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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风尘女子的痴情日记(上)

小说:一位风尘女子的痴情日记 作者:天之助 更新时间:2018/6/5 14:10:53

初夏的夜十分烦闷,坐在电脑前打了几行字,脑子就像断了电,思绪就如断了链,再也想不出一个词,两只手悬着,十个指头张着,虎视眈眈的俯瞰着键盘,就是无法落下。我的心里蹦蹦乱跳,感到了一种坐立不安的躁动。

我向来是以极善闹中取静而沾沾自喜的,比如在大厅广众人们的喧哗声中,能够置身吵嚷之外,安心致志的读手中的书,而在会议的讨论声中,一边作会议纪录,一边写闭幕词更是我的拿手好戏,至于一边看电视,一边玩文字游戏,也早已习以为常,我的一些小说都是在电视里的叫嚷声中诞生的。

今夜十分安静,妻子回了娘家,儿子去了学校,整个一百多平方的空间里,就剩下孤家寡人的一个我,我当然没有打开电视,寂静的屋子里,本应该促使思绪的放飞,可惜却不知道今天心绪为何不宁,莫非今天会有故事发生,我暗暗地思忖。

我站起来,走到洗漱间打开水龙头,将头伸在冷水之下,意图依靠源源不断的水流,来刺激枯萎的思维,来启开想象的翅膀,放飞心灵的梦。

伴随着哗啦啦的水声,我似乎听到“砰砰”的打门声。我以为是错觉,连忙关上水龙头,敲门声依然响起,同时还有一个陌生的声音在喊着:“天助老师,天助老师。”

这是谁,来不及用毛巾擦干头发上的水,就急急忙忙将防盗门打开,外面站着一位陌生的高个警察,我心里一惊,自信平生未做亏心事,不怕半夜鬼敲门,不过晚上突然来了一位陌生的警察,总使人感到有些别扭。

于是,我十分诧异的问道:“请问,你找谁?”

那位高个警察十分礼貌的问:“您是天助老师吗?”

我道:“我是,你——”

高个警察笑了笑:“能不能让我进来。”

这才醒悟到我一直将对方拒之门外,这倒是十分不礼貌,况且,让一个大警察堵在房门口,毕竟不是一件令人欣慰的事,倘若被人看见,添油加醋后,还不知会生发出多少故事来。我连忙侧过身,说道:“对不起,失礼了,请进。”

高个警察走了进来,从身上掏出警官证递给我说:“我是从C市来的,我们那里有一位女子自杀,给您写了封信,指明将一些遗物给您。”

我瞥了警官证一眼,知道这位高个警察叫高俊,听了高俊的话,不觉一愣说道:“C市,我并不认识什么女子,怎么会有什么遗物给我。”

高俊用启发性的声音问:“您回忆一下,是不是认识一位叫丁涓的女子。”

“丁涓——”我打开记忆的库房,拼命地在里面搜索着。平常我自诩为记性极好,即便四岁时发生的一些故事,依然记忆犹新。可是,对这位叫丁涓女子,则实在没有在我的记忆中留下丝毫印象。

我摇了摇头,说:“没有,我的生活中实在没有出现过这个名字,不然我一定会记住的。”

高俊进一步提示道:“是一位三陪女。”

“三陪女。”我一惊,我一生读书无数,中毒颇深,最讲究慎独,一直坚持不烟不酒不舞不嫖不赌的“五不”主义,怎么会和三陪女有瓜葛呢。

我十分肯定地否定道:“不,不认识,我不可能与三陪女有什么牵连。”

高俊一拍脑袋说:“我这张笨嘴,总说不清,对不起,天助老师,您可能误会了我的意思,我是说您是否开导过一位三陪女。”

