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医院杀手

韩斌祥的车子在寂静的大街上疾驰着，猛然间传来的枪声让韩斌祥一愣，职业的敏感和敏锐让这个老牌特务马上感觉到有突发事情发生。他立刻喊道：“停车，调转车头，枪声应该在同化里附近，快！”

叶旻珍看了一眼韩斌祥说：“这应该是柯尔特手枪发出的声音，同化里，那里离着蓝凤凰的住处不远了！”

“如海，是如海出事了！开快点，快！”韩斌祥催促着司机，司机一脚下去，油门轰到最大，车子飞一般冲向前方。

同时听到枪声还有天意坊里的窦东虎和戴明远等人。作为情报科长的窦东虎有着敏锐的嗅觉和预判能力，他听到枪声后第一时间叫了正在喝酒的戴明远说：“老戴，别喝了，出事了，一定是如海，这小子刚出去一会，就传来枪声，赶紧跟我走！”

当韩斌祥的车子来到事发地点的时候，眼前的景象让他愣住了，奄奄一息的沙如海怀抱着金蔷薇倒在血泊中。沙如海的柯尔特手枪扔在一边，金蔷薇的左轮手枪还别在腰间，一看就是在不明情况下被人暗中开枪击中，这两个人应该是正抱在一起，第一枪打中了金蔷薇的后心，金蔷薇倒下后，第二枪正好打在了沙如海的前胸。沙如海应该是在倒地后拔枪射击，然后昏厥过去的。

叶旻珍看着愣在原地的韩斌祥着急的喊着：“你傻站着干什么，快救人啊，如海还有一口气！”

韩斌祥大喊着：“来人啊，救人啊!”

这时，窦东虎和戴明远也都赶了过来，韩斌祥喊着，几个人抱起沙如海塞进车里车子便疯了一般蹿出去。

韩斌祥拉着叶旻珍也快速登上汽车喊了一声：“去医院”

窦东虎和戴明远开车把沙如海送到了离事发地点最近的天仁医院。车子刚一停下，窦东虎就高喊着：“来人啊，来人，救人啊！”

几个医生和护士推着急救车跑了出来，窦东虎和戴明远把沙如海抬到车上，众人推着车快速来到急救室。窦东虎一把拉过一个医生大喊着：“赶紧抢救，我告诉你，人要是救不过来，你也别活了！”

医生护士开始忙着给沙如海检查伤口，这时，韩斌祥和叶旻珍也赶了过来。韩斌祥一进来就问：“情况怎么样？”

窦东虎摇摇头说：“还不知道，医生还在检查！”

“检查个屁，赶紧送手术室手术抢救啊！”韩斌祥推开窦东虎喊着。这时，一个医生跑过来说：“伤者被子弹打中肺部，子弹离心脏只有一公分，需要马上手术！”

韩斌祥瞪着眼睛看着医生说：“别他妈废话了，赶紧抢救，我告诉你，人，你必须给我救活了，否则，我一把火烧了你的医院，你也别想再做医生了！”

叶旻珍走过来推开韩斌祥说：“老韩，你干什么啊？赶紧让医生手术吧！”

几个人眼看着医生护士把沙如海推进手术室，韩斌祥在手术室外来回走着，叶旻珍坐在椅子上看着手术室的指示灯。

渐渐冷静下来的韩斌祥看看叶旻珍小声问：“夫人，你怎么看这件事？”韩斌祥知道，自己的这位夫人当年是军统最好的痕迹专家和情报分析高手，只要她说有问题，就一定有问题。

叶旻珍看着韩斌祥说：“老韩，今晚的事情应该是突发事件，凶手使用的应该是一把勃朗宁手枪，而且手枪上了消音器，由于增加了弹道距离，所以伤口并不是开放性的，但是，凶手是一名经过特殊训练的高手，金蔷薇被一枪毙命，如海是在金蔷薇中枪后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射中，所以，他出枪的时候，凶手已经跑远了！”

“是蓄意杀人还是偶遇杀人？”韩斌祥问。

叶旻珍想了想说：“我估计凶手一直跟在如海后面，等他和金蔷薇走进那个胡同亲热时，凶手开始实施杀人，目的很明确，就是为了要两人性命！如海刚刚杀了他的亲哥哥，这很有可能是**的报复杀人！”

韩斌祥点点头看着叶旻珍说：“蓝凤凰不是和如海在一起吗？如海怎么又和金蔷薇搞到一起了？对了，你让人通知蓝凤凰了吗？”

韩斌祥的话刚落地，蓝凤凰便跑了进来，蓝凤凰一看到叶旻珍就跑上来一把拉住她的手问：“韩太太，出什么事了？如海他怎么样了？”

叶旻珍站起身拉着她的手说：“你先别着急，医生正在给如海做手术，你先坐下，把今晚的事情讲一遍！”

蓝凤凰看看一旁的韩斌祥点点头，抹了一把眼睛坐在叶旻珍旁边说：“我和如海看着您们的车子开走了，我们才往回走，您也知道，我住的地方就在同化里那边，同化里第三个巷子就是我的住处，到了那附近，我跟如海说让他跟我到家里坐坐，顺便也认识一下家门，如海却说他还有别的事情，说下次再来，然后他就看着我自己走进巷子口，一直目送我进到巷子口。等我回到家中冲了一个澡刚要躺下，就听见外面有三声枪响，当时，我也没太注意，您也知道，这个时候，经常有枪声响起，所以我也就习惯了，根本没往心里去。”

