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22：为谋求烟草暴利夏雨铤而走险

三天三夜，夏雨几乎没有合上眼睛，这次拿货超乎想象的顺利，顺利的有点让夏雨有点不敢相信。

从怀里揣上30万的那刻起，夏雨的精神就高度地紧张，长这么大第一次出这么远的门，并且还带上这么多的现金，夏雨即兴奋又紧张。车子开了两天两夜夜，夏雨也两天两夜没有合眼。30万算上天文的数字，也是夏雨和于曼丽多年艰苦奋斗，一点一点积聚起来的全部家当，这趟云南之行，等于压上了夏雨全部的身家。

到了烟草市场，夏雨左左右右、前前后后溜达了烟草市场3遍，最终挑了最大的一家烟草批发商，从规模看最起码给夏雨心理上一个安全感。店铺生意不错，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夏雨走进店铺，店铺老板就迎了上来热情地招呼。店老板是一个和夏雨年纪相仿的男子，带着一副时尚的近视眼镜，显得几分斯文，知道了夏雨的来意，更加热情起来。瞅了瞅左右进入店铺拿货的人，压低声音说：“云南第一卷烟厂的厂长是我的叔叔，这是他的名片。”

说完从抽屉里取出一张名片递给了夏雨，夏雨低头一看，果然是云南第一卷烟厂厂长谭**的名片。那个店铺的老板接着说：“今年云南烟草受到气候影响，普遍种植烟草的农民收成都不好，大面积减产，给卷烟厂带来原料不足的局面，各个卷烟厂每天产量也是往年的60%。所以。云烟今年就显得相当地紧俏，一级烟草都实行配给制销往全国各地。不过，几天前，我去了一趟叔叔家，死皮赖脸地求他弄了一张条子，批了300多万的香烟。你呀，算是走运了，刚刚批发不到三分之一，你再过几天过来，我的货就基本差不多了。”

听说店铺老板的香烟是批条搞过来的，夏雨就接着问：“我不是小打小闹的，我这次量大，你是否可以再优惠一点？”

店铺老板犹豫了很久，半天才缓缓地说：“再让的话，我就没钱赚啦！叔叔批条我吃了300多万的货，也是从别人手里拿钱用的，三分利息。这样吧，我再让你一成利，要不是为了跑量回收本金把借贷还上，这个价是不可能出手的。”

凭着多年搞烟酒的经验，夏雨知道再让一成利是多大利润空间，心里不由一阵狂喜。夏雨看店铺的老板松了口，立即说：“好的，成交，不过我要验货。”

店铺老板说：“这么大的买卖，当然要验货的啦。”

仓库里，成箱成箱的香烟满满当当地码放整间仓库，店铺老板随意的从码放整齐成品箱子里随便抽出一箱来，然后打开由夏雨验货，夏雨仔细地在鼻尖闻了闻，确实货真价实的正宗云烟，店铺老板又随机抽了其他几个品牌的香烟，结果都令夏雨非常地满意，都是正宗的大厂标准香烟。

香烟一箱一箱搬上了车厢，夏雨付完钱，天空就开始飘起了小雨，夏雨赶紧催司机师傅上路。就在货车离开的瞬间，店铺老板望着桌上几十摞整齐的钞票，嘴角露出一丝让人难以觉察的笑容。一计闪电划过，店铺老板面目在闪电的照耀下异常地狰狞。紧接着就是一阵雷声，雨愈下愈大。

货车稳稳地在省道上行驶着，此时的夏雨再也经不起困意的折磨，酣然地进入梦乡，梦里脸上还洋溢着满足地微笑。这一觉也不知道要睡了多久，睡意正酣的夏雨硬生生地被人推醒，夏雨起初以为是司机喊他吃饭，睁开眼正准备埋怨几句，可是嘴张合了半天，却说不出一句话来，原来推醒他是个大盖帽。

夏雨故作镇定地问：“你们是……？”

对方严肃的回答到：“我们是江苏省烟草稽查大队的，对不起，你涉嫌贩卖假烟，我们现在要对你实施羁押。”

夏雨连滚带爬地从驾驶室里出来，看见司机焉巴巴地坐在路牙上，车厢已经被打开，装满香烟的箱子，凌乱地摆放了一地，大多数的箱子已经被拆封。夏雨脑袋一片空白，结结巴巴地问：“你...你说什么？我...我贩卖假烟？你...你不是开玩笑吧？”

大盖帽依旧板着一张严肃地脸说：“谁跟你开玩笑，你各种品牌香烟，除了第一箱是真的以外，其他的全是假烟。”

