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白福

郑昶都不会所作所为，让闽地百姓苦不堪言，不过好在南方没有什么大的战事，百姓还不需要遭受战火。而且蜀地的王元仁，江南的虞昪和明元瓘还能选贤用能，让百姓获享安宁。

南方的百姓不用遭受战火，可是北方的百姓却不能免于战火荼毒。由于范正光的反叛，石文瑭集合大军包围了魏州。

然而就在杨远带着大军包围魏州的时候，石文瑭的老巢河东却发生了变故。河东土浑人首领白福驱逐了河东节度使石千贵，控制了河东节度使所辖的太原府、汾、忻、代、岚、宪、沁、辽，一共九个州府土地被土浑人控制。

土浑与契烈可以说是亲戚，原本二者都是草原曾经的霸主鲜桓人的一部分。随着草原霸主的变迁，契烈人就归附历代霸主，慢慢谋求自己的发展，而土浑人西迁到西海一带游牧。

当象旄人强大控制西海一带的土地之后，土浑一部分就成了象旄帝国的臣民，而白福的祖先则是带着自己的部落投靠了大雍王朝，被大雍朝廷安排到云州一带。

在大雍末年群雄割据之时，土浑大首领叱云铎担任大同军节度使。他与当时的河东节度使虞克用不和，最后被虞克用打败，土浑人就成了虞克用的子民。土浑部队成为虞克用麾下的战士。

后来虞昌勖与魏国作战，河东一带原本虞克用的嫡系部队随着虞昌勖作战，虞昌勖称帝之后，这些部队从河东移驻到河南之地，后来石文瑭起兵，又把许多河东的兵马带到了河南，河东防务就更加依靠河东地区的土浑人。

石文瑭当皇帝之后，将土浑人居住的地方划给契烈。土浑人不愿意成为契烈臣民，就举族南迁。石文瑭就命自己的侄儿石千贵安抚南迁的土浑人，把他们安置于太原府、忻州和代州之间，以白福为土浑大首领。

白福的父亲原本是蔚州土浑的首领，在叱云铎麾下建有战功。叱云铎被虞克用打败之后，白福的父亲又曾经带着土浑军队为虞克用效力，与朱光的军队多次交手，立下颇多战功。白福也从小跟着父亲在沙场效力。

虽说白福的父亲是一个粗人，文化程度仅限于能够听懂虞克用的军令，但是白福父亲很注重对白福的教育，请了蔚州有名望的儒生教导白福。因此，白福从小通中原和土浑的语言，熟读中原的经史。

白福从小除了读书之外，还要学习骑射。骑射是草原民族的生存之本，土浑人也是草原民族，也很讲究骑射。白福骑射功夫也很了得，在父亲故去之后，顺利接班，后来还因为白福本身能文能武，得到土浑部落的拥戴，成为所有土浑南迁部落的大首领。

白福带着土浑人南迁之后，石文瑭把白福安排驻守在代州，授予代州刺史的官职，协助防守雁门关。

在石文瑭当皇帝之后，河东节度使一职就交给了自己的养子兼侄子石千贵。石千贵在带兵打仗方面是一把好手，可是让他治理百姓，却碰到了他的弱项。与白福不同，石千贵读书不行。石文瑭镇守太原时，让大儒王辰教石千贵《礼记》，石千贵不能领悟其中的意义，对王辰说：“这不是我干的事。”

石千贵读书不好，与白福的关系也欠佳。白福带领部落南迁到郯国境内之后，曾经去太原谒见过石千贵。见到石千贵之后，白福认为石千贵是一个粗鄙之人，对他有了轻蔑之情，不想这轻蔑被石千贵发觉，就以不敬上官的罪名，要杖责白福，幸好在石千贵左右劝说之下，石千贵才免了白福的杖刑。

