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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回 肝肠寸断悼虎妹小说:江湖侠义传 作者:天之助 更新时间:2018/11/3 16:30:21 也不知过了多久,沈存义在阵阵刺骨寒气的刺激下,睁开了眼睛。咦,这是什么地方,他发现自己半截身子泡在水里,其水冰冷,可却感到十分舒服。抬起头,头则枕在一个斜坡上,坡上长满了不知名的小花小草。 莫非是做梦么,他把手含在嘴里咬了一口,好痛好痛,不是梦。一阵寒气袭来,他打了一个寒颤。按棺材上的心诀吐纳一阵,运气一周天,将寒气驱除。他记起来了,他让虎妞走,一个横脸僧人欲追虎妞,他挺身阻拦。不知怎么四掌相对,竟无法分开,对方传来一股热流,自己感到十分难受。后来被人打了一棍,这才将手掌分开,迷迷糊糊里好像有一个连鬓胡须的人用鞭抽打自己,自己感到舒服。可怎么到了这里呢,莫非被他们抓住。 动动脚好好的,扬扬手亦无束缚。看看身上石镜仍在,皮囊仍在。只是衣服已经褴褛不堪,身上却完好无损,如果不是皮肤上,衣服上还残留着点点血迹 ,他简直不会相信自己曾被人抽打过,还会以为那只是一场恶梦。 莫非被人救了,可看看四周却并无一人。带着满腹的疑惑,举步朝坡上的一个洞窟走去。洞窟前布满了小花小草,中间有一条小径,他在小径上轻快的走着。走了一阵,洞窟还在前面,他感到奇怪,洞窟明明只有四五十来步,可走了一阵,那洞窟仍有那么远。 他脱下鞋,放在地上,赤足朝洞口迈去。又往前走了百来步,一看那鞋子就在脚旁,似乎这百来步就是在原地打了个圈圈。明明走了百来步,可仍在原地,岂不怪哉。他暗自思忖,好胜心顿起,闭目养神一阵,已觉灵台清明,凝神看去,约一刻功夫,便察觉到了其中的古怪,原来这小花小草,乃是按诸葛亮的八卦阵图演变布置的,故使人原地打圈而不自知。找出其中奥妙,破解并不难,因为八卦阵图,自幼熟悉,早已烂熟于心。集中思绪,冥想一刻,以分辨出开、惊、死、景、杜、伤、生、休八门。举步朝生门走去,不料,方一走近,生门已失,眼前一片黑暗。莫非采用的是倒转乾坤,颠倒八卦阵。心中一动,脚下运起玄通罡步。不想这玄通罡步在充沛内力的支配下,竟有神奇的妙用。他的身体似乎被一股气流托起,浑身轻飘飘地,右脚跨休门,左腿步开门,纵身一跳跃过惊门,窜入死门之内。也怪,一入死门,乌云顿散,只见一条小路,直达洞口。 走入洞内,里面灰尘累累,显然久无人至,唯见一张石床,床中一本薄书。爬上石床,但觉冰凉异常,触体极寒。盘膝而坐,运功一周天,寒气稍缓,再运一阵功,寒气已失。于是,又运一周天,觉得心宁目明,浑身轻松。伸手取书,无题无名,翻开只见上面写道:“余幼嗜技击,每览武学,遂心领神会,盖天性使然也。稍长,独身出门,遍访名师,求登武学之庙堂,寒暑春秋三十载,稍有体会,乃觅此洞窟,闭门清修,略有心得。夫武术者,其义甚深、甚博,概言之,无非拳术、器械、暗器与特殊基功而已。虽各有其异,然万变不离其宗,唯提其纲、挈其领、守其经、达其权。纵然千变万化,疑难重重,亦能措置裕如,迎刃而解。”接下去便是对各门各派的武功优劣进行评判,指出精要,点出破绽,道出破解之法。万余言,竟将武林各派一览无余。沈存义边读边想边推敲,将其中义理细细琢磨,颇有所悟。 沈存义未曾习过任何门派武功,对任何招式,脑中都是一片空白。