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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历万零二年丑月庚午日-5

小说:吴刚日记 作者:疏影胡杨 更新时间:2018/3/2 8:37:45

看来我要想在这仙界站稳脚跟,**长征还仅仅是一个开始。第二次朝议万年大劫大战功绩之事只能无疾而终。七王爷仰天长叹,千里眼顺风耳和我只能默默承受。

“吴刚兄弟,你不要气馁,这一切都没有什么,百炼成钢,你要经的起锤炼才是。”七王爷叹息道,“其实在这仙界做不做神仙没有什么,你就学我弟弟那样,只要有一身本事,哪儿不是你的家。我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你和嫦娥的事,按说这是我看到的天机,也是他们都知道的天机。天机不可泄露,话虽这样说,但做起来未必就这样。”

“我原本就没有气馁啊,二老爷那般逍遥神仙我是做不来的,如你这般浩气凛然的神仙我也做不来,我只做我吴刚,做我吴刚能做的事。”其实,我说这番话的时候,已经是心如死灰,万念俱灭,不要说嫦娥,就连我有没有在这仙界立足的必要都在怀疑。

“吴刚兄弟,其实我说仙界不算什么你现在可能不接受,但只要你知道仙界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就不以为然了。我来告诉你一个惊人的秘密吧。你知道我和我弟弟都是一只鹤吧,我是褐鹤,我弟弟的白鹤,这个你应该知道,我那结拜大哥也说了我弟弟是白鹤。可是你知道他上皇是什么吗?”七王爷神色凝重,还略带一点神秘地说道,“上皇,只不过是一只黄鼠狼,不要看他现在端坐在龙椅上,他就为威风凛凛,傲气逼人,他原本就是一只黄鼠狼修炼成仙的。”

事情还要从一万年前说起,那个时候褐白二鹤在昆仑山无人迹之处修炼仙道。这昆仑山可是一座神山,人迹罕见不说,还四季雪花飘零,可以说除了寒冬,除了一片茫茫雪原之外,寸草不生,更看不到任何生机。

“要说也是我弟弟多事,那个时候我们已经修炼到幻界,能够幻化**形。那天我弟弟不听我劝,非要试一下自己的功力如何,就坐在一个冰峰上发功,不一会儿就在山谷里竖起了一根冰柱,底部直插在山谷里,顶端伸到哪儿了连我们兄弟俩都不清楚。谁知道我弟弟的无意之举引来了六个异物,他们就是打东方蓬莱的黄鼠狼和白眼狼,北域雪境来的苍鹰和白熊,西方雾海来的黄金蛇和龋齿鳄。他们都和我们兄弟俩一样,自懵懂初开,天地之始都存在,也想在这世界上奋斗一片生存空间。可是自从有你们人类出现后,我们的生存就受到威胁,随时都有被你们擒食的危险。”

白衣秀士和七王爷原本在冰山雪海深处,那是一个人类很难触及的地域,也过着逍遥快活的日子,但六个怪物来了以后,事态的发展就出现了无法控制的局面。首先是六怪时常骚扰二鹤练功,苍鹰在天上袭击,其他五个怪物在地面上伏击。“凭我们兄弟俩的轻盈和功力,他们对我们也是无可奈何的,起初他们并没有占到什么便宜。可是,我们毕竟都是以巧取胜,身体上不占什么优势,再加上隔三差五有人类来袭扰,我们就时常联手对付那些猎人。后来,他们就找我们兄弟俩商量,说是要开辟一块只属于我们的生存空间。这也是我们想尽快实现的梦想。大家聚到一起议来议去,觉得只有冲上九天云霄,在哪儿建立自己的王国才是最安全保险的。我们都是有一定道行的,冲上九天云霄尤其是对我们兄弟俩来说不是什么难事,还有苍鹰。”

九天云霄原本就是一块荒无人烟的土地,偶尔有魑魅魍魉来,但禁不起七王爷结拜兄弟们的打击,时间一长,九天云霄还真的成了一块乐土,吃穿不愁,还筑巢建窝。“那儿空气虽然稀薄一点儿,但大家都生活得很快活,很自在。后来,还是黄鼠狼提出来要结拜的,他的年纪最长,也就成我们的大哥。但是,在结拜的时候偏偏把我兄弟排除在外,用他们的话说,就是连我都成了老七,把他加上有时候有了争议也不好举手表决。白鹤觉得也没必要,我们也就没在意。”出现不**,或者说黄鼠狼觉得七个神仙在一起太吵太闹那是在万年以前,也就是仙界第一次遭遇万年大劫的时候。“那个时候虽说我们都还要渡劫,但绝对不像修炼玄天功之后这样。吴刚,你知道吗,千里眼是什么?猫头鹰修仙得道,还有顺风耳他可是一只修炼成仙的老鼠。他们来仙界的时候,我们仙界的势力还不算太强大,万把人,但大家的心很齐。就在击退其他妖邪之后,我们的老三,也就是那只白眼狼突然有一天浑身是血地跑来见我,说是要把他全身的功力传给我,我问他为什,他死活不说。”

