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英雄辈出

第二天一早，慕云随吴亮同行到鹿领口，再顺此路回到慕村。回慕村二件事，一是去山上看望她父母；二是村长来电，要慕云回慕村为我父亲的塑像落成，主持会议揭幕仪式。

我不能陪同，海江市还要配合陈俨仁打击犯罪分子，赵海凡和九头狼一日不抓，没人睡得香，吃得好饭。

对我来说，那天又是不平凡的一天。慕云走前，我托雷芳下午帮我接朝霞下课，雷芳到我家拿钥匙，慕云见她穿得单薄，把一件红外套给她披上。

慕云送朝霞上学离开后，雷芳表示对我的好感，可我笑言对她说，我只把你当作妹妹。雷芳并不示弱，她知道我对慕云的感情，她说上一次压根没有男友，其实是看一看带个普通的男友，要我去聚餐，所见我有什么感受。我说，“我听你哥说了，雷蕊事后什么也告诉我了，他说你和那个男人分手了。”我又说，“如果面对一个异性，不是你要的感情，不必浪费在那个人的身上。”

雷芳答道：“可能我太渴望谈一场两情相悦的恋爱。我哥长兄如父，我想体验另一种被恋人爱着的感觉，是不是我太幸运，我第一次见你，竟有小鹿乱跳的怀惴不安，脸烧得通红，连我哥都察觉我对你有意。”

“雷芳，你知道感情不能强求，我今天勉强答应说我爱你，以后也会使你渡过孤独的时光，我有过婚姻，我要为脱口而出的每一句话负责，我告别过去，如今我只对我家庭的每个女人慕云和朝霞负责！”

雷芳突然大笑，说，“哥，你就当我开玩笑，你一向知道我爱开玩笑，你和慕云，你们拥有另一种特殊的关系，若距若离，才会令跃跃欲试的第三者比如说我时不时垂涎你一番，哥，就当我有心没胆，我把你当大哥，把我亲哥当小哥，好不？”

雷芳有控制痛并快乐的情绪能力，她说完大步跨出门，头也没回。如果我是女人，是不是为被拒绝而找个无人的地方痛哭一场呢？

我不是个无情人，其实心系着慕云。我和雷蕊在盘山水头，上午有人说，赵海凡在那里活动。狡兔三窿，要知道，收剿了一个他的山上宫殿，在其它地方还有隐匿的住所，盘山水头一带，是我和他在部队操练过的熟悉的地方。

对赵海凡要时时堤防，他就是一头被追逐的狼，说不定伺机反扑，在黑暗处，架着他制造的黑星射出一颗颗子弹，并不是完全没可能。

赵海凡狡猾在，他要最后一个人倒下，一定会让他的同党先倒下。因此，他利用九头狼制造一起仇恨和混乱。

那天十足的冷，山上的枝条结成一串串，形成坚硬的棒条子，时不时擦弄着冻成通红的脸蛋，我们伏在山头，密切地关注赵海凡活动地点。

出发前，慕云在电话告诉，“伟，我又见到天雷了，他仍是威风凛然”。那句话很简洁，对我是一个十足安慰，也是慕云见到塑像落成给我一个肯定而骄傲的回复。

慕云挂掉电话讲：“先这样，回来我再跟你慢慢细说，天雷他在慕村永垂不朽，精神永远大放光彩！”

出发前，雷蕊他谈起他妹雷芳，他说，“我就只有一个妹妹，我希望她幸福，这丫头嘴快想什么我全知。感情不可以勉强，但，师傅，她爱的却是你！”

雷蕊又说，“不管怎样，雷芳很懂事，她不可能破坏你和慕云的家庭生活。这丫头就是乐疯，爱瞎闹，闹完没事了。”

我问，“雷芳上午给你电话哭了吧？”

雷蕊回，“哭得伤心呢。一会又说，“哥，没事了”。

雷蕊的命是我救的，他一向把我当亲哥。我说道：“雷蕊啊，你不要把我救你一命，要牺牲雷芳的幸福，对她是不公平的，我把她当妹妹看待！”

“师傅，一码事，归一码事。我不懂报恩，而雷芳本来一见你就喜欢，我觉得真有天赐良缘的话，不就是上天给我兄妹给你报答的机会吗？”

“我们是兄弟，谈什么报恩呢，有难我们共担，有福我们同享，倒是雷芳是个聪明的姑娘，好男人在我身后大把是，她不愁嫁，你当哥的有机会还是应该擦亮眼睛给牵线！”

我们呵呵笑完，集队立即去了现场，蛰伏处，看到一个人鬼祟离开，那人正是九头狼。

傍晚，当落日吸走那残留在人们身体的寒气，雪地被踩着留下一串串的脚印，在海江市城内，雷芳准时迎接着朝霞，学校大门一打开，人们鱼贯而出，雷芳习惯接朝霞，当天朝霞扎着两条小辫一眼认出雷芳。

“咦，芳姨，你怎么穿我妈妈的衣服呀？”

