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五、清剿山寨

寨外的警卫连长听见寨内起了枪声，立即率领警卫连几十名士兵扑向二寨门，先用手榴弹炸，再抽出大刀与盒子炮冲上了寨门。寨门上的土匪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见抵挡不住便作鸟兽散，不一会儿工夫，警卫连便拿下了二寨们，土匪的一挺重机枪还没打出一发子弹，便被缴获了。

半山腰的钟伟光听到山上打开了，命令士兵将三门迫击炮扛了上来，仅用了三发炮弹，便将砖石垒成的一寨门给轰塌了。士兵们上刺刀一拥而上，一寨门的十几名土匪除了两三个腿脚快的往山上逃去，其余皆被击毙。那两三个土匪跑到了二寨门，照样落得被击毙的下场。

警卫连长打开了二寨门，将钟伟光、吕景文接了进来，两军合为一处，一起向山寨杀来。

此时山寨内的大部分土匪正围攻大厅，张凉与苏莹手下三人用子弹将大厅正门封住，凡是冲进大门的土匪均给击毙，先后有四五个土匪倒在了门前，其余土匪一时不敢进来。

山寨门上的土匪试图凭借两挺轻机枪顽抗，钟伟光命架上新缴获来的重机枪，又将三门迫击炮摆上，枪炮齐发，直打得寨门上的土匪鬼哭狼嚎，寨门起了大火，火光冲天。寨墙也被炸出来一个大洞。冲锋号一响，几百名士兵呐喊着冲进了寨子，土匪们见大势已去，大部分放下武器投降了。没有投降的土匪全被击毙。

钟伟光、吕景文进了寨子，很快将围住大厅的土匪驱散，刘锦山、苏莹也在这时闷闷不乐地返回了大厅。

张凉问刘锦山道：“屏风后面是谁？杀了吗？”

刘锦山摇了摇头。

苏莹叹息一声道：“我之前便问过秦世龙的长相，都说是一张大马脸、络腮胡，今日上山，只顾着报仇，却未曾细想，是我大意了。”

张凉略一思索，对刚刚进大厅的警卫连长道：“去带一个土匪小头目来。”

不一会儿警卫连长带回来一个土匪。张凉指着被苏莹刺死的死尸问道：“这人是不是你们的大当家的秦世龙？”

那土匪摇头说道：“不是，这是我们大当家的一个替身，凡是下山或者见外人都是让他来，他……”

张凉皱了皱眉，摆摆手让那土匪出去了。

钟伟光走进了大厅，说道：“团长，秧子房里关着十几个人质，还有一间屋子里有二十几个被土匪掳上山的妇女，都被我放下山了。”

因为没有杀了秦世龙，刘锦山心情不好，只是点了点头。

苏莹问钟伟光道：“钟营长，一共抓住了多少土匪？”

钟伟光说道：“现在还在搜剿，角角落落都没放过。瓮中捉鳖，一个跑不了！”

刘锦山叹口气，说道：“秦世龙跑了！把抓到的土匪一个个审问，罪大恶极的杀无赦，不用带下山！省得麻烦。”

张凉却在一旁说道：“团长，最好一个也别留，全干掉！”

张凉这句话让大厅里的人倒吸了一口凉气，一时无人说话。

苏莹打破沉默，说道：“我同意这位长官的办法，牛角山个个恶贯满盈，个个该杀！”

刘锦山有些犹豫。

张凉说道：“师兄，这件事上不能含糊，凡事要么不做要么做绝，现在这情况，放走一个也是祸害！师兄你可知道二十九军宋军长当年主政陕西，各地土匪拥兵自重，宋军长攻下凤翔城后是怎样做的吗？”

刘锦山知道张凉说的是凤翔大屠杀，宋哲元将俘虏的五千土匪一夜之间全部杀死，震动三秦，自此宋军所到之处，无不闻风投降，还有些土匪头子自己跑到省城西安纳降。刘锦山点了点头，却问钟伟光道：“山上的粮食找到了吗？”

钟伟光说道：“满满一大仓。”

“你派一个连把山上的粮食给山下几个缺粮的村子送去。”

钟伟光笑着道：“不光有粮食，这狗日的秦世龙还藏着不少黄货白货黑货！”

刘锦山这才露出丝笑意，说道：“黄的白的带下山去，论功行赏，有伤亡的官兵给予家属厚恤，鸦片就地焚烧吧，不要带回去！”

