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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血读书>中短篇集>平度城除奸记>第八节 拜黄府孙晋新引火烧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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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节 拜黄府孙晋新引火烧身

小说:平度城除奸记 作者:国忠 更新时间:2018/12/24 8:25:23

从青岛回来后,孙晋新先到总商会跟郑锡文打了招呼,又把钱家旺的伤势向他描述了一番。听说钱家旺被截了肢,郑锡文心里一阵悲伤。想当初日本人来到平度,还是钱家旺在渡边面前力保他坐上了总商会会长这把交椅。

现如今,后台倒了,自己这个位子恐怕也坐不稳了。今后在黄东来和周金平二者之间选择谁做靠山,对他来说是当务之急。看着郑锡文一筹莫展的样子,孙晋新联想到兔死狐悲,嘴上却安慰他说,

“钱大队长或许还会有东山再起的可能。他还跟我说,黄团长比起周翻译官来,人还算靠得住,最起码不会像周翻译官那样尽干些偷鸡摸狗的事。”孙晋新借钱家旺的口不住地敲打着周金平给郑锡文听。

“是啊,黄团长是有事都搁在桌面的人,周金平跟咱们玩的都是阴的。不过,宁可得罪君子绝不可得罪小人啊!今后你我办事要多提防着他点儿。”郑锡文告诫孙晋新说。

平度城三足鼎立的局面,随着钱家旺的势力消失,现在演绎成黄东来和周金平二人之间的针锋相对了。保安大队的解体,虽然被周金平分去了一杯羹,但是从整体实力来看,还是黄东来略占了上风。

孙晋新辞别郑锡文直接去了警备团。从前,孙晋新最头疼的就是在那三个人之间找平衡。先去谁那后去谁那始终困扰着他。现在好了,攀龙伏虎这是一般常识。谁知恰恰是这一般常识,竟差点儿让孙晋新引火烧身。

孙晋新到警备团找黄东来,除了喝酒就是打牌。黄东来的酒量无人可比,但牌技却不敢恭维。别人和黄东来打牌,都是喝完酒再打牌,那是怕他清醒的时候输了骂人。孙晋新每次找黄东来,总是先打上两圈再喝酒,为的是让他赢的高兴。

今天,孙晋新特意穿上在青岛买的钉着貂皮领子的毛料子大衣,大衣兜里装的鼓鼓的,满是新新的一打打钞票。走进警备团团部,他递上从青岛捎回来的土特产,黄东来满脸堆笑地接过礼品,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孙晋新说,

“瞧这一身穿的真阔气!这趟青岛去的办成了几桩大买卖吧?”

“托黄团长的福,发了一点儿小财。这不,从青岛一回来,就赶紧给您送过来了。”说着,从大衣兜里掏出了一打新票塞进了黄东来手上。黄东来倒也没客气,接过钞票就对孙晋新说,

“今天咱们哪儿也不去,到家里叫你嫂子给咱俩做上几个她的拿手菜。咱哥俩好好喝喝。你嫂子做的熘肝尖和熘肉段可比鸿宾楼大厨做的还有滋味呀。”黄东来一反常态,热情地把孙晋新往家里请,让他始料不及。这绝不是因为刚才收了人家的钱不过意才向他发出邀请的。想必黄东来一定是有事相求啊,而且还不会是一般的事。不然,怎么突然又和自己称兄道弟 了。事到如今,不管黄东来用意如何,今天也只能前往黄府一探究竟了。

“您堂堂的警备团长设家宴邀请我一个小商人,这是多么大的荣耀啊!兄弟我是求之不得呀。”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我这里还有些公务要处理,你嫂子也得在家好好准备准备,晚上我派人去福兴商行接你。”

孙晋新是第一次登黄府拜访,又是接受人家的宴请,见面礼自然要备的足一些。他找出早已为黄东来太太准备好的一块女士手表,他相信这份礼物一定讨得来黄太太的欢喜。

黄东来的住所在平度城称得上是一处豪宅。推开两扇漆黑的大门,眼前便是一座大庭院,穿过庭院来到客厅,看见黄东来和黄太太并肩站在庭前正迎候着他。看得出黄家的确是为了今天做了些精心安排。客厅再无他人,明摆着今天的家宴就是特意为他准备的。

孙晋新送上见面礼,黄太太好不喜欢,热情地给他让座端茶,孙晋新俨然成了一位座上宾。

孙晋新还是第一次看到黄东来身着便装,在孙晋新面前也放下了平日里端着的架子。这反倒让孙晋新有些拘束,不知说些什么是好了。黄东来见状,从柜子里拿出一瓶孔府家酒给孙晋新看,

“这瓶酒还有个来历呢。三年前,警备团刚驻扎到平度,钱家旺还是警察署的一名副署长。他听说日本人要在平度组建保安大队,托人找到我让我帮他在保安大队谋个位子。当时他带了两瓶这个酒,告诉我说,这酒在他家老爷子那已经藏了有些年了。那瓶第二年过年让我喝了,这瓶就没舍得喝,留到现在。今天咱哥俩就喝它。”一提到酒,黄东来的话匣子就打开了。

“孔府家酒可是咱们山东名酒呀。听说这酒有两千多年的酿造历史了。”孙晋新也借着黄东来的话题接着说。

两人这边聊酒聊得正欢,黄太太那边已经摆好了酒菜。孙晋新硬是被夫妻俩推到了上座,盛情难却,只好落座。黄东来端起酒杯,提议为福兴商行昌盛干杯,黄太太为他夹菜,说是感谢他肯赏光。

