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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小说:猫步煞 作者:徐舟 更新时间:2019/1/24 17:19:48

青树被讨薪职工拘禁,引起老蔫的注意。他要求柳丫原原本本把当时的场景描述一遍。

柳丫沉思一会,那天她被吓坏了,一想到那场景心惊胆战浑身颤抖。她尽量回忆。

那天早晨吃过早饭,柳丫劝青树不要去厂,工厂停产,职工放假,一些外地的农民工吵闹着要工钱。他们知道,这一放假,不知驴年马月才能开工。辛勤劳累几个月不能白忙,拿到工钱放心,好去别处谋生。工人们三一堆五一群,堵在厂大门前,静坐**。青树不听,他说这个时候老板不照面,工人更心虚,以为老板跑了。众怒之下,啥事做不出来,说不定会把厂子砸了。他坚持要去,柳丫不放心尾随。还没到厂大门,聚集的工人围拢上来。为首的青龙黄毛堵在他面前大声喊叫:

“青树老板,给句敞亮话,拖欠我们的工钱,啥时能补发?”

青树满脸堆笑:“不是和你们说了吗,棉纱销出去,资金没有回笼。我正在催款,资金一到账户,首先补发你们的工资。”

“你当我们是三岁娃娃吗,几句话打发了。出门打工容易吗,老婆孩子要吃饭上学,哪样不要钱。工厂既然停工了,我们也不想赖着,拿钱走人,到别处谋生。”青龙凶声煞气。

“我真的没钱,敢拿全家人赌咒发誓。”青树几乎要磕头求饶。“我知道你们养家糊口不容易,三个月再不补发工资,我砸锅卖铁。”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心发慌,三个月弟兄们能等下来吗?”龙青龙煽动讨薪工人。

黄毛窜上前去,一把捽住青树的衣领:

“今天说八格样,不给工钱不行。老子欠的赌债今儿到期,如若不还,老子要丢一条胳膊或一条腿。”

黄毛瘦弱矮小竟然如此猖狂,平时他对青树严格管理很有意见,晚上唱歌跳舞赌博,和一群不三不四人混在一起。上班经常迟到旷工,月底拿工资七扣八扣剩不了多少,肚里窝着一团火,乘机泄发。

青树老实人直性子,有话可以说嘛,怎能动手呢。强脾气崛起,他抬手将黄毛推搡,黄毛跌个狗吃屎。

“你们看清了,老板欠工钱赖账,还打人。”黄毛在地上打滚喊叫。

一些闹事的工人,趁机起哄。青龙带头要绑架青树,柳丫冲上前去撕拼,青龙一掌把她搡出一丈多远。好心人将她扶起,叫她快打电话报警。恰巧治保主任二顺子赶到。

“你们要干什么!”二顺子大声呵斥。

“老板欠薪不给还打人。”黄毛恶人先告状。

柳丫说:“满嘴喷粪,尽瞎说。青树要求缓几天,他们竟然要拘人。”

“你们知道绑架是犯法的,谁带头的?”二顺子连虎带吓。

青龙几个人松手,萎缩到一边。

二顺子护送青树回家。

闹事没发生恶果,二顺子没追究,老蔫得知也没放在心里。现在青树死了,老蔫不得不调查清楚。

“后来工人还闹事吗?”老蔫问。

“没有”

“讨薪风波如何解决的?”

“咱是妇道人家,只能陪着他光急不淌汗。”柳丫说。“青树不知采取什么办法,把外地工人都打发了。”

老蔫在邬桐记录上,打上一个大大的问号。

傻妹的男人王老师更凄惨了。老蔫和邬桐走进他的家。

陈旧三间老屋,看样有年头了,是祖上的遗产。据邻居说,他家原是书香门第,上几代都是读书人,但没取的功名,穷秀才而已。屋后拉个若大的院子,喂猪喂鸡喂鸭。门前搭披厦,十几平米开小店。小店已经关门。邬桐探头看看,摆放都是居家过日子一些日杂用品。

王老师重病在床。以前身体就不好,重活做不来。村里照顾他,让他做代课教师,在古庙里教村里十几个孩子读书识字。村小学停办了,王老师在家无事可干。傻妹在青树棉纺厂里打工。青树借给一笔钱让他在村口开个小店。进货搬货傻妹瞅空干,王老师净看着卖,小日子也能过得去。傻妹突然死了,家里失去劳动力,对王老师打击太大了。神经有些不正常郁郁叨叨,请来村医看了,老毛病无大碍。