“开导过——”我回味着高个警察的话,大脑不由自主陷入了沉思。记忆的闸门忽地打开,无数地思绪突然涌了出来。

“哦,那是三个月前,一位工厂的田老板通过我的一位朋友找到我,要求我去给他们的员工讲一堂课,我正好准备搞一个《用弟子规打造优秀员工》的讲座,有一个这么好的机会,何乐不为,况且C城离我们这里也不过几个小时的火车,于是,我便利用周末来到C城,为那个工厂的员工作了《用弟子规打造优秀员工》的发言,由于我是通过许多工厂调查,根据员工的思想动态、实际情况进行的讲课,所引用的资料都是活生生的事实,具有极大的实用价值和说服力,很能打动员工的心,因此,获得了一阵又一阵的热烈掌声。

田老板为感谢我的讲课,当即拿出一个厚厚的信封递给我,说是给我讲课的报酬。我历来处事古板,追求那种钱财如粪土,仁义重千斤的虚空境界,来到C城讲课,纯粹是为了丰富我的讲座,而且在讲课过程中通过互动式的对话,了解到许多一手材料,获益不浅,应该说这种收益是双方面的。

既然是一种双赢的格局,我岂能收他们的钱。钱虽然是好东西,可是君子好财取之有道,故而,我当即抑制住心中的渴望,狠心推开了递到眼前的信封。我显得十分义气的说:“我是朋友叫我过来的,给朋友帮忙,是履行一种友情的承诺,情义是无价的,岂能用金钱来衡量,如果我接受了报酬,就会使友情变为商品,使原本纯洁的东西,因沾染了铜臭而变质,乃至亵渎我们的友情,因此这钱我万万不能收。”

田老板见我如此之说,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盯了我一阵,也许感觉到我这人难以理解吧,不过还是读懂了我的意思,知道我不会接受他的报酬,只好将那个厚信封收回。但老板感到有些过意不去,硬将我拖到C城的一个大酒店,点了一桌菜,我一见便说:“就我们两人能吃得了这么多菜么,吃不完岂不是浪费。”

虽说我和田老板是初识,可这田老板豪放直爽的性格很对我的胃口,尽管我是一个穷酸书生,而他是一位有钱老板,可就因为性格的相容,我感觉到和他十分投缘。田老板当然没读过多少书,要不然也就不能创出自己的一片天地,拥有了这家几千万的厂子。

我曾经对中国的创业家进行了分析,吃惊的发现这样一个怪现象,凡在商海中闯出来的成功者,大抵文化层次都不高,似乎发财与文化程度,呈反比例显现。即文化层次越高,发财的越少,而文化层次越低则发财的越多。当时十分困惑,久思不得其解,后来才猛然醒悟,原来那些发财者,绝大部分都经历了一种叫做冒险的历程,文化程度低的,不可能去论证成功与失败的几率,就是凭着一股锐气,一股闯劲,就如赌博一样,将自己的身家性命,押了出去,奋力一搏,居然就给撞中了,所以发了财。而知识分子们,将手中的一点资本,捏得死死的,乃至捏出了水,就因为钱来之不易,所以非常慎重,往往对一项投资,总是反反复复地论证来论证去,当最后得出结论,认为稳赚不赔的时候,已是黄花菜凉了,失去了大好良机。所以有人说,中国市场,是冒险家的乐园,谁的胆子大谁就能抓住发财的契机。

这位田老板原本不过是捣腾破烂的角色,一个偶然机会,他收了一些破铜烂铁,居然一倒手,发了一笔小财。钱虽然赚得不多,而这件事给了他的启发倒是极大,他便开始挖空心思专心致志的收集废铁废铜废铝,谁知这一捣腾。竟被他倒腾出一道风景,狠狠地发了一笔横财。田老板原来在一个厂里当过工人,后来那个厂倒闭拍卖,田老板抱着试试看的心思,提出一个他自己也不能接受的低价,想不到居然就成功了。

