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重大秘密任务

【同日夜，香港，《二十世纪》杂志社发行室】

林子茂带着郑新安急匆匆走进发行室。

山田说：“不要慌。”

林子茂递上一张纸条，说：“这是方小姐的住处，一个朋友提供的。”

山田接过纸条扫了一眼，问：“你进行确认了吗？”

林子茂说：“没敢，那边是尤万顺的地盘，不做好充分的准备，很容易被发现。”

山田扭头看向墙上的挂钟，时间为21时10分。

他问：“你有什么计划？”

林子茂说：“单凭街面监控肯定不行，最好是以租房名义在附近设置观察点，在确认目标无误后，实施突击抓捕。”

其实，他的计划是至少要再拖一天，因为一是无法确认尤佳已经如愿将方曼芳送到新藏身处，二是还没有当面确认方曼芳是走是留的意愿，三是他与杜少臣针对眼镜编辑的行动计划还需筹备，而这一计划又与方曼芳一事有关。

山田说：“为了避免夜长梦多，还是尽快实施抓捕为好。”

林子茂虽然有些意外，但认为仍在可控范围之内，所以并未到惊慌的地步。

不过，他仍想再努力拖延一下，便一副出于好意的样子提醒道：“是否与藤原先生沟通一下？”

山田说：“同时进行吧。”

林子茂心中冷笑并窃喜，因为他认为山田太立功心切了，甚至不再顾及从属关系，这反而有利于自己的行动计划。

（注：于此埋有伏笔）

【同日夜，香港，方曼芳藏身处，小洋楼内】

山田坐在汽车中观望，他调来的宪兵队已经控制现场。

林子茂走进门厅，又走到楼梯口，扫见墙上有一处一尺见方的白色墙皮，还有钉眼。

回闪。

【同日下午，香港，写字楼会客室】

林子茂问：“她与外界有联系吗？”

尤佳说：“已经切断所有联系，包括吴妈不得外出，日杂采买由厨师负责。”

“有电话吗？”

“已经摘掉了。”

【同日夜，香港，方曼芳藏身处，小洋楼内】

林子茂由此确认尤佳所说属实，并迈步走上楼梯。

郑新安快步下来，将一件旗袍和一份报纸递到他面前，旗袍与报纸配图中方曼芳所穿一致。

其实，这件旗袍是林子茂让尤佳故意留下的。

林子茂摆手示意，让郑新安去向山田报告，然后四下查看。

现场可以说很整洁，生活用品应有尽有，就像在随时等待着主人归来。

林子茂还发现：首饰柜、首饰盒全空了；摆放在梳妆台上的化妆品之间有空位，应该是被抽走了一些；衣橱内的空衣架及有翻动痕迹的衣摞，显示有部分衣物被拿走了。

猛然间，他意识到一件事。

回闪。

【同日下午，香港，写字楼会客室】

林子茂问：“她平时都在干什么？”

尤佳说：“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听留声机、看画报，偶尔看看书，最近对吴妈做绣花鞋发生了兴趣，有时还帮忙裁纸样儿，整理丝线麻绳什么的。”

【同日夜，香港，方曼芳藏身处，小洋楼内】

林子茂在现场没有看到绣花鞋，以及任何相关用品，但并未太在意。

（注：于此埋有伏笔）

这时，楼下宪兵发出撤离的口令。

林子茂正在诧异为何会这么快，郑新安快步上楼，说：“走吧。”

林子茂由此确认这是来自山田的命令，他心中狐疑但脸上诧异地问：“不再对房主、邻居及街面管事进行调查了吗？”

郑新安说：“已经交给警方。”

两人走出院门，一队刚赶到的警察正在与宪兵队进行交接。

两人匆匆上车，山田向司机摆手示意驶离。

山田说：“虽然此次抓捕失败，但追查行动不能停。”

林子茂说：“是。”

迎面驶来一辆汽车，车灯交错，显出藤原浩阴郁的脸及目光；山田直视前方，似乎没有看到一般。

【1942年1月7日上午，香港占领地总督部，办公室】

燕尾服年长官员坐在办公桌后。

山田、藤原浩并肩而立，前者面无表情，后者因极力压抑愤怒而涨红了脸。

年长官员说：“好了，这件事我知道，也是我授权给山田的，你只需把马威廉一事办好即可。”

藤原浩愣怔片刻，猛然立正挺胸道：“卑职无能，请求调离！”

年长官员拍桌而起，随即又压住火气，说：“山田是在执行重大秘密任务，希望你不要因我们曾有师生之谊而产生误解，更不要感情用事！”

藤原浩随之泄了气，立正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