正所谓一张白纸可随意画画,故能寻着笔者思路进行思考,从而收到事半功倍之良效。短短万余字,竟使他费了五、六个时辰。然而,就是在这短短几个时辰里,他已将武林各派武功特点了然于胸。 看完书感到十分疲劳,倒在床上竟然睡去。一觉醒来感觉奇异,浑身上下似有一股难以抑制的劲道在急速窜动,且有一种急欲发泄的冲动。挥手一掌,只听轰然一声,竟将麻石砌成的洞壁击出一个深坑,并从里面掉落一个铁盒。 原来这石床乃是千年寒玉所制,正是武林人梦寐以求的练功圣宝,不仅有疗伤治病之特效,同时具有调息通窍之功能。沈存义在上面读书、调息、睡觉,已将三僧的功力融入体内,化为己有。达到收发于心,呼之即出的境界。 俯身捡起铁盒,一打开,上面一张纸条,写着:奇书赠仁智之士,灵药献有缘之人。上面注明:“武术汇宗之要诀是:“眼明、心领、神会。为此特赠三粒明目増视丸,具心明眼亮之功效。一瓶百花解毒露,可解天下之百毒。最后落款:无名氏。” 沈存义将三粒明目増视丸服下,运功一周天,顿觉眼前为之一亮,将百花解毒露取出放入皮囊里。却见盒底有极细的一行字,凝目视之,上书:为恶为善只在方寸里,是生是死亦为一瞬间。明目丸虽有神奇功效,但由人心善恶而变幻,若为善,药力助你明目强体百毒难侵;若为恶,药力使你身衰体弱,百虫噬心,惨痛而亡。有缘者当尽力为武林造福,不得胡作非为遗祸武林。切记切记。沈存义看毕,将书放入铁盒,置入洞壁的坑里,用碎石填满。走下来朝石床磕了三个头,口中祷告:无名前辈,晚辈深感赐书赠药之德,当遵前辈教诲,竭尽全力,维护武林正义。祝毕,这才走出石窟。 沈存义走出洞窟,运目望去,发现斜坡下水流旁有一条小径。于是。沿径而上,小径尽头,乃是断壁。断壁寸草未生,约五六丈高,提气纵身,只觉身轻如燕,一气已达三丈,脚踏罡步,不一刻已至壁顶。疾步往山下走去。走到山腰,到了与三僧比拼之处。心忧虎妞之安危,故急匆匆往山下小镇赶去。 小镇颇小,悦来客栈却是镇上唯一的一家大客栈,一入镇口,就已看见悬挂在空中飘荡的招牌,举步便往客站走去。 刚至客栈门口,就见小二冲出对他大声吼道:“去、去、到别处去,别往里撞。” 见小二如此蛮横凶狠,心中一愣,回头一看并无旁人,正欲上前与之理论,忽见客栈门边有一个刀形记号,箭头直指左边一条路。于是,扭身急往那条路上奔去。 跑了约半个时辰,却是一个岔路口。稍一留心果然又发现箭头。就这样跑跑停停,寻寻找找,已来到一片树林前。低头寻找,却再未发现箭头,正思忖如何走法。蓦地,林中传出一声怒喝,十分耳熟,是驼背老人。循声而去,果然,驼背老人正被五名黑衣剑手包围,虎妞却背靠着树坐在地上。驼背老人运掌如风,攻向剑手,四周已有数棵树木已被掌风击断。五名剑手不急不慢一招一式的挥着手中之剑,却形成了一道密不透风的剑网。驼背老人掌风虽厉,却无法突破剑网,五名剑手亦在凌厉掌风的阻止下,不能跨前一步。 剑气腾腾,掌风霍霍。双方你来我往,我攻你守,互不相让,相互对峙。 两军相持,势众者优。五名剑手虽在相持,却有一名剑手可轮流歇息,故总能保持旺盛的剑势。驼背老人功力虽厚,无奈独掌难撑,而且心挂虎妞,不能专心对敌,时间一久,渐呈力尽气衰独力难支之势。 正在驼背老人体力不继,被炽烈的剑风笼罩,被逼人的剑气吞噬之际,沈存义及时赶到。来不及招呼,脚踏罡步,闪身进入剑往,拉着驼背老人,左弯右拐,已从剑网中走出。 驼背老人怔住了,五名黑衣剑手怔住了。 沈存义淡淡一笑:“五名年轻人合攻一位老人,如此以众凌寡,你们不觉得羞愧么。” 