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熊军兵败如山倒 杨森成为俘虏兵

熊克武这次起兵，出乎他的预料，头的几板斧砍得有声有色，川军第五师，在川南大获全胜，打垮了周骏的川军第一师，占领了泸州。全川民军起义，形势越来越有利于重庆军。熊克武，但懋辛，正在用有线电报，商议下一步的军事行动，下一步，当然是要攻占成都，驱逐胡景伊了。可是，王佑愚，从巴塘传来的电报，形势并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乐观！

王佑愚，在到巴塘伊昌衡处前，特地乘快马，绕道乐山，与彭光烈恳谈。彭光烈表示，反胡，这没说的，但反胡，等同于反袁，与**作对，他不得不考虑了。王佑愚也说不通他。彭光烈表示，对第五师，他绝不动刀兵。第五师打周骏，他两边的忙，都不帮。他只能做到这样了。后来，他又松了口，如果尹昌衡举大旗反袁，他响应就是了。王佑愚也明白，再多说也无用了，但要求他，可以移一部分兵到宜宾，一是应付胡景伊要他支援周骏的命令，二是堵住滇军入侵四川境内的通道。王佑愚已看出端倪，蔡锷拥袁，必定要发兵入川平乱的。彭光烈不好与周骏开火，挡住滇军入川，这没有什么顾忌了吧。彭光烈满口答，他对上一次滇军入境，祸川一事，也是耿耿于怀的。王佑愚明白，他这个“说客”，也只能做到这些了。又快马急忙赶到巴塘。

王佑愚赶到巴塘，已经晚了！护卫团团长张煦在打箭炉，宣布独立反袁，尹昌衡提兵**，张煦团已被击垮。伊昌衡这一动作，已表明了态度，铁心拥袁了。王佑愚到了，勋章送到了事。他明白，多说无益了。连他自己也认为，反袁无前途。给熊克武发了一封电报，说明策反尹、彭无果。他也无力回天了。过后，返回内地，乘船出川，到北京复令去了。

尹昌衡、彭光烈不反，还无碍当前大局。可是，袁士凯已下令五省会剿，各省大兵已进川。首先进入四川的，是滇军叶荃部，叶荃部在周骏退到纳溪的第二天，叶荃部就占领了宜宾。彭光烈失信，并没有派兵驻守宜宾！什么原因？可能是尹昌衡打了招呼，不要介入反袁战争。挡住叶荃部入川，就是反袁，彭光烈当然明白，他也没有必要，找些圈圈来套在自己的头上。确实，从当时全国形势来看，都一致反对战乱，人心思稳，战乱，不得人心。也不能怪彭光烈采用观望的态度了。

正在纳溪前线的第五师前指，准备打下纳溪，消灭周俊部，现在滇军在宜宾，他们不得不顾及。正在商良，想调杨森部，阻击滇军。由吕超部、龙光部、梁度部攻打纳溪。这个部署没什么不对。周骏部损失惨重，兵力只相于围攻兵力的四分之一。杨森能打，就让他与滇军打。杨森接连吃肉，这次，也让他去啃一下骨头。

杨森接到命令，马上收拢部队，开赴宜宾前线。他派出去的探子报告，在宜宾的叶荃部是一支混成旅。即步、炮、马、工、辎齐全的一个旅，三千人枪上下，另有江防军两营，正在赶来。杨森明白，加上江防军两营，对方兵力大于自己一倍，好在自己是守，对方是攻。选一易守的要道，与滇军对抗。后但懋辛决定，调余际唐部助战，由杨森担任指挥。杨森想，余际唐部，人是不少，人数是超过了对方。滇军是久练之陆军，兵不在多，而在精，怎样用好这几个兵，还得动动脑筋。

杨森亲自带上卫队连、侦察通信连，前出选狙击阵地。他的任务就是，守到纳溪被攻克，大部队再掩杀过来，击溃叶荃部。计划，是不错的。杨森想，凭我的实力，挡住滇军还是有能力的。叶荃旅有一个炮兵营，我也有，炮弹充足。**战，老子的板眼比他还多。有三个机枪连，对方也不过三个机枪连。再用刘明昭的四连，整一下夜袭什么的，反正你叶荃，也不要想占我什么便宜。余际唐的江防军，如果用得好，还可的牵制对方的兵力。杨森，虽然实力增大了不少，这几千人枪，正面对抗不行，但搞点侧击、牵制，分散对方，也能起点作用。杨森想把余际唐的兵，打散三个营，分发到各连，由各连长指挥，这样，每个连有二百人以上战斗兵，补充沒问题。杨森，到是有信心打好这一仗。如果地形适当，搞不好还可以击溃滇军。不就一个混成旅，加两个江防营嘛，加起来，也不过四千人枪，老子手里，可有七千人枪！可是，形势变化太快了！

