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12：夏月藏匿大学录取通知书

仲秋的天气，像三个月的婴儿，说翻脸就翻脸。夜里还是滂沱大雨，天刚放亮，天气就已经转晴。天上几缕的云彩散淡地飘在那里，空气中夹杂着燥人的气息，闷得人喘不过气来。

今天小镇逢集，菜场里人流涌动，到处挤满前来买菜的人群。

杨雪娥今天的生意特别的好，刚过了七点，四框的豆腐已经卖了三框多了。许是生意人的通病，生意越好精气神越足。此时的杨月娥也不例外，神采奕奕满面笑容。

镇中学的洪老师提着菜篮子，从菜场东面的进口缓缓地走过来。大家都是熟面孔，杨雪娥热情地跟洪老师打了个招呼。洪老师随便地挑了两样青菜，便径直朝着杨雪娥的豆腐摊走来，离老远嘴里就说：“雪娥，给我来二斤豆腐。”

杨雪娥脆生生地应到：“好嘞！洪老师。”

一边动手割着豆腐，一边说：“洪老师今天好早，开学了学校一定很忙吧，趁没学校没有上课，先把菜买了？”

洪老师微笑地点了点头说：“是呀！是呀！雪娥今天的生意蛮好的嘛！看这样过不了多会，就能全部卖完了。你家的豆腐，我们吃了十几年了，柔软细腻，有劲道，我们家那一位就好你们家这一口。”

杨雪娥递过称好豆腐，微笑着说：“这么多年，多亏镇上的父老乡亲照顾生意，谢谢大家！我杨雪娥无以回报，只求不做假，让大家吃上放心的豆腐。”

洪老师也笑着说：“你们家豆腐真没得说。半个月前，欢送镇长儿子郝佳明的宴席上，我们家那一位竟然说，要是这宴席上能吃到杨雪娥家的豆腐就好了。引得一大群人笑话他好长时间。”

杨雪娥也被洪老师说的话逗乐了，笑着说：“谢谢你家李主任这么喜欢吃我们家的豆腐，佳明去读大学应该有些日子吧？”

洪老师随口接道：“是呀，大学都开学20多天了，怎么？你们家的夏月没有给你写信吗？”

杨雪娥的心突然一颤，把找回洪老师的零钱洒落了一地，急切地问道：“洪老师，你刚才说了什么？”

洪老师尴尬地看了看杨雪娥，自己一不小心说漏了嘴，把夏月再三恳求自己的事情说漏了嘴。洪老师赶忙蹲下身子捡起洒落在地上的零钱，一边回避着杨雪娥的眼神，一边故意地看了看腕上的手表，闪烁其词地说：“没什么的。雪娥呀，我上课的时间快到了，我要回去了，等有时间再聊吧。”

洪老师说完就慌忙地离去。

看着洪老师匆匆离去的背影，杨雪娥已经预感夏月有什么事情隐瞒了自己。此刻，杨雪娥再也静不下心来，好不容易熬到把当天的豆腐卖完，就急急地向学校的方向走去。

太阳落山了，大地的暑热正在退去，几只秋蝉躲在堰边的金刚树上嘶叫。接连几天阴雨、晴天交替，弄得这个初秋的天像得了炎症。

傍晚时分，夏月扛着锄头从地里回到家里。刚进屋，就感觉到家里的气氛不对。妈妈一反常态端坐在屋子里桌子旁，脸上的表情严肃，全然没了平时的笑容。

夏月胆怯地走进屋子，向妈妈打了个招呼：“妈，你这是怎么啦？谁惹着你啦？

杨雪娥再也抑制不住内心情绪，冷不丁的拍了一下身边的桌子说：“小月，你这是为什么呀？你这到底是为什么呀？”

妈妈的突然发火，弄得夏月不知所措，吓得眼圈立马红了起来，上前扶着妈妈说：“妈妈，你怎么啦？小月做错了啥事呀？你就明明白白的告诉小月呗，别让小月一脑门子都是糊涂。”