田老板歪打正着,瞎猫撞上了死老鼠,成了一个厂的老板。当时并没有思想准备,可如今赶着鸭子上驾,硬着头皮将厂子接管了。他既没有制厂方略,也没有可行方案,只是凭着一种直觉,用捣腾破烂的经验,竟然将这个厂子给鼓捣下来了,而且越来越红火。田老板便开始将全部心神投入到这个厂子了。这是题外话,还是言归正传。

却说田老板听我说两个人点了这么一大桌菜,太浪费了,便说这好办,在服务员耳边嘀咕了一阵,一回来了两个打扮妖艳的女子。她们一上桌,就施展了陪酒女郎的手段,倒了满满一大杯白酒,要来碰杯。

田老板性格本就豪爽,在美人的劝慰下,一口气竟喝了三大杯,就有些昏昏然,拖着陪他的女子就往包厢里走去。我因为不会饮酒,只是以茶代酒,后来在陪伴我的这位女子的苦劝下,喝了一小盅酒,就感到有些头晕,有些把不住自己。

陪伴我的女郎亦拖着我往另一间包厢里走去,我可是第一次进入这种地方,小小的包厢里,亮着柔色的灯光,墙上贴着一位**女子的画,令人看了顿时想入非非。里面只有一个茶几,一张长沙发,当然少不了电视和话筒。

这位女子拿着话筒递给我:“老板,请唱个歌吧。”

我从来没进过歌舞厅,又生来五音不全,何况在一位美貌女子面前,当然不敢献丑,我摇了摇手,说:“你唱,我不会唱。”

那女子见我不肯接话筒,便道:“那我们俩一起唱。” 女子紧贴着我,唱了一首“妹妹你坐船头,哥哥在岸上走。”我晕晕乎乎的也跟着哼了几声。

女子借口太热,敞开了罩衣,露出里面薄薄的背心,也将一身洁白的皮肤展示出来,让我有一种头昏目眩的感觉,我虽非登徒子之流的好色之徒,但也非柳下惠似的生理不健全的人物,加之酒精的刺激,我的手有些不听支配的伸向女子的身体,就在我的手即触及对方时,女子手中的话筒发出“咚”地一声巨响,我一惊残存的神智顿时战胜了被酒精蒙蔽的朦朦胧胧的感觉,我突然望见她的眼神里流露出一丝惊慌和惶恐,一种深深的忧郁从惊惶的神色里,演绎出一层淡淡的薄雾,轻幽幽地飘荡裊绕在她的表情上,透过眼前那貌似放开的表象,我似乎洞察了她埋在内心深处的贞洁与忠诚。

我失去控制的思维立即回归到了我的灵魂,恢复了的神智,及时刹住了伸出去的手。为了掩饰我的尴尬,我的手刹那间改变了方向,扶住了她身后的沙发靠背,我艰难地站起来,跌跌撞撞地走进卫生间,习惯的将头俯在水管下,拧开龙头,哗啦啦的流水冲洗着懵懂懂的头,冰凉凉的清水,令我激灵灵的打了个冷颤。我的燥热我的欲望我的冲动,刹那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当我走出卫生间,已经是一位理智、清醒、实在的真实的自我。

我打开包厢紧闭的门,外面自然的空气扑入室内,打乱了空调调节的恒温状态,也将包厢里那种浑浊的气味一扫而尽。

我再次走进来,与那位女郎保持了一米的距离。

女子瞪着吃惊的眼色望着我,然后靠过来说:“老板我已经被你包了,你可以随意玩。”

处在这种境地,我再怎么迂腐也能明白那位女子的口中所说“玩”的含义,我仿佛害怕染上传染病一般,双手急拂,口中连声说道:“不,不,你坐下将衣服穿上。”

女子用一种十分自卑的声调轻声说道:“天助老师,您是不是觉得我们这种人,特别的肮脏,所以怕玷污了您的身子。”

我一愣,惊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女子羞赧的浅浅一笑,说:“我们这里有钱老板特别多,可是文化人倒很少,象你们这样的大文化人,更是少得可怜,所以听田老板叫你,我便牢牢记住了。”女子说到这里,抬眼看了我一眼,说:“你是不是嫌我身子不干净,所以不愿碰我。”

