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六）女杀手遭反杀

【同日夜，香港，仁安医院，三楼梯口】

女组员看到有人上楼，随即隐身在墙角处，并向刚走出病房的杜少臣做出示意。

上楼的正是郑新安，由于之前的跑动有些太累了，所以上楼的速度就有些慢。

女组员是从上向下看，郑新安又戴着礼帽，所以看不到面部特征，她以为是病人亲属，何况就算被林子茂调走的看守回来了，也可以若无其事地擦肩而过。

杜少臣的警觉性或称第六感更强一些，他见女组员做出有人上楼的示意，便一边蹑脚快步走向楼梯口，一边撩开白大褂从腰间抽出手枪，旋下消音器放入左兜，握枪的右手**右兜，这样既不太显眼，又能快速抽取进行射击。

他之所以没有选用那名看守的手枪，只因为对自己的手枪更有自信。

女组员瞥见杜少臣快步过来，便率先下楼，因为若出现异常情况，也可前后夹击。

杜少臣不敢呼唤，伸手去拉，但没有拉到。

郑新安已经走到楼梯的拐角处，自然地抬头看去，只见一名女护士从走廊拐角现身出来。

要知道，双方虽然均属秘密特工，但在英国治下时期，日本密遣香港的情报人员属于被监控对象；在日寇入侵香港后，其情报人员随之或呈半公开化，或因密切配合行动而若隐若现，何况有军统人员打入山田小组。因此，郑新安并不认识女组员，女组员则一眼就认出他。

女组员极力抑制内心的慌乱，脸上保持着不动声色，但忽略了一件事，即她之前是侧身贴墙角进行瞭望，在转身出来下楼时，势必就会显得太过突然，尤其是不自然，也就自然引发郑新安的狐疑与警觉。

女组员看到郑新安有些许迟疑，尤其在自然而然地对视时，发现郑新安的眼神出现异变，她便以为对方认出自己，当即回手抽枪。

郑新安随之做出反应，他佩挂在腰带上的是快枪套，即无需抽出手枪便可射击，但对方站在上方，其快枪套调整不到如此大的角度，只能向后仰倒并扣动扳机。

【同日夜，香港，仁安医院，一楼候诊大厅】

林子茂听到枪声，随即朝那两名看守唤道：“一个，跟我来！”

其实，林子茂诱使郑新安上楼，并未在他与杜少臣制定的计划之内，只因另有自己的计划，需要郑新安及时发现眼镜编辑已死。

同时，林子茂也做了两手准备：一是杜少臣已经撤离，郑新安发现眼镜编辑死亡后，他便可以追捕凶手为由离开现场；二是杜少臣未能及时撤离，郑新安与其发生交火后，他照样可以追捕凶手为由离开现场。

相比而言，他更希望出现的是后一种情况，因为离开现场的理由更为充分，所以，他刚才对时间的计算就愈加精心。

此时，他带着一名看守向楼上奔去。

【同日夜，香港，仁安医院，三楼梯口】

郑新安在仓促之下，第一枪射偏。

女组员即刻射出自己的第一枪，同样是因为仓促加慌乱，尤其郑新安向后仰倒，也未能射中。

刹那间，郑新安第二次扣动扳机，子弹击中女组员的左臂，紧接着的第三枪更为精准了，直击女组员的前胸。

再说杜少臣，在枪声还未响起之前，他因视角所限没有看到郑新安，也没有看到女组员与其对视，但看到她向后摆动的右臂，他随即掏出手枪，同时听到郑新安射出的第一枪。

仅就杜少臣的速度、站位，以及由枪声判定枪手位置的经验而言，他完全可以在郑新安射出第二枪之前或同时，从墙角探出手枪仅凭盲射就能将其击毙，但是，中间隔着站在楼梯上的女组员，他只能冒险俯身沿走廊前冲。

郑新安在射出第二枪时，似乎看到有人影从女杀手的身后闪过，在射出第三枪后，只见一人从走廊的楼梯挡板后冒出。

他当即意识到，不要说自己的身体限制了快枪套的射角调整幅度，就算此时双手持枪也来不及了，因此，他主动放弃无谓的挣扎，坦然地苦笑一下，随即被爆头。

杜少臣拔腿直接上楼。

其实，走廊另一端有安装于楼体外侧的逃生梯，他之前就是和女组员由此上来，此时之所以未选择原路逃走，只因在枪声刚起时，曾有病人或亲属探头查看，难免会被看到。

杜少臣上到四楼，一边快步奔向逃生梯门，一边拍击病房门，并低呼道：“杀人了，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