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激烈的枪战（1）

缉毒警察顾忠飞，租住在戴家湾13楼的一个小套房子里。每天出门，或者回家，顾忠飞都故意要多绕几圈，回头左顾右盼一番，确定没人跟踪自己。

这天，顾忠飞陪杨星宇，去跟一伙毒贩吃饭。

这桌毒贩是两个团伙，一个老大叫马国静，还有一个大哥叫张州敏，他们都有自己的路线和关系，但货全部都来自C国。

马国静，50岁左右，身材高大，眼神不怒而威。他穿着黑布鞋，黑马褂，丝绸白寸衫，手里握着巴掌大的和田玉貔貅，看人的时候，眼神凶悍，让人不寒而栗。

张州敏，40岁，虽然长的人高马大，五大三粗，却慈眉善目，对人说话是点头哈腰，满脸笑容。他对三岁孩子说话，都很客气热情，所以有人怀疑他，曾经在日本留学过。

吃饭的时候，马国静对杨星宇说道：“咱们北方的生意，竞争太大，没啥利润，必需要组织人大举南下”。

张州敏笑了笑，对马国静说道：“大哥，你的意见很好，咱们的货，纯度和质量也不错。但是，咱们的势力太小，兄弟不多，南方的警察也不是吃醋的，就怕咱们的兄弟到南方，不够人家警察抓的。我的意见是，先召集几个大户，让他们去南方趟路，再让C国降低货的价格。不然，我们拼死拼活的卖货，利润全给C国人涨价赚走了。还有一件重要的事，咱们的货质量好，在南方的价格可要统一价，大家互相不要干拆台的事。如果谁坏了规矩，那就三刀六洞”。

马国静对张州敏说道：“南方的毒品也多得很，这么多年来，已经蔓延的到处都是。你认为，我们先去那里发展，比较好？毕竟，咱们卖C国的货，时间不长，没多少经验”。

张州敏想了一下，对杨星宇说道：“兄弟，你认为我们，去那里发展比较好？”。

杨星宇说道：“我已经金盆洗手了，你们的事情，我不方便参与，也不方便发言。毕竟，这都是人命关天的大事，我已经脱离这行这么长时间，确实不敢乱说”。

“这位兄弟，既然你是杨星宇的好朋友，那请说说你的看法”，马国静看着顾忠飞，拍手鼓励他发表意见。

“既然两位大哥看得起我，我就实话实说，要有得罪的地方，请大哥见谅。我认为不应该大举南下，首先，咱们大举南下，南方那些人肯定跟我们喊打喊杀，还搞价格战，毕竟他们的价格更便宜，更有优势。咱们的货虽然来自C国，但是进价太高，一般人根本买不起。南方的那些家伙，和警察斗了那么多年，个个都六亲不认，凶狠残忍。我们一旦去抢他们的市场，人生地不熟，可能会死的很惨。大家不要忘记了，南方的警察，检察官，和法官，对毒贩下手最狠，最毒。咱这边最出名的祁家，手下众多，势力庞大，发货辐射范围更广，他们都不敢去南方，我们又何必要去南方呢？祁家的手下，现在很多都自己单干，随便一个人的势力都比我们大，所以要找人去南方趟路，就找他们”，顾忠飞简单的说了一下，说的两个毒贩心灰意冷，变了脸色。