白眼狼给七王爷传功后就羽化成一根狼毫,但这是仅仅是一个开始,接着就是苍鹰,后来是龋齿鳄,接下来是白熊,最后是黄金蛇。“至于为什么要传功,五个怪物谁都不说,不到两千年,我们兄弟已经零落到只剩下黄鼠狼和我。白鹤因为看不惯黄鼠狼的所作所为,尤其是启用各路妖邪打压我们兄弟的那些做法令他反感,他就整日借酒消愁,还和黄鼠狼新收的一位娘娘发生了关系。做这些事情的时候白鹤都瞒着我,那个时候我是仙界兵马大**,整个仙界的安危都系我一个人身上。这可能也是我那五位结拜兄弟给我传功的原因。但那个时候我真的很忙,连**的机会都没有。我的那些结拜兄弟们也不想把自己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拱手让给别人,就算是最后羽化成一堆死灰,还是要把自己的功力留下。白鹤他却不一样,自从和那个娘娘的事情败露后,他就蜷缩在我的眩洞里面,眩洞是一个和典藏馆差不多的隐秘之处,外面是谈听不到里面任何消息的。”其实就这样一个隐秘处所也没有逃过黄鼠狼的探子,他在惩治失贞姮娥的时候就设了一个不想让白鹤回到仙界的局。

“这些事情我是最近才想通的,也是我渡劫失败后,一身功力殆失之后才想明白的。我弟弟为什么要选择那样离开,还不是他知道我不可能放弃梦想,不可能放弃我们亲手建立起来的王国。我们鹤与其他不一样,功力在身是不可能传给他人的,除了羽化没有第二条路可走。白鹤也是无可奈何,与其说他是受妖邪围攻而死,还不如说是自己散功而去,对姮娥一万年的寻找,这不是一般的折磨,到最后他看到的还是嫦娥和你在一起,而且还是天命如此,他不想与天再做争斗了,认命自己散功而去就是他最好的归宿。”归宿,什么样的去处才算是归宿,人鬼殊途,我吴刚误打误撞来到仙界还不是鬼魅吗?人死,死的是肉体,我们还有一个灵魂,要么下冥界,要么飞升来到仙界。“吴刚兄弟,我弟弟现在看到的姮娥已经是一个轮回到人的姮娥,而不是和他一样做妖魅的白鹤,人妖殊途,就算他最后真的找到姮娥,那又能怎样?还不是眼睁睁看着自己心爱的人只能和在别人怀里?”

这么说来我还是可以理解的,但嫦娥对我的态度并没有好转。“吴刚,缘分这东西它真的存在着,我也信。从人间到仙界,我一直都相信咱们是有缘分的。可是,要我现在接受你,难。除非你能找见清水浪头的干鱼子,石榴木做成棺。”

第三次朝议我的功绩已经是白衣秀士七七之后的事,冰山雪原大半儿天兵天将已经撤出,虽然并没有回到各自岗位上,但那些知道自己记功领赏无望的还是按时点卯应差,也就是仙界已经逐步恢复了往昔的秩序。

“吾皇,白鹤的丧事办这么大,持续这么长时间,甚至连仙界的最起码的秩序都打破,这可是七王爷与上皇叫板啊,你可要告诫一下七王爷,让他不要倚老卖老。”

“吾皇,做事要讲规矩,咱们在这儿还在商量怎么给二老爷定功之事,他七王爷就不知道收敛一下?二老爷是一位有功于仙界的武士,七王爷鼓动天兵天将为二老爷守灵百日,明摆着没有把朝堂放在眼里。吾皇不给他治罪,已经够宽仁了,他还想要争功,不要说他在灾难中手无寸功,就算有他这种拥兵自重的行为也该是功不抵过了。”

“吾皇,臣等请我主圣明,给七王爷治罪。”金銮殿下又是齐刷刷地跪倒一片。

“众位爱卿,你们的忠心朕是知道的,至于七王爷……至于七王爷是不是有罪,咱们还得给他一个辩解的机会。我与老七是结拜兄弟,这是大家都知道的,老七在历次妖邪围攻中也是身先士卒的。这些当然都是过去的事,在这儿说不说都无关紧要。最近朕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我与我的那些兄弟们结拜是不是真的错了,他们一个个居功自傲,不服管教,一个芝麻大的事情非要闹一个天翻地覆?朕那次朝会就已经说过,老七这次无功,毫无寸功,至于白鹤之功……既然他已仙去,咱们就不要纠结在这儿了。这个吴刚吗……所做的事咱们还得认可,再说老七举荐他,要求也不过分,一个典藏馆司职,既不领兵,又无说话的机会,成天与你那些典籍在一块儿,也算不得什么肥差。你们看?”

“吾皇圣明,既然二老爷战死都无功,又何必给一个小郎中记功;既然七王爷征战数百次都无功,咱们又何必在乎一个微不足道的吴刚。”

“那你们说说看,把这个吴刚怎么安置一下妥当?”

