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看守所（1）

顾健国跑到餐厅的门口，看到一群警察七手八脚的正把吕伟东按在地上，给他带上手铐。然后，警察把吕伟东从地上拉起来，朝警车上推。

吕伟东面如死灰，惊恐的眼神让人不寒而栗。顾健国看他一副如见阎王的表情，知道他被吓傻了。

顾健国再一回头，发现米牧清就站在餐厅门口，脸上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神态。

“这家伙的心理素质真的很好，警察在他面前抓人，他竟然不露声色，像个观热闹的看客”，顾健国看了米牧清一眼，转身就走。

这时候，有两个警察用手指了顾健国一下，然后大吼一声：“站住”。

这一声大吼，如霹雳闪电打在顾健国的头上，瞬间吓得他目瞪口呆，头晕目眩。就在他一愣神的功夫，几个警察扑上来了。他们对顾健国抓头发，掰手腕，踢小腿，用膝盖压后背，上手铐，这一套动作流畅华丽，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然后，两个警察抓着顾健国的头发，把他从地上硬生生的拎起来。

顾健国吃痛，感觉头皮都要被撕下来一样。

“昨晚，就是他带着吕伟东逃跑。刚才差点没认出来这家伙，，，”，一个警察脸色愤怒的对其他人说道。

“肯定是吕伟东一伙的，把他带回去”。两个警察把顾健国塞进警车，然后一左一右坐在他身边。

顾健国惊恐万状，望眼欲穿的看着餐厅外的米牧清，期盼他能救自己。

米牧清一脸平静，冷冷的看着顾健国，一言不发。

顾健国被带到缉毒队的时候，看到左边一间办公室的门露着一条缝。他从门缝看进去，发现沙发上有个戴手铐的人，也正惊恐的看着门缝外边的他。两人目光对视的瞬间，都大惊失色。这人正是宋文虎，他戴着手铐，目瞪口呆的坐在椅子上，看着顾建国发愣。

正在给宋文虎做笔录材料的警察，发现他正在看着门外走廊上的顾健国，立即咕咚一脚，把门踢关上了。然后，屋子传来警察的吼声：“快把你的事情说清楚，别东张西望的”。

顾健国继续朝审讯室走，发现右边的一间办公室里，秦朝学的双手被铐在椅子上，正怒气冲冲的和给他做笔录材料的警察吵架。

“你们为啥抓我？我干啥坏事了？你们警察，就喜欢没事找事！”，秦朝学理直气壮，脸色凶狠的跟警察吼着。

当他看到顾健国戴着手铐，从走廊朝审讯室走去的时候，立即呆若木鸡，一言不发。

顾健国看着秦朝学一眼，愤怒的对他瞪了一眼。

一男一女两个警察把顾健国带到审讯室里，把他放在铁椅子上铐着，然后坐在审讯椅子上，开始对他进行审问。

审讯室，10平方米大小，四周墙壁上贴着的都是暗红色的隔音纸，墙内上有一个牌匾一样大小的，精确显示年月日小时分钟的电子钟，室内有一个被审讯嫌疑人坐的铁椅子，靠门口是一张办公桌和一台电脑打印机设备，墙壁上写着：“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八个鲜红的大字，让人触目惊心。

这两个警察年龄不大，也不认识顾健国。顾健国也奇怪，预审员怎么是两个年轻的警察。

顾健国在心里疑惑：“审讯室，这么威严，和气氛沉重的地方，没有老虎凳，**，火钳等东西也就算了，怎么连审问的警察，也换成脸上稚气未脱的小年轻” 。

这女警察眼神犀利凶狠，一副咄咄逼人的表情，好像随时准备给人下马威。

“你昨晚为什么带吕伟东逃跑？你因为啥事跟他在一起？”，这女警察怒目圆瞪的看着顾健国问道。

“我，，，”，顾健国有点懵，不知道怎么回答。

“你是吸毒的？还是准备贩毒的？”。

“都不是”。

“都不是？那你带吕伟东跑什么？为什么跑？”，女警察火冒三丈的走到顾健国的身边，气势汹汹的问道。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跑”。

