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赶’秦化民走

布克对韩京浩说：“这个你不用操心，你卖给这次给你要货的老板呀。第一次成功后，他也赚了不少，以后还会找你的。要不，你卖给白虎帮呀。他们人多地熟不愁销。”

韩京浩问：“那你为什么不直接与他们交易？这几年来你不是与他们也挺熟？”

“嘿嘿。”布克笑说：“黑帮的人我不放心，与他们之间做些黑道上的生意和生活用品。对这些军方敏感的东西，还是与你做好，一来，我可以直接拿上钱。二来，我信你，就算查到了，你也不会出卖我，那些黑帮的人靠不住。”

“我怎么听起来你是在害我。”

“哈哈哈，害你发一笔财。”

“看你的样子是打算害上我了。”

“是的，你可别想推。”

“行吧，这次的货我还要给你补多少？”

“不多，除去订金，就收你二十五根金条吧。”布克说：“这几年来我给你钱你又不收。这批机械除了造不了飞机大炮。其它的好像都可以。”

“好像？”韩京浩说，“如果我卖给了别人，别人用了说不行，我不是失信了吗？以后的生意你也别想做了。”

“不会。”布克说：“我还在中国，不对的地方我给你补上。”

“好吧。”韩京浩不放心的样子：“过两天来拿钱吧，我还要通知叫我买货的人，你的货放到哪里？”

“那些东西我哪能乱放。”布克说，“在英军港，我表哥安排人守着，要的话直接从英军港出货。”

“那好吧。”韩京浩说，“等下看贤明来不来，我与他说一下这个事，让他带买主去看。货，我就不看了，我对你放心。”

“那是自然。”布克说：“我们是什么交情。”

“铁的交情。”韩京浩说：“今天请你吃个饭，怎么样？”

“行。”布克指着桌子上的酒说：“这瓶酒，是我刚从广州运回来的正宗法国货，货都送到德昌贸易公司了，阮经理说明天与山里的干货给你一起送过来。”

“好，我吩咐厨房炒几个菜。”

“不要炒菜，我要吃西餐。”

“吃西餐我也要去厨房吩咐呀，让鲁尼给你来个八层熟的牛排。”

“不要八层，要六层。”

“矫情。”

“哈哈哈。”听着布克的笑声韩京浩离开了办公室。他让布克在办公室沙发上休息一下。

韩京浩去对鲁尼说布克要的西餐，还有他也看看贤明来了没有。韩京浩的心是舒畅的，这批机械让他完成了家里交给他的任务，现在购买齐了。就看要如何运出去。

他还喝到了家里的茶还是以前一样的味道。这就意味着，父母亲与奶娘，姐姐和孩子们都很好。就是不知道自己的女儿是回家了还是在外寄养。

布克说的冯经理就是冯承裕，他比韩家姐弟晚三年去英留学，与布克不认识。他要的药品可能是送给当地的游击队和孩子的舅舅简勋贤，他们都是**党员。

西餐是韩京浩端上来的，布克说：“十分荣幸，得到韩总经理的亲自服务。”

“就有十分呀。”韩京浩把西餐放到办公室的餐桌上，“我还以为是十二分呢。”

“哼，你想得美的。”布克从酒柜里拿出两个杯子，晃了晃说：“还有两分是我的。”放下酒杯布克倒上了两杯酒。

“我看你呀，除了这皮肤，其它和我们中国人一样的了。”

“哈哈哈。”

在用餐的时候，韩京浩对布克说：“日本鬼子惦记秦化民秦医生了。你吃完后，就去告诉布朗尼院长，让秦医生快点离开上海。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去。现在日本人还腾不出手来对一个租界的医生。”

“ 我知道了。”布克说：“你是说，日本人如果请不走他的话，可能会杀了他，不为他人医治？”

“有这个可能。”韩京浩说：“乘现在租界的证件还有效，也乘现在日本人还不知道秦医生知道这件事，对他还放不到心上。现在走，相对来说要安全多，等日本人在租界外安顿好了后，派几个特务进来‘看病’。然后找点事，想走也走不了了。”

“我知道了。”布克说：“吃完我就开车带上药品去找老朋友布郎尼，你放心，我一定让布朗尼院长老哥哥‘赶’他走。”

“谢谢你了。”

“客气什么，你首先是我朋友，然后才是生意伙伴。嘿嘿。”

“嗯，为我们是永远的朋友干杯。”

“干杯。”

布克与韩京浩干了一杯酒，也就不喝了。吃好后，韩京浩端着刀叉盘子送布克下楼。布克就走了，他先回了他的公司，拿上一些药品。然后开车去了仁爱医院。

仁爱医院的布郎尼院长看到布克来了，他很开心。布克拿上一瓶酒下车与布郎尼拥抱一下。

布郎尼看着布克手中的酒对这个多年的老友说：“你知道我现在对这个不感兴趣。”

“知道。”布克在他耳边轻声说：“七百支盘尼西林和麻醉剂感不感兴趣？”

“是吗？”布郎尼看着布克激动的问：“在哪儿？很多病人等着要呢。”

“别激动。”布克说：“就在我的车里，你不能就这样的搬出来，万一有人举报，这个药完了，我也完了，我表哥也完了。为了慎重安全考虑，等天黑吧，现在与我喝一杯去。”