范正光叛乱后，石千贵觉得白福一人管理整个土浑是一个巨大的隐患，因此就下令把土浑人一分为二，由两个大首领各自统帅一部，并且把土浑人分散安置于河东。

石千贵的命令一刀白福手里，白福的怒火立刻爆发出来。他心想自己为大郯戍守边疆，没想到石千贵居然会怀疑自己的忠心，白福觉得此事不能忍受，一定是石千贵徇私报复。

白福手底下有一个人名叫郑华的长史，此人知道白福是一个有抱负的人，想要成就一番事业。白福私底下也多次和郑华说过，他绝不甘心和自己的父亲一样只是做一个刺史。

郑华见白福一脸怒气，就先让人带石千贵派来的人下去用饭，然后对白福说：“明公素有大志，此次是上天给明公一个机会，明公需要好好把握。”

白福不解，就问郑华说：“何机会之有？”白福说完，郑华就把自己的计策详细告诉了白福。

第二天白福召见石千贵的使者，表示愿意去太原赴任。那使者离开代州之后，白福召集各部落首领开会，在会上大骂石千贵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人，还说石千贵下令让土浑各部散居于河东，就是要土浑瓦解，随后被消灭。

土浑其余部落的首领听到白福的话，也是群情激愤。土浑人也是马上民族，叱咤风云，割据一方之时沙月人和契烈人还不过是匈然的附庸。如今契烈控制成为草原的霸主，沙月人石文瑭成为中原的主人，而土浑人却要被契烈与沙月欺凌，土浑让是不可能服气的。

群情激昂之后，土浑各部落首领公推让白福来主持大事，并且建议白福来当可汗，重建土浑人的国家。白福眼看土浑人心可用，就在大会上做出部署。会后白福让各首领回去清点自己的部众，按计划行事。

各首领回到自己的部落，清点了自己的部众，就按照石千贵的命令开始南下。石千贵此时已经安排好了让各州府接纳南迁的土浑人，然而等土浑人到各州府之后，突然发难，将迎接他们的州府长官挟持，控制了各州府，而白福则带着两万土浑军队向太原城外的部队发起突然袭击，打得石千贵措手不及，太原城随之成为一座孤城。

由于土浑人是突然发难，石千贵完全没有预料，河东各地都没有做好准本，河东的兵马大部也被石文瑭带到了中原，石千贵现在也没有多少人马，只能向石文瑭求援。

此时范正光败绩已露，但是由于刘矢远带兵南下援助杜濛，石文瑭没有军队可以派遣，在桑翰的建议之下，石文瑭只能忍下一口气，下令让石千贵回到朝廷任职，以白福为河东节度留后。

命令传到河东，白福给石千贵放开一条生路，石千贵就带着自己的人马离开了太原。不过白福虽然放了石千贵，但是没有接受石文瑭河东节度留后的任命。他策动土浑各部落首领，已经被他控制的河东各地方官员上书，要求石文瑭任命白福为河东节度使，同时封白福为代王。

石文瑭接到这些人的上书，无奈地笑了一笑，有得到就有失去。石文瑭将卢龙与大同两镇割让给契丹，却得到了淮南十四州，可高兴了没几天，河东老家却出了事情，不过白福是懂得天下大势的，因此就答应了白福，并且还给白福送去一封亲笔信，在信里面石文瑭温情脉脉的谈着两个人曾经在明宗虞嗣源麾下一起打仗的往事，表示没有管好侄儿石千贵，是自己的过失，希望白福不计前嫌。

白福拿到这封信，读了也被触动，他与石文瑭也属于旧交。于是他安排郑华为他回信，表达自己感激皇帝陛下的信任，一定不辱使命，忠心为皇帝陛下效命。

白福顺利当上了河东节度使，然而河东节度使管辖之下的麟州与府州却被药罗葛社尔派兵拿下。在白福起兵的时候，药罗葛社尔派兵以协助石文瑭平叛为由发兵，拿下了防卫空虚的二州，还说两个州的刺史附逆，将他们杀害。拿下二州，契烈彻底控制了河西之地。对于契烈此举，石文瑭只好默认了契烈对二州的占领，还派人带着礼物去契烈，感谢契烈的帮助，并且汇报了白福归顺郯国的消息。

至于白福，这两个州原本不是他计划里面的首取之地，不过落入契烈之手，他还是不愿意看到的。只是土浑人力有限，根本不能与契烈开战，河东九州府也没有完全安定，所以白福也认了契烈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