“吾皇仁慈仁爱,爱民如子,连这样一个蝼蚁都舍不得,真是我们这些做臣子的幸运。要说这个吴刚吗,他还是与七王爷二老爷一条战线上的,虽说这一次仙界天兵天将闹守灵之事他没参加,一直龟缩在府邸里,但他背地里到底做了些什么咱们不知情,而且也不便向千里眼顺风耳他们打听,老臣听说这个小郎中与千里眼顺风耳打得火热,说不定咱们这里还没有定论,这个小郎中就什么都知道了,还有那只老狐狸,七王爷的势力可不容小觑。这次既然是人事调整,那就让他们继续坐冷板凳,典藏馆司职都不给,不能给他们一点机会。否则,咸鱼翻身,危害的还是咱们仙界,受损的还是咱们这朝堂的威仪和尊严。”

“这么说来这个小郎中咱们要防患于未然,不但不能给什么官做,还要剥夺掉他现在享用的待遇?”

“那是肯定,赶出他现在的府邸,不能让他继续占用仙界公共财产。”

“驱出下界?”

“那倒不必,既然天命昭示他该和那个迷惑仙界万年的妖邪在一起,咱们可以罚他去做劳役,用无穷尽的劳役拴住他,绝对不能让他祸害三界。”

“无穷尽的劳役。嗯,这个建议不错,可是怎么才能让他既看着吃到嘴里,但又吃不到嘴里?”

“罚他在广寒宫砍桂花树。”

“可那桂花树可是咱们仙界唯一的树木,要是被他砍掉了,咱们仙界可就再也没有树木了。”

“用诅咒,让他拼命砍,但只要他停歇下来桂花树就自动复原。”

“那就这样办吧。可惜了,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只能便宜吴刚这小子了。”

“吾皇,这个老臣早就想到了。一来那姑娘是软禁之人,她只能住在广寒宫里面,而吴刚也是戴罪之身,只能夜宿广寒宫外。二来,天命如此,既然天命昭示嫦娥一定会和嫦娥在一起,那就让他们在一起吧。三来,吴刚和那姑娘我看都是性格刚烈之人,白天吴刚只能伐树,到夜里已经累成一条狗,何患之忧?”

沦落到这个地步其实让我燃起了不灭的心,我能与嫦娥在一块儿就行,我做神仙还不是为了守护自己想守护的人。嫦娥在我心中就是这样一位值得我守护的女人。起初几天,我的手还能磨起水泡,后来还是嫦娥刺破了它,十几天之后就变成了老茧,我也习惯白天砍伐桂花树,有事没事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嫦娥说说话。晚上我就息在广寒宫外的廊檐下,冷一点不可怕,只要我的心里暖和就行。那桂花树还真像金銮殿那些**们所预料的那样,在我的砍伐下并没有损伤,尤其是白天,眼看着这棵桂花树随时都有拦腰折断的危险,可是一旦我离开,吃饭撒尿睡觉,他就会立即复原完好如初。

“爹爹,太阳已经老高了,你也该起来砍树啦。”一个乖巧的童声打破幽静。

我也该说说这孩子了,也就是嫦娥和金銮殿的**们一直怀疑的我不想说的事。那是在我新婚燕尔之际,师傅突然带话来,说是他被征召入伍了,但老腿迈不开,还得我的这个徒弟替他出征一回,多则半年,少则三个月,我只得与新婚尚未入洞房的妻子和双眼昏花的老母告别。谁知我这一去就是十八个月,就在我满心欢喜征战结束,高高兴兴可以回家来,即将推开家门的那一刻,我突然听到刚出生婴儿的哭声,不大一会儿又是一个,接着是媳妇的欢喜声:“妈,咱们吴家有后了,你有孙子了,还是两个。”我惊呆了,家里到底发生什么,我不想知道,但我敢肯定这孩子……

那一夜我就站在门外,亲耳听着茅屋内发生的事情。我真不知道我是推开门走进去好,还是悄悄离开好。一直到第二天天明,母亲推开柴门为那母子三取水做饭,才发现神色恍惚的我,连声说道:“刚儿,这样……这样也好。”说着掩着鼻子哭了起来。什么是好我不知道,反正最后我没有进那个家门,我独自一个人在各地行医,挣的钱我也捎回家去,那个家还有我年迈的母亲,那女人和孩子我可以不在乎,但我不能不要我的母亲。就这样,一直到最后瘟疫爆发,我母亲离我而去。期间我有好几次投宿在阿三家,阿三也问我为什么不回家,可我怎么回去?半年前,这孩子却来到广寒宫,还带来了一份家书,说是要这孩子帮我伐桂。按说孩子有两个,年级也该都成年了,在我面前无论他们多大,他们还都是我的孩子。这,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孩子出生的那一瞬间我从门缝里见过一个褐如栗,一个白如雪,来到身边的是白如雪的那个孩子。

“吴刚,今天你还是砍树吗?”嫦娥在屋内问道。

“孩子,咱们今天去看望大大爷和二大爷去,今天咱们不砍树。”

疏影胡杨 丁酉年亥月丁亥日于凉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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