陕军张钫师，从陕西安康出发，经过镇平县、巫溪县，不声不响地到达夔门，并进抵万县，下川东告急。在万县只有卢师谛，张民立的一个营，其余的是一个保安旅，抵挡陕军一个师，可能不行。下川东一失，枪械弹药运不进来，这是大事。急调涪陵的第四支队支援万县。这还不是最要命的！王陵基以模范团为基干组成的支队，攻陷了合川，北路被击破，王陵基进至重庆附近的青木关。急调市内学生军，即炸弹队去拦截。重庆市内兵力薄弱，而黔军黄毓成部突入綦江，已到达离重庆不远的三百梯！熊克武无奈了，急调吕超的第一支队，急速回援重庆。余际唐的江防军部分沿江南下，急防江口，即綦江河与长江的交汇处。卡住黔军开往重庆。川军第五师，反袁讨胡的大好形势，没想到，突然逆转。

吕超在泸州前线接到紧急电令，打纳溪是不行了。收拢队伍，急忙沿来路赶回重庆，余际唐的部分江防军准备顺着长江，撤往江口，命令在江津的部队，立即开进巴县，堵截黔军。

杨森部属于第一支队，也接到转进重庆的命令。杨森此时，还带卫队连、侦察通连，在前住宜宾的大道上看地形。龙光下令，在小市的杨森部，随支队开拔，并派出五个骑马通信兵，通知杨森，带队追上支队。杨森只有从宜宾道上，急急的赶回来，等他回来，在小市，他的部队，早就走了。杨森又向永川赶。可是，周骏部已尾随第五师撤退的部队追击，杨森被隔开。杨森手里只有二个连，不得不避开。杨森脱离了部队，只有叹息了。无奈，他想到，走水路，先赶到重庆。

在对重庆方面的大好形势下，突然逆转，方方面面，头绪太多，先说最先进入重庆的黔军，黄毓成吧。因为黄毓成，是造成熊克武的倒袁行动，塌方式失败的重要人物，也是把杨森拖入滇军之人，使杨森在云贵，经历颇为传奇！黄毓成，之后的川滇之争，也少不了他的身影。

黄毓成，就是辛亥革命时，从宜宾入川，占据泸州、在合江劫持盐款，杀害革命党川南总司令黄方，还挖心剖肝、极其残忍的滇军将领。那时，黄毓成还是一个支队长。他那个支队长，还是“梯团”之下的一个支队长，实际上就一个营加配属部队，因为黄毓成在滇军，就是一个营长，头次入川，连抢带收，滇军军官都是发了大财的。那一次滇军入川，正是川南富庶之地。军官们都知道了，那些绅粮大户人家，都有不少“黄货”，即黄金，那些军官想尽办法勒索，弄得川南是怨声载道！但他们开了眼，心里惦记着四川，一说入川，争先涌跃。

黄毓成回到云南后，因杀黄方一事，加上敛财，引起了蔡锷不信任。把他发配到唐继尧那里。唐继尧是滇军军官，当了贵州的都督。滇黔本是一家，都是蔡锷的地盘。黄毓成被派到川黔边境遵义，当了一个旅长。

云南，相对于四川来说，是一个穷省，大清朝时，还要靠四川接济军政费用，贵州，比云南更穷！而黄毓成驻军的黔北，又是贵州最穷的地方。黄毓成被发配到这处苦寒之地当旅长，心里当然不满意。熊克武在八月四日，在重庆宣布独立，誓师讨袁，袁士凯在八月十二日，下令鄂督黎元洪、陕督张凤慧、滇督蔡锷、黔督唐继尧“酌拨劲旅，会合兜剿”，加上川督胡景伊，对熊克武的叛军，进行五省会剿。蔡锷指示唐继尧，要黄毓成带队入川，攻击重庆。

要黄毓成去打熊克武，黄毓成从内心来说，还真不愿意。黄毓成也是早期同盟会员，是中山先生的信徒。内心倾向于反袁。正准备起事，宣布反袁，但江苏、江西反袁军失败，他也不敢轻举妄动了。现在叫他去打熊克武，他本想抗命，但想到，抗命是自取绝路，不如进川，走着瞧，能拖则拖，实在不行，做个样子吧。人，都是多面性的。黄毓成敛财，不择手段，但信仰，也还是有的。不然，他也不会参加同盟会，云南重九起义时，黄毓成亲自带队攻击五华山，也是英勇无畏的。重九起义能成功，黄毓成也是立了大功的。

打熊克武，他不积极，进川，这是好事。上一次进川，狠捞了一笔。在黔北这苦寒之地呆了一年，也该进川去打打“秋风”了。唐继尧还算照顾老弟兄，把他那个简编旅配成了“混成旅”，拨了一点开拔费，太少了。唐继尧也有理由，贵州穷，大清朝时，都只能养一个旅的兵，现在贵州养了一个师、另二个旅，还要靠云南补贴，只有将就了。没有钱，进到四川，自己去想办法。什么办法，刮地皮嘛！