夏雨顿时懵在那里，到目前他还搞不清楚，一车明明正宗的香烟，怎么一觉醒来全变成假烟了呢？

杨雪娥家的屋子里坐满了人，夏雨的岳父岳母赶来了，夏雷两口子赶来了，夏月和梁思宇也从济南赶了过来，屋子里一片沉寂，只有于曼丽轻微的抽噎的声音。

于曼丽的爸爸首先打破了沉默：“曼丽回家借钱，说去云南，我当初就不赞成，你看看夏雨这孩子就是不听，这不就出事了。”

于曼丽冲着爸爸说：“爸，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眼巴巴的抱怨他，事情已经出了，我们现在是商量怎么办？”

曼丽爸爸显然是被女儿的话呛的够呛，想想女儿的话也没错，只好叹了一口气，闭上了嘴巴保持沉默起来。屋子里的气氛沉默而又压抑，杨雪娥望了望大家说：“刚才曼丽的话我赞同，我们老夏家没事不找事，摊上事了也不怕事。夏雨的出发点是好的，为了到地头拿货，图的是多挣些钱，让曼丽娘俩过上好日子。这孩子我知道，打小心气就高，什么都要强，既然这次被被人骗了，也权当花钱买个教训。”

一旁的夏月推了推夏雷说：“小雷，你在政府混了这么多年，在省城有啥关系没？看能不能疏通下，哪怕花点钱，只要能让夏雨免除3年牢狱之灾就行。”

夏雷一脸地沮丧说：“姐，你这不是难为我吗？平时县城里的这些大大小小的官，哥跟他们来往都少，更别说省城里这些官员了。姐，小雨现在被关押，我心里和你一样难过，只要我夏雷能力范围内能解决的，我一定不会留有余力，我是谁？我是小雨的亲哥。”

突然，夏雷缓缓地走到妈妈的跟前，慢慢地跪在妈妈的跟前：“妈，现在我们大伙谁也救不了夏雨，只有单叔叔可以，他现在是省办公厅的主任，这件事对于他来讲就是一句话的事情。妈，您就给单叔叔打一个电话吧，您求他的事情，他不会不给办。”

夏雷的话刚说完，只听见“啪”的声音，一计响亮的嘴巴狠狠地抽打在夏雷的脸上，夏雷惊恐的望着妈妈，半晌说不出话来。在夏雷的记忆里，妈妈从来没有这么打过自己。

望着跪在面前的夏雷，杨雪娥嘴角**了几下，无奈地闭上眼睛，无声的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看着婆婆打了夏雷，然后又看到了婆婆的眼泪，吓得孟怡然也跪在杨雪娥的面前说：“妈，您不要生气，是夏雷不知深浅得罪了您，怡然给您赔不是。”

杨雪娥没有理会孟怡然的下跪，睁开了双眼，霍然地站了起来，指着夏雷的额头说：“小雷，我问你，单叔叔对我们怎样？”

夏雷看妈妈发了这么大的火，心底也为自己刚才的冒失后悔，突然见妈妈问自己，嗫嚅地回答到：“单叔叔在我们家最艰苦的时候帮助了我们，单叔叔对我们家有恩。”

杨雪娥故意装作没有听见：“你刚才说了什么？妈妈没有听见。”

夏雷挺高了嗓门说：“单叔叔在我们家最艰苦的时候帮助过我们，如果没有单叔叔的帮助，我们一家就没有今天，单叔叔是我们家的大恩人。”

杨雪娥又问：“你报答过单叔叔的恩情吗？”

妈妈的突然发问，真的让夏雷一时间愕然，想一想这么多年，对于单叔叔的恩情真的没有一点回馈，连最起码一句感谢的话都不曾说过。

“说话。”杨雪娥又紧逼了一句。

夏雷憋了半天只好用低沉地声音回答到：“没有。”

杨雪娥又接着问：“既然没有，你刚才又做了什么？”

夏雷被妈妈的再次逼问，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杨雪娥见夏雷不说话，就说：“怎么？不知道怎么回答了？我来替你说，你说单叔叔对我们家有恩，这总算你没有昧着良心说话。是的，你单叔叔现在官居要职，可是你听说过高处不胜寒吗？又有多少双眼睛在瞅着他，巴不得他犯错，巴不得他下台，也许妈妈一个电话，求一下你单叔叔，是可以免回小雨的牢狱之灾，如果单叔叔因为小雨的事情，被罢了官，试问我们良心又何安？我们的作为跟恩将仇报又有什么区别呢？妈妈平常教育你们做人要有情有义，可是小雷你今天的话，情又在哪里？义又在哪里？”

妈妈的话，让夏雷无地自容，冲着妈妈说：“妈，我错了，小雷也是救小雨心切，请妈妈不要生小雷的气了。”

杨雪娥看到了夏雷的认错，心多少还是得到了安慰。冲着孟怡然说：“怡然，你把小雷扶起来吧。”