一名黑衣剑手怒喝道:“臭要饭的,活得不耐烦了,跑到这里来管闲事。”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乃侠义人士之本分,岂能说是闲事。”沈存义酸溜溜地说道。低头看了看一身褴褛的蓝衫,这才想起客栈小二对他凶狠的原因。 “布剑阵,料理完这叫化子,再送死老鬼的终。”为首的剑手一声令下,五剑手散开,将沈存义包围起来。寒光闪闪,剑气逼人,剑网又已布起。 沈存义凝目一看,五剑联网,似乎已天衣无缝,但仔细一看,仍然发现至少有三处破绽,脚步左跨,无巧不巧,走到剑网的死角。 五剑齐下,就听“叭、叭”几声,五只剑绞在一起,而剑网中的褴褛少年,仍好端端的站在那里,脸上还是那种淡淡的笑容。五剑手愕然,若非亲见,实在令人难以置信,也许是侥幸吧,五剑手不约而同,再挥手中之剑,仍是徒劳无功。 “高手,真正的高手。如果不是手下留情,我们还能站在这里么。”五名剑手几乎同时冒出了这一念头。 “点子扎手,扯呼。”为首的黑衣剑手十分明智的下达了撤退命令。五名剑手同时撤剑,人已跃开五尺。为首剑手临走仍忘不了甩下一句话:“驼老鬼,让你多活几个时辰吧。”声落,人已无影。 驼背老人盘膝于地,闭目调息,显然一场拼搏,使他筋疲力尽。 虎妞靠在树上,双目紧闭。“啊,虎妞怎么了。”疾步上前,轻声唤道:“虎妞,虎妞。” 虎妞毫无反应,只是嘴巴轻轻的开合着。把耳朵贴在她的嘴唇上,他听到了,不,他感觉到了,她,虎妞,来自心灵的呼唤——义哥哥。 “虎妹,虎妹。”沈存义激动的呼喊着,心里有一种难以抑制的悲痛,他虽和她认识不到三天,可她却深深地映在自己的心里。她的温柔,她的体贴,她的善良给他留下了永恒的怀念。尽管她没有娇美的面容,但她的心灵之美却使她焕发出夺目的风采。他从她的身上,看到了一丝母亲的影子,得到了一种心灵的慰籍,找到了一缕思绪的温馨。与表妹比起来,她就如天上的月亮,表妹不过是一点燃尽的星火。如果有选择,他一定会选虎妞而不是庄娴……。他紧紧地紧紧地抱着虎妞,心里苦苦祷告:“不会的,不会的,虎妞不会有事的。” 调息完毕的驼背老人,已坐在沈存义的身旁,十分悲切地说道:“虎妞,不行了,被人震碎了心脉,是老夫连累了他。”驼背老人说着老泪纵横,过份的悲痛使他一时说不出话来。 “不,虎妹没事的,一定没事的。”他的心在呐喊,眼前浮现出那双明亮的眼睛,那只曾经抚摸他额头的那只白玉般柔软的手。 “义哥哥。”虎妞大声唤着,突然睁开了眼睛。 “虎妹,虎妹!我在这里,我正抱着你。”沈存义激动地动情的热烈的说着,双手把虎妞抱得更紧。 “啊,义哥,真的是义哥,我不是作梦吧,我知道你会来的,一定会来找我的。”虎妞似乎特别激动,抬起手,往自己的脸上抓去。 “虎妹,不要。”他以为虎妹神智不清,欲抓坏自己的脸,因此出言制止。 可是晚了,虎妞已抓住了自己的脸,却是一张人皮面具,露出了那张娇媚亮丽的脸。只是脸色十分苍白。 “义哥哥,我不丑了吧。”虎妞说道,苍白的脸上,露出凄惨的笑容。 “虎妹,在义哥哥的眼里,你一直是一位温柔善良美丽的姑娘。”沈存义深情地说。 “义哥哥,抱,抱紧我,抱紧我。”虎妞气喘吁吁,断断续续地说。 紧紧地抱着她,悲哀的情绪,有如投石湖中荡起的水纹,在扩大、在散开、在默默地不可竭止地蔓延涌动。忍不住的眼泪涌出来,落下去,一滴又一滴,一串又一串。 