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子在川上3、

出师后的80年，石头调到大障煤矿的肉食点独当一面掌刀卖肉。在这里虽然没有干满一年，但遇到的事，在石头的人生中，亦然是可圈可点。

快六十岁的负责人潘公，也不知道为什么，在石头面前总是有点阴阳怪气，不是这不如意，就是那不合适，他比石头的父亲年长，石头又不好发脾气，只好忍着，陪他无数的笑脸。

有一天，石头刚进门，就看见一个农妇模样的中年女人从他房间出来，石头连忙钻进去一看，原来这个妇人送了一大缸糯米饭给他，上面还罩着几个鸡蛋。

哈哈！石头大笑起来，说；潘公啊，今天这糯饭不把一半我吃，我就出去喊。

潘公到底是一坨老姜，脸不红心不跳，说；喊死，去拿碗来。

那时，这个点上的肉，基本上是只供应煤矿食堂，如果有余，才对外出售。有一天，肉卖完了，一个在煤矿上搞装卸的附近农民，因为没有买到肉，想对石头撒泼，大骂起来；你们这帮杂种，田里有猪不杀，搞到没有肉买。

石头听了，火冒三丈，一伸手拿起案板上卖肉的大刀，朝他一挥，怒吼道；你骂人？再骂一句，老子让你马上没有嘴巴吃饭。

这个农民，脸色马上一白，哎呀哎呀地叫两声就退了出门。石头知道，煤矿装卸队，平时就仗着是附近的人，横行霸道惯了。

不过，石头和他真的是不打不相识，石头的熟人来拉煤，他总是优先一下，他还请石头到他家里吃过饭，并且石头也是第一次在他家里品尝到渌原伏鱼独特的醇厚之香，至今仍在做着无穷的回味。

煤矿肉食点没有自己的宿舍，是和那些煤矿工人混住在一栋平房里，石头的隔壁住着一对结婚不久的夫妇，男的是煤矿工会的，管着工会的会费。一天晚上，石头和丁桂出去游垅回来不久，突然被煤矿保卫科叫去，说隔壁被盗，石头有重大嫌疑，需要配合调查。

信息马上到了区站，主任贺成还特意跟石头说，小陆，人犯错误不要紧，要紧的是不承认错误。石头冷笑几声，没有回答。

保卫科问不出个所以然，竟然找了个所谓的法师，在一排有嫌疑的人面前装神弄鬼大半天，却依然没有找到盗贼，事情似乎不了了之。一个月后才查出来，是那对夫妇贼喊捉贼。

石头终于松了口气，却让煤矿上一个女职工注意上了，毕竟石头吃着国家粮，又是城市户口，还是在红之又红的肉食站工作。

这个女孩子也确实有点漂亮，她如何注意上石头，又是如何通过一些动作让石头注意她，细节就不想说了。因为，煤矿食堂里那台方圆几十里才有的彩色电视机里，开始播出美国电视连续剧《加里森敢死队》，每到星期六，食堂里人山人海，石头当然是每集必看。

那年，石头开始挟册背诵《唐诗三百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