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黎明 第一章 天若有情

二个月后，春天回暖，南方一派绿色生机。

慕村。一个老人坐在剪窗跟前，她手持佛珠默默地祷告。她是慕青妈妈，她旁边躺着一个女人，二个月以来，她被许多慕村人围过，祈祷过。

雷蕊被海江市追为烈士，被授以无畏牺牲的英雄称号。

刘百劳没收赵海凡留在盘山水头下砖头家里地窑的一批黑武器，还有名贵的收藏品，砖头也由于参与迷药销售危害公共安全以及私藏非法枪支双重罪而被逮捕。

海江市重大的迷药案和逃犯赵海凡非法生产制造以及持枪伤人案件一一告破。原本阻挡海江市阴霾的灰蒙蒙天空恢复春天晴朗的气息，雪化梅开，红蕊吐露，春意波澜。

海江寺庙。一个女人剃度后，与一群虔诚的佛者颂经念佛，闭眼打坐之际，寄出虔诚的赠语，转交给我一封信，传于生死不明的慕云。

十几个日夜以来，我奔走在海江市和慕村之间，村长和村民给予许多无私赞助，我把慕云的老居改造一新，那是她的归巢。

北方雪飘飘，南方盼伊人苏醒。

当赵海凡罪恶的子弹象长了邪恶的翅膀穿进慕云的胸膛，慕云象被无情的猎人击中坠落到人间受伤的天使，一刻之间变得无声无息。被炸弹冲击，吓得连退几里的百姓随烟波散去，又跟潮水涌过来围住我们。

我一瞬间，失去二个最执爱的人，我的亲人慕云，我的战友雷蕊。我甚至窒息到不能呼吸，在别与不别之间，泪水夺眶而出。

外界，刘百劳把赵海凡带走以及年三十效外的鞭炮声对于喜庆的欢呼，我失去过知觉。我捂着慕云的鲜血，用嘴堵住她的伤口，一口气向医院正大门奔跑。

我的脑袋一片空白，手脚发软。手上还握着慕云紧紧攥住的水枪，在家闲置有空教她练习射靶的情景历历在目，它的功用，在于生死一眨，救了许多人。

手术室门被打开，又被关闭，慕云躺在担架车上，急速被送进，传出的声音是不利的：“朝伟，你最好准备后事。”

我要求更换最好的军医，用最好的装备，无论身家财产，尽最大可能抢救。慕云的肝被保住，而多少个日夜，就象她曾经唤醒我，我用无限的深情把她从恶梦中唤出。

霍美华出家，给她留了一封信：

“慕云，假如苍天可以催醒你；请你原谅我，我要为自己的无知、忏悔洗涮我自私的灵魂；那么，如果你能醒来，我削去了我的黑发，剃度出家，在众神间接受深度惩罚，为善良的你祷告复生，一刻不停息。我所做的一切，是为我的后代霍心所做，她被送去农家做普通女儿，也是为你随时苏醒所做，而祈佑你。”

手术后一直苏醒不过来的慕云，被直升飞机送回慕村。那一刻，慕村以及河厝村所有赶来的村民围拢过来，个个争相哭泣。

慕青妈妈不敢相信，她等到的慕云沉睡不醒。她做出个不凡的举措，从家里搬到慕云的房内，她告诉儿子，“青，不要打扰我，我要为慕云，慕村的女儿做祷告。”

三十天后，当春天的第一声布谷鸟的啼鸣传来；当慕村鲜花怒放百鸟跟唱；当慕云曾经种植的小树倔强吐绿，生命在春天的山涧、树丫、花丛绝唱，天若有情天亦老！

黎明，草蜢从泥上爬出，慢慢地循着晨起的日光，等待慕村万物破晓，它轻灵地飞到慕云的老屋，栖息在墙上。从美国一路风尘仆仆到慕村的素素以及马克、朝霞，已经立在慕青妈妈身旁，静静望着不苏醒的慕云，素素和马克小心交谈要捉它而去，慕青妈妈轻言一语，“不要动，它是慕云的福音。”

晌午，当一群人以及他们被村长带去吃饭，留着我和慕青妈妈守着孤寂的沉重。慕青妈妈若有所思说，“墙上那只草蜢，那一定是你爸爸吧。”

她话音刚落，草蜢飞栖在桌上的口杯，又飞走了。一会过去，声如破空。慕云说出一句话，“伟，。。水。”即使弱得不能再弱，也让人感动不已！

生命重塑，喜出望外。土壤需要涧水滋润，地球需要净水滋养。慕云从生死决别中被爱她的人唤回。

四十五天过去，春天的翠绿镶满整个田野。陈俨仁在我爸的塑像下等候。

我和慕云停留在慕村作别。

慕云望着我，拉着我两手“伟，地球属于全人类的，我们慈善环保计划不变，在我不醒的时间老陈日夜开辟盘山水头一刻不停息，希望工程已经面向崭新的一页，同时霍家村再建学校也全面开工。为了争取时间，我和老陈此去南极一行程，估计半年之久，预定路线先去西部，到时我们再到南极，考察濒临珍稀动物，那些日夜流失以及被滥杀捕捉的资源留给人类宝贵的不多，我们会呼吁全人类，保护珍禽异兽、陆地及海洋资源，同时要树立人人净化环境的信念，有几个不同国家的志士将与我们汇合南极，整个行程变得热情高涨！”

我揽着她两肩说：“慕云，在外多加小心！”

慕云点点头，看着马克和素素身边的朝霞，朝霞频频挥手。慕云心念着她，对我说：

“我想念朝霞，素素和马克把朝霞认女儿，他们想多留点时间陪小霞身边，我想她，然而我没有更多时间陪伴她！”

素素和马克在一旁说：“你放心，慕云，等你回家，我们立马把小霞送过来。”

穿着白袄的慕云深情地望着他们和朝霞，然后将眼神转回，依依不舍对我嫣然一笑，道：“伟，我走了，你珍重。”

“你也保重，慕云！”我喉咙哽咽，有说不出的话。

我们轻轻相拥，我告诉，“慕云，我等你回来！”

慕云点点头

慕云和陈俨仁的南极之行，没有受到我的阻止，我知道慕云要做的事，我阻拦不了的，她是我的亲人，我也是他的亲人，我们之间形成一个整体，她荣我荣，看着她精致的脸宠，她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不是铁打的，我也不是，我们有更崇高的使命在等着被召唤，慕云握着我的手，两眼久久地盯望着。

望着她要走的那条路，是一条慕村通往外界的离别古道，茫茫伸向他们的去路，遥远而长。

她最后说：

“伟，慕云要离开，你最重要的事情就是。。。”

我打断她的话，“慕云，我会照顾好身体！”

“不，除了这些，不止，你该找个女友。。”

“我不会答应的，慕云。”我把她揽住，紧紧地。险些泪水从脸上划落。

“男儿有泪不轻弹”我赶紧擦掉，我这样对自己说，哽咽说出一句：

“慕云，在外你好好照顾自己。。”

她朱唇微启，“我会的”

“慕云，请求你一件事。。。”如果再次把优秀的陈俨仁介绍给她，她又会答应吗？

“我知你的心思。。”她说，

“慕云，我什么都不讲了，你多保重！”

“保重，伟。”

我们从各自的身体分离，她退了十几步的路，直到退到陈俨仁等的方向。

我默默地祈祷，“爸爸，若泉下有知，保佑要去远方的慕云，祝她一切平安如愿！”

慕云静止在父亲的雕像前，她用仙女的姿态象仰望神的敬畏，慕云眼神坚定而有力，含泪中的她，眼睛犹如放射着琥珀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