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国共双面特工

【1941年12月31日上午，香港，行驶的汽车内】

杜少臣说：“这种事情说来容易，做起难呀。在这方面，我是真心佩服你。”

林子茂说：“你我之间就不要说客气话了。不过，有些丑话还是要提前说清楚。”

“你说吧，嘿嘿，我听着呢。”

“你肯定清楚，关于冯明瑾及管理员之死，虽然我做得看似干净利落，但山田不可能不对我保持怀疑，想必会进一步予以验证，而我在自身难保之下，难免会再次栽赃给他人……”

“好了，你不用连威胁带设套，我可以直接告诉你，在你迫使管理员自杀时，我们的人就在现场，至于到底是哪一个，就不用我再说了吧？嘿嘿，当时他也算是助了你一臂之力。”

回闪。

【昨日傍晚，香港，军统行动组密室】

杜少臣推开面前的一堆资料，疲惫地趴在桌上。

他站起身，拖着脚步走到床边，俯身拎起一只皮箱放在床上，打开皮箱取出衣物。

他于今日上午潜入香港，先转了几个秘密据点，又见了叶丹阳，然后翻看了一下午资料，以进一步熟悉情况。

这时，有人进来递给他一个小纸团。

他展开纸团，上书：十万火急！林子茂，原军统现76号，后天送走二马。

“二马”便是冯明瑾。

他面露惊讶，随后与来人密语。

继续回闪。

【今日晨，香港，《二十世纪》杂志社阅览室】

林子茂、管理员、山田及两名部下冲进阅览室

山田直奔窗户，探身查看楼下趴伏着的冯明瑾。

一名部下抢先一步冲进里屋。

另一名部下自然就站在管理员身旁，进行预防性的看管。

在里屋，那人在第一时间发现枕下的报纸，在翻看后脸上露出惊慌，转身将报纸塞入报刊堆。他在向外走时，停住脚步，迟疑一下，返身取出那份报纸，走出去给山田指点上面的异样。

事实上，这人若不是事先接到杜少臣的交代，一是不会主动抢先进入里屋控制现场，二是不会很快就注意到那份报纸，三是因为同样肩负寻机刺杀冯明瑾的任务，而会将那份可疑的报纸藏匿起来。

如果这人真的将报纸藏匿起来，那么，管理员就不会因被“栽赃”而自杀，林子茂也就至少不会如此快地脱身。

结果是，他不仅将报纸交给山田，还明确地指出疑点，这便是杜少臣所说的“助了你一臂之力”，但也砸实林子茂“杀害**情报员”一事。

【1941年12月31日上午，香港，行驶的汽车内】

林子茂得以确认，找到报纸的那人就是军统的潜伏人员。

随之，他想到一个细节：山田为了确保冯明瑾的安全，严禁小组成员外出。那么，必然会另有人向外传递消息，最快捷且不引人注目的便是杂志社的普通员工；同理，管理员也必然会有这样的下线交通员。

若从杜少臣很快就了解到相关情况，包括特高课与**对冯明瑾之死的即时反应来看，那名部下及管理员的下线极有可能是同一人；再从那名部下顺其自然地“栽赃”给管理员来看，这个下线应该是军统混入**的双面特工。

事实上，林子茂的上述推测是对的。

回闪。

【昨日傍晚，香港，《二十世纪》杂志社】

一名眼镜编辑回到杂志社，似乎是取遗忘的东西，然后来到厕所，从管理员手中拿走一个纸团。

……

眼镜编辑回到住宅，小心翼翼地展开纸团，上书：十万火急！林子茂，76号特务，后天送走二马。

他随即拿起笔，在一张纸条上书写：十万火急！林子茂，原军统现76号，后天送走二马。

……

眼镜编辑走出家门，在烟摊买烟，递出的钱中夹着那张纸条。

纸条被卖烟人揉成纸团，半小时后，被送到杜少臣手中。

……

眼镜编辑走进书店，在买书付钱时，将一个纸团塞入店主手中。

显然，这个纸团被送入的是**地下交通线。

【1941年12月31日上午，香港，行驶的汽车内】

对于军统混入己方的人员，也就是潜伏在杂志社的那个下线交通员，林子茂没有也不敢再试图套问杜少臣。

他幽幽地说：“看样子，即便你的部下就在现场，你也不想将实情告知**方面喽？”

杜少臣微笑道：“如果我说他们神出鬼没一时无法联络，你肯定不会相信吧？”

“当然不信了。虽然国共依旧各成体系，但不可能没有交换情报的渠道。”

“你不信，我也没有办法，嘿嘿。不过，有件事我可以拿生命保证，只要你在这次行动中表现优异，我就会向重庆保举你重归军统。毕竟国难当头，人才难得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