杨雪娥说完这些话走到哭泣的于曼丽跟前说：“最对不起的，就是曼丽了，这个电话，妈妈真的不能打，也张不了这个口。钱没了，还可以再挣，人去蹲监狱，总有出来的一天。你单叔叔对我们家有恩，我们也总不能无止境的索取，害人家往火坑里跳。孩子都是娘身上掉下的肉，小雨这次犯了事，妈比你们每个人都心疼。”

于曼丽一把扑进婆婆的怀里说：“妈，我不怪你，怪就怪夏雨挣钱的心太迫切。”

大家都把目光聚焦在夏雷娘俩的身上，突然，就听见夏天摇了摇身边的奶奶说：“奶奶，奶奶，您这是怎么了？”

这时大家才把目光收回到杨雪娥的婆婆身上，只见婆婆耷拉着身子，双目紧闭手脚抽搐，吓得杨雪娥三两步扑倒婆婆的轮椅前：“妈，妈，您这是怎么了？”

婆婆依然没有回应，杨雪娥对着夏天说：“夏天，快，快背上你的奶奶直接去医院。”

夏天冲妈妈点了点头，俯身背起奶奶，大家纷纷过来帮忙，顿时，家里乱作一团。

抢救室里，医生们正在紧张的实施抢救，室外，杨雪娥一家焦急地等待着。夜里十点，急救室的门打开了，杨雪娥迎了上去，医生望着杨雪娥急切地眼神，无奈地摇了摇头说：“病人是情绪激动，突发性脑梗，也就是常说脑溢血，我们已经尽力，但是无力回天。”

听完医生的话，杨雪娥“啊，妈呀”的一声痛哭起来，多少年同甘共苦，杨雪娥早已把婆婆视若亲娘；这么多年，娘俩相依为命相亲相爱，早已经超越婆媳间那层关系。

夏雷、夏月、夏天听说奶奶去世了，一个个放声痛哭。于曼丽和孟怡然流着眼泪赶紧走到杨雪娥的身旁，一边架着婆婆，一边劝说到：“妈，奶奶走了，这个家就靠您支撑了，您不要过度悲伤，一定要保重身体呀！”

对于夏雨的出事，到婆婆的突然去世，一个个突然打击，让杨雪娥一时间真的无法接受。这么多年，虽然艰苦，可是一家人过得倒也是平平安安，可是今天却因为夏雨的出事，导致了婆婆的去世，杨雪娥感觉最最对不起的是九泉之下的夏国华，在泪光中夏国华埋怨的目光，埋怨她没有督促好夏雨，没有照顾好婆婆，杨雪娥一时认为都是自己不好，更加的悲伤，索性嚎啕大哭起来。

梁天柱、李根连、陈栋庭次日陆续的赶到，各自在老人面前磕了三个头，同说一句话：“娘，我来晚了。”

三个人承担起孝子的角色，把前前后后的事情都做了安排，省去了杨雪娥的诸多需要操劳的事，夏雷与夏天就跟在三个叔伯屁股后面做一些出力动手的活。梁天柱安排于曼丽和孟怡然专门的看护杨雪娥，什么事情也不用做，害怕杨雪娥悲伤过度再发生什么意外。

临近傍晚时分，单天书前来吊唁，行过吊唁大礼，单天书逐一的进行慰问，无非说一些节哀顺变的话语。孩子们都过来感谢单叔叔，大家面对单叔叔时候，言语闪烁其词，单天书感觉哪里不对劲，恰恰没有见到夏雨，就问杨雪娥：“阿姨去世了，孩子们都来了，怎么没有见到夏雨？这孩子去了哪里了？”

单天书的突然询问，杨雪娥正不知道怎么回答，一旁的于曼丽见到单叔叔提及夏雨，忍禁不住的抽泣起来。单天书把目光转向了于曼丽问：“曼丽呀，夏雨怎么啦？”

于曼丽见单天书询问，一时不知所措，就转脸看着婆婆。单天书看大家对于夏雨的问题都是保持沉默，直觉告诉他，夏雨一定是出事了，并且事情十分的严重。于是，又把目光转向杨雪娥问：“雪娥，实话告诉我夏雨到底怎么了？”

杨雪娥看着单天书急切的目光，知道事情隐瞒不下去了，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单天书。单天书听完后眉头紧锁，脸色也越来越凝重，沉默了好久才缓缓地说：“雪娥，对不起，这件事情比较棘手，**刚没几年，市场流通就出现了急剧膨胀，一些不法的商贩借助改革的空隙制假贩假，严重地冲击了市场，同时也扰乱了市场的秩序。**也明确地指示，对于制假贩假的商贩，抓到一起严惩一起绝不手软。今年初**也作了工作安排，安排负责发改委的副**亲自督导这项工作，夏雨这次算闯到枪口上了，天书也无能为力。”

说完了这些，单天书无奈地摇了摇头。继而又问：“阿姨去世的消息，小雨知道吗？”