我摇摇头,说:“不,我之所以这样,是因为我尊重你的人格,我想每一个人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有他自己的理由。虽然,对于你所从事的这一行,我并不赞同,甚至还有些遗憾,但是我并没有半丝瞧不起你的意思,因为你之所以走上这条路,一定有你不得已的苦衷,也许你是因为生活所迫,也许你是因为误入歧途,而无法脱身,也许……,不管你是哪种情况,不管你因为什么原因走上了这条路,只要你在内心里,保留着自己的尊严,保留着诚挚的爱心,保留着对美好生活追求的愿望,你就还是你,还是本来真诚实在的你,不要理会别人对你的看法,而要正确的认识自己,无论遇到多大的困难,无论受到多大屈辱,你都不要丧失你对生活的希望,要永远对生活充满了信心,只有这样你才能够勇敢的生活下去,只有这样你才可能突破生活的羁绊,走过生活的坎坎坷坷,寻求到属于自己的那份真诚、那份纯洁、那份浪漫、那份幸福。”

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发表这篇长长的议论,我只是在回顾到她那双忧郁的眼神时,心中的思绪喷涌而上,这才忍不住脱口而出。

我没想到,我的这番话竟使这位三陪女郎感激流涕,只见她满面泪痕,十分激动地说:“谢谢你,天助老师,自从我走上这条路,我在人们的眼里,就不过是一个玩物,一件商品,男人在我的身体上得到了满足,我从男人的手里得到了金钱,各得其所,一场交易就此作罢。只有你才将我看作人,看作一个正常人,才使我看到生活的曙光。”

过了一阵,女子这才抑止住自己的情绪,向我介绍了她的身世,我才知道她叫丁涓,因为家庭困难,为了脱困这才不得已走上了这条路。

想到这里我的眼前出现一个圆脸、大眼、樱桃嘴的秀美身影,我恍然道:“我记起来了,是有一位叫丁涓的女子,难道是她自杀了么,不,不可能,她说只要做满三年,她就可以回家砌一栋房子,营造一个温馨的家。一个对生活充满向往充满幻想的人,怎么会自杀呢。”

高俊说:“天助老师,能不能随我的车去一趟C市,因为那些遗物还得请您办个手续。”

对于那些什么遗物的,我并不在乎,只是对于丁涓的死,我却感到十分意外。我起身提起旅行袋,随高俊走出了门,上了警车,我问道:“肯定是自杀么,有没有他杀的可能。”

高俊摇摇头说:“可以肯定是自杀,不会是他杀。”

高俊说着便发动了车,汽车很快地驶上了高速公路,象一匹脱缰的野马,直往前冲。我知道在汽车高速行使时,是不宜和驾驶员说话的,便闭上眼睛想眯会儿,可是一闭上眼睛,丁涓那种忧郁的眼神便在我的眼前晃动。说真的我宁可相信飞碟、星球人来到我的家里做客,也不愿意相信丁涓会自杀。

那天丁涓谈及她对生活的渴望时,那双忧郁的眼神刹那间明亮起来,我知道只有对生活充满企求、充满了热情、充满了希望,才能闪现出这种眼神。那么一位对生活充满信心的女子,怎么会自杀呢。

这个疑惑就如一道青烟,不停地在我眼前缭绕,使得我根本无法入睡,我很想多问高俊几句关于丁涓自杀的有关情况,甚至包括每一个细节,很想从这些信息里扑捉到一点什么,可是一看到高俊那种认真驾驶的样子,我又不忍心打扰他,只好将涌出的话语咽了回去,重又闭目养神。

在汽车颠簸中,我终于沉沉睡去,当我醒来时汽车已经到了C城。高俊侧过头,问我说:“天助老师,你是先去领遗物,还是去看看丁涓的遗体。”

