是迁都临安，或许历史就要重新书写，大宋朝也不会那么早就灭亡。”于谦刚刚在杭州西湖拜祭过岳飞，此时此刻的心情别有一番滋味。

两个人看着面前的运河河水逐渐的开始泛黄，他们知道黄河距离越来越近了，过了黄河距离北京城的也越来越近，他们的行程也走了一大半。

“两位大人，前面我们要过去的进入到黄河入河口了，我们现在要靠岸，过黄河需要人工拉纤，黄河水高，逆水难行！“郑漕工看着慢慢泛黄的运河河水向着于谦和王宏说道。

“郑漕工，不用问我们，你就按照你们漕运上的规矩去行船好了！“于谦笑着向郑漕工说道。

远处的河面之上一条条漕船不断的向着岸边汇聚，在哪里一群身上穿着破衣烂衫的纤夫站在运河岸边，他们眺望着远处的河面，等待着一艘艘漕船的到来。

漕船靠到了岸边，于谦忽然发现，在岸边竟然有东厂番子在逐条船搜查，于谦立刻看向王竑，这是东厂在寻找袁斌？

“东厂番子的确厉害，他们已经发现了我们的存在，很有可能已经知道了郑漕工的模样，看来接下来似乎要有一番麻烦了！”王竑看着岸上的东厂番子说道。

不过好在袁斌已经不再船上，即便是东厂番子的搜查也不会有什么问题，于谦和王竑两个人来到船头站在船头，他们希望能够用自己的官身，让东厂番子忌惮，不会仔细盘查，逆境船舱之内还是有着袁斌留下的痕迹。

同时于谦立刻让郑漕工将船舱里面所有的带血衣物全都扔到了河里，避免被东厂番子发现踪迹，郑漕工立刻将这些东西全都扔进了运河之中，然后撑着船向河岸边靠去，尽管郑漕工身上也有伤，但是他是漕工，受伤怎么能在船舱中住，这一点所有人都清楚。

此时在河岸边曹吉祥正坐在一柄大伞之下注视着河面上的漕船，连续一个多月的查找，到现在也没有找到袁斌的下落，现在的曹吉祥已经有些按耐不住，他要立刻找到袁斌，否则自己的麻烦就大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艘带着船舱的小船出现在曹吉祥的面前，曹吉祥立刻指挥东厂番子前去检查，猛然之间曹吉祥看到了站在船头的两个人，仔细一看竟然是兵部右侍郎于谦和左佥都御史王竑！

“两位大人别来无恙？”尽管曹吉祥是东厂总管太监，但是在大明王朝太监的地位还是低下的，至少在朝堂之上文管阵营的眼中并不是所有的太监都有着王振的能量，所以曹吉祥还是先站了起来向两位大人拱手打招呼。

即便是东厂想要办理那个官员基本上也都是司礼监王振授意曹吉祥才会有这个胆子，准确地说东厂就是司礼监手中的一柄刀，砍向哪里是由司礼监王振说的算。

“原来是曹公公！”于谦和王竑两位大人在船头向曹吉祥拱手，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对于这些东厂的人，大明朝有气节的官员都是远远地避开。

“两位大人，东厂奉圣上皇命办案，所有运河上的船都要盘查，还请两位大人性格方便。”曹吉祥面笑肉不笑的向两位大人说道。

“当然，曹公公是为皇帝陛下办事，我们理当配合，请！”于谦和王竑两个人向两边让了让，在船头让出来一条路。

曹吉祥一脸阴险地注视着面前河面上的这条官船，曹吉祥可以肯定，袁斌一定就是凭借这条官船逃身的，不过这个时候这个袁斌应该已经不再船上。

不过一条阴险的计策在曹吉祥的胸中开始酝酿，很明显自己现在想要抓住袁斌已经不大可能了，不过这替罪羊已经找到了，面前的二位不就是上佳的人选吗？

“厂公大人，船内有血迹，不过没有人。”东厂番子来到曹吉祥面前轻声向曹吉祥报告。

“既然两位大人的船上没有我们要找的人，那么两位大人请吧，就不打扰两位大人了！”曹吉祥已经十分的确定，在运河上是找不到袁斌了，从于谦和王竑的表情就可以看出来，袁斌一定已经离开了运河之上。

时间已经差不多了自己也该回京复命，看到了于谦和王竑，自己也知道该怎么向王振交代了，曹吉祥阴笑地看向沿着河边向北行去的官船。

“厂公大人，我们还要继续查下去吗？”手下的东厂番子向曹吉祥问道。

“不查了，通知所有人，我们回京。”曹吉祥心中已经有了计划，向自己的手下吩咐道，出来了将近两个月了，自己也应该回去向王振交差去了！袁斌已经逃脱，现在找就是大海捞针，此时的曹吉祥已经有了其他的对策。

紫禁城司礼监，王振坐在自己的正位上，两个月的时间过去了，自己已经摸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杨溥这个临死之人玩得好一手借刀杀人，竟然要借助皇帝陛下的手，对付司礼监，对付东厂。