蓝凤凰边说手边抖，韩斌祥看看脸色发白的蓝凤凰突然走过去抓起她的手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他看见蓝凤凰手上戴的那副皮手套和刚才戴的一模一样，但是手套上并没有他希望闻道的火药味。

蓝凤凰一愣看着韩斌祥，叶旻珍瞪了一眼韩斌祥说：“老韩，你干什么呀？别吓着凤凰！”

“哦，我是看凤凰的手一直在抖，我……”韩斌祥没再往下说。

蓝凤凰慢慢站起身流出眼泪说：“韩太太，都是我不好，要是我让如海跟我回去坐一会可能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叶旻珍也站起身安慰她说：“凤凰，这和你没关系，别怕，如海不会有事的！等如海醒了，什么都清楚了！”

韩斌祥眼睛盯着蓝凤凰一字一句问道：“你离开前看到什么人没有？”

“没看到，不过等我走远了回头望时，我好像是看见刚才跟我们在一起喝酒的那位蔷薇姑娘了，不知她从什么地方突然冒出来了！”

“天这么黑，你怎么就能断定是金蔷薇呢？”韩斌祥问。

蓝凤凰看了一眼韩斌祥回答说：“天虽然很黑，但是他们站的那个地方有个路灯，韩站长您没看到吗？我在黑暗中看路灯底下的人一定很清楚的，况且那位蔷薇姑娘还带了一条白色围领，就更加显眼了，对了，那位蔷薇姑娘没事吧？”

“她死了，被一抢打中后心死了”韩斌祥冷冷地说。

蓝凤凰吓了一跳，再次抓住叶旻珍的手说：“韩太太，这是什么世道啊？我看我还是回美国吧，这也太可怕了，这么好的一个姑娘就这样死了，刚刚还一起喝酒，这怎么说没就没了呢？”

叶旻珍拉着她说：“你别怕，没事的，现在**闹得正凶，这种事情也是正常的，蔷薇是天津站的人，这也算是为国捐躯吧！干他们这一行的难免会遇到这种情况！”

这时，手术室的指示灯灭了，医生推门走出来，韩斌祥迎上去问：“情况如何？”

“幸亏送来的及时，性命保住了，不过需要观察一段时间，静养几天，好在他身体素质好，这要是换了身体素质差的或者年龄大的，这人就没了！”医生冲着韩斌祥说。

韩斌祥一直绷着的神经此刻松弛下来，他看看医生说：“谢谢您了！”

蓝凤凰听到沙如海已经安全了，身子一软倒在了地上。叶旻珍和韩斌祥把她扶起来坐到椅子上，蓝凤凰慢慢睁开眼睛说：“上帝保佑，上帝保佑，阿门！”

“都什么时候了，还求上帝，顶个屁用”韩斌祥嘟囔着。叶旻珍看了一眼韩斌祥说：“你别疑神疑鬼的，凤凰这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情，当然害怕了，再加上你刚才的一番盘问，换了谁不害怕啊？”

韩斌祥看着站在一边的医生问：“大夫，现在能问他几句话嘛？”

医生摇摇头说：“请问这个人是你们的犯人吗？如果是，你们要是着急问话，不顾他死活，我可以给他打一针，让他清醒过来，你们就问，如果不是，那就让他安静的养两天，然后你们再问”

韩斌祥瞪了一眼医生说：“他是我们天津站的行动队长，什么犯人？你这人说话怎么这么不招人待见？”

医生没有理会韩斌祥看着叶旻珍说：“这位太太，还是让伤者静养吧”说完离开众人走了。

韩斌祥看看站在一边的窦东虎和戴明远说：“安排人给我守在这里，除了医生，任何人不得进入如海的病房，如海要是再有什么闪失，我就把你们一个个都宰了！”

窦东虎和戴明远点着头说：“站长放心吧！”

韩斌祥看看叶旻珍说：“夫人，这都大半夜了，我们还是先回去吧，明天再来看如海”

叶旻珍点点说：“好吧，让你的人守好了，别再出什么事”

窦东虎和戴明远一直把韩斌祥和叶旻珍还有蓝凤凰送出医院的大楼，韩斌祥看着蓝凤凰说：“凤凰小姐，要不你跟我们回我家委屈一下”

“谢谢，我实在是不敢自己回家了，韩太太”蓝凤凰手紧紧抓着叶旻珍的衣袖说。

叶旻珍拍拍她说：“没事，跟我回去吧！”

窦东虎和戴明远送走了韩斌祥夫妇，刚回到一楼大厅，就看见几个特务站在大厅里私下嘀咕着什么，窦东虎看看他们问：“你们谁在沙队长的病房那守着呢？”

“秉宽还有小马驹子都在门前呢”一个特务回答说。

窦东虎看看戴明远说：“咱俩上去看看，可别他妈再出事”

二人刚一上到楼上，就看见梁秉宽和小马驹子两人全都被打晕倒在地上，窦东虎脑子嗡一下，戴明远也傻了，二人狂奔到病房前推开门，看到一个戴着口罩身着白大褂的人手上拿着一把明晃晃的刀正要向床上的沙如海下手，窦东虎大喊一声，那个人转身跳上窗台飞身跃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