傻妹个头不高,五短身材,大脸大胸大屁股,老远望去像个**。性格也开朗傻傻乎乎,说话大大咧咧,喜欢和男人打打闹闹。有时闹过份了,比如一些贱男人在她胸口摸一把,臀部拍几下,她不翻脸,天生一个开心果。

村里人都说傻妹缺心眼,那么多四肢健全的男孩子不嫁,单单找个痨病秧子。傻妹说,王老师心肠好,好心人有难处应该关心。村里人笑话,你关心到床上了,他病秧子走一步三喘能关心你嘛?傻妹说拿你腚眼试试,包你吃不消。一句话堵得无人再敢问。婚后一年不到傻妹肚子大了,是最好见证。青树帮助他家在村口开个杂货店,王老师仁义见人笑盈盈。问路讨水,有求必应。店门口搭个大凉棚,放几条板凳,茶壶里不断水,南来北往的图方便。杂货店勉强维持一家人生活。家里重活都是傻妹干。

老蔫问他:“傻妹出事前几天有什么反应。”

他眨巴着眼愣怔着不说话,东张西望不知看什么。突然大哭起来。

“老天对我不公,老鹰单叼独老母鸡。一家人都靠傻妹一人,阎王爷把她收去,让我这个废人活在世上有什么用。”老泪纵横。

老蔫和邬桐眼圈发红,以后王老师还怎么生活?

两人对视一眼,起身出门。

调查邻居。

邻居说:“傻妹死前没有不正常的举动,还像往常一样,下班后回家大呼小叫,不停地忙活。王老师一天说不上三句话,听到小店有动静,准的是傻妹在家。”

邬桐问:“棉纺厂不是停工了吗,傻妹还要加班?”

邻居说:“傻妹知情达理,念着青树对她家的情份,厂里有困难她不跟后面起哄,反而比以前更忙了,顶班加点。傻妹在厂里说,外乡人给钱干活,丁是丁卯是卯。本村人说什么也要念顾情面。傻妹就是重情重义,不加班也不会出那事。”

也有些长舌妇,嚼舌头根子,说:“青树和傻妹有一腿,以加班为名,半夜三更到库闸旁幽会,不知道干什么见不得人事,掉水淹死。”

老蔫深问:“有证据吗?”

哪些长舌妇嘟噜嘴。

转了一圈没了解到新情况。

回来路上遇到席嫂。

“嫂子干啥的?”老蔫问。

“去警室找你们,一个都不在,寻到这里。”席嫂说。

“有事吗?”

“快去俺家,老席这几天着魔似的,整天躺在床上不吃不喝不讲话。”席嫂说。“他这生最听你的,去劝劝他.”

5·20案件后,老席情绪更加反常,不是发火就是走神。或者不吃不喝蒙头大睡。席嫂担心这样下去会出事。

三人走进家,老席还在床上睡着。

老蔫喊他:“老伙计,起来聊聊。白天睡多了,夜里失眠。”

他装睡不醒。

老蔫晃动:“咱们老哥们相处有二十年,你不是说我忙起工作,忘记朋友。今天特地来看望你,咋就装死呢。”

无论老蔫怎么扫屁,老席就是不动。

席嫂看不过意,冲进房里,伸手把老席被子掀开。

“哪家男人像你,没一点男子汉样。还没霜降,蔫巴了。”

老席从床上虎地跳起。

“这种日子艰难苦熬,不如腿一伸眼一闭死了好。”

“你说什么浑话,小康日子刚来到,你想死?民族复兴还靠咱们这代人呢。”老蔫瞪他一眼。“顺风顺水的时候活的比谁滋润,受点挫折,寻生觅死,霜打茄子蔫萎了。还算个**员村里带头人吗。”

老蔫话戳到老席的心尖尖上,改革初期,党的政策一下给农民松绑,不再要求整天窝在泥巴蛋蛋里,可以放开手脚进入市场。老席听风就雨,立即召开村民大会。

“咱古庙村历来商贾之地,老祖宗几辈重工扬商,出了许多著名的工匠。弹花匠是祖辈保留节目。掌握一门手艺全家生计有保障。前些年穷,因为咱们被捆缚手脚。现在党让咱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有多少本事都使出来。”