孙晋新坐在二人中间,夫妻俩一左一右、一唱一和不停地劝酒夹菜,可用意到底何在,夫妻俩偏偏只字不露。莫不是夫妻俩有什么难言之隐难以启齿?不可能啊!黄东来在平度可是呼风唤雨的人物,还没有他不敢说的话不敢做的事。此时的孙晋新也完全茫然了。最初是让他感到有些受宠若惊,但喝到现在,他变得有些不知所措了。眼看着喝的一瓶见了底,黄太太终于开口说事了。

“我说晋新大兄弟,你大哥不好张口,我替他说。他就是看着你整天一个人,觉得你怪孤单的,想给你介绍一门亲事。”黄太太话只说了个开头就不再说下去了,黄东来则是在一旁观察着孙晋新神情变化。

孙晋新原以为他们夫妻倆是要跟自己借一笔钱,或者是想打福兴商行的主意,哪知道突然冒出了这么一档子事,给他来了个措手不及。他们给自己介绍的女方肯定是他们家的亲戚。当面拒绝,恐怕要惹恼他们,可答应下来,又太荒唐。眼下只能借着酒劲儿,模棱两可地先应付下来,过后再想办法对付他们。

“黄团长和黄太太能如此瞧得起我,那是我孙晋新的造化。你们的好意我先领了,等回头我给爹妈捎个信,让他们二老帮我拿个主意。”孙晋新假作醉眼惺忪地说。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也老大不小的了,福兴商行干得这么大,家里面也该有个女人帮助照料着啦。”黄东来两口子见孙晋新没有一口回绝,也以为事情成了一半,便不再接着追问。三个人吃吃喝喝不觉到了半夜,黄东来吩咐手下人把孙晋新搀送回了福兴商行。

第二天一早,孙晋新梳理昨天的事情经过,仔细地查找自己可能出现的疏漏。原本昨天自己去警备团的借口是向黄东来报告钱家旺的伤势,再借机转达钱家旺对周金平的不满以试探黄东来的口气。可事没办成,倒给自己找了这么个大麻烦。这件事情如果处理不好,自己在平度城真的要呆不下去了。

正想着如何是好呢,郑锡文登门,说是周金平请他到保安大队陪渡边队长玩牌。孙晋新感到事情有些蹊跷。如果说陪周金平和黄东来他们玩牌,倒是有过几次,可自己从没陪过日本人玩牌,渡边为什么非要让自己过去玩牌,而且地点还选在了保安大队。

郑锡文像似奉旨行事,只说了一句请他过去,然后就不再多说一句。孙晋新只好穿衣戴帽,又揣好了钱,跟着郑锡文一路来到了保安大队。

果然,渡边和周金平都坐在麻将桌前等着他俩,见郑锡金领着孙晋新进来,渡边用日语让孙晋新坐下,四人便开始打牌。孙晋新一边码牌,一边问渡边,

「日本のルールですか。それとも中国のルールですか。」/“是按日本麻将规矩玩,还是按中国麻将玩?”

「ほ、日本のルールも分かったね。」/“哦,你还会玩日本麻将呀。”渡边感到有点儿吃惊。

「実は、日本のルールのほうが面白いです。」/“实际上,我觉得日本麻将比中国麻将更有意思。”孙晋新选了一句让渡边开心话说。

“今天还是入乡随俗吧,就按中国麻将规矩玩。”渡边改用汉语对三个人说。

孙晋新坐在渡边的上家,顺手从兜里掏出一打子钱扔在桌上。孙晋新懂得平度城里打麻将的规矩,想让谁赢就坐在谁的上家。看来今天周金平是想讨好渡边,所以把孙晋新安排到了渡边的上家。

论水平,孙晋新的麻将打的还真不赖,可他自打进了平度城就从来没赢过。对此,牌桌上的人都心照不宣,对他的玩法也乐此不疲。孙晋新也知道,他们几个找他打牌就是冲着他的钱来的。既然是这样,今天就借此机会输个痛快。

可还没等打上一圈,一个特务走进屋在周金平耳边说了两句,接着,周金平对着渡边点头示意,不多时,从隔壁的屋子里传来了用刑和拷打声,紧接着,就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叫喊声。这情景让孙晋新和郑锡文都感到不知所措,俩人不解地看着周金平,四只手上的牌都停了下来。

“这,这,这是怎么回事?”郑锡文哆哆嗦嗦地问周金平。

“周翻译官,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们有公务,我们就不便在此逗留啦。”孙晋新有些不满地说。

“没别的意思,正赶上昨天抓到了一个八路探子,他供认是进城来采购山货的。做买卖你们俩是内行,所以想请孙老板和郑会长帮助给看看,他到底像不像是个买卖人。”说着,周金平命令手下的特务把那个人带了进来。

人已经给打得不成了样子,满身是血浑身是伤。周金平抓住那个人的头发抬起那个人的脸,让他看着孙晋新和郑锡文。

孙晋新本能地判断这个人像似自己的同志。他突然理解了军区首长特意从东海把自己调到西海的良苦用心。这位同志看上去很陌生,对方对他的在场也没有表现出一丝的惊讶。随着周金平的手一松,这个人的头又耷拉了下去。

“这个人好像没来过福兴行,郑会长您眼熟吗?”孙晋新镇静地问郑锡文。

“我从没见过这个人。周翻译官,你们今天有公事,就不该叫我们两个来呀。”郑锡文埋怨地说。

“是啊。既然你们有公务,我们就不在此打扰了。哪天去我福兴行咱们再接着玩吧。”冲着周金平说完,又用日语对渡边说,

「ご要務がありますので、失礼します。」/“您有公事,我们就告辞啦。”说完,起身拉起郑锡金便往外走。

周金平连忙把脸转向渡边,渡边坐在那里不露声色地示意他不要阻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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