不过好在皇帝陛下并没有完全的将心思用到这件事情上，经过王振的侧面了解，目前皇帝陛下朱祁镇正对刚刚征进宫的几名嫔妃感兴趣，漕运的事早就已经抛到九霄云外去了，不过这个时候王振不能闲着，他还需要在庙堂之上掀起一次危机，将这次风声彻底的遮掩过去。

“掌印大人，东厂曹吉祥回来了！”就在这个时候司礼监的小太监向王振报告曹吉祥回来了。

“让他来见我，其他人都出去吧！”王振立刻让曹吉祥进来，将其他人都赶了出去。

曹吉祥风尘仆仆的从外面走了进来，这是自己多年跟在王振身边的养成的习惯，给王振办事必须要勤快，否则即便是办的好了，自己也不会受到待见，在王振的身上还留存着大明王朝文官的一丝特质，这也是王振和其他主管太监不同的地方。

曾经的苦苦求学，曾经的饱读实数，尽管自己进了紫禁城，进宫做了太监，但是王振更希望自己是一个朝堂大臣的模样，这或许是王振的一种个人情怀。

“启禀大人，此行的锦衣卫镇抚司全部诛杀，不过袁斌在于谦和王竑的帮助下逃脱了，一直没有抓到。”曹吉祥第一句话就先把于谦和王竑扔了出来，不然按照王振的脾气，估计不会在给他说第二句话的机会。

“兵部右侍郎于谦，左佥都御史王竑？他们怎么会在杭州府？”果不其然，曹吉祥对王振的了解没有错，听到这两个人的名字，王振直接来了兴趣，甚至连袁斌的问题问都没有问，直接就问七这两个人。

“回大人，于谦应该是省亲回京述职，据说内阁和吏部正在推荐他担任兵部左侍郎，王竑是例行官员巡查。”曹吉祥说话十分有艺术性，这也是曹吉祥的特点，他总是将王振最感兴趣的事情说在前面。

“兵部左侍郎，那个折子不是被我按下了吗？一定是杨溥这个老东西，要死了还不闲着！”杨振对于朝堂之上重臣的安排一直都很上心，于谦担任兵部左侍郎自己一直以来都是反对的，于谦进京一定会站到自己的对立面，这是必然的。

现在这个于谦竟然又和袁斌，王竑联系到一起，如果单单的是某一个人，对自己的影响并不大，但是如果这些大明王朝的重要官员联合起来，那么自己就有麻烦了，他们一定会抓着漕运贪腐的事情揪住不放，即便是皇帝再怎么宠信自己，在大明王朝的庙堂上，自己依然是岌岌可危。

对于袁斌，王振现在必须杀掉他，毕竟袁斌是锦衣卫指挥使，皇帝的亲信，如果袁斌活着回来，那么给自己带来的麻烦一定不小，不过经过这件事之后相信袁斌对于司礼监和东厂也有了全新的认识，不过自己现在必须掌控袁斌的一切信息。

诛杀锦衣卫镇抚司，重伤袁斌就当是给袁斌一个警告，相信袁斌也不敢在皇帝面前再多说什么，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接下来就是如何转移视线，只要在杨溥死了之前将所有的目光都从运河上移开，那么自己的目的就达到了，这个还是要从朝堂上的文管阵营下手，王振的脑海之中不断地酝酿着自己的阴谋。

“曹吉祥，你这次辛苦了，你下去休息吧。”此时的王振已经有了主意，一次瓦解朝堂之上文人阵营的计划已经在王振的内心中开始酝酿，曹吉祥下去之后，王振立刻吩咐身边的小太监去唤马顺过来司礼监。

指挥同知马顺在接到曹吉祥的通告之后第一时间向着司礼监的方向跑去，同样是在皇帝身边办事，皇帝陛下对王振的态度，马顺可是看在眼中，自己之所以能够当上这个指挥同知，也是在王振的帮助才得到的。

在马顺的心中，王振就像是自己的亲生父母一样，对于王振的态度甚至比自己的亲生父母都更加的孝顺，有些什么好东西第一时间都会送到司礼监王振的手中。

“主父您喊我？”马顺弓着身子站在王振的面前，一脸谄媚的向王振说道。

“锦衣卫指挥使袁斌去江南调查漕运贪腐的案子，不过中间似乎出了什么问题，你暗中关注一下镇抚司方面，找到袁斌的消息第一时间通知我。”王振看着下面低眉顺目的马顺冷声说道。

“是主父大人，我知道怎么做，全都知道，您还有什么其他的吩咐吗？”马顺立刻点头哈腰的谄媚的向王振说道。

“没有了，你下去吧，这件事必须办好。”王振看着一脸谄媚的马顺，自己从内心深处看不起这样的人，但是王振也知道自己想要控制大明王朝的庙堂，还就需要这样的帮手，在厌恶和需要之间，王振有的时候也是很无奈。

“是，主父大人，那下官告退了！”马顺弓着身子离开了司礼监向着自己的锦衣卫营房的方向走去。

出了司礼监，马顺的身子立刻直了起来，身上也有了一个和自己锦衣卫指挥同知相对应的气势，毕竟紫禁城内到处都是警卫的士兵，在这些士兵面前，自己锦衣卫指挥同知的身份是不能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