在村民们还在等观望,他主动办起家庭作坊,开办乡镇企业典范。村民见到收益不错,纷纷效仿,全村形成产业链。有了资金,胃口也大。接着转产进军棉纺。进村听见轰轰隆隆的机器声,二十四小时不会有间断。产销旺盛,财源茂盛。各家老板盆满钵满,肥的淌油。村里有钱,办啥事一句轻飘飘的话。

有一次老蔫在路上遇着老席。

“干啥的,急冲冲,像抢媳妇似的。”

“时间就是金钱,和时间赛跑。”老席火急火燎。“要货的大货车堵在厂门口,不发货不行。”

“挣钱重要,身体更重要。”老蔫也不愿耽误他的宝贵时间。

“最近没看见你,忙啥的。”

老席走几步,突然回头问。

“咱能忙啥,守一方沃土保一方平安。”老蔫应答。他觉得笼统,有官腔。“前不久追铺一个嫌犯,咱这个破摩托,被嫌犯的豪车生生甩下。不得不采用老办法,三天三夜守株待兔把嫌犯缉捕归案。”

“老伙计,你不早说呢,村里出钱给你配辆豪车。”

老席口气大,财大气粗,几十万对古庙村来说,九牛一毛。村里公共设施齐全,老人六十岁退休,还有免费敬老院、幼儿园。归总一句话,古庙村有钱。他这个村主任,愁的钱没处花。

“老伙计,别好心让咱犯错误,古庙村的钱,是人民的,任何人都不能随便乱花。”

那时候的老席,春风得意。和现在的老席判如两人。

“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富贵不淫,贫贱不移。遇到些挫折,立马萎了,将来成不了大气候。”老蔫借机啰嗦几句。

“这是小挫折?寒冬腊月,冰天雪地,哪天才能春暖花开,看不见底。”老席说出久别心里话。“村里好戏还在后头呢”

后半截是隐语,只有老蔫老席心里明白,但两人都不愿挑明。

席嫂冒不隆咚说一句:

“大凤和赵麟又吵起来了,俺看他俩缘分到头,这回真要拜拜了。”

老席镇静自如。

“有什么好惊慌,早迟有这么一天。”老席说句模棱两可的话。出于礼节,他把老蔫邬桐请进会客厅沏上茶水,然后走进卫生间盥洗一遍。

席嫂下碗面条打两个鸡蛋,端到他的面前。

“小两口又吵架,这样吵下去不是好兆头。真的离婚了,我的小外甥要遭大罪。”席嫂嘟囔。

“儿女的事,管了今天,能管明天管她一生?”老席三口两口吃完饭。“属于你的丢不掉,不属于你抢不来,顺其自然吧。”

“当初俺就不看好这门亲事,外地人不保险,豆腐掉进草灰堆,拍不的打不的。要是嫁给青藤,不看僧面看佛面,俺还能说道几句。。”

“难说,结局说不准比这更惨。”老席慢悠悠说。

老席吃完饭来到老蔫身旁问:

“听说你们还在调查呀,事情已经过去,不必费那个脑筋。安顿吧,死者入土为安,生者也需要安稳过日子。”

老蔫看出他疑虑焦躁心思重重,不愿正视问题又想逃避现实。跟着话题问。

“你对5·20什么看法?”

“有什么看法?加班走夜路,不慎失足落水溺亡。这样结案村民满意,你们也安心省事。”老席自己点燃一支烟抽起。

“村民们不是这样说法,有说自杀有说他杀,还有人说殉情……”老蔫也点燃一支烟。

“嘴长在别人身上,你能管住不让说话?我让你早早结案,就是这个道理。时间是最好的疗药,过段时间自然淡忘了。”老席不愿多事

“你真有这种想法?”老蔫问。

“你能怎么办,扯着荷叶满塘转,搅得古庙村不得安宁?”老席反问。

“树欲静而风不止,表面上看风平浪静,暗里激流险滩更加凶险。”老蔫声音低缓,但是坚定有力。“老兄是为我们着想,简单事不必复杂想化。我们头上顶住警徽,不能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岂不成了罪人。案件一定要调查水落石出,对死者负责,对活人也有个交代。”

老蔫不领情,反而唱高调。

老席生气了,起身背剪着双手,鞠躬鞠躬走了。

“这个老东西,过回来了。连三岁孩子不如,把客人生生丢下不问。”席嫂跺着脚骂。

“我理解他的心情。”老蔫圆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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