张凉又说道：“师兄，烧掉未免太可惜，听说省城张**好这一口，不如送去，也算是个人情，总比烧掉好吧！”

刘锦山已有些火气，看了一眼张凉，说道：“张荩忱喜欢抽大烟让他自己买去，老子又不求升官发财。俘虏的事你来办，其余的，你就别瞎操心了！”

张凉尴尬地点点头。

钟伟光问道：“这些鸦片怎么办？”

“烧！”

钟伟光出大厅去了，刘锦山、苏莹、张凉、徐云也走出大厅，来到山寨院子里。此时天已微亮，士兵们仍举着火把，四处搜捕土匪，一些土匪被押进院子，在一个角落里蹲着。

刘锦山说道：“苏姑娘，要不咱再往悬崖边看看如何？”

苏莹道：“我早有此意！”

刘锦山、苏莹又返回大厅，从后门走出来，两人分开在林子里寻找踪迹，苏莹沿着悬崖边察看，突然大喊道：“快过来看！”

刘锦山快步走到苏莹身边，只见一棵大树下，拴着一根粗麻绳，另一头垂下了悬崖。刘锦山上前拉那绳子，拉了许久才全部拉上来。

苏莹说道：“这贼肯定是顺着绳子逃下去了，刚才你我追来时，可能他还没有跑远，甚至就在我们脚底下，我们应该仔细查一查的。”语气中夹着深深的沮丧。

刘锦山见苏莹这样失落，心有不忍，便安慰道：“苏姑娘你不要太自责了，这个秦世龙跑不掉的，既然我答应帮忙了，就一定帮到底，一日不除掉秦世龙，我刘锦山一日不离开守泉！”

苏莹看了看刘锦山，苦笑道：“中国这么大，你知道他跑哪儿去了？”

刘锦山撇嘴一笑，说道：“中国是很大，但恐怕姓秦的不会走正路。”

苏莹说道：“你的意思是，他会投日伪？”

“八九不离十！除非这姓秦的还有点中国人的良心。不过从他所作所为来看，这点良心早让狗吃了！哈哈！”

苏莹两只眸子里重新闪出了亮光。

刘锦山又道：“现在我掏了他的老窝，他怎会善罢甘休，后面我们可能同时面对的还有日本人、伪军、东北军、蒙古人……”

苏莹冷笑一声，道：“那是你们面对的，我只盯着秦世龙就行！”

“哈哈，我知道，苏姑娘不是那小家子气的人，家仇要报，国恨也要报！”刘锦山看着远处朦胧的山川，东方已现鱼肚白，早春的清晨还是很冷。刘锦山回头看了看苏莹，她穿着这身军装，更显得英气十足。“现在我能联手的，也许只有苏姑娘你了。”

“你不是还有**军帮忙吗？”

刘锦山苦笑了一声，又转眼望着远处山川，“帮忙？他们不扯后腿就谢天谢地了。**军是靠不住的，他们只会坐山观虎斗，而后坐收其利。吕景文还好说，在军校我就知道他脾性，人正直，没多少坏心眼儿，主要我这里还有一个军统女特务，不好对付啊！我怕她坏了我的事，故意派她去野狐岭南麓去了。苏姑娘，你和你的弟兄们跟我一起回城里吧，关键时候可以帮我些忙！”

苏莹秀眉一挑，说道：“我能帮什么忙？刘司令该不是想招安我吧。”

刘锦山回头盯着苏莹，哈哈一笑，说道：“谈不上招安，只是给苏姑娘寻一个出路，当土匪毕竟不是长久之计。”

“官场里勾心斗角，哪如我的山上自在？刘司令的好意我心领了，我还是回山上去，如果刘司令有什么消息，及时告知我徐三叔，徐三叔自然有办法通知我。现在换衣服不方便，我身上这套军服就先不还了！”

刘锦山见她不肯去城里，并未强求，说道：“军装送给姑娘了，啥时候想穿这二尺五了，可以再穿嘛！”

苏莹知道刘锦山的意思，也不多说话，只是笑了笑。

刘锦山不觉说道：“苏姑娘笑起来真是好看！”

苏莹笑得更甚，“刘司令，您不会是觉得招安不了我，换了个办法，想把我纳成一房吧？”

刚才的不快一扫而光，刘锦山与苏莹对视着大笑起来。

三人转身往回走，刚进了大厅，就听徐云喊到：“锦山，你来看看这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