“去看看遗体吧。”我没有犹豫,也用不着犹豫,我来的目的也就是想看一看这位饱受生活折磨的女子。

高俊一打方向盘,车子一转弯,很快就到了殡仪馆。里面冷冷清清的,丁涓的遗体就孤零零的停在那里,我走近一看,丁涓安祥的躺在那里,没有半点痛苦的样子。虽然,她的遗体被化妆师整过容,但是她脸上流露的那种自然的神情,如果不是生前所留下,任何高明的美容师也无法造作出来。

不过我还是从她貌似安详的表面里,看出了她内心的痛苦。自古艰难惟一死,而她却十分从容的选择了死,一定是有什么变故,让她感受了生不如死,死是最佳的选择。可这到底是什么原因呢,我久思不得其解,只能将征询的目光投向了身旁的高俊。

高俊虽然不是喜欢多言的人,可还是从我的目光里,接收了信息。他看了看安静躺在冰棺里的丁涓,用一种十分低沉的声音说道:“天助老师,你想了解她的死因么,还是去领走她留下的遗物吧,因为我们认定她是自杀,除了找不到任何他杀的痕迹外,最主要的得力于她留给你的那封信。”

“她给我留下了一封信?”我感到十分的惊愕,怎么也无法相信,一位萍水相逢的女子,我和她从认识到离开不过只有个把小时,为什么她在离开人世时,竟留给我一封信。

我很想立即揭开这个谜底,便对高俊说:“那么我们就去将她的遗物取来看看。”

高俊点了点头,神情沉重的走出了殡仪馆。

一阵清风吹来,吹散了在殡仪馆里留下的沉闷悲伤的气氛,我抑制不住心中的疑惑,忍不住向高俊问道:“哦,高警官,那封信里究竟写了什么,竟使你连夜驱车赶来找我。”

高俊按了按喇叭,警醒那些横过马路的行人,然后说道:“一时半刻我也说不清,还是等会拿到了信再看吧。”

高警官既然不愿说,我也就只能耐着性子让悬念继续在我的脑海盘旋。

不到十分钟时间,小车来到市公安局里面,高警官领着我来到局档案室,管理档案的机要员还没到,高警官说道:“稍等一会,就会来的,我在路上已经给她打了电话。”

等人是一件十分磨人的事,平时总感到时间过得太快,总不够用的我,此刻感觉到那时间好象老牛拉破车,走得特别的慢。我是最耐不住寂寞的,站在这里觉得十分无聊,便忍不住再次询问高警官信里中的内容。

高警官沉吟一阵,说:“具体我也说不太清楚,不过那信写得感人,让人看了平添一种同情之心,我就是因为读了那封信,才找到您的地址,开车将您接来,其实领导并没有安排我去接您,而那些遗物我们完全可以通过邮件快递寄给您。可是这位女子家里没有任何亲人,而她在信中把您作为唯一的亲人,我就想请您来看她一眼。”

高警官的声音十分沉闷,透露出一种凄婉悲伤的情绪。我也被他的情绪感染,心里升腾出一种莫名的哀伤。恰在此时,机要员来到,打开门拿出一个登记册让我在上面签了个字,不一会她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布包,上面一封信,我接过布包,迫不及待地展开了信,只见上面写道:

敬爱的天助老师:您好!

十分冒昧的给您写了这封信,也是我一生中所写的最后一封信。因此,无论您感到意外、吃惊、甚至是厌恶,也希望您能看完这封信,这是我也就是一位在人世间受尽磨难,而不得不用这种方式结束自己生命的女子,所留下的最后一个乞求。

我之所以给您写信,那是因为您是唯一值得信赖的人,真的,我在这个世界上已经一无所有,连亲人也没有,而我虽然就要走完我人生的路,可是心里总是有所不甘,总感到有些话要对人说,有些心思要向人吐露。可我实在找不到可以倾诉心声的对象,就在这时,不知为什么我不由自主的想到了您。