于曼丽泪流满面地回答到：“奶奶的去世，是知道夏雨被羁押后引起的，怎么说也是因为心疼夏雨突发脑血栓去世，这个时候告诉他，奶奶的死是因为他的原因，他会自责到发疯，所以，大家把奶奶的去世消息对他隐瞒了下来，一直没有告诉他。”

单天书听完了于曼丽的话，稍微地思索了一下，对着杨雪娥说：“雪娥，我是这样想的，假如阿姨的去世的消息，现在不能告诉小雨的话，事后小雨知道了会更加地自责，更加地伤心，更加地难过。人一生可以犯很多次错误，但是奶奶只有一个，如果阿姨去世，小雨不能赶来送送阿姨，小雨会终生遗憾。我建议把这个消息告诉他，让他为奶奶送终，给奶奶一个交代，也给自己一个交代。我相信小雨，如果连这个打击都承受不住，他永远不能算夏家的男人。”

单天书的一席话，说得众人都频频的点头，杨雪娥也赞同单天书的话，迟疑了一会说：“告诉他可以的，可是他又怎么能出来给他奶奶送终呢？”

单天书笑了笑说：“雪娥，这个你就放心吧，虽然我没有能力让小雨免除牢狱之灾，但是，保他外出给奶奶送殡的能力还是有的，相信我，阿姨出殡的那天我会带着小雨出现的。”

杨雪娥微笑的点了点头，这是自从知道小雨入狱到奶奶去世第一次的笑容，虽然笑容里带着浓浓的忧伤，对于单天书来讲已经是天下最美丽的笑容了。眼前这个女人，他也说不出哪里好，也说不出哪里打动他，可是他就是喜欢，说不出的那种喜欢，他愿意为眼前这个女人做任何的事情，甚至是冒天下大不帏。

腊月23的早晨，漫天的乌云浓郁地堆积在天空；风，凛冽的刮，呼啸中带着凄厉地声响。

刚过9点，天空零散地飘起雪花，大家焦急地等着夏雨的出现，可是左等右等还是不来，眼看就要过了出殡的最佳时辰。梁天柱躁动不安地来回走动着，最后冲着出棺的队伍挥了挥手说：“不能等了，再等就来不及了。”

声乐喧天，出殡的队伍开始出发了，梁天柱、陈栋庭、李根连三个人披麻戴孝跪在棺头，齐声喊：“娘，上路了，您一路走好。”

棺木刚出大门，雪就渐渐的大了，随着风漫天的飞舞，合着出殡的队伍浑然一色。悲虐的哭声伴着风在空中盘旋，虐人心脾，让行人都不自觉跟着悲伤。

出殡的队伍刚出了镇子不远，侧面的另一条路上，一辆轿车歪歪斜斜的在风雪中奔驰而来，离出殡的队伍不远停了下来，车门刚被打开，剃着光头的夏雨从车里爬了出来，身后跟着单天书。

夏雨三步并作两步奔到奶奶的灵柩前，“噗通”跪了下来，声泪俱下的喊：“奶奶，对不起！是孙儿把您气死了。奶奶，孙儿有罪呀！孙儿没有脸来见您呀！奶奶，您能原谅小雨吗？……”

说完夏雨就跪在原地，冲着奶奶棺木前，不停的磕头，一个头一句：“夏雨有罪，气死了奶奶。”

一个头一句：“奶奶，您能原谅小雨吗？”……

如此的循环往复，直至把额头磕得青紫，头碰在冰冷的石子路，一会的功夫就流出血来。看到夏雨满头满脸都是血，单天书扑了过来，一把拉起夏雨说：“小雨，你这是干什么？你这样就能挽回今天的局面了吗？”

夏雨挣脱了单天书的拉扯，依然跪在原地，还是不停地磕头，嘴里不停地说：“夏雨有罪，气死了奶奶……”

梁天柱冲了过来，照着夏雨就是一巴掌：“小雨，你记住今天的这一巴掌，我是替你爸爸打的，奶奶死了，是因为你，但是，她是因为心疼你才去世的，她没有怪罪你，你这个样子，你还配做她顶天立地的孙子吗？她如果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我相信她死都不会瞑目。”

这一巴掌彻底的把夏雨打懵了，也彻底的把夏雨打清醒了。趁着这功夫，梁天柱和单天书两个人拉着夏雨到棺木的一旁，然后对着出殡的说：“赶快走，不能耽搁了时辰。”

一行出殡的人群才迅速的走了过去，夏雨再次挣脱两个人，以膝代步爬行了很远，望着远去的出殡人群喊：“不孝孙儿夏雨送奶奶了，奶奶，您一路走好……”

雪越来越大，簌簌而下的落雪迷住夏雨的眼睛，也就是瞬间，眼前只是白茫茫一片，已经看不到出殡的人群。伴着风声，夏雨的声音随着风传出很远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