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黑豹再现

老翁及家人突遭袭击，吓得手脚不听使唤，跑不利索，帮扶之下也没跑快，一家老小瞬间就被团团围住。

几名劲装大汉倒是忠勇，悍不畏死地仍上前厮打，有心解救老翁一家，可惜武艺太差，没有以一当百的身手，不多久便被流寇打倒在地，晕的晕，伤的伤，再无还手之力。

拉车的两农家汉一见无路可逃，扔下独轮车，“扑通”跪下连连磕头，口中不停念着“大王饶命”。

中年妇人们与女童紧偎着老者，惊恐不已；年轻男子立在一旁，面色苍白，瑟瑟发抖。

老者本来吓得不轻，眼见逃不了，先自冷静下来，眼见流寇匪人砍杀过来，忙颤声道：“各…各好汉，各位英…雄，且慢动手，慢动手。小…小老儿乃是山南头夫余庄的张…张大德，不知此乃各位好汉的山头，来前缺了礼数，多有冒犯，万万不该，恕罪、恕罪。小老儿身旁有几箱还算值钱的家当，各位好汉可悉数…取…取去，只求放过我这一家老小的性命，小老儿感激不尽。”说完指指独轮车上那几个箱子，随即迈下车来，颤颤巍巍拱手作揖行礼。

“嗯哼，”包围外一声轻咳，有人发话道：“停下了。”

流寇立即收了兵器，连退几步，让出一条道，从外步入两名中年男子，后者高大魁梧，面白无须，腰系银鞘宝剑；前者瘦瘦小小，极是矮小，身高不到高大者的腋下，却满脸络腮胡子，手提一把大铁锤。

络缌胡矮子首先瞧向老者身后的女眷，口中发出“啧啧”叹声：“年纪虽大了点，模样还凑合，这还有个雏，不错，不错，这趟不白来。”

妇人们一听，吓得“啊啊”惊叫，缩成一团的女童更是搂紧了其中一妇人，头深埋在妇人怀中。

张大德惊得六神无主，忙不迭作揖：“好汉、好汉，小老儿这身家全部都送与好汉，请放过小老儿一家老小啊。”

“嘿嘿。”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冷笑两声：“这财物已是咱大当家的囊中之物，何需你送。这几个妇人，大当家看上了，就得带走，至于你们…”

“好汉、英…雄,不可，不可。”张大德哀求道。

男子未理会他，转手指向跪于地面的两农家汉，“可想保住性命？”

两农家汉慌不迭地点头，点好头又继续磕头。

“咱大当家有意招揽人手，只要你们自愿加入，便可免除一死，否则…嘿嘿。”

两农家汉抬起头，面面相觑。

“怎么，不愿意？”男子冷声喝道。

两农家汉吓得一抖，连忙答道：“愿意，愿意。”

“这就对了，这位是咱们山寨的罗大当家，我是张二当家，以后上了山入了伙，都得听大当家的。”身材魁梧的张二当家指向那矮子。

矮子罗大当家见二当家处理完那两名农家汉，也不理仍作揖求恳的张大德，迈步走到独轮车前，一锤敲掉最上层木箱子的锁，掀开箱盖朝里瞧了一眼，马上眉开眼笑地盖好箱盖：“不错，不错。”

说完眼神一转,瞧瞧这个妇人，又瞅瞅那个妇人，小女孩头脸埋在妇人怀里，他看不到模样，便伸手去扳。

“你…你，贼人，光天化日杀人劫财，还要强抢民女，有…没有王法了。”年轻男子本吓得呆若木鸡，此刻却不知哪来的勇气，无畏地冲了过来，一把推开欲行非礼的罗大当家。

罗大当家个子矮小，猝不及防，这一推推得他连退几步，一个趔趄，险些坐倒。

“找死，老子送你一程。”张二当家拔出长剑，极速上前，未等年轻男子反应过来，已一剑刺入他胸口,随即拔出长剑，闪身退到一旁，杀伐果断，干净利落。

鲜血从年轻男子胸口飞溅而出，他低头惊恐地瞧向胸口，伸手去捂，却哪能捂得住，“哇”得张口喷出一股血箭，仰面倒下。

“儿啊，我的儿啦。”张大德失声大呼奔来，扶起年轻男子。

年轻男子眼神焕散，仰着血糊糊的面容苦笑：“咳、咳…，儿…儿子…没用。”头一歪，闭上了双眼。

“我的儿啦，不…能死，不能死，快…快活过来。”张大德一手紧紧抱着儿子，一手去捂儿子的胸口，痛哭流涕。

年轻男子毫无反应，已是断了气。

“胆敢冲撞大当家，不知死活。”张二当家骂道。

“我和你们拼了。”张大德双目赤红，放下儿子的尸体，一头撞向张二当家。

张二当家侧身一让，按下张大德的头随手一推，将他推向罗大当家。

罗大当家正为被张大德的儿子推搡开、失了脸面寻不着出气处。见张大德撞过来，怒气冲冲地举起铁锤对着张大德头部狠狠砸下。

“咚、咚、咚”令人揪心的声响，铁锤砸得张大德的头部碎裂、血肉模糊，张大德一头栽倒在地，眼看是不活了。

“啊”沈曲看得心悸，难忍恐惧地叫出了声，他赶紧一把捂住嘴，心狂跳不已，不敢再看，伏下身战战兢兢后撤几步。

张二当家一耸鼻头，微微侧头往这头瞥了一眼。

罗大当家还不解气，对着一动不动的张大德又猛力踢上几脚，这才罢休。

妇人们已噤若寒蝉，瞧见老翁张大德这般惨状，口呼“老爷、少爷”潸然泪下，却不敢大声哭出来。

女童失了方寸，见老者兄长惨死，哭得声泪俱下，伤心不已。

“不许哭，他娘的，再嚎，依老子脾气，把你们全杀了。”罗大当家恶狠狠地叫道。

怀抱女童的妇人赶紧捂住了女童的嘴，只闻女童发出“唔唔”的呜咽声。

“人、箱子全部带回去，走，呸。”罗大当家对着张大德的尸体呸得一唾沫，招呼手下推走独轮车，强行押走妇人女童。

张二当家等十余人留下断后，几个喽罗捡走了掉落的兵器，逐一踢打着地面的劲装大汉们，没死的就补上刀剑。确认死透了才作罢。

张二当家疑惑地望向沈曲五人藏身方向，扬手一招，领着七八个喽罗走来。

沈曲、高现成惊恐对视，高现成回望妻儿一眼，手掌慢慢握握成拳，身躯却微微颤抖。

沈曲暗暗自责太过胆小，那声惊叫恐怕要害死高现成全家了。

张二当家数人的步伐沉重，每一声落脚都犹如大锤狠狠敲击在沈曲等人胸口，令他们呼吸艰难，气息难继。

“山豹，好大一只山豹！”

“快跑呀，它…它扑过来了。“

“啊，逃…啊！“

呆在原地的流寇突地爆发出惊呼声，张二当家猛然止步一转，双眼圆睁，“呛“地拨出长剑，快速奔回。身后喽罗也握着兵器追上，却跑得跌跌撞撞，显然心中骇然。

沈曲小心地将再探出几分，打眼一瞧，立时惊呆了。

死人所躺之地，一只通体黑毛的大型动物从高处直扑下来，将一流寇扑倒在地，其他流寇吓得拨腿就跑，往前方变道之后逃去。

“喵“那黑体动物昂头一声叫唤，舍了扑倒之人，四足飞跃，朝逃走之人追去。

“妈呀，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