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还治其身

想到金富气急败坏的样子，心里就暗自高兴，脚底下都感觉轻快了起来。我还真没想到自己使这招这么灵，这样一来，既便是这次狗咬狗计划不能搞定金富，估计以后他也很难逃出我的手掌心了。在金富身上一箭双雕，这让我实施计划的下一步增加了不少信心。所以，我更要着急往家里赶。

在构思这个计划时，我对计划能否成功并没有多少把握。可以说，这只是被逼无奈死马当活马医鱼死网破的招数。但是，通过今天和麻五以及金富过招之后，突然间发现，很多人看似强大，其实也不是完全无懈可击；很多事情看似复杂，或许只要用心去做，也是能够做到乱麻迎刃而解的。

人就是这样的，连活下去都成问题的时候，做事通常不会考虑太多，但是生的希望出现时，内心却多出很多想法来。比方说，这会我就开始为一件事情拿不准了：是不是该把我的计划告诉给父亲。

一路上，我都是在想这个的问题，把头都想痛了，都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也只能等我赶回家看看父亲的身体状况再作决定了。

父亲在我心里成为一个谜，这本身就对我形成了强大的压力。因此，站在床边，看着沉睡中的父亲，想到窗外或许钱英正在暗中监视，我心脏就躲只小兔子一样跳得飞快。尽管这阵子她对我的管控比以往松了很多，但碰巧的事情总是会有太多，大凡涉及父亲会醒来这个重大秘密的事，我不敢半点掉以轻心。

“爸爸，你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啊。”我把脸盆往床头边一放，故意先叫了一声。如果钱英子这会正端在窗下偷听的话，听了我这话，或许还会动容吧。在她的记忆里，我们父子俩应该已经整整四个月没有说过一句话。

其实，我心里很清楚，这个时间点父亲应该没有醒过来。照着上次的时间推算，他至少也得在十点以后才会有知觉。但是，我却总怕父亲会突然醒来，万一被钱英子发觉，可能我精心策划的计划就会泡汤。想到这里，我就草草给父亲擦了一下脸，再给他换了身衣服，就匆匆离开了房间。

“今天怎么这么快？”钱英子坐在院子里，正准备用艾草熏蚊子。她听到我下楼的声音，就大声地问道。天一热，我家这个挨着条小河的院子就到处是蚊子。钱英子有点小洁癖，或者说是小动物恐惧症，对蚊子、蟑螂之类的东西，有着强烈的抵抗情绪。

“今天下雨了，天凉，我爸身上好像没出什么汗，所以我就给他擦擦脸就算了。”我算了一下时间，我在父亲房间里的时间估计也就够干这么点事情。

“哦。”钱英子似乎在想着什么事情，所以没有太在意我的解释，依旧闷头扎她手中的草药。

“姐姐，我得向你汇报个事情。”看她不答理人的样子，我就主动凑了过去。也许，这是我第一次主动去找她说她想要知道的事，以往都是她差不多是拿刀鞭逼着我的汇报银行里发生的事情。“今天，按照你的意思，我注意观察金富的动静，还真有了一个重大发现。”

“真的吗？！”也许是好消息来得比较突然，钱英子刚开始还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当她听明白我的话意之后，赶忙挪了挪屁股，让我坐在她身边说。这种不长不短的凳子，两个人坐得下，但是腿挨腿肩擦肩的。我一碰触到钱英子的腿，脑子里立即出现洗澡间里的她，那圆润修长的身子和完美的曲线坚挺，以及她时常会因为水温过冷或者过热发生的叫喊声，脸立刻赤红起来。青春期的荷尔蒙反应，已经成了困扰我的挠头问题。

“你倒是说话啊。”钱英子看我一屁股坐下就不吭声了，就拿胳膊肘顶我两下。她胳膊一抬，我的胳膊就碰到她软绵而富有弹性的胸脯。

“想什么呢？”钱英子看我在发愣，就又推了我一下。她这一推，让我从幻境中反应了过来，还吓了我一跳，心里一凉，手臂挨着她丰满的胸脯感觉顿时没有了：幸亏她手里还在扎草药把，要不然她会不会不用胳膊顶，而是直接给我两个耳光。在这过去的日子，是我们两个人之间最正常和简单的交流情境模式！