“我对你这么客气，你不珍惜？你要搞清楚，你现在坐在什么地方？”，女警察恼羞成怒，对着顾健国说道：“你为什么要跟他见面？你为什么要带他逃跑？”。

“我不知道”。

女警察气呼呼的对顾健国说道：“那你就坐在这里吧”。

女警察说完，转身走出审讯室。

那男警察在电脑前，也不知道忙什么，对顾健国不闻不问。

顾健国在椅子上坐了3个多小时，感觉腰酸背痛，浑身不舒服。

“你们警察只能留我24小时，现在都3个多小时了”，顾健国对那个男警察说道。

“哦，时间还早，我马上叫人给你弄一点饭吃。你吃饱就不想家了”，那警察看了一下手表，对顾健国说道。

过了一会，一个辅警端着巴掌大的塑料碗，给顾健国送饭来了。

塑料碗里的米饭不多，上面有几根蔬菜，和两片小肥肉。

那女警走进审讯室，冷冷的看着顾健国吃饭，然后说道：“这是皇粮，你在吃国家的饭。国家给你一碗饭吃，你要感恩戴德，明白吗？国家的饭好吃吗？很香甜吧？”。

顾健国抬着头，疑惑的看着这个女警，问道：“你说这些干啥？”。

女警对顾健国问道：“饭够吗？不够，我给你再加一点”。

“这碗太小了，吃不饱啊”，顾健国说道。

“恩，份量是少了一点，不过你吃过了，就满足吧。一会去看守所吃牢饭，你就知道现在的饭有多好吃”。

“啥？你要送我去看守所？我干啥坏事了？”。

女警冷笑一声说道：“你干啥坏事，自己不知道？你刚被抓进来，好像有点懵，还没缓过来”。

“你跟我说话，是找乐子？”，顾健国火冒三丈的说道。

“我都两天两夜没睡觉了。你们这些贩毒的，一抓就是一窝，害得我几天几夜休息不好”。

“我没贩毒，我是清白的”。

“拉倒吧。毒贩都说自己是冤枉的，是清白的。我从来没在审讯室里，看到毒贩说自己罪该万死。即使毒贩被判死刑，也都说自己罪不该死”。

“你陷害我？准备把我朝死里整？”。

“皇粮都吃过了，你还不知道感恩？你到底做了什么，一会要说清楚。涉毒没小案，弄不好就是一个死”。

“你在吓唬我？”。

“我在劝你老实交代，坦白从宽。你的罪名是贩毒，一会送你去看守所”。

顾健国看着女警冷冰冰的脸，心里一颤，如坠深渊。

“这到底怎么回事？”，顾健国有点想不明白。

到了下午，顾健国，宋文虎，和秦朝学，一起被送到了看守所。

看守所的警察，给了顾健国一双拖鞋，牙刷牙膏，一床又臭又湿的烂被子，和一个带编号的黄马甲。顾健国身上的衣服，钱，皮带，鞋子都被警察收走了。裤子没收，但被警察用老虎钳撕掉了金属拉链。

然后，警察打开了223监舍的门，对里面说了一句：“都老实点，别惹事”，就把顾健国关了进去。

监舍约20多平方，左边是一个木板的长通铺，右边是一米左右的走道，铁门进口左边有一个地方，是放毛巾，漱口杯，毛巾，和衣物被子的地方。铁门对面有一道门，是放风场的门，门边有一个蹲坑厕所。监舍的墙壁上，贴着的一块监舍规定的告示，旁边还有一个红色的紧急呼救按钮。监舍的规定，每个人都必需倒背如流，抽查的时候，经常是冷不丁的问，倒数第7条是什么。不会背，或者反应慢的人，立即就会被班长骂一顿。

顾健国进了看守所，蹲在铁门口，抬头环视了一圈，发现里面关了20多个人。其中最里面的地上，坐着一个50多岁，长着马脸的人。

原来，这大马脸，正是贩毒团伙的大老板丁峰。

那长着马脸的家伙，看到顾健国，脸色漠然，然后装不认识，转过脸去。

这时候，有人踢了一下顾健国，对他轻声问道：“做啥坏事进来的？”。

“贩毒”。

“哦，又来一个倒霉的毒贩，你滚最里边去。现在怎么这么多贩毒的下三滥，真晦气”。这人是监舍班长，他对毒贩是又爱又恨，一是因为惹不起，二是毒贩看不起其他犯罪的人，往往不稀罕惹事打架。吸毒和贩毒的人，在监舍里也被排斥，其他人不愿意跟这种动不动就是死刑的人多浪费感情。

顾健国乐呵呵的走到监舍最里面，靠着放风场的门坐下，看着丁峰。

丁峰的身上手铐脚镣齐全，背靠着墙坐着，好像在想心事。

“大老板，你啥时候进来的？”，顾健国对丁峰问道。

“我进来有一段时间了，你怎么进来的？”。

“昨天，我和吕伟东，还有军师米牧清在一起，突然警察就冲出来了”。

丁峰转头看了一眼顾健国，冷笑一声说道：“你也上了米牧清的当？他是不是就在旁边，眼睁睁的看着你被警察抓？”。

“是啊。我昨天被警察按在地上的时候，他就冷眼看着我”。

“这老小子，估计是警察的卧底。我真不应该相信他，把所有的事情都交给他安排”。

“啥？不会吧。他是卧底警察？”。

“哎，我进来才想明白，他是警察”。

“不会吧。他几次差点把我搞死，手段凶狠无情，却根本不像是警察的手段。他把我扔废井里关了快一个月，警察干不出来这种事”。

“不说了，我心里烦”。

这时候，监舍的门响了起来，有人送进来一大堆的纸盒子。然后，监舍班长开始给每人分发纸盒子，并说道：“赶紧叠纸盒子，叠不完，晚上不给吃饭”。

班长看到顾健国，嘴巴上嘟囔着骂了一句：“这么多纸盒子，可是一个新人，和一个死囚都算任务。晚上要加班了，真倒霉”。

丁峰抬头看了一下班长，说道：“一会有香烟的时候，给你一支香烟”。

班长立即兴奋着说道：“行，不过揩你的油，我真不好意思”。

“没事”。

顾健国怒不可遏，对班长怒道：“我大哥手铐脚镣加身，你还要沾他便宜？”。

丁峰立即制止道：“算了，小事一桩，不要计较”。

顾健国看着丁峰，在心里想：“丁峰在外边是多么的风光和牛气，对小马仔说一不二，钞票多得吓死人。可在这小小的监舍里，因为任务没办法完成，就要被人嫌弃，指桑骂槐的提醒要好处。监舍里啥都没有，他只能靠着提审的时候，跟人家要香烟回来，贿赂班长。可香烟也不一定要得到，因为有的提审人员，是不抽香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