杨星宇趁机对两位毒贩补充了一句：“我这小兄弟，也是卖货的。只是，他现在本小利微，还不成气候”。

张州敏笑着对顾忠飞问道：“兄弟，你刚才说的头头是道，好像对贩毒颇有研究，你不如跟我一起干吧。咱们不分大小，只讲合作，一起发财”。

张州敏这一句话，实在太给顾忠飞的面子了，这分明是要请他当军师。北方人极其讲究辈分，排资论辈的毒贩团伙，老大能说出来不分大小，那就是相当尊重你的意思。

马国静犹豫了一下，对顾忠飞说道：“你都跟过谁？老大都叫什么名字？坐过牢吗？”。

顾忠飞心里一惊，知道马国静这是在查自己的底。在这边境城市，毒贩之间的关系，虽然错综复杂，平时并不互相往来，但经过道上人的打听，很快就能弄明白一个毒贩的情况。

“我跟过大勇，和大宝”，顾忠飞没敢多说，怕撒谎一句，最后要撒谎百句都遮不住。

“大勇是谁，是骑摩托车带客的那个老光棍？大宝，他好像被抓了。对了，你老大被抓了，你怎么在这里跟我们喝酒吃饭？”，马国静语气鄙视的说着，突然掏出枪，对着顾忠飞。

顾忠飞极力保持着平静，眼神死死的盯着马国静说道：“老大被抓，警察漏掉几个小弟，还不正常？”。

马国静大怒，起身走到顾忠飞的身边，把枪口按在顾忠飞的头顶上说道：“你还跟过谁？”。

杨星宇连忙对马国静劝说道：“兄弟，他可是好人，你一定要相信他。他身上有兵味，那是他当过15年兵”。

“我跟过祁家的祁豹”，顾忠飞一字一句的说道。

马国静立即拿出手机，打电话给祈豹。顾忠飞面无表情的坐在座位上，听着电话嘟嘟的声音。屋子里的气氛紧张，又压抑。

电话开的是免提，马国静接通电话后，对祁豹说道：“我是派出所的马警官，我们抓到一个毒贩，他说自己叫顾忠飞，你认识他吗？”。

祈豹的声音，充满了担忧和失望。他在电话里着急的说道：“顾忠飞，他是个好人。我知道他和毒贩来往，却想不到他会贩毒。马警官，您需要我做什么？”。

“我们怀疑是祁家让顾忠飞贩毒的，请你配合调查，把顾忠飞藏的毒品交出来”，马国静冒充警察逗祈豹，惹得张州敏捂嘴笑了起来。

“我祁豹从来不沾毒品，怎么可能藏毒品”，祈豹沉默了一会，在电话里对马国静冷冷的说道：“如果有人诬陷我，那他将会知道祁家血腥的一面”。

马国静脸色一怔，对祈豹说道：“打扰了”。然后挂掉了电话。马国静放下枪，对顾忠飞说道：“你以前混的不错啊”。

“马马虎虎，只是在祈豹的酒店里上班，赚不到多少钱”，顾忠飞说道。

张州敏看马国静的脸色发白，就对他说道：“你没事逗祁家人，玩什么？祈豹要知道你这么逗他，半夜就让你家被斩草除根”。

“你在威胁我？”，马国静说道。

“不敢，我只是提醒你”，张州敏说着，转头又对顾忠飞说道：“顾忠飞，你后来怎么不跟祈豹了？”。

“人各有志，我想赚大钱”，顾忠飞说道。

张州敏很满意的笑了笑，对顾忠飞说道：“兄弟，咱们一起干，一起发财”。

马国静看张州敏拉拢顾忠飞，立即不乐意的从手枪弹夹里，拿出一颗黄灿灿的子弹，扔到顾忠飞面前的桌上，对他说道：“你还是跟我吧。张州敏没啥魄力，也不是太聪明”。

张州敏也不生气，只是笑着看着顾忠飞。

杨星宇看两个毒贩都有意拉拢顾忠飞，担心会惹麻烦，就对顾忠飞说道：“你喝醉了，我们回家吧”。

“不行，你可以走，他不可以”，马国静对杨星宇说道。杨星宇一愣，只好赔笑道：“好，不走，不走”。

顾忠飞也知道两个毒贩无非就是好勇斗狠，互相争面子。一旦自己同意一方，必定得罪另外一方，给自己惹来麻烦。

于是，顾忠飞对马国静，和张州敏说道：“两位大哥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曾经被人抢过货，我一直想要报仇”。

“兄弟，你也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啊”。马国静说着，看着顾忠飞面前的子弹，咂咂嘴巴说道：“兄弟，这子弹怎么办？”。

顾忠飞拿起子弹，放在手心，恭敬的对马国静抱拳说道：“子弹，兄弟收下！大哥有啥吩咐，尽管说”。

马国静笑了笑，从包里拿出10万块钱，和一个车钥匙，对顾忠飞说道：“我想组织人，去南方发展。你有空来找我面谈”。

张州敏听马国静说话的意思，知道他对去南方发展念念不忘。

于是，张州敏对马国静说道：“我先和顾忠飞去南方趟路，一旦打开市场线路，我就通知你”。

马国静笑了笑，对张州敏说道：“好，这想法不错”。

顾忠飞对马国静说道：“大哥送我车和钱，我一定会把事情办好。我想跟大哥要人，陪我一起去南方找机会”。

“过两天，我给你派个司机吧”，马国静笑了笑，对顾忠飞露出满意的表情。

杨星宇一听这话，知道顾忠飞终于和他们搭上伙了。

杨星宇把马国静给顾忠飞的车钥匙，和10万块钱收下，放进自己的包里。

饭后，顾忠飞在回家的路上，总感觉后面有人跟踪。

他在戴家湾的小区门口，进进出出5趟，都没发现是谁在跟踪他。

“怎么回事？一定有人跟踪我”。顾忠飞感觉不对劲，就走到马路边准备打出租车，去别的地方找酒店住一晚。

就在顾忠飞拦下一辆出租车，打开车门，准备上车的时候，一辆车突然开着刺眼的大灯冲了过来。

明亮刺眼的车灯，让顾忠飞下意识的伸手遮住眼睛。就在这时候，一盆“凉水”，劈头盖脸的从身后泼洒过来。

顾忠飞的全身，头发，和脸上，立即一阵冰凉刺骨。一股刺激的气味扑鼻而来，钻进鼻腔中，让他瞬间头晕目眩，熏的睁不开眼睛。

“汽油，快上车”，出租车司机大喊。

顾忠飞立即上车，关上车门，也根本来不及看身后到底是谁，对他泼洒汽油。出租车立即风驰电掣一般，加大油门跑了。

就在出租车刚离开的瞬间，一团红黄的火焰，在地上腾的一下窜了起来。

出租车司机，把顾忠飞带到护城河边，让他赶紧下河，洗掉自己身上的汽油。

等顾忠飞洗过后，出租车司机带他找了一家酒店住了下来。

“谢谢，刚才多亏你的帮助，不然后果不堪设想”，顾忠飞对司机感激的说道。

“不用谢，你多保重！” ，司机说完对顾忠飞挥了挥手，离开了。

顾忠飞在酒店的卫生间里，一边洗澡，一边想：“刚才，是谁对我泼洒汽油？那开车对我闪大灯的人，到底是谁？”。

过了一会，蒋洪明高兴的打电话问顾忠飞：“你在哪？大宝招供，说出了一个叫金仁智的家伙。这人和C国的一些卖毒品的人，关系密切”。

“我现在在外边，刚才被人泼了一身汽油，差点被放火烧死。刚才情况危急，我也没看到是谁对我泼汽油。你说这金仁智，我怎么接触他？”，顾忠飞说道。

“让大宝介绍你跟他见面，认识一下”。

“这不会是大宝的骗局吧？你为什么要相信他？”， 顾忠飞说道。

“没办法，有时候不得不冒险”，蒋洪明说完，挂掉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