应该说我所接待的客人没有成千也有上百了,其中有呼风唤雨的风云人物;有位高权重的政要大员;有财大气粗的有钱老板;有……哦,够了,我不愿意再去想起这些人,因为就在我要离开这个世界之际,我实在不愿意让这些龌龊的家伙,混沌我的清净,因为所有这些人来到我这里,都是为了寻求一时的感官刺激,发泄自己的**,他们没有谁将我当作人看,只是将我看作供他们玩弄的玩物。

只有您不一样,您不像那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自己荒淫无度,却用鄙夷的目光对待别人。您不仅没有碰我,没有将我看作玩物,而且十分尊重我的人格。您对我们的理解和同情,尤其是对我真诚地开导,使我重新拾回了自尊、拾回了生活的勇气、拾回了即将失去的灵魂。您的那番出自肺腑的话语,令我当时就感动得热泪盈眶,使我牢牢地铭刻于心。

不知为什么,我立即就对您产生了无比的信任感,我们在一起虽然只有一个来小时,可是您却在我的心目中成为崇高而又伟大的偶像。也许就因为如此,当我在寻找一位可兹依托的人时,我不由自主的想起了你。

那一次我没有将自己流落风尘的原因说出来,我感到十分后悔。也许在你的心里,还是将我看作是因为贪图享受,而走上这条出卖肉体、出卖灵魂的屈辱之路,我虽然不在乎任何人对我的误解和冷落,可我却不愿意让您,我所尊敬的人,对我失望,我很想将我的身世、我的苦难、我心里的痛,一股脑的向您倾吐,可是我已经失去了这种机会,而且是永远的失去了这种机会,因为我的老公前天已经离开我走向了另一个世界,我原来受尽屈辱的拼搏、苦斗,只是为了建设一个和我的老公在一起的温暖的家:盖一栋红砖瓦屋,生一个大胖娃娃。这是我们俩共同的愿望,也是我们为之奋斗的目标。我们历尽千辛万苦,为的就是能够实现我们的梦想,谁知道就是这样的一个普普通通的愿望,老天也不愿意成全我,反而给我带来无情的打击,两天前突然传来老公不幸身亡的噩耗,就如晴天一个霹雳,简直把我吓傻了,我在心里一千个一万个呼叫:“这是误传,这不是事实。”可是当我的电话打通,那可恨的电波再一次证明了这是事实,我当即就差点昏死过去。

我急匆匆地赶到矿山,亲手埋葬了我的老公,我知道我们在生的愿望,已经无法实现,要想追求我们的幸福,我只有追随我的老公而去,在埋葬老公时,我没有哭一声,也没有流一滴眼泪,可是我的心却在淌血,我在心里轻轻的叮嘱着我的老公,要他在黄泉路上,稍稍地等一等我,我想将这里的事料理一下,然后就随老公而去。我生活在这个世界上,这个残酷的世界上,就是因为有老公的爱,支撑着我,激励着我,使我扬起生命的风帆。如今老公已经没了,爱的弦已经断了,精神支柱也已经垮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在生追求不到的幸福,只有到另一个世界去追寻了。

其实我并没有什么值得料理的,也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而唯一令我牵挂的就是我写给老公的日记,我害怕我一旦离去,我的日记就会被别人付之一炬,这可是我用我的心我的泪我的血我的真情我的至爱一笔一划勾勒出来的。

我不想让我的心血就那么白白地糟蹋,我想将它保留下来,可是我又没有亲人,而我的朋友中没有几个识文断字的,如果将这些东西托付给她们,她们一定会以为我是神经病,我想托付一个既有文化又靠得住的人,我想起了您,可我又不知道您的地址,而时间紧迫,我无法去打听,只好作为遗物请公安大哥帮忙了。

这种办法虽然不好,可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对不起,我这样虽然不礼貌,可也是一个即将离开人世的可怜女子的可怜乞求,请老师不要拒绝。

丁涓绝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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