虎妞看着他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他,抬手轻轻的擦着他脸上的泪,温柔地道:“男儿有泪不轻弹,义哥哥,怎么哭呢……。”又是一阵急喘。 将右手抵在她的心俞穴上,将内力输入她的体内。“哇——,她吐出了憋在胸口的东西,是一口血,一口浓浓的血。她的精神似乎好了许多。 她紧紧地吊住他的脖子道:“想不到我还能见你最后一面,还能死在你的怀里,虽然我们相处的日子很短很短,却是我一生中最欢乐、最幸福的日子。”喘了一口气,用期待的目光望着他:“义哥哥,能答应我两件事吗。” 点点头,沈存义用坚定的目光看着她:“说吧,虎妹,就是上刀山,下火海,哥哥也在所不辞。” “谢谢你,义哥哥,我走后请你照顾我爹。” 含着泪用力地点点头:“放心,我们一起照顾好他老人家。” 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喘,稍稍平静,她吃力地说道:“义哥哥,我,还,求你,一件事。” 忍住泪,强作笑:“说吧,虎妹。” “吻——吻——我”她的眼睛,闪烁着一种明亮,灿烂的光。 他深情地,长长地吻着那张樱桃小嘴。 他感到她的嘴凉凉的,抬头看了看,虎妹已经去了,永远的离他而去了,那双明亮的眼睛安详的合上了,脸上已露出满足的笑容。 一朵含苞欲放的鲜花,还没将她的艳丽开放,就已凋谢;一个灿烂美丽的人生,还没将她的光芒闪现,就已夭折。十六岁,花季年华,对生活对未来充满着期待,充满着企盼,充满着诱惑,充满着希望,可她还没来得及品尝生活带给她的温馨、幸福和甜蜜,她就走完了人生的历程。“虎——妹——”他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呼。那双充满天真、纯洁的圆眼,那张长满粉刺有着胎记的脸庞又出现在眼前,这是他们相见的第一面,也是刻骨铭心的第一映像。 “孩子,她已经去了,看她那安详、含笑的样子,说明她走得很快乐很满足。我知道是你给她带来了欢乐和幸福,在她弥留之际,是你给予了她心灵上的慰籍,让她得到了满足。”驼背老人边说边扶着树干蹒跚的站起来,迈腿走了几步,又差点摔倒在地。 “老伯,你受伤了。”由于虎妹的关系,他改变了称呼,一手抱着虎妹,一手扶住老人。 “死者已矣,入土为安。我们还是找个地方把她埋了吧。” 点点头,抱着虎妹,扶着老人向前走去。在一个山洞前,老人道:“我们到洞里歇息一下。”他扶着老人走入洞里。 洞虽不大,里面却很干燥。轻轻的把虎妹放在一旁,从外面抱了一把枯叶垫在地上,扶着老人坐在枯叶上,又将虎妹抱在身上。 老人用一双犀利的眼神盯着他道:“孩子,看来我们分别不到两日,而你似有奇遇,已经脱胎换骨,已由一名不谙武功的书生,变成了超一流的武林高手。” “是的,老伯,我这几天的确经历了许许多多……。” “孩子,我的时间不多了。”老人打断了他的话道:“我不能听你讲述了。我有很重要的事拜托于你。”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本羊皮薄书:“就是这本书,害得我躲躲藏藏了十几年,赔了自己的命不算,还赔了虎妞的命……。” “这是一本什么书,竟有这么大的魔力。”沈存义好奇的说道。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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