杨雪娥一把拨开了夏月的手，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声音嘶哑地说：“小月，你干嘛骗妈妈？我已经到学校打听过了，你明明被录取了，干嘛告诉妈妈你没有考上呢？”

夏月也没有想到，录取通知书的事情这么早就败露了。看着妈妈的泪水，夏月心头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地蛰了一下。

在夏月的记忆里，再苦再累妈妈从没有流泪。妈妈是个坚强的女人，坚强得有时候都忘记自己是个女人。可是今天，因为录取通知书的事情，竟然让妈妈发了这么大的火，并且哭得那么的伤心。夏雪知道，妈妈是心疼自己。看着妈妈难过的样子，夏月再也控制不住已经在噙满泪水眼睛，瞬间爆发出来。

夏月再次走过去，泪水涟涟地搂住妈妈说：“妈，这么多年你真的太苦了，是你独自一个人支撑起这个家，你看你舍不得吃，舍不得穿，你都老成啥样了？妈，我已经长大了，我有这个义务帮助你照顾奶奶和弟弟们。妈，你知道吗？如果天堂里的爸爸看到你现在所吃的苦，一定也会支持我这么做的。”

听到夏月提到了爸爸，杨雪娥瞥了一眼摆在屋子中间的夏国华的遗像，泪水又禁不住的涌了出来。睁着婆娑泪眼心疼地看着夏雪说：“小月，我们家就你的成绩最优秀，你考上了大学，妈妈就是再苦再累，妈妈也替你高兴着呢。可是你这傻孩子，竟然私自隐瞒起来。小月，你知道吗？你是妈妈的骄傲。天堂里的爸爸如果知道了，也不会答应你这么做的。”

杨雪娥的哭声，惊动了正在屋子做针线活的奶奶，用手转动轮椅，走到了屋子中间，惊异的望着这对母女，半天才问：“你们这是怎么啦？怎么都哭啦？”

杨雪娥站了起来，走到婆婆的身边说：“妈，您怎么出来啦？”

婆婆看了看杨雪娥，大声地问到：“雪娥，你说究竟发生了什么？你真想急死我这老婆子呀？”

杨雪娥看到婆婆突然发了脾气，赶忙拍了拍婆婆的背说：“妈，你老人家千万别动气，别气坏了身子。”

这时夏雷、夏雨还有夏天蹦蹦跳跳的兄弟三走进了屋子，刚才还熙熙攘攘的吵着什么，踏进屋子的那一刻，瞬间都闭上了嘴。霎时，屋子安静下来。

夏月转过身，咬着嘴唇，在爸爸遗像前，缓缓的跪了了下来。强忍着泪水说：“爸，今天我惹妈妈生气了。”

说完了这一句，夏月的眼泪还是没有忍住，最后的话已经呜咽不成句子。夏雷、夏雨、夏天看到姐姐突然哭成这个样子，吓得走过来齐刷刷的跪在爸爸的遗像前。

夏月哆嗦着嘴唇，含着热泪继续说：“爸，我今年考上了杭州大学。可是，我骗了妈妈说没考上。”

夏月刚说完，轮椅上的奶奶，还有跪在地上的夏雷、夏雨、夏天一齐把目光投向了夏月。

夏月突然提高了声音，声泪俱下的说：“可是，爸，你知道妈妈的苦吗？你知道妈妈为了这个家，付出有多少别人无法付出的......爸爸，我今年都23岁了，我已经长大了，我要为妈妈分担，照顾奶奶，帮助弟弟们顺利的完成学业……爸爸，如果你在天堂里知道妈妈的苦，您一定会赞成小雪的决定的……爸爸，您不在后，妈妈真的不容易。既要照顾奶奶，还要拉扯我们四个。看着妈妈比同龄人都苍老了许多，我真的心疼妈妈……”

说到这里，夏月已经泣不成声，再也说下去了。

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屋子里顿时乱作一团。夏雷、夏雨、夏天兄弟三人陆续的扑向了姐姐，抱着夏月哭。