黄毓成旅从桐梓，翻越娄山关，进入四川綦江，綦江也是个穷县，也搜刮不了多少银元。又进入巴县地界，越过三百梯，一路上，居然没有受到什么拦截。原来，川军第五师的三支队在南川，以为黔军不会走娄山关，綦江空虚无兵。江防军在江津的兵，是防黔军从习水县，过四面山进入江津的，结果，南川、江津，这两处入川好走的路，黔军没有走，却偏偏走了天险、最难走的娄山关险道！当黄毓成旅出现在重庆南岸时，重庆政府的军政大员们慌神了。

王陵基支队，攻打青木关，重庆城内有限的兵力，都到那个方向去了。江防军回援的部队，还没有赶到。呂超、龙光的一支队，正在从泸州往重庆赶。南川的三支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熊克武慌神了。黔军一过长江，就进入了重庆，重庆被攻占，这是没有疑问了。

熊克武明白，重庆失陷，讨袁宣告失败了。唯一的出路，就是赶快出逃。熊克武与杨庶堪商良后，重庆城的维持，委托前江西都督府参谋长陈泽霈和国会议员肖宅三维持。熊克武通电下野，于九月十一日夜乘船离开重庆。杨庶堪十二日离开，同一天，黄毓成的混成旅进入重庆。占据了重庆各要地，重庆城在黄毓成的控制之下了。到九月十七日，袁士凯认为黄毓成平乱立了大功，其实他一枪未放，就进了重庆。并任命黄毓成为重庆镇守使。还有什么“特授勋五位”！

黄毓成是大发了，官也有了，重庆这富庶地盘，也是他的了。这重庆码头，通商大口岸！关税银钱以日进斗金来形容，是一点也不为过，这等好事，当然不能让外人染指。

再说呂超带领一支队回援重庆。呂超的兵力，加上余际唐的江防军一部，其兵力雄厚，吕超亲率的一个支队，有兵力一个团，加上一个机枪营、一个炮兵营、还有工兵营、骑兵营、辎重营，加上余际唐的江防军六个营，对付王陵基的支队，实力足够，此时，吕超支队，已到达壁山的马坊桥，开赴青木关，与王陵基一战，足有胜算。而龙光带领的支队，加上杨森收编的川军第一旅的兵，足有五千人以上，其火力配备远超黔军黄毓成的混成旅。余际唐江防军一部，正沿长江南下，夺回重庆，完全有可能。可是，主帅熊克武逃走出川。呂超等知道了，心恢意冷。明白这次反袁起义已失败，吕超脱队，潜回重庆。主将一走，军心一散，在壁山马坊桥溃散，各奔出路去了。呂超潜回重庆，找到了黄毓成。黄毓成内心是反袁的，同情吕超，黄毓成劝呂超，換一处地方，收罗旧部，重整旗鼓，以待时机再起事。并向呂超说明，他兵进重庆，也是被逼的。熊克武、杨庶堪，是他故意放走的。本来他可以早进重庆的。实际上部分兵力已进来，一直到熊、杨走后，他才正式开进来的。黄毓成真是两面光！熊、杨是否是他故意放走的，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呂超也明白了，五省会剿，反袁，是没有前途的，只有叹气。按同盟会的路数，出川，逃亡日本去了。

再说龙光带领的支队。龙光在永川就知道了重庆已失，熊克武、杨庶堪出走，但懋辛率一卫队正赶往重庆。龙光心恢意冷，脱离部队，自己先走了。龙光支队在永川溃散。可惜了，杨森因为没有赶到大队，部队溃散时，杨森的辎重队中银元，被溃兵哄抢一空，杨森建起的这支精锐部队，由此溃散，杨森发的大财，一个银元也不剩！

杨森带队到宜宾前线去选狙击阵地，当他得报，速返救援重庆时，第五师部队从纳溪撤围，周骏部，有了滇军叶荃部支持，知道了重庆告急，第五师已回援重庆。胡景伊命令周骏部会攻重庆。周骏率兵出击，尾追梁渡部不放。梁渡出走，部队被周骏收编，周骏部势力大增。从残部三千余人，又增加了三千余人，追到永川，原一旅被杨森收编的兵，又回到了一旅，还俘虏了不少第五师龙光支队的兵。川军就是这样，忽而倒向这边，忽而倒向那边。川军官兵，没有政治诉求，当然没有原则。不过，他们只遵守一条，“当兵吃粮，到哪都是干”！