“哦，对不起，刚才开了个小差。”我忙解释道。

“我说你脑袋瓜子里想着什么呢。”这时候，钱英子突然注意到我正由赤红向苍白转变的脸，“平安，你是不是生病了？”

“没有，没有，我只是觉得，要是生活能够天天像这样，衣食无忧，大家和睦相处，是不是也挺好？”我有点语无伦次。

“噢。你怎么突然有这个想法了呢。”钱英子似乎听明白了我在说什么，她的脸也一下子红了起来，“你就一小屁孩，想什么呢。”

说着，钱英子就站了起来，连放在地上的艾草把都没有带走，直接就走回到她自己的房间里去了。

“这人怎么了？”我看钱英子居然连我要汇报金富的事都不问了，熏蚊子的艾草也不要，理都不理我回房间去，还以为我说错什么话了，傻愣地坐在那里半天没敢动身子。过了好一会，钱英子才从她的房间里走出来。从她的头发形状看，肯定是刚刚梳过头。她走近我之后，拿出一双鞋垫递给我：“你试一下，放你的皮鞋里大小合适不。”

这是一双绣了花的鞋垫子，显然是手工的。从钱英子看着我流露出的神色看，应该是她自己绣的。这阵子，因为我升了经理，钱英子对我的好是明显增加的，但她突然想起为我绣鞋垫，却是怎么也没有想到的。要是照她自己说的那样，她是东北人的话，一个女人给男人绣鞋垫，这意思是个人都知道。

“这个，是你，给，我，我绣的？”我有点不敢接这双鞋垫，一时就结巴起来。有一点是非常明确的，无论钱英子现在对我怎么样，但她在我心里恶魔形象，恐怕不是一时半会可以转变的。虽然她的肉体让我产生一些青春荷尔蒙的萌动，但从内心深处来说，这个女人带给我的除了这个，还印在记忆深处的恐惧感。我有一抬头，眼睛落在不远的窗口，一根横放窗台上的**就进入了我的视线。刹那间，我的心痛像是被针扎了一样痛了一下：那是一根在我身上留下过太多印迹的**，就在不远处的窗台上横放着，一直在警示着我不要胡思乱想。

“你也别想多了。其实，作为一个女人，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有谁愿意整天装得凶巴巴的样子，更有谁不想守着个男人好好过日子。所以呢，在这个家里面，目前来说，也就我一个女人了，所以也想尽点心做点女人该做的事情。”钱英子感慨了一会，“有时候，我还真有一种假想，如果时间就这样停滞，我们就这样过日子过下去，是不是也挺好。只不过，没想到，你也会有这种感觉。所以呢，不管你怎么看我，我呢，就认你这个弟弟吧，这双鞋垫是我一个人在家无聊时瞎绣的，如果你的鞋合适，就送给你。”

姐姐给弟弟做鞋垫，这事倒也还说得过去。再说了，人家并不是有意给我绣的，只是话话说到这份上，她动了感情才想起送我。这一想，也没有什么毛病，我就接过了鞋垫。

“对了，你刚才说金富的事了，继续。”这时，脸上恢复了镇定神情的钱英子，马上就回到了她扮演的角色。

“是这样的，今天下午金富让我替他向杰克请了个假，说是有事要提前下班。我长了个心眼，就替他请假的同时，给自己也找了个外出办事的借口，一路悄悄地跟踪了金富，你猜他是到哪里去了？”我开始照着自己的计划编故事。

“不要绕圈子了，好不，你这是急死人不偿命呀。”钱英子居然还冲我撒起娇来。这女人就是这样的，脸变得快，你很难知道她下一个情绪反应是什么。

“他去了王爷府茶楼，和一个神秘人见面去了。我找了个看包房的借口，悄悄地到他们隔壁的房间，可惜晚了一步，只听到他们离开之间的几句对话。唉，要是茶楼的伙计耽误我时间就好了。”我略带遗憾表情地叹了口气。

“不错，你能想到这用办法靠近，已经很不错了。”钱英子虽然也有些失望，但总体对我的“表现”还是满意的，“那你都听到他们说什么了？”

“我只听到和金富见面的那人说，让他找到金库的图纸给他送过去，会给金富一大笔钱。”我回答道。

“那你说金富能找到金库的地图吗？”钱英子对金富没有好感，所以怀疑他的能力。在她的眼里，金富的形象要多丑就有多丑，所以，这个人的能力也强不到哪里去。这就是女人的感性认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