夏雷边哭边说：“姐，你已经考上了大学，你去上吧，我和夏雨都辍学回来，我们会帮助妈妈的。”

一旁的夏雨一把鼻涕一把泪，哽咽的说不出话来，听完哥哥的话，一个劲地点着头说：“姐......姐去上大学吧，我……我和哥……会……帮助妈妈照顾……这个……这个家的。”

夏月看着弟弟们，一边破涕一笑一边又哭着说：“看看你们，都成大小伙子了，还哭啥呀。没你们事，你们好好学习，姐就欣慰了。”

夏天挣脱了姐姐的怀抱，走过来摇了摇姐姐的双肩，咧着嘴哭着说道：“姐姐，姐姐，你去上大学吧，夏雷和夏雨哥哥也不用辍学，夏天可以不上学的，我会检垃圾卖钱，我也会照顾奶奶，我也会帮助妈妈做豆腐。”

夏月一把又重新把夏天搂在怀里说：“傻弟弟，说什么呢，现在开学20多天了，按照有关的规定，姐姐已经属于自动放弃了。”

兄弟三人听完夏月的话，齐刷刷的叫了一声：“姐......”

接着姊妹四人又哭成一团。

奶奶呆呆坐在轮椅上，呆呆的看着四个孩子哭成一团，泪水七零八落的挂在脸上，无奈的摇了摇头说：“老天爷呀，都是我这个死老婆子拖累雪娥和孩子们，我咋就不死呢？”

杨雪娥走过来，安慰婆婆说：“妈，你说什么呢，咋成我们拖累了呢。妈，小月的事情呢，我到学校打听过了，确实像小月说的那样，已经开学那么久了，现在就是想去上也上不成了。只是替小月这傻孩子惋惜。妈，天也不早了，我们还没吃晚饭呢，我们快吃晚饭吧。”

说完了这些，又向跪着的孩子们说：“都快起来吧，你们兄弟三要好好的，记住姐姐的好，姐姐为你们牺牲这么大。”

夏月、夏雷、夏雨、夏天四个人陆续的爬了起来，一起坐下吃饭。这顿饭，大家都没有说话。

中秋节的前一天，夏月接到了梁伯伯的回信，热烈欢迎夏雪到济南去。接到信件，夏月迫不及待地拆开阅读，知道了梁伯伯同意了她的请求。那一刻，夏月兴奋地像个孩子，压在心头两个月的重荷终于烟消云散了，紧锁的眉头，顿时舒展开来。

一路小跑，夏月来到了镇上的农贸市场，离了老远就嚷嚷：“妈妈，妈妈，梁伯伯来信了，让我过去呢。”

杨雪娥看着夏月一蹦一跳的跑了过来，眉头皱了一下，看到女儿兴奋的样子，还是不忍心说什么。夏月跑到妈妈跟前，已经是气喘吁吁了，杨雪娥看着夏月，心疼地瞪了夏月一眼：“看看你，还是个女孩家家吗？都疯成啥样了？”

夏月看妈妈瞪了自己一眼，吓得淘气的吐了一下舌头。杨雪娥接过夏月手中的信，仔细的阅读了一遍，也不禁喜上眉梢地说：“小月，这下好了，梁伯伯答应你在他们厂给你找份事情做了。这是我们家的一件大喜事呀，等妈妈豆腐卖完，我们也奢侈一下，买点肉买条鱼，回家好好庆贺一下。”

夏月望着妈妈，睁大了眼睛问：“妈妈，真的买鱼买肉呀？”

杨雪娥又瞪了夏月一眼：“当然啦！妈妈的话还不信呀。”

夏月使劲的冲妈妈点了点头：“信，信，信，我怎么能不信妈妈的话呢，昨天夏雷、夏雨、夏天三个家伙还在说，家里都有半年没有吃肉了，几个馋猫早馋的要命，要知道今晚买肉，几个馋猫一定偷着乐呢。”

听完夏月的话，杨雪娥听的心头一酸，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家里是好久没有吃肉，几个孩子上学，穿衣吃饭，本来已经让这个家入不敷出了，孩子们正在长身体，哪有不馋的道理。