“喝一杯？”布郎尼说，“我的病人都在痛苦中，我那有心情与你喝一杯。”

布克邀上布朗尼说：“那我有一件重要的事与你说,你与不与我喝？”

布朗尼摆手说：“现在什么重要的事，也没有我的病人重要，还有你车上的东西重要。”

“布郎尼。”布克一手邀着布郎尼的肩说：“我说我的老友哥,你就听我的，先喝一杯。我对你说了这件事后。你让信的过的人来把药品搬走，病人减轻了痛苦,我也完成了任务。”

“任务？”

“对，任务。”

“说的自己像个特务一样。”

“走，去你的院长办公室。”说着布克就把布郎尼带到了布郎尼的院长办公室。

布郎尼推开他问：“什么重要的事？快说，我的病人还在等药。”

“急什么。”布克说：“喝一杯再说。”布克在布郎尼的柜子拿出两个杯子倒上酒，端一杯递布郎尼说：“请，干杯。”

布朗尼接过酒杯，布克与他碰了一下：“干杯。”

布朗尼没有理他，一口干了：“酒喝了，什么事快说。”

“坐下来说。”布克喝了一小口。他坐了下来，布郎尼也只好坐了下来。布克说：“瞧你那着急的样子,我对你说这个事儿后，你会更急。”

“什么事？快说。”布郎尼命令的口气。

“好了。”布克把杯中剩下的酒一口喝下，酒杯把在手中转玩：“仁爱有位秦医生是吧？”

“有。”布郎尼说：“你不是不知道,秦主任他医术精湛，对人和善。他不是也给你看过病吗，你忘记了？”

“没忘记。”布克说：“好了，不说废话了。我有朋友对我说，租界外的日本人惦记上了秦医生。”

“你这是什么意思？”布郎尼认真的问布克。

布克说：“日本人现在以占领了上海租界外。当然，租界还是独立的。由于秦医生的医术，让日本人记住他了。因为秦医生在租界，日本又刚刚占领上海，一时还没腾出手来办这件事。

等他们把上海的次序稳定后，可能就会来找秦医生的。你我都知道，这租界不可能没有日本的间谍。到时来几个日本人看病，随随便便的找个理由，他们就会把秦医生带到他们那里去为日本人看病。

秦医生如果顺从了也许就没什么事。如果，是个硬骨头，宁死也不为侵略者医治。你说，还会有秦医生吗？他才三十几岁，现在的中国多需要他这样的人呀。”

“他是不会为日本人服务的，宁死了。我明白了。”布郎尼站了起来说：“我去找他对他说。”

“你怎么去对他说？”

“我直说。”

“不能直说，秦医生那样的人。你如果对他说，日本人有可能会抓他去日本的医院为日本人看病，特别是那些日本军人。这秦医生是不会走的，他会留下来与日本人对抗。我们知道结果会是怎么样，一个拿手术刀的人，是对付不了一群拿着屠刀无人性屠夫的。”

“那我赶他走，让他恨我。”

“有一天他明白了真相，他会感激你的。”

“还有你。”

“一样，一样。”布克说：“这天也快黑了，我们去车上搬药把。”布郎尼与布克还有两名医生一起从布克的车上把那些药品搬到了药房。布郎尼对要离开的医生说：“告诉手术室，有盘尼西林和麻醉剂了，对有些急需动手术的病人可以动手术了。”

“哎。”两名医生应一声走了。布朗尼长叹了一口气。布克知道他为什么叹气，他拍了拍布朗尼说：“我走了。”

“ 我送你。”布朗尼与布克离开了药房。他边走边对布克说：“这批药品的费用，我得先欠着。你也看到了，这一段时间来我这里就医的大多是被日军炸伤的贫民。他们无家可归，更没有能力支付医药费。”

“我知道。”布克说：“这个事儿以后在说，我回去了。”

“嗯，小心点开车。”

“再见。”

“再见。”

布克开车离开仁爱医院，布朗尼转身往手术室这边来，他要‘赶’秦化民走。他是那么的舍不得，秦化民是他从北平教会那里‘抢’来的一个金宝宝。现在又要‘赶’他走。

布朗尼很为难，现在医院的医务人员都不够用。可是，唉，他不去想了，他到了手术室的外面。医生们都在为需要紧急动手术的病人在作准备。布朗尼把秦化民叫了出来。

“院长。”秦化民说，“什么事？等我做了一台手术再说。”说完就要走了。

“手术你不要做了。”布朗尼说，“我有更重要的事对你说。”

“什么重要的事？也不及一个生命。”

“对，跟我来。”布朗尼对护士们说：“跟秦医生做手术的护士医生都去其他做手术医生那里，秦医生的手术不做了。”

“院长，为什么呀？”秦化民着实的不明白。

布郎尼没有说话就走了，秦化民看着与他一起要做手术的护士们。他不知道对她们说什么，他脱下手套拿下口罩。跟着布朗尼来到了院长办公室。他也不坐，抗议的站在那里。

布朗尼说：“你有情绪我能理解。请坐。”

“不坐。”秦化民说：“我听您的批评和教育。”