“你妈怕我太冷，先送我穿呢！”

“我妈还没回来吗？”

“她在慕村呢，过不了多久就回海江市了”

“我爸呢？”

“你爸呀，说不定就在你看不到的地方哟。”

“芳姨，晚上到我家吃火锅好吗？”

“为啥呀？”

“我想请你吃火锅，我爸说，如果我期末考得了一等奖，他请我吃火锅。”

“期末考你全班第一？”

“嗯，是全年段第一。”

雷芳刚笑出来，一颗比冰还硬的金属子弹突然穿过她的手臂，她还没醒悟，又一颗子弹要落在朝霞面前，雷芳马上意识过来，以最快的速度辨别子弹的来处，她一转身把朝霞挡在身后，只见20米处的大树下，一个游魂野鬼一般的人再次掏出黑洞洞的枪口，又一颗枪弹射到她的肩膀。雷芳一个转身，对着人群惊愕的大妈，朝她喊，“大妈，你帮我看住孩子，我抓坏人去。”

围着红脖巾的大妈随着雷芳移动视线，雷芳捂着肩膀向开枪的人冲去。

那人正是九头狼，九头狼闻声，吓得调头逃窜，他是赵海凡的替死鬼，赵海凡明知他枪法不行，非要让他执行一次非法任务。

雷芳在人群中身披大红袄胭红一片，伤口的鲜血逐渐扩散，渗进了保暖的棉层，渗到衣服表面，人们并不知道雷芳受伤，她的血和衣服颜色一样，寒冷的冬天，她每追过一段路程，会让路过的震惊的市民蓦然回首，但没有任何一个人察觉她被打中了，他们想，也许她在跑步。

雷芳忍着巨痛，发誓一定要追到开枪人，“如果我追不到，下一个人们有可能被受伤。

我回忆起雷蕊对妹妹雷芳的评价：

“我告诉你，朝伟，我妹她是一个长跑冠军，学校拿过不少金奖。”在武装车上，雷蕊自信地对我说，“运动中的女人是最美丽一道风景。”

“我承认，雷芳的美，脱兔与处子一样令人窒息。”

跑到老城区，雷芳一个劲地喊道，“抓住他，抓住他，他是杀人犯。”老城区，一片废墟，雷芳倒下的一刻，用手机的摄相头摄到九头狼逃窜的最后背影和他的一回蓦”

“雷芳，你醒醒。”雷芳醒过来时，她躺在哥哥雷蕊怀中，她看人模糊，却弱弱打量良久，之后才叫了一声哥。

接到学校附近群众举报的信息立即赶到，我们从盘山水头收队回来，“朝伟，你在吗？”

雷芳打量着身旁的我，我很痛苦看着她，“我在，雷芳”

“我冷，你抱抱我吗？”雷芳虚弱。

雷蕊，万箭穿心，对着碧空如洗晚霞镶缀得灿烂的天空，啊地一声对天“有种的，你就出来，别给我掩掩藏藏。”战队中的其它人说，“蕊哥，我们包抄过去，还在追踪犯罪分子。”雷蕊便也跟去了，吼了一声说，“师傅，我妹交给你了，我把那厮杀了为止！”

外面吵杂，内心安宁。雷芳冰冷的五指握在我的手心，她就象当年我抱着张竽一样，我的眼睛模糊，泪水止不住，她说，“大哥，我好幸福。”我跪在地上，冷痛了我的心头，我对着她道：

“好妹妹，你永远是我的好妹妹，我带你走！”

我抱着雷芳大步流星朝医院的方向就跑，有辆私家面包车随我停了下来，要我们上车，转了几个弯，恰巧那个时候，朝霞和慕云迎面跑来。

我们来不及细谈，他们跟随一同上了面包车。

慕云坐我旁，雷芳抓住慕云的手，慕云紧紧抓住她，雷芳断断续续说，“好羡慕你，慕云，我愿你和朝伟哥，好好过下去，你们三人没有血缘，但他很爱你，很爱，霞，要听爸妈的话”雷芳说话时含着血。

雷芳不出声的时候，我们很焦急，雷蕊报告上亲手枪杀了九头狼，雷芳在医院抢救中，失去年轻的生命。

悼词写道：“和平年代，英难辈出，他们的鲜血染红在共和国的神圣土壤上，不凡的举动和胆魄铸造热爱和平、有信念的英雄的价值观体现，雷芳年青的躯体与我们同在；她的心与我们同在，她的英勇惊摄犯罪分子，她是一位普通女性，却系千万老百姓一员中的不普通女儿，她坚持最后，鲜血染红她的衣襟，为了追赶罪犯分子，一口气跑3千多米，最后拍下了罪犯的样貌，她是最可爱的人，是我们宁静家园获得一泓祥和港湾的年青英雄，她音容宛在，我们为她安息，默哀！”

海江市为她颁发了英雄勋章，她的仪容清静雅致，如同熟睡中的美人，鲜花丛里吐露着芬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