夏月看了妈妈的笑容戛然而止，也自觉不自觉的止住自己的嬉皮笑脸，她懂妈妈的难处，她知道妈妈艰辛，撑起这么大一大家，需要怎样的精打细算，也就是妈妈，换了别人这个家早就散了。所以在夏月的心里，妈妈就是家中的顶梁柱，妈妈就是这个家中的天。夏月紧挨着妈妈，轻轻的摇了摇妈妈的肩膀，轻柔的说：“妈，我不该说这些，这个家已经够难的了，我们能吃饱肚子，已经很满足了。从来就没有奢望吃肉，三个弟弟也就这么随便一说，你不要往心里去。妈，等我上班了，我一定把我所有的工资都寄给你，我要让你和奶奶弟弟们经常能吃上肉。”

听了夏月的话，杨雪娥破涕一笑说：“傻孩子，哪有天天要吃肉的呀，那还不腻歪死呀。你也不要说了，妈今天就破例大方一回，明天就是中秋节了，多买些肉明天继续让你们几个馋猫解馋。”说完从钱箱中取了钱递给夏月说：“小月，去买鱼买肉，让你卖肉的蔡伯伯多给咱割些肥的。”

夏月嘟哝了一声说：“妈，还是算了吧，明天是中秋节，到了明天再买吧。”

杨雪娥瞪了夏月一眼说：“咋的了？我的话不好使了吗？”

夏月赶紧接过妈妈手中的钱：“好嘞，谢谢妈妈开恩，今晚几个馋猫有肉吃喽。”

过完中秋节，夏雷他们兄弟三人一块上学去了。临走的时候，一起过来抱了抱姐姐，夏月拍了拍夏雷、夏雨的头说：“你们都成男子汉了，姐走了，好好帮帮妈妈，照顾好奶奶。”

夏雷、夏雨眼角噙着泪水，努力的点了点头说：“姐你就放心的到梁伯伯那里吧，我们都长大了，我们会帮妈妈的。”

夏月转过身子，看了看夏天，**夏天的脸，从上衣的口袋里，把一块月饼偷偷的塞到夏天的书包里。过了一次中秋节，家里就买了2斤月饼，去掉一人一块，剩下的4块都给了奶奶。临了，妈妈还指着夏雷、夏雨、夏天兄弟仨说：“不许惦记奶奶的月饼，奶奶给也不许吃。”说的兄弟仨人一边咽着唾液，一边点头答应下来。

对于夏天，夏月有着说不出的疼爱。虽然不是妈妈亲生，可是在夏月心里，这个弟弟胜过亲生。昨晚的月饼，夏月一直没舍得吃，就是为了给这个弟弟。夏雷、夏雨知道家里都疼爱夏天，有的时候甚至偏疼偏爱，这兄弟俩一点也不争风吃醋，因为，他们也十分的喜爱这个弟弟。

夏月挣开了夏雷、夏雨、夏天的拥抱，抹了一下眼角：“上课的时间到了，快点上学去吧，我到了梁伯伯那里，会及时给你们写信的。”姊妹四人挥了挥手，在依依不舍中告别，一旁的奶奶也看的眼泪涟涟，最后实在看不下去了，就闭上了眼睛，无奈的摇了摇头，任由泪水在皱褶里流淌。

杨雪娥一边在屋子里替夏月收拾行李，一边听着姊妹四人分别时的话语，不觉悲戚，心头一酸，眼角有泪沁出。夏月乖巧，懂得体贴，为了这个家，竟然把学业放弃了，她知道小月心底一定很苦。为了这个家，现在却要背井离乡远到济南，她长这么大可是从来没有离开过家呀，更没有离开过妈妈。杨雪娥的心莫名的疼，这孩子顾家，这孩子像她爸。

突然这一刻，杨雪娥想到了夏国华，她也记不得有多久没有想夏国华了，这些年不是杨雪娥不想夏国华，而是杨雪娥刻意的避开，她知道只要夏国华的影像在他的脑海里一出现，每次给她带来的都是泪水。杨雪娥不愿意再流泪了，曾经在单天书分别的车站，那是杨雪娥流的最后一次，那次以后，杨雪娥就发誓，再也不流泪了。

可是今天，送夏月走的今天，杨雪娥又想起了夏国华，这个让她又爱又恨的男人，眼泪依然不争气的直流。杨雪娥压制住自己的哭声，仰起头，努力的咬住嘴唇，泪水顺着呜咽的颤动，一颗一颗的跌落在尘埃中。也许杨雪娥真的压抑了太久，也许杨雪娥真的需要依靠。这一刻，杨雪娥忘掉了坚强，终于回归了自己小女人的一面。

夏月上了车，大巴缓缓的驶出了站台，望着大巴车渐渐的远去，最终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杨雪娥突然感觉心里空落落的，莫名的疲惫一下袭来，杨雪娥觉得自己腿脚软软的，努力了几次，才勉强的让自己站立。杨雪娥在原地站了好久，才慢慢地转过身，拖着沉重的身子，一步一步向家的方向走去。

夏月到达济南车站的时候，已经是夜里10点10分了。夏月顺着拥挤的人流匆匆的向出站口走去，离了老远就看见梁伯伯伟岸的身躯，梁伯伯也看见了他，使劲的向她招手，嘴里一个劲的喊：“小月，梁伯伯在这儿呢。”

夏月仿佛看见了亲人一样，也拼命的招手：“梁伯伯，梁伯伯，我看到你啦。”

夏月刚走出了检票口，从梁伯伯的背后走出两个年轻的小伙子，左右开弓，分别从夏月的手里抢过行李，一边还献媚的笑着说：“小月妹妹一路辛苦了。”

夏月一惊，迷茫的看着他们。梁天柱笑着对夏月说：“小月，忘了替你们介绍了，这我的两个儿子，老大梁思成，**梁思宇。”

梁思成、梁思宇听完爸爸的介绍，一齐伸出了手，异口同声的说：“小月妹妹好，我是梁思成，我是梁思宇。”

望着兄弟俩一起伸出的两只手，夏月不知道跟谁先握手。梁天柱瞪了两个儿子一眼，两个孩子尴尬的缩回了伸出的手，自顾自的吐了一下舌头。夏月主动打破了尴尬：“两位哥哥好，我叫夏月。”

梁思成、梁思宇兄弟俩赶紧回道：“我们知道的，我们知道的。”

梁天柱冲着着两个儿子说：“这两个臭小子，听说我来接你，都争着过来，还美名其曰说帮小月妹妹搬运行李，这不，就都来了。”

梁天柱又指了指稍微老成一点的梁思成说：“这是我的大儿子，今年25岁，高中毕业后一直在邮局工作。”

老大梁思成待父亲介绍完，赶紧冲着夏月点了点头。

梁天柱又指了指小儿子说：“这是**，今年23岁，高中毕业2年了，目前在我们厂子里做销售。”

梁天柱刚说完，梁思宇就冲着夏月说：“小月妹妹，我们将来就在一家工厂上班了，以后还请多多指教。”

梁天柱疼爱底瞪了一眼梁思宇：“就你油嘴滑舌，就不怕小月妹妹笑话你。”

夏月赶紧说：“梁伯伯怎么会呢？我新来乍到，今后还请思宇哥哥多多地带带我呢。”

梁思宇笑着说到：“小月妹妹你就放心吧，这是必须的呀。”

梁天柱打断了思宇的话，然后对着夏月说：“我们也别在尽顾着说话了，傻闺女，一路一定饿坏了吧。走，我们赶快回家，你施伯母在家里做了一桌子好吃的等着你呢。”

梁思宇赶紧从路边推来了一辆三轮车，兄弟俩把夏月的行李搬上了车子，夏月、梁天柱、梁思成爷仨坐上了三轮车，梁思宇嗓门就吆喝开了：“坐稳了，打道回府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