杨森可是被坑苦了！他追赶部队，周骏部从纳溪出击，他是从宜宾返回，周骏部使他与部队隔开了！与部队脱离，掌握不了部队，什么也干不成。大家都在拼命跑路，扬森知道，他是赶不上了。跑到朱家沱，在长江边找船，顺流而下，想先赶到重庆，在重庆与部队会合。没有想到，船到码头，一上岸，就遭黄毓成部包围缴械。黄毓成听说一支军队，从水路闯入重庆被缴械，他来看看，是哪一支军队闯进来了。

黄毓成来到，看到两百多个川军官兵站在那里，为了搞清楚是怎么回事，大喊一声，“军官站出来。”杨森的兵，都不敢说话，那几个军官，以为要被黔军拉出去枪毙，一个个往后躲。唯有杨森，大跨一步，一个立正。“报告，我是少校营长杨森！”

黄毓成一看，是一个高大英俊的年青军官，一脸的英气，一点也没有惧怕的样子。对他的不怕死的胆量，当时就十分欣赏。

“杨森，明知黔军已占重庆，为什么还往里闯？奉了谁的命令？”

“报告长官，杨森在宜宾前线，奉熊长官之命回援重庆。因我在宜宾看地形，脱离了部队。为了速回重庆，掌握部队，在朱家沱乘船顺流而下，不知重庆已陷，才误被贵部俘虏。”

“原来如此，你带的兵，有二百多人了，怎么还脱离了部队？你一个营有多少人？”

“报告长官，这二百多人，是我的卫队连，侦探通信连。我虽是一个营长，但我是第五师一支队的前敌指挥。我直管的兵是十一支步枪连、三支机枪连、三支炮兵连，还有一支骡马辎重连。”

“就是一个支队司令嘛！可惜了，你要没脱队，我们还可以摆开阵势干一场！”

“长官尊姓大名？”

“我是黄毓成。黔军第一混成旅长。”

“您是前辈，后生不敢。”杨森当然只能放低姿态，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其实心里在想，我的兵在我手里，击溃你这个混成旅，也不是什么难事。现在，运气不好啊，只能任人处置了。想起这次捞到的几万大洋，还在军中，自己不在，是不是被龙光打来吃起了。想起来，不只是心痛，是痛到蛋蛋上了！不过，现在能不能保命都是一回事！这可不是川军，而是黔军，怕是命都保不住了。想到死得如此窝囊！心里一阵痛。家里的妻儿，今后靠哪个哟！还有外室玉凤，无依无靠，只有重操旧业了，这使他心里更痛！自己都到这个地步了，还在怜香惜玉，这就是杨森！真的的，有情才是真男子！

“杨森，跟着我干，先给我当少校副官，干不干？”黄毓成还真把杨森看上眼了，一支队的前敌指挥，这小子当然有才干，用好了，就是一个将才。

“谢前辈栽培！杨森以前辈马首是瞻！”杨森想，什么副官不副官的，先保住命再说吧。

“你的兵，就编到重庆的保安队吧，也算是给个出路，你就不用去带了。”

“长官仁慈，还不感谢黄长官的抬举！”杨森的兵，齐声回应。这个事情，就算搁平了。杨森换上黔军的黑色军装，就算是加入黔军了。

王陵基的兵，打下青木关，赶到重庆时，胡景伊给了他一个“川东宣慰使”的名义。这时，重庆已被黔军完全控制。黄毓成是袁士凯任命的重庆镇守使，比胡景伊任命的“川东宣慰使”名头大。重庆是快肥肉，到嘴的肥肉能吐出来吗？

黄毓成与王陵基，一个外号叫黄毛牛，一个外号叫王灵官，都是点火即着的人。一言不和，双方打了起来，王陵基炮轰山城，黄毓成也不示弱，用炮还击。一时间，山城开始了历史上第一次大炮战。王陵基是一个炮兵团另一个炮兵连，这是他在合川收缴川军第五师新建的炮兵团，几十门山炮轰重庆。而黄毓成这个混成旅，只有一个炮兵营，法式炮。口径还是七十五毫米，显然炮战是处于弱势。各国驻重庆的领事，上告北京政府，并出面调停。袁士凯下令，炮战才停下来。

袁士凯在各国的逼迫下，下令王陵基、黄毓成撤职，交陆军部严厉惩处。任命周骏为重庆镇守使。黔军撤出。周骏一入重庆，开始了大规模的报复。杨森被列入必杀名单，要不是黄毓成保护，杨森必死无疑了。杨森跟随黄毓成回到了贵州。黄毓成也被解了军职。无奈，黄毓成回到云南老家。黄毓成看杨森实在可怜，放他回去，杨森在四川，也没有活路了。但此人是有用之才，把他带到昆明，就当他养的跟班好了。

杨森，没想到他的运气，如此之差！一年之中，两次大起大落的。这一次，兵力超过了一团，又发了一笔大财，转瞬之间，不铭一文，还成了俘虏，当了一个跟班。但命，总算是保下